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诶,因为某人走得一声不响,我也很生气,所以也扔掉了。”他笑得好不无辜,大大的双眼,浓密的睫毛扇了扇。
“……”
“那……再做一部吧?”
“……嗯。”她勾了勾嘴角,在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晚安。”
“晚安。”她,没有骗他呢。
被至亲的人欺骗很好,相对的,被至亲的人坦诚相待,感觉很好。
不知何时,散发浓烈红色的太阳已经没入黑夜,火花的天边换上了星光璀璨,犹如无数双眼睛,一眨一眨……
——
晨,被悲伤囚禁的灵魂渐渐苏醒,抬头,窗外明亮的光芒仿若慈母般温柔,那耀眼的光辉仿佛是一股股流动着的金泉。
有人说过你的心很软吗?
你很善良,苏颜。
黑色的大床上,沉睡的少女睁开双眸,幽蓝的眸子倒映着挂在天花板的水晶灯,一天就是这么开始的了,为留住这盏灯的华丽色彩,为壁橱里的靓丽衣服,为保险柜里的巨大额数,开始了。
 ;。。。 ; ; “给我坐好了!”她放大声音一喊,气势十足。
苏雨幕愣了愣,接着撇了撇嘴,坐回沙发。
祁桑听到声响从厨房探出头,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瞧着情况,倒真有弟弟被姐姐教训的样子。
“唉,这两个孩子,很久没有这么一起在家里吃饭了。”菲佣珍欣慰地笑着,眼睛弯得如月牙,看起来慈祥友爱。
“哦?”祁桑好奇地问了声。
“以前,上礼仪课的时候,礼仪老师一生气就是喊一句:‘给我做好了’,久了以后,两人就开始模仿,谁要是礼仪不规范了,就会互相喊这句话。没想到,这么久了,他们还记得。”
“这样啊。”祁桑在心底叹了口气,再成熟再厉害,到底他们也还是孩子罢了。
“再加一点海盐。”珍在一旁教着。
一双冒着点点小泡的手抓住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晶莹的小颗粒被轻轻到了进去。
“好了。”
若是他知道,他的孩子们都为这个家努力着,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吧。
这一顿晚饭,祁桑吃得很愉快,苏雨幕和平时一样,动作得体优雅的。
苏少颜没有什么其他的态度,她吃东西像父亲,不会很挑,但由于胃口不好,所以每盘菜最多只吃两口。
她准备离席的时候,祁桑喊住她:“我知道你胃不好,煮了点小米粥,喝几口吧?”
就当周围一众佣人都偷偷看着苏少颜,期待她会接受的时候——
“吃不下。”她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了嘴唇,拉开椅子走上楼。
祁桑理解的笑了笑,只是眼底的一抹失望谁都看得出来。
她对自己的态度只是有点改善了,是自己太着急了点。
“我能喝一碗吗?”苏雨幕放下筷子,抬头问道。
“啊,当然了,我现在就去盛。”
“嗯,那个,多盛一碗吧,我去送。”他说完顺着楼梯看了一眼楼上。
“诶,好!”
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夏日的夜幕,总是降得很晚,靠着露台栏杆,她放眼凝望着夕阳,山的那边,只剩下点点红色,眼见着,太阳就要完全消失了。
一股粥香莫名的出现在这里。
苏少颜背着他,皱了皱眉,“说了吃不下。”
苏雨幕将手里的端盘放下,走到她旁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却可以感觉得到人体体温的靠近。
两人用着同样的动作,两手放在扶手上,看着天边,就像他们小时候一般。
“今天,经历了很多呢。”她微微叹息。
“何止是今天。”他若有所指。
“嗯,看来你也经历不少。”苏少颜转头瞥了一眼他撩起的袖子下,不仅露出了一串檀木珠,还露出了白却强壮的手臂上,一条条淡淡的疤痕。
细指轻轻触碰,顺着疤痕划去,有点痒,苏雨幕缩了缩手臂,却被她抓了回去。
她道:“很长。”
他道:“很痛。”
“痛过才知道长进!”她瞥了他一眼。
苏雨幕不置可否地挑眉,“说得对。”
 ;。。。 ; ; 脚步声‘蹬、蹬’地发出,一声比一声近,并且毫无规则,就像走与不走都随着她的心情一样。
一双细长白皙的腿引入眼帘,就连在家她都只穿暗色系,一件紧身的灰色工字背心外套着一条长即小腿的半透明防嗮衣,一双低跟朋克小靴和阶梯碰撞着,手上套着细粗各不相同的手镯,随着走动时不时碰触‘叮叮’的声音,楼梯扶手上,一只黑钻戒指耀眼夺目。
大波浪卷的红发只一边披在胸前,一副不良少女的打扮显而易见。
“少爷。”几位董事急忙起身朝她点了点头,但苏少颜并不是很待见他们,没有做出回应,而是抬手看着被师傅涂成黑色的指甲,真的是一点缺陷都没有,完美无瑕。
“请坐吧。”说话的是另一个人,双向旋梯的另一道,一个灰衣少年踱步而下,只是在弧度过道的地方停下脚步。
位置相比较之下,苏少颜略高他些。
“二少爷,你也在。”一个董事躲在其他人身后,偷偷地擦了擦汗。
原本只有一个女少爷还没事,最多是被羞辱几句,她并没有股份在手,倒不是很棘手,但这下二少爷也来了,会说话的,有权力的,当家的,现在一个不缺。
他们简直,无敌了!
“有事?”苏雨幕又往下走了几步,走到底。
“嗯,不过既然苏总不在家那就算了,苏总也真是的,也不和我们说一下,连个假也不请,怪让我们担心的。”
这话一出口,又是让人深思了,不过是被女儿拉到前妻那,不至于连假都不请,其中一定有问题。
“他的手机在我这,身边又一个人都带,请不了假很正常啊,毕竟是自己的公司,是走是留,不全靠自己的意愿嘛。您说是吗?”
“啊,是,是啊。”
苏少颜懒懒得眨了眨眼睛,一副睡意满满却被打扰的样子,这样一来,该是什么情况,他们需要怎么做都了然于心。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还请告诉苏总,我们来过。”
“自然。”祁桑笑了笑。
走出大门,一位董事转头看了看这座硕大的宅子,复古又灰暗。
他道:“苏家果然有问题!”
其他人并未说话,但眼神皆深沉不明。
客厅里,苏少颜走下楼梯,身上长长的衣摆在身后飘扬着,她很美,很瘦。
她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凑到鼻尖闻着茶香。
“已经凉了,我去换一杯吧。”
“不用了,我本来就不算喝。”她放下茶杯,看着祁桑几秒,幽蓝的瞳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而又淡然,“表现得一般。”
祁桑清亮的双眸染上点点笑意,还不是很差就好。
“我饿了。”
“我去准备晚饭。”
苏少颜抓过身边的抱枕,塞到怀里,抓过遥控开了电视,百无聊赖地切换频道。
苏雨幕默不作声,坐到她旁边,两人不是很靠近,中间空了不少位置。
“诶,停这。”突然,苏雨幕说道。
苏少颜下意识地停下动作,液晶屏上放着国际篮球比赛。
“无聊。”她白了他一眼,大拇指狠狠一按,跳过这一台。
“诶!等一下!”苏雨幕说着就要往她这扑,目光直直对着遥控器,苏少颜有先见之明,手腕一转,将遥控拿得更远。
 ;。。。 ; ; 苏家后院的花房,其实是个温室,大扇大扇的玻璃盖出了这样一个晶莹剔透的花房,里面种植着各种花卉,常温下,皆是争先开放着的,略为空旷的地方,两张藤条秋千面对面放着,只见夹着一张同材质的藤条高脚圆桌。
“坐吧。”苏少颜先坐了下来,门口的佣人为两人沏上了大吉岭红茶。
她熟练地端起茶杯吹了吹雾气,抿了一口茶水,举止宛如皇室公主般优雅。
祁桑并无喝茶的心思,只轻轻捧着茶杯,让茶杯的热度温起她的手掌,褪去刚才的被接触后的冰冷。
“这个地方,是他给她建的,他们知道彼此所有的习惯、爱好,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分开,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你加入。”
“准确的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可以说,我是放过你了。但最起码的,你该照顾好他,这是你的本分不是吗?”
“如果连这样都做不到,你除了一个苏夫人的名号,连我家的佣人,都不如。”
她字字珠玑,句句逼迫着,让祁桑无话可说,最后她只为展现自己的风度,又添上了一句。
“您认为呢?女士。”
“我做错了什么?”祁桑睁大了眼睛。
“他对食物不挑,但不代表没有忌讳,你知道吗?”
“是花生……”祁桑几乎失去所有力气。
“嗯,看来现在你知道了。”她轻轻放下茶杯,瓷杯与瓷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你想要我怎么做?”
苏少颜挑了挑眉头,看着她,似乎很满意她的聪明,“带着你的儿子,离开苏家,你只能带着你的儿子。”
猛地她抬起头,眼神炽热地看着面前这个美丽年轻的女孩,明明不过小她8岁,却能散发出如此冷厉的气魄,天使般的面庞,手段竟如魔鬼般的残忍。
“难道你非要这样吗?你看不到别人的自尊吗?”
“……”苏少颜微愣地看着她,幽蓝的瞳孔倒影着对面歇斯底里的女人。
“我知道,你有钱,你从小就生活在富裕的家庭里,权利、金钱、外貌,女人想要的你一个都不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幸福的!你只是生得好,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别人追求幸福?!难道你那位美丽高贵的妈妈没教过你什么叫尊重吗?!”
“你闭嘴!”她竟然还敢开口提起妈妈。
气氛犹如汽油被瞬间点燃,霎时火热得让人窒息。
她在喊出那句话的时候,看起来纤细的手,此时有力的挥起,力度大得让人害怕,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并不优美,却坚硬凌厉。
就在要碰上女人苍白的脸颊时,一双温热的大掌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预想的疼痛,祁桑睁开眼睛,抬眼看去,穿着灰色衬衫的男孩面无表情地抓着女孩瘦得能看见骨骼的手腕。
“放开!”苏少颜低喊一声,更像是命令他。
他不做多言,放开了她的手,对祁桑道:“阿姨,去一下厨房吧,珍需要帮忙。上午的汤很好喝,可以再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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