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科学家们感到惊奇的是,他们在检测一些葡萄酒放射性的时候,居然检测到铯137放射性辐射的存在。要知道,铯137是一种人造的同位素,它只能在人工核裂变中产生。所以科学家们进一步检测了波尔多出产的不同年份的葡萄酒中铯137的放射性,发现这些放射性和其产出年份是有一定函数关系的。特别是在1950~1963年之间和1986年产出的葡萄酒中,铯137的放射性异常的高,而1950~1963年之间恰恰是人类大规模进行核爆炸实验的时期,而1986年则正好是切尔诺贝利电站核泄露的日子。同时,科学家发现葡萄酒中铯137的放射性随年份的变化与整个北半球土壤中铯137的变化(主要因为核爆炸后放射性尘埃的沉积)出奇的一致,这正好说明了葡萄酒中铯137放射性的变化反应了人类不同时期核爆炸对环境的影响。反过来讲,假如知道了葡萄酒中铯137放射性,就能通过这个函数关系推导出葡萄酒的出产年份。
更妙的是,因为铯137放射性很强,能够轻易穿透厚厚的玻璃瓶壁。因此科学家们只需要证明玻璃瓶和木塞并不存铯137,然后就可以在不打开瓶子的情况下直接对葡萄酒进行检测。在2000年有一个系列叫做Margaux 1900和Lafite 1900的葡萄酒出售,每瓶高达3000欧元。科学家拿来做了铯137放射性的测试,结果发现其放射性都比较高,推测出产日期其实应该在1963年左右。与此同时,科学家利用碳14对这些葡萄酒进行测定,获得了一致的结果。这就证明了用铯137来检验葡萄酒的出产日期是可行的。
当然,这个方法还是有一定局限性的。比如早于1950年的葡萄酒,因为之前没有发生人工核爆,所以基本不含有铯137,这样的话就很难分辨;而即便是1950年以后的葡萄酒,在低铯137放射性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多种年份的可能性。而那些诸如澳大利亚等远离核爆炸的地区所产出的葡萄酒,似乎也很难利用这个方法来鉴定。
最近,科学家们正在尝试利用检测葡萄酒里面的铅210的放射性来判断其出产日期。与铯137不同,铅210来源于空气中氡的衰变,然后落到地上进入葡萄以及葡萄酒,根据铅210进一步衰变导致其在葡萄酒中放射性的变化来判断其出产日期。这样的方法相对于铯137更具有普遍性,但是有不少问题仍未解决,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脚底下科幻
小庄
斯皮尔伯格接近枯涸的大脑带来一部《世界之战》,依我看,他对自己和对别人的愚弄都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影片中那些嗜血的金属怪物没有任何特点,来路身份仍然徘徊在蒙昧时代——只模模糊糊提及它们是蛰伏于地球内部数百万年之久的外星人。路数何等老套!可见斯导演的触觉未曾与时俱进。
不过这里传递出来一个信息还是耐人寻味的:毁灭性灾难从地下冒出来,人类对仅仅隔着几层岩石的未知世界充满不安和畏惧。换句话说,你永远也不知道脚底有多少危险。除了可怕的生物,还有什么在等着你我?
地质学研究尚未发展起来的早期,人类对于地球的内部构造了解甚少,不知有壳,无谓幔核。根据罗素所著《科学与宗教》考证,神学上6000年浓缩地球历史的霸道做法迫使“灾变说”的“水成论”在解释地壳形成中占据了不可撼动的地位,因为这么短时期内要一层层敷上那些沉积岩和熔岩,绝非易事,只有让大洪水之类灾难频频发生。不过到了18世纪,情况出现近代意义上的转变,看重火山与地震的火成论派与水成论派吵得不可开交。
此时,具有科学思想的先驱意识到,和我们人一样,用来居住的这个星球同样有着不安分的内在,打个喷嚏都将直接影响居民们的命运。种种猜测幻想也不再停留于《神曲》中的炼狱,1864年儒勒?凡尔纳就饶有兴致地让几个人掉到了火山口里面去(《地心游记》)。但他笔下未进入喷发状态的火山却是不可想象之舒适,温度表测出来15度,估计深度撑死不超过几十公里。
凡氏尽管想象力非凡,仍然为学科进展所限,今人只能不胜遗憾地给这位“科幻之父”颁发一份“地壳旅行完成证书”,至于地心,等待来人吧!
来人便是幸运的埃德加?里斯?伯勒斯(Edgar Rice Burroughs,《人猿泰山》的作者),他写过一本《在地核中》(At the Earth’s Core),里面有一段阐述,说明所掌握的相关地质知识已经比较丰富了——
D*id Innes向Abner Perry博士提问:“地壳到底有多厚?”
后者回答:“关于这个问题,有多少地质学家就有多少说法。一说30英里,根据是地热,因为地球内部每增加60~70米的深度,温度就将升高1度,30英里处的温度足以熔化任何物质;一说800~1000英里,因为地球表面的运动和震动需要它(假设完全为固体)至少有那样的厚度。两种答案你自己选吧。”
Perry博士提供的两个选项其实各有所指:1897年,德国人维歇尔特(Wiechert Johann Emile)提出地心之外有个地幔,其厚度约为1500公里,也就是900多英里;8年后的1909年,南斯拉夫人莫霍洛维奇(Mohorovicic)则把地壳—地幔严格界分开来,他认为全球各地地壳深度在十几公里到几十公里不等。《在地核中》成书时间约为1913年,作者伯勒斯完全有机会把地质学上这两个意义重大的发现囊括到自己的文学虚构当中去,而同一年古登堡(Gutenberg Beno)找到地核—地幔分界面的消息,则或许是促使他写作这本书的最大诱因。
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工作,地质学家们陆陆续续地知道了地核包括两个部分,外面是一层滚烫流动的金属液体,里面是个固体“芯”,还知道内核比整个球体的其他部分转得要快那么一点点。但对于地内世界认识越深,忧患越多,唯恐它什么时候来点咱们控制不了的小冲动。有关的科幻作品开始不似从前的温和,末日气息无处不在,倪匡在《地心洪炉》中就设置了两个危机:地球自转速度从减慢发展至消失;热胀冷缩造成球体爆裂。无论哪一个危机都摆明要地球人死得很难看。地心旅行因为对其本质的了解变得不敢来去自如,刘慈欣的《带上她的眼睛》就相当凄美:“落日六号”飞船沉入岩浆世界回不了地面,船上唯一存活下来的年轻女宇航员从此无缘见一眼花落花开,是让人绝望的。
2006 年年底的海啸让我们意识到某方面的地质学研究做得有多么失败,而近来还流传着另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也是亟待地球科学去解决的隐患:地磁场急剧减弱,强度从几千年前的25高斯降为如今的05高斯,这可能是新一轮南北极反转的前兆。
其实说到地球磁场,成因迄今也没有确切解释,不少科学家相信它和内核的差速旋转以及外核液体金属层的流动有关,那情形很像电流流过铁圈产生磁通量,只是磁通量分布和其他影响因素要复杂得多。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地磁场平均每50万年调一个头,信息被保存在矿石中,某些时间上的巧合让人怀疑磁场异常和猛犸等古生物灭绝之间的联系。
南北极完成反转前会有一段持续很久的无磁场期,那时将出现什么麻烦?2003年一部叫做《地心末日》的电影对此有过描绘:航天飞机和鸟类都找不到路线;带心脏起搏器的病人毙命倒地;无线通讯瘫痪;原本只在极地地区出现的极光四窜乱飞。而最最厉害的是:失去了磁场的保护,太空高能粒子轻而易举穿透大气层对人体造成破坏,来自太阳的大型质子风暴摧毁了大部分臭氧层。
地磁场消失,因为地核不再旋转。对于那个5000公里外的小怪物,目前我们还无能为力。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最高荣誉沃特曼奖1978年得主Richard A。 Muller近年来致力于研究核—幔面上发生的“雪崩”,这种“雪崩”效应加上小行星对地球的撞击,加剧了地磁场的紊乱,他深有感触地抱怨“人们对于地球内部的了解还不如对太阳表面来得多”,而一直在计算“核”的旋转到底比外面快多少的Paul Richards说法稍稍有异,是“不如对月球表面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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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狂野的未来(1)
瘦驼
多年以前,当我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一个关于恐龙灭绝的电视节目。那些中生代的庞然大物的“突然”消失,同其他的物种大灭绝事件一样,带着一种神秘的宿命色彩,让人着迷不已。然而,我对那些有关诞生的故事更感兴趣,比如澄江。我曾在云南澄江那埋藏着寒武纪物种大爆发秘密的灰色岩层前站立良久,如同朝圣。
生生死死,在我们这个宇宙一隅的最近的几十亿年里,不断循环往复,展现着一种寻常的姿态。既然我们自信地认为审视过了如此之多的生死故事,为何不以史为鉴,把眼光从过去投向未来,大胆做一个不用负责任的预言者呢?
100年后
频发的气象灾难在新媒体的助推下一次次提醒我们,不管这是不是一个“不便告人的秘密”,全球变暖的脚步正迅速而踏实地向前行进。100年后,两极冰盖将大幅度缩小,海平面上升,大气、海洋环流将发生显著变化。直面挑战的,将是北极熊。北极地区本就是一片大陆拱卫的海洋冰盖,冰盖的瓦解,使北极熊的生存空间大大减小。大型食肉动物处在生物链的顶端,生存需要的领地面积相当可观,如果北极熊被迫向南方的亚寒带和北温带迁移,将直接面对它们的兄弟——棕熊和黑熊的竞争,穿着白大衣的冰原来客能否在本已拥挤的客乡拼得一席之地?听说英国一家博彩公司设赌未来几十年北极熊会不会灭绝,我准备变卖家产下注它们会灭绝。至于地球的另一端,南极是被海洋拱卫的大陆,即使冰盖消融,南极的企鹅也不会无家可归,而且也不用担心其他大陆的大型动物来南极与它们争夺地盘。
海洋里,海水温度的上升,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增加,都给生物链底层的浮游植物提供了一个发达的机会,同时,那些同在海洋食物链底层的浮游动物和腔肠动物也会受益(它们基本不用担心人类的捕捞问题)。前些日子,一艘美国的航空母舰被一大群黏糊糊的水母堵塞了水循环系统,这是一个鲜明的信号。
至于在陆地上,这次不可告人的“发烧”还不至于根本上改变陆地的面貌。
500万年后
时间跨度看起来有点儿大,不过在预言家眼里不过是一瞬。500万年后,地球重新迎来寒冷时期。在冰期面前,人类的“不便告人”的小动作显得太微不足道。这时,欧洲的北部,一直到阿尔卑斯山;亚洲的北部,包括我们的首都北京;北美洲包括纽约华盛顿,都将被厚达数百米的冰雪重新覆盖。
其实对地球来说,如同一个疟疾病人,冷热总是交替出现。68亿年前到57亿年前、47亿年前到41亿年前、32亿年前到23亿年前以及从250万年前直到现在,地球经历了四次大冰期。
在冰期的大陆上,动物和植物需要面对的,是寒冷和干燥(冰川封存了地球上大量的水,导致水循环减弱)。由于缺少温度和水分这两个重要的生态因子,生命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