如此。但我相信那句唱得多少有些俗了的歌词“平凡的人给我更多感动”,所以谨以此篇献给同样平凡的你。
不过如此的我
说实话,开始提笔写这种东西,心中不免有一丝惶恐。高中时像《等你在北大》、《等你在清华》这类的书我也是研究过的。而那些作者在我眼中是高不可攀的“伟人”。我也曾想让伟人的光辉把我也照得灿烂点,可我知道我就是我,不可能是any one else,就像你也就是你一样。或许我扯得有点远了,但我认为明确这点是很重要的,因为它是决定一切的基础。
言归正传,也许在同龄人眼中我算比较顺利和幸运的。小学时应该算标准的好孩子(有一年级入队时发的好苗苗勋章为证)。初中顺利地被保送到市重点中学——人大附中,除了把体育老师气得够呛外,别无他科,三年的团支书当得也还算顺利。随后略有惊险地考入本校高中部就读,继续发扬为人民服务的优良传统担任了两年副班长和一年高三文科班的班长。再随后,考入清华大学法学院。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两遍,也就这样了。有时回想发生的一切,也觉得挺富有戏剧性,也许人生就是这样。
“伟人”们一般开篇就讲“我从小梦想清华(北大)”。我也要讲“我从来没想过要上清华”。这是实话,大大的实话。也许这就是我,有时心比天高的我,而有时又无比现实的我,现实得不敢有一丝的奢望。我不知道这是我的优点还是缺点,但老师却因此批评过我,所以我多少有些糊涂。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外交官,在联合国的论坛上为国家的利益据理力争,所以外交学院一直是我的首选。但后来考虑到一所综合性院校也许对人的成长更为有利,当然我不能否认清华的名气对我的影响,再加上做一名朱熔基的校友的诱惑(要知道这是我最崇拜的人,我的电脑桌面就是他老人家的笑脸)。于是我来到了这里,再于是我开始写我的回忆录。
不过如此的选择
如果你选择了高中,那么就意味着选择了高考;如果你选择了高考,那么就意味着选择了高三;如果你选择了高三,那么就意味着要面临文理科的选择。也许听起来如同绕口令一般,但事实就是如此。记得当年有多少人举棋不定,又有多少人在高三的第一学期接近期末还在文理之间转来转去。我们学校是在高三才分文理科班的,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转班意味着多大的风险,可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不过如此(2)
而我的选择好像要简单得多。我实在在“木块在斜面上滑来滑去”的物理游戏中找不到任何乐趣。在我眼里牛顿是伟大的,伟大得让我有些无奈。而从小学就开始研究《上下五千年》若干遍的我,真的认为历史这东西跟故事实在是差别不太大;对朱熔基的崇拜,让我对时事也随时关注着,政治局常委对我来说比歌星要熟。而我最大的爱好更不过是研究我家那若干张地图,不用别的,光是看着那硕大的地球仪,我的满足感就会油然而生。所以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其实,细细想来,选择这个东西有时候也不用太伤脑筋的。想寻求最好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东西应该是我们的本能。有时想想,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应该是最高境界了吧!
不过如此的生活
谈生活太难了,因为生活本身太简单了。只记得在高三楼层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明媚的角落”(后来被用做我们班班刊的大名),那就是我们高三(11)班。墙壁的正中央贴着我们精心策划的班训“居心高远,遥望北大;脚踏实地,立足史政”(后来被某语文老师认为犯了三条语法错误),可看来轰动效应还是不小的,目的达到了,我们更舍不得改了!也许这就是大家最初的动力吧。
日子真的太平淡了,平淡得几乎一年的时间在记忆中只是划痕而过。只记得每天早上伴着太阳和月亮交接班,坐在公共汽车上昏昏欲睡;在抓迟到人员的“严打”阶段赶上不争气的公交车,恰巧被抓迟到的我的班主任撞上,将我悄悄地放进去;整整一上午感受着老师们一位赛一位的激情似火;盼望着中午酒足饭饱后蒙头盖脸呼呼大睡(午睡被我誉为第一人权,是雷打不动的);下午借着日落西山的余辉开始日复一日地操练,直至头晕脑胀摸黑踏上回家的路;进门饭来张口再研究一下当天的报纸成为最大的享受;再于是就是将书包里的东西逐一地掏出来再逐一地放进去,直至号称“陪太子读书”的爸爸也回屋休息了,就只剩下嘀嗒永不知疲倦的闹钟陪伴我;再后来好像天又亮了……
日子就是这样,乍看起来平淡无奇,细细琢磨却日日精彩。转眼间,新世纪的钟声敲响,冬去春来。在楼道的正中央,一块硕大的高考倒计时牌在此安了家。第一次看到它,真有些吓人:高考明明在遥远的7月,让它一算就只剩下整整100天了!接着,它好像以几何级数的速度递减,威力无比。
这时大家无不算计着自己手头上的那点分数的“购买力”,到底价值几何,并努力地让它升值,升值,再升值。我很清楚,到了这个份上,用句法律术语就是,要想在知识“实体”上再寻求大踏步是难上加难了,于是我开始下力研究考试技术的应用,即“程序”问题,并自作主张转移了老师的重点。语文这东西是很让人头疼的,那么多错别字要改,那么多读音要辨认,那么多的病句要分析……我对我那点文字的底子很清楚,所以我选择以退为进,学会了放弃。所谓放弃并非将60分基础分白扔,而是复习时将其改主为辅,考试时严格控制其所占用的时间,这样一来前面靠临场的语感还有一拼,而后面又可充分发挥,保住大头儿。事实证明正是这个战略战术,使我高考语文成绩竟然比平时高了近20分。历史、政治似乎更麻烦,那么多东西要背要记。当无数的同学扎身题海的时候,我选择了再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将5本历史书再第n次地过了一遍,包括开头的引文和最底下的小字注释。就这样,最后的高考选择题部分共75分我拿到了70分,为总分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数学和英语似乎更像“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东西,在性质上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此对其只能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不过如此(3)
紧接着,我闻到了浓烈的高考味儿,于是一模降临了。一模是顺利的,顺利得二模时我根本无心恋战,于是二模以惨败而告终。那天中午我破例没有睡觉,跟我同病相怜的好朋友聊了整整一个中午。很多话我已经忘记了,但她转述的一句她爸爸的话我却记忆犹新:优绩股的走势都是有波动的,请记住我们是优绩股。一次的失利也许更像弹簧的收缩,为的是蓄积力量并最大限度地再弹起。我们记住了。我们每个人都应当记住。于是我来到了这里,她考到北大后现又以全额奖学金就读于香港科技大学。
不过如此的高考
人说“经历过高考的人才算长大”。现在想想虽有些夸张,但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对于嗜睡如命的我来说,2001年7月6日恐怕是我记事以来惟一的不眠之夜。是兴奋、紧张还是什么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时间在一秒秒地流逝,而我居然还这么清醒?!剩下的就似乎有点模糊了,只记得我对同学讲“我昨晚没有睡着”,后来经过认真地逻辑分析,那应该是梦话,谢天谢地!
我眼睁睁地看着东方开始发白,于是比太阳公公晚不了多少就坐在了床上。那一早好像很漫长,全家人为我忙碌着:爸爸下楼去擦洗送我“进京赶考”的车子,妈妈更是满屋子地忙活。我也不闲着,不争气的五脏六腑搞得我上吐下泻,直至把装作镇定的妈妈吓得脸色惨白,然后像告别亲人一样目送我踉踉跄跄地跌下楼。那一路是怎么过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觉得上帝他老人家好像在召唤我,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摆布。我“命令”爸爸等我出来决不许问我考得怎么样,爸爸哪敢说“不”。再于是,又是漫长的等待……
又一次坐在了考场里,又一次面对无表情的监考官,又一次等待那清脆的铃声突然地响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熟悉得都有一些亲切了。我也似乎忘了这是高考的考场,也许还是忘了好吧。结果一忘就都忘了,只觉得两个多小时是如此的漫长又是如此的短暂。漫长得要我答那么多题,短暂得一不小心时间就会不够。
再后来,我的宝贝卷子就被收了上去,连同我1/5的命运只能任人发落了。但毕竟熬过来就是胜利,走出考场远远就望见抓住大铁门像探监一样的家长们。这时的爸爸好痛苦,不敢轻易问话生怕惹恼我,又抑不住关心与好奇的诱惑,一路小碎步跟在我后面,两眼直直地盯着我,多么希望我能张开金口。可我像被人打懵了一般,大脑处于混沌状态。可怜的爸爸终于忍不住了,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悄悄地半问半嘟囔了一句令我至今觉得好笑的话:“跟一模差不多吧?!”聪明的爸爸知道我一模考得比较理想,于是急中生智“蹦”出这么一句来。我一下子笑了出来,哪还忍心看他那可怜模样,半认真半安慰他地表示同意。天哪!什么叫金口玉言呀,爸爸一下子松了口气,欢天喜地地去取车了。唉!
这是我对高考印象最深的一刻,等到晚上几乎36小时没睡觉的我稀里糊涂地就“晕”了过去。第二天才发现我竟然在妈妈的床上,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就不知道了,惟一的记忆是我明明好像在和妈妈聊天……
剩下的日子就出奇地快了,一天、两天、三天,于是一切便都结束了。脑子里除了混乱还是混乱,“数学卷子是不是忘记写名字?”“英语机读卡是不是涂串了行?”这时的我像一个哲学家,开始怀疑一切,喔,也许更像一个神经病患者。当然,后来事实证明,一切的焦虑与怀疑都是大可不必的,似乎也是徒劳的。但也许正是这难受的滋味才令人怀念吧,但只是怀念,是决不许重来的,这可是本质的差别。后来妈妈在我的头上发现了三根白头发,其他别无所恙。
后 记
你看到了,一切都不过如此,所以在此我奉劝你一句,看待这篇文章也好,甚至这本书也好,都不必太过于认真(谨代表我个人观点)。如果你能有所启发,哪怕只有一丁点儿,我都足以告慰我死去的脑细胞。但切忌头脑发热,浑身热血沸腾,当晚开始书写宏伟的规划书和若干年远景目标,发誓高考时要赶美超英。有志向是好的,但我一向认为一时冲动是靠不住的。不妨晚上躺在床上,好好思考一下昨天、今天和明天。高中生,已接近成年人了,在法律上离完全有行为能力的人也不远了,所以还不必要求上对天、下对地,左右对得起父母,先考虑好怎样对自己负责,也只有自己对自己负得起责任,这样才对得起你的上下左右。这话是对你讲的,也是对我自己讲的。
当年一位师姐跟我们说:“珍惜吧,你会怀念高三的。”我还不甚相信,也许正如同现在的你。但我还是要重复一遍“珍惜吧!”不要认为苦海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