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叫作手术吧,手术完成后,男子竟舔了舔刀山的血液,一副满意地样子,接着——
他缓缓抬起头,对看不到外面的玻璃露出了个美丽的笑容,周身泛着天使般的光辉。
女孩早已晕了过去。
而她,缓缓起身,脚下一软坐到地上。
身后一个人渺无声息地靠近,蹲下身,凑到她耳边。
“他是加拿大的著名内科医生,而那个女孩,是个牛蛙食用狂。今天,她就像餐盘的牛蛙一样,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
“闭嘴……”
他继续说着:“你想变成那样吗,前一秒还巧笑倩兮的享受美食,后一秒,连死都不如,被装上两颗心脏,能不能清醒过来都不知道。”
苏少颜摇头,喃喃着:“不要……”
“他们的家人根本不认他们做孩子,恨不得警方对他们实行枪决。而你呢,什么都有了,外貌、权力、钱财、家庭,还有什么是你不满足的?”
“我错了是吗,林医生?”她无助地朝后看,眼眶带着泪水。
“我不知道。”
 ;。。。 ; ; 她似乎,做了一夜的梦,场景在不断的切换,有小时候一家四口玩耍的美好时光,有艾莉森给苏雨幕擦头发时,自己不屑又嘲笑他的表情,又自己喝得烂醉被陌生男子搂在怀里的样子。
最后一幕,在一个浴室里,她看见有人闯了进来,却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微微扭头,却发现自己置身于红海之间,红色……
原来自己割腕了啊……
一滴泪从少女的眼角滑落,而后埋没于发丝间。
傻,她不可能这么傻,她不会自杀的,她不会!
“不!”少女猛地坐起身,双眼惊恐地看着周围。
视线里还是模糊的,只有白色。
待她终于看清了周围,不是那个有玻璃窗的病房,却依旧是白色的。
忽然浅浅的水声变得明显起来,她的听觉恢复了。
紧接着触觉也缓缓恢复,只觉得周身一片滚烫。
“啊!!”少女发出了一声长而尖的惨叫。
冰凉的浴缸和滚烫的血液,遍布她周身的红色和腥味让她生生作呕。
几乎踉跄又狼狈地逃出浴缸,她才看清,这是个浴室,浴室很大,很空旷,她只穿了着热裤和背心,全身的血让她不敢相信。
在梦里吗?是个梦中梦吗?
浴室里有一面全身镜,她光着脚,一步、两步走了过去。
只看一眼,她猛地哭出声,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跳出,视线一下模糊,但镜中那个披头散发,全身血红骇人的样子,她闭上眼睛还能清楚的看到。
少女缓缓跪在地上,瓷砖的白和身上滴落的红形成对比。
她紧紧圈住自己,如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将头埋在臂间,身上不断颤粟着。
殊不知这一幕被一名男子看得彻底。
监控室里,男子拿着笔在纸上写着:通过。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当她知道自己清醒的时候,却不敢睁开眼睛。
她怕又是在那个血浴缸里,自己满是都是黏腻的血液,怎么样擦拭不掉。
“苏小姐,早安。”
几乎是同时,她猝不及防地睁开眼。
还是那个带着大面积玻璃的病房,而腿上还架着那个小餐桌。
“昨晚睡得怎么样?”林瑾玦将餐桌收拾了一样,又折到了床尾。
“我做了个梦,一个梦中梦。”
“哦?感觉如何?”
她深深地闭上眼睛,“像要死了一样。”
林瑾玦微微一笑,“别那么悲观,你还有大把的时光,你的青春还没有挥霍完。”
“挥霍?”
她抬头看着林瑾玦,只见他勾起嘴唇只一笑,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她能感觉得到。
……
“啊!!”液晶屏上,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孩从浴缸里跳出,瘦落的身材,惊恐的大眼睛,无不告示着女孩内心的恐惧。
屏幕前,长相妖娆的少年早已卸下一切冷静,攥着遥控器的手紧紧握着,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突然,房门传来敲门声,一个英语说着客服服务的声音传来。
纪翎起身开了门,女服务员看清了人立马挂着标准微笑将送餐车上的早餐递给他。
“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房门被关上了,遮挡了里面隐隐的啜泣声。
走廊拐角处,几个年轻女服务员激动地问着她:“是不是很帅?”
刚才送餐的女服务点头说着:“确实很帅,但是我没想到,mr。gi竟然喜欢看恐怖片。”
“天啊……果然,天上美丽的天使也绝不会没有瑕疵。”
 ;。。。 ; ; 是医院标准的速食营养餐,她在半个月前还吃过。
苏少颜没有动,林瑾玦也不动,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林瑾玦是吗?”
“你可以叫我林医生。”
“这是什么地方。”
“拉斯维加斯治疗恢复中心。”
她缓缓抬手拿起桌上的面包,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嘴里干涸着,在吞咽的时候她只觉得喉咙一阵刺痛,不过也终是咽下去了。
“为什么和别的医院不一样。”
“因为这里是住着各种变态的医院,当然,对于他们来说,你也不一样。你不过是普通的抑郁症患者。”林瑾玦实话实说。
“变态?”她语气里有一丝好奇,但声音却因那块面包变得更加沙哑。
“嗯,各种精神、性格、心里扭曲的变态。”他起身走到她身前,拿起一盒牛奶,将吸管插入锡纸隔膜,放到她面前。
苏少颜接过喝了起来,喝的同时她抬头看着他,一双蓝眸虽带着疲倦,却依旧深邃美丽。
她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林瑾玦不以为然,“食人狂,杀人魔,喜欢把人做成人偶,喜欢把人做成木乃伊的,他们都集中在这。”
她停下吸食牛奶的动作,语气带着无奈,“我竟然和一群变态待在一个空间下。”
“他们不仅是变态,还是天才。把人的内脏掏空却依旧能维持生命。”
她低头笑了笑,给了一个评论:“呵,变态……”
“好好休息,明天给你介绍他们。”
她猛地抬起头,有些诧异,“你要带我去见他们?”
“当然,再怎么说你也是他们的新同伴。”林瑾玦淡淡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么晚安,苏小姐。”
他没有带走桌上的东西,毕竟她还没有吃多少,连基本的体力都没有,要怎么治疗。
她静静地将桌上的东西都吃完,即使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抑郁……其实在一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她就感觉自己不对劲了,时不时脑海就会浮现出她各种死法之后的样子,她变得奇怪。
这种不受控制的状态让她心烦,于是她选择了用酒精麻醉自己,在酒吧喝到烂醉,喝到把胃都喝掉了三分之一。
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生病了,一种叫抑郁症的心理疾病。
好不公平,丢了妈妈,丢了家。
——现在连自己都要丢掉了。
恍然之间,脑中一阵眩晕,似乎又看到苏老宅,还是祁桑的生日宴,那些几百年不联系的远房亲戚对她说着什么,或是背地里偷偷说着什么。
“少爷、少爷。”地叫着。
接着,某一个地方在发出声音,说妈妈死了……闭嘴!艾莉森不会死的,艾莉森在等她来接回家,他们还要生活一辈子。
“艾莉森·苏女士于三分钟前,生命活动停止。”
没有!她没有!她还活着!
不知何时,灯暗了,她没有发现。
林瑾玦静静站在玻璃窗前,轻轻擦拭食指头上的点点药末,双眼平淡无波澜。
 ;。。。 ; ; 住进这里的当天晚上,苏少颜没有睡着,这里亮得恐怖,眼前的玻璃窗大而明亮,从外看里一览无余,从里看外,一片空白。
估计着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可是这的灯却还是亮堂堂的,没有要关掉的意思。
不大的病床,白色的被子不算厚,却足以保暖,她坐在床上只在腿上盖了被子,眼睛是闭着的,因为她讨厌白色。
一直闭着眼睛,有几个小时,却仍没有一点睡意,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观察着她,就像展览馆里的展览物一般,试问如此情况下,她怎么能睡得下。
玻璃窗的另一边。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子静静站着,其中一位拿着一只笔在纸上划划写写。
许久,另一个男子忽然问到:“你打算把她怎么样?”
“老样子。”林瑾玦蓦地抬头,脸色带着戏谑,“怎么,你心疼?”
男子脸色微沉,不说话,
林瑾玦又低着头,毫不在意地说着:“心疼她的可不止你,还有她老公。”
只见他的脸色更沉了些,嘴角一瞥,一抹不屑的笑,“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我和她认识了……”
他话没说完,林瑾玦插话:“你和她认识了十多年,却不及人家两个月,阿纪从不勉强她,更不会把她绑架到她父亲那。一开始,千然便错了。”
段千然僵了僵脸色,无奈地扯抹苦笑,一手按在玻璃上,正对里面她的脸,将她遮住。
他们已经绝交了,那还谈什么情分,谈什么认识。
无奈,他只能关心一下她的身体,“她的情况,好吗?”
“比我想象的要顽强些,不过也好,别到第三关就受不了,我可是很为难的。毕竟我身边的人,认识她的可不少。”林瑾玦拖延了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指的样子。
段千然并不在意,垂了垂眼眸,“别说我来过。”
说着他便往外走,经过门口的时候,身后的林瑾玦头也不抬补了句:“谁来我都不会说的。”
他僵了僵,继而转身笑了笑,“是我忘了这里的规矩了,五年前,多谢你的照顾了,林医生。”
“不用客气。”林瑾玦回了一句,手上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似是犹豫,接着在纸上第一行地框里打了个勾,往前看几个字:第一阶段,情景再现。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淡了,似乎没有人在外面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灯光刺得她不适地又闭上眼,一点点眼泪涌出,她用手背擦掉。
“吱”地一声,右边的白色铁门被打开,林瑾玦端了盘东西走进来,有些居高临下地看她。
“晚上好,苏小姐。”
“你好……”几个小时没有进食,她的胃部早已疼痛到麻木,就连声音都虚弱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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