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很严重,吃多少吐多少,每天都吐得吃不了东西,有的时候,连喝水都会吐。
刚开始嵇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她是病了,想要为她找大夫,七七却说不用,说她自己就是大夫,没什么事的,估计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两人都傻乎乎的不知道这是有喜的现象,后来还是曹林跟她大夫人过来香林看七七时,才发现的,嵇康知道后,惊喜地抱着七七不放,七七的大娘也高兴得不得了,七七终于长大成人了,七七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这女儿她也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一直担心她活不过……现在好了,看她的身子和精神状态,应该是没事的。
小梅也喜极而泣,擦着眼泪去厨房为七七弄补身子的东西吃。
只有曹林,脸上是笑着,可是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眉头微蹙着,笑容也很勉强。他在担心,只有他和司空风立两个人知道七七的身子里面自从母胎里带着了毒素,根本就没有根除过,曹林担心这次怀孕会影响到七七的身子,更担心万一这孩子生出来跟七七一样,也是从母胎里带着毒素,那不是作孽吗?可是他又找不到司空风立,所以听了这个消息后,他一直处于悲喜参半中。
嵇康沉溺在做父亲的喜悦中,他没想过七七这么快就有孩子,他这么快就可以当爹了,他对七七现在更是呵护备至了,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每天除了叫小梅弄一大堆补品给七七喝,他还不准七七干任何重活,无论七七想要什么,他都会尽量满足她,半夜三更七七想要吃什么东西,他也会立刻爬下床去,亲自去给她准备,凡是亲力亲为,七七在不断增加体重的同时,他在不断地瘦下去,显得越发清瘦了。
七七开始是挺开心的,觉得自己可以当娘了,生出个小嵇康或者小七七出来,可是渐渐地,却发现不好玩了,嵇康什么事都不让她做,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几乎连走路都让他给包下了,她觉得自己像是全身瘫痪的人,床上变成了她唯一的天地,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加上她胃口变得更加好,每天要吃上好多东西,身子很快就变得非常的浑圆,相当于以前的两个七七了,她严重担心等生了孩子,她还会不会走路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听人家说,生孩子会很痛,她一直很怕痛,这让她很纠结,她悄悄将这个问题跟嵇康说了。
嵇康也没啥经验,只好安慰她说,要是实在痛,那以后就不要生了,生这一个就好了。
七七马上抱着他亲了一口,她想孩子还是不要太多的好,要是生出来跟她争宠怎么办,而且她希望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子。
嵇康问她为什么喜欢男孩子。
她吃下一口梅子酥道:“生个男孩,等他长大了,这个世间就多了一个爱我的男人,可是如果是个女孩,她长大后就会跟我抢你,这样不好,我怕我会打她。”
嵇康听了忍不住想笑,但又担心伤了她的面子,只好忍着,亲了一下她的鼻子,再捏捏她粉嫩嫩的脸蛋说道:“放心,无论是男孩女孩我都爱,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就好了,但是无论我多爱他们,都不会超越你。”
七七听了怪不好意思的,觉得自己竟然跟自己未来的孩子争风吃醋,说出去丢人啊,于是威胁嵇康,如果他将这事说出去,她就跟他没完。
嵇康听了哈哈大笑,说欢迎她一辈子跟他没完。
曹林七七会发生什么意外,派了几个人过来守着,也找了一些有经验的老妈子过来照顾七七,由于很多事都给嵇康包了,老妈子和小梅只好趁机多做些孩子的衣服,男女孩的都做了好多,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在往好的一面发展,数殊不知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七七怀孕第三个月,这天,她是在受不了了,在家里憋了整整半个月后,她觉得自己太不走路,再不出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她觉得自己会崩溃,要不然就得了软骨症。
而嵇康肯定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于是加上小梅三个人浩浩荡荡地出门去了。
天气逐渐转凉了,残枝败叶,隐隐透出一点秋末初冬的气息,景色看上去有点萧条,可这一次在七七看来是那么的舒服,她已经有半个月没出门了,她恨死这个越来越大的肚子,一个老妈子说,她才三个多月就那么大了,恐怕是双生子。
所有的人都非常开心,只有她一个人皱着眉,你想想,生一个都那么疼了,要是一下子要生两个,那还得了?但大家都那么高兴,她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所以这次出来她想出来拜神,希望神保佑她的肚子里只有一个孩子就行了,而且还要是男孩子。
今天是庙会的日子,人群接踵摩肩,攘来熙往,神庙前面,卖艺,杂技,舞狮……热闹非凡。
他们转了一圈,嵇康一直小心地护着七七,七七想要彩灯,卖彩灯的地方人很多,于是嵇康就叫七七在树下等他,他一个人去买就行了,庙会本来就够混乱,够吵闹的,嵇康的出现让当场的气氛直接加温,一群女子嚷着向嵇康涌来,嵇康被围在中间一时之间走不了。
“他令堂的!”七七在外面等得无聊,嵇康迟迟不回来,她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叫小梅进去看看,小梅起初不大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等。
可是七七一直保证自己不会乱走,“去吧,我不会乱走的,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那好吧,小姐,你真的不能自己一个人乱跑哦,还有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七七脸露三条线,她是谁,她可是谯国铚县三害之一的曹害啊,陌生人该小心她才对吧。
小梅最终还是去找嵇康了,七七在树下坐着等了会,便走到旁边的池塘去,池塘里养了不少的鱼。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了她一声,她回头,看到肖灵正站在她背后冷冷地看着她,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肖灵脸色很苍白,两鬓的发丝杂乱地垂着,眼睛有点红肿,里面瞳孔很黑,向她发出极冷的光,看上去不是很正常。
“你想干什么?”
肖灵看着她冷笑。
七七这才觉得不对劲,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背后已经无路可退了。
“康本来是我的,如果不是你强迫他,他才不会娶你,现在更不会为了你而拒绝我!”
“你冷静点,万事好商量。”七七咽下口口水,这女人估计神经已经错乱了,不能再激她。
“好商量?怎么商量?你肯离开康吗?”
七七悄悄地向旁边挪动,早知道就不要出来了,早知道就不该叫小梅离开,看,现在导致自己陷入孤立无助的局面,自从她怀孕后,她发现自己完全使不出内力,看了很多大夫,却没有一个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现在她的轻功基本等于是废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肖灵突然奔了过来。
七七发现她的手里忽然多出了一只匕首,正闪着寒光,像她的脸刺过来,“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了我?”
=奇=七七伸手握向她的手腕,两人争执了起来。
=书=“杀你,那是便宜了你,我要毁了你的容,然后看着我和嵇康幸福地在一起,我也要你尝尝我现在的痛苦和煎熬!”肖灵已经失去了理智,头脑发晕,一心想解决掉七七这个障碍物,力气非常的大。
=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分开他们。
七七没想过肖灵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人,疯起来的力气可以那么惊人,眼看着匕首就要刺向她的脸庞,脚下忽的一滑,她往后面倒去,她的握着肖灵的一只手,所以她倒下去时,肖灵也跟着倒了过来,两人扑通一声同时掉进池塘里去。
初冬的的池水已经非常的刺骨,七七一掉下去,就感到浑身被冻得彻骨,好像进了冰窖一样。
大伙叫了起来,有人认出了七七,有几个好心的便去找嵇康,可是这么冷的天,没有一个人愿意下水去救她们二人。
七七和肖灵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肖灵不会游泳,折腾了几下身子便开始下沉了,七七本来会游泳的,可是现在的身子却不如以前了,总是使不出力来,她想游到旁边抓住个什么东西,小腿一紧,惨了,抽筋了!
这想法刚冲上脑海,她的身子便开始下坠,不用多时,就没入了水里去,她在挣扎时吃了几口水,脑子慢慢混沌了起来,眼前一黑,她混入了黑暗中……昏迷前她觉得这是佛祖在惩罚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强求了一段姻缘,有了孩子还挑三拣四,她后悔了,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叫她生几个她也愿意,这一刻,她觉得很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她很想看到他们出生、长大,然后叫她娘……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七七,你醒了?”她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放大的脸庞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到一根手指的地方,满脸络腮胡子,眼睛里满是血丝,憔悴得完全没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风范,而且把她给吓了一跳。
“七七,哪里疼了?哪里不舒服了?告诉爹。”一看七七醒了,在一旁的曹林也挤了过来,拉着七七的手急切问道。
她的思想有点混乱,有点想不起来,然后脑海忽然闪过肖灵手上的匕首,那寒光让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
“不用担心,孩子还在,孩子还在。”嵇康俯下身去,将她轻轻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紧紧地搂着,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直到她的脸色恢复了一点才松开。
曹林和其他人站在武林,看着他们耳鬓厮磨,到有点不好意思了,几个女宾还把脸个涨红了,最后看七七没有什么大碍,关心地询问了几句便悄悄地退出房里去,把屋子让给他们夫妻二人。
人一走,嵇康便更紧地搂住她,一遍又一遍地轻吻着她的面颊,他是真的担心了,害怕了,当有人过来告诉他,七七掉下池塘里去时,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冻结了,他奔过去时,只看到她的几缕发丝在水里面漂浮着,他顾不得其他,一把跳下去,刺骨的寒冷围了过来,这样的冷,她如何受得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如何受得了?
她被救起来后,人已经昏迷了,全身冰冷,气息微弱,脸色非常的苍白,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她要死去了,她的脉搏几乎没有了跳动,请了几个大夫都没有用,一天一夜过去了,她的鼻息越来越微弱,他紧紧地拽住她的手,生怕他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离开。
大伙都没有了主意,后来小梅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笼子里的羽白给放了出去,羽白飞出去了一整天,到了夜色降临时,它带来了一个人……………司空风立。
司空风立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剩下他和七七两个人在房里,一个时辰后才出来,他走出来时,脸色比七七还苍白,可是他走过自己身边时,说了一句话: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听得这话,嵇康拽紧了拳头,司空风立说的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而最让他愤怒的是,他找不到事实来无法反驳,这次的确是他的失误,他不仅没有保护好七七,她掉进水里时,他不在身边,她病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能做什么?
七七双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躲进他的怀里,用足了力道,他的头偏过来,低下头去,覆盖上她的唇瓣,花烛下,两个轮廓分明的影子已搅在一起,不分你我……可门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
“七儿,是司空师父,听说你醒了?”
47。胎落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