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倒不觉得有什么,这是她分内的工作,行礼道:“好,公子稍等,芳儿这就去。”
芳儿走远后,流萤对薛晴说:“师叔,你认识南宫姑娘?”
薛晴自然否认:“我哪会认识。”
“师叔,我记得,南宫姑娘在乌镇的客栈和阎溟在一起。”流萤一字一句地说。
薛晴张张嘴巴说不出话,流萤叹了口气:“师叔,你以前从不骗我的。”说罢转身往回走。
薛晴的心脏像有东西梗着,说不出的难受,她想起小时候养的京巴狗,每天都是她领着小京巴出去散步,每次小狗都欢快地跟在她身后,所以要把小狗送人的时候也是她领出去的,它那么信任她,他那么信任她,而她却无法将自己全盘托出,他像墨鱼一样用自己柔软的触角触碰她,她却是海螺,有自己坚硬的外壳。
“流萤!”薛晴追上去:“我确实骗你了,但我是不想你和我一样卷进麻烦,那样只会越来越麻烦。”
“呵,你什么时候会为我考虑了?”流萤却不信薛晴的话:“你是不想让我……找阎溟麻烦?”
“流萤,你相不相信人是会变的?”
“我相信,你变了很多,如果不是对你太熟悉,我会认为有人易容假冒成了你,我……我很喜欢你的改变,你终于注意到我让我很开心,现在我知道,我高兴得太早了。”流萤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会被脚步声掩盖让薛晴听不清。
“你生气了?”薛晴问。
“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你又怎么会问我生没生气。”流萤笑笑说,好似这是个奇怪的梦。
不管流萤生没生气,薛晴有点动怒了,尼玛呀,看他别扭的模样好想强吻他!
去沏茶的侍女芳儿迎面走回来了,双手端着小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刚沏好的热茶。
“薛姑娘,流萤公子,我家阁主回来了,正在南宫姑娘房里。”芳儿说道。
“麻烦你去告诉箫阁主我们有要事相谈,他习惯在哪间书房见客?我们便在那里等。”流萤对芳儿说。
芳儿腾出手一指第一间书房:“那间,两位去那里等,我这就去通报阁主。”
看着芳儿又端着盘子往回走,薛晴深深地觉得给她添麻烦了,古代的丫鬟真是好脾气啊。
薛晴跟着流萤到芳儿所指的书房里等箫归应,箫归应的书房布置很简单,刷白的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几个高大的木头书架,一张黄漆樟木桌上只摆了笔墨纸砚。装潢朴素得让首饰用斤称的薛晴自惭形秽。流萤对箫归应雕有麒麟的砚台挺感兴趣,抚摸着麒麟邪魅狂狷的鬓毛。电视剧里书房的砚台花瓶什么的一拧不就会出现密室么,薛晴也去拧箫归应书房里的装饰,都没反应,以箫归应的为人,说他家里真没密室暗格薛晴也信,如果江湖上光明磊落论个“最”字,箫归应是唯一的提名人。
“抱歉,让二位久等了。”箫归应进屋作揖赔礼道。
箫归应身后还跟了两个侍女,等箫归应坐到自己的屋主位置后服侍薛晴和流萤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又上了一壶新茶,然后两人行礼退下,将门从外面关得紧紧的。
“咳,”薛晴清了清嗓子:“箫阁主,我就直说了,师姐应该已与你商量过,二师兄已答应我们为武林盟出一份力,更详细的情况我想他和师姐相谈后会派别的灵禹弟子来通知你。”方云是极力反对灵禹派插手别派内斗的,不知道峒筹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说服她,这部分先向箫归应隐瞒。
箫归应大喜:“真的?我儿时便听闻‘玉面剑客’的名声,若是他……”箫归应后面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薛晴猜测“玉面剑客”难道是箫归应儿时的偶像?箫归应对他就像现在孩子对奥特曼的感情一样。
三人正畅想武林盟的未来,实际是箫归应和流萤两人打鸡血一样交谈甚欢,薛晴一会儿打哈欠一会儿开小差,门外有人敲门,从敲门频率上看相当急切。
屋里安静下来,箫归应朗声道:“进。”
一个侍女推开门慌张地跑进来:“阁主!南宫姑娘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蹬蹬蹬蹬,小礼物来了,又到了配角小剧场的时间,今天晚上八点还有一次更新~
本着本文“给配角们家的温暖”的主旨给第七章惨死的采花贼举行葬礼,姑娘们默哀,但他“违背被害人的意愿,使用暴力、威胁或伤害等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的做法是需要严厉批评的,偷东西和抢劫也是不对的!
他叫刘浪,普通的名字普通的长相却有着不普通的身手,刀剑拳脚都不是他的强项,他拿手的是轻功,日行百里没有人能追的上他,正是这双没人能敌的飞毛腿,却停在了乌镇这个小小的落脚小镇。起初,他和来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只是路过歇脚,从驿站下马车后却遇到了一个女子,为了她,他退掉了马车,留在了乌镇。那名女子姓包,因排行老五,大家都叫她包五娘,她家在街上以卖包子营生,她算不上多美,但是那份温柔是从心里透出来的,她会瞒着父亲把卖剩的包子分给街上的乞丐,她会不惜剪坏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让乞丐的孩子不至于赤身**。
刘浪站得好远,凝视着这个周身总是环绕着白腾腾热气的女子,在他小的时候他也没有包子吃没有衣服穿,他去偷去抢,开始是抢馒头抢鸡腿,后来是劫镖抢银,腿脚越来越快,心却越来越脏。就算是磐石,也会有柔软的地方,包五娘的出现让刘浪发现自己的心还有一丝最后的干净。
刘浪在乌镇住了下来,买了间小房,离包五娘家不近也不远,他可以每天假装散步去包五娘的摊子买两个包子,趁她低头给他找钱的时候多看她几眼,一个包子只要几个铜板,他总是给她一钱银子,这样她要数好多铜板给他,他就可以看很久,因为他只敢看而已,他对她的爱慕是慕大于爱,不想玷污她哪怕一个衣角。
男人是有**的动物,尤其是刘浪这样习惯了偷抢的人,他想要的就一定会拿到,那份**尤其强烈。**几欲膨爆的他需要发泄,乌镇渐渐有了采花贼的传闻,过往的侠士也有想出手帮忙的,无奈犯人轻功出神入化,谁都没能见到他的真面目。
那日,刘浪在驿站看到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她长得只是清秀,但有一双灵动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包五娘有着一样的明亮和温柔,瞬间又激起了刘浪的**。他比那个女子早一步到客栈订了房间,晚上迷晕了她像往常一样行事,却没想到半途杀来个程咬金,更没想到这个程咬金就是他的死神。
这一天依然是明媚的早晨,包家一家人又齐心合力摆好了包子摊。
包五娘的二哥调笑着说:“妹子,这两天怎么没见对面街那小子过来买包子。”
包五娘温柔地笑了笑,回答:“可能去别的地方了,他不像这里的人,应该只是在这里暂住几日。”
包五娘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很远的地方,她在奢望什么呢,这里只是个落脚的小镇,怎么会有人专门来这里定居,像她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得到那样的男人的垂青,太可笑了……
下毒凶手
( )三人赶到南宫洛洛房里,南宫洛洛依然躺在床上,脸色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不再是青白的颜色,变成了泛绿的潮红色,显然是中毒了。
“洛洛!洛洛!你怎么样?”箫归应抱住南宫洛洛急切地问。
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得盲目,用肉眼看就知道她情况很不好!
“大夫,去叫大夫了吗?”薛晴问身边的侍女。
“芳儿已经去叫了。”那侍女慌张地说。
“箫阁主,你最好先让南宫姑娘躺下,你这么晃她会让她血液流动加快,促进她毒气攻心。”薛晴对箫归应说,这些都是她在小册子上读到的,她总觉得古代死亡率最高的是毒杀,幻想自己有可能哪天也会被人下毒,所以特别关注毒药的部分。
听了薛晴的话,箫归应赶忙把南宫洛洛放开,命侍女们帮着南宫洛洛平躺到床上。
薛晴又说道:“箫阁主,库房里有决明子吗?给她含一颗也许能缓解一下她的毒性。”
“桦儿,快去取决明子来。”箫归应命道。
不一会儿大夫跟着侍女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床边的侍女眼明手快地搬了椅子让大夫坐到床边,大夫摸了把花白胡子,从自己随身带着的木箱子里掏出各种银质针具,用银针扎进南宫洛洛身上的几个穴道,又贴了几块奇怪的膏药在南宫洛洛的关节处,掰开南宫洛洛的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颗决明子,老大夫回头对薛晴说:“姑娘是峨嵋派的?”
“在下灵禹派薛晴,不过一直羡慕峨嵋派的医术。”薛晴答道。
老大夫不再说话,继续拿他的小银针在南宫洛洛身上扎来扎去,很快,一把小银针的针尖都变成了黑色,老大夫皱了眉头,换了一罐针继续扎。薛晴悄悄地挪到流萤身后,用他的身体挡住自己的脸,看着就觉得自己身上也好疼。
“此毒溶解极快,已经融入南宫姑娘全身的血液,老夫的银针只接触她的皮肤就会变成黑色,说明此毒还会从她的皮肤向外散发,屋中最好不要留人了,南宫姑娘也要尽快安葬,以免毒气散发到整个东麒阁。”老大夫说道。
“你说什么?让我安葬她?”箫归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毒名叫十全十美十花十草十毒大补丸,是漠荒仙医研制的漠荒奇毒,老夫也只在书上见过,老夫无能,解不了,也许峨嵋派的定逆师太可解,从麒麟山到峨眉山用最快的马也要一天一夜,颠簸会让南宫姑娘毒发更快,怎么都免不了一死的结局。”老大夫说道。
漠荒仙医不就是白昔尘么,坑爹啊白昔尘!都十毒了还叫大补丸!这是欺骗消费者啊!薛晴一页页飞速翻着峨嵋派的小册子,翻了两遍也没看见这个坑爹的毒名,看来确实是少见的漠荒奇毒。薛晴搞不懂南宫洛洛算起来是漠荒的女主人,怎么会中漠荒的毒?不会是安螺犯嫉妒病了给她下毒,应该不会,安螺对阎溟的忠诚到了天怒人怨的程度,跟以前的薛晴有一拼,不,她比原著的薛晴中毒还深,原著的薛晴还知道跟情敌拼个你死我活呢,安螺就是那种典型的“我爱你,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的信念携带者,她不要她亲爱的师父脸上失去笑容,师父喜欢的东西她不惜用命保护,薛晴和阎溟鬼混了那么久还活的好好的,她更不可能对南宫洛洛下手了。
“备车,我要带洛洛去峨眉山。”箫归应冷冷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阁主,你已经不信老夫的话了吗。”老大夫有些失望地说。
“我信,但是我还是不能放弃,备车!”箫归应坚持道。
门口的侍卫噗通就跪下了:“阁主,现在是与西麟阁对峙的紧张时期,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是啊!阁主你不能走!”
老大夫站起来朝薛晴走去:“薛姑娘,你这本可是峨嵋派的医药笔录?”
薛晴点点头。老大夫将薛晴的小册子拿走翻了几页:“上面果然有关于十全十美十花十草十毒大补丸的记载,阁主,与其让南宫姑娘死在路上,不如让老夫放手一试,说不定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