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白微微一笑,“谢谢。”
“威胁了我,还谢谢我,你还真是第一人。”宫子衍显然对于她得道谢嗤之以鼻,只是瞟了她一眼。
“威胁归威胁,谢谢归谢谢,我这个人想来泾渭分明的很。”
对于她那张利嘴宫子衍早在以前就领教过,所以懒得和她继续纠缠,转个身就往门外走。
“喂,你去哪儿!”宁汐白以为宫子衍被自己气走了,有点着急了,毕竟把他诈过来不容易啊。
“找地方睡觉。”
要知道他就因为宁汐白那似是而非的样子最后从市区的一个小医院里连开了五个小时过来,片刻都没有休息,再加上前几天为了一个手术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现在只觉得累的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
“哦。”
听到是去睡觉,宁汐白也就放下心了。可身后那某人不开心了,阴阳怪气的看着手中的财务表报阴测测地道:“人家去睡觉你那么关心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是去睡觉,我以为他是要跑了。”
柯少权内心几乎是冷笑着想,就现在庄园这种情况,三百六十度无遗留的监控,别说离开酒店的大门了,就是离开自己的房间门都会被扣下。
当然这些话是不会告诉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要是她知道了指不定就会怎么说自己大惊小怪之类的。
可宁汐白哪里知道柯少权是在心里想那些个事儿,还以为他是真生气了,于是讨好的趴在他肩头,笑眯眯地问:“生气了?”
柯少权斜睨了她一眼,“没,在想今天晚上你睡左边床吧?”
果然宁汐白跳了起来,“不!”
柯少权颇为无奈地点头,“好吧,那你继续右边。”
“我是说,我要回去睡!”宁汐白气结地捶了他一下。
柯少权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关于这点你有发言权吗?”
“我……我怎么没有了!”
真是奇了怪了,回去睡觉这个问题她自己本身怎么就没权利说话了。
柯少权合上了文件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在你的脚没好之前,只能在这里!不然就你这德行,半夜没人扶着走肯定摔死你。”
不甘心的宁汐白抗议地道:“我可以让洛竺扶啊。”
“我不相信她,更何况人家可是贺连戚的未婚妻,你这么使唤小心贺连戚心疼,到时候找你算账。”
“我才不怕他呢,反正我有你啊。”宁汐白靠在沙发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柯少权眉梢一挑,狭长的双眸流转,“哟,这会儿想到我啦!你倒是挺会找大树靠啊。”
“那是当然,我多聪明啊。”
“……”
宁汐白自我夸奖完毕后,又开始写起了剧本,因为有过勘察地形以及亲身体验她的剧本写的非常流畅,几乎没有卡壳的地方。
还没等她将剧本发给冯枫,就看到平板上一封邮件的消息跳了出来,是冯枫的新剧本,剧本手法一贯是他的风格,只不过剧情稍微平淡了点,基本上女主都只是坐在那里说话比较多,宁汐白觉得冯枫应该是顾虑到自己受伤的脚才这样,所以她急忙将自己写的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冯枫的邮件再次传了过来,只不过这次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柯少权同意吗?
宁汐白想了想,最终将电脑塞到了柯少权的怀里,问:“你觉得这个剧本可以吗?”
柯少权看了一会儿,颇有些惊讶地问:“这是谁写的?”
宁汐白看他那副样子,以为有戏,一脸期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柯少权眉头一拧,原本的口气急转而下,“找死吗!明知道你的脚不行,还跳什么悬崖!这种编剧应该辞退!”
“这是我写的。”宁汐白弱弱地举手。
“我不同意。”柯少权一副不可能商量得样子拒绝。
“别呀,说是跳进悬崖,但其实也不过只是镜头而已,很快就转换了。”宁汐白解释道。
“那不行。”
“怎么不行了?当初你让我从那么高的地方直降下来都没问题,现在就是一个镜头而已,就各种不行不行的。”宁汐白只觉得这男人实在是不可理喻,等到正式拍还有大半个月呢,怎么就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了。
“那是以前,现在你脚受伤了。”
“会好的。”
“那就等好了之后再说吧。”柯少权冷冷地道,接着坐到了电脑桌前开始和国外的几个经理开起了视讯会议。
宁汐白听到这句话后眼珠子滴溜一转,“好。”
接着就给了冯枫发了一句话:已同意!
那边的冯枫单纯的以为柯少权真同意了,于是就开始和她商讨起了剧本,这一聊就是一个下去,等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柯少权的视频会议已经开的差不多了,于是和她一起吃了点东西,而此时宫子衍却精神饱满的走了进来,很显然他睡得还不错。
“我刚才又去看过桐夏了,等会儿就可以开始治疗。”
宁汐白手里握着一杯茶,问:“怎么治?”
“她是被深度催眠了,被人强行加入了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所以才会出现一提到类似于的字眼就会头痛难忍,能治的方法就只有再次深度催眠她,让她从最脆弱的一个地方叩开,然后唤醒。”
“真的有深度催眠这种方法?和电视里的那种一样?”
宁汐白又再次想起了宁家那些仆人们对于自己当年的场景,如果真的按照宫子衍说的话,宁家那些人不是被深度催眠了吗?
宫子衍摇头,“完全不同,这可以算得上是一种秘术,和电视里的那种心疗治疗不同。”
“哪里不同啊?”宁汐白问道:
“它是没有尽头的,不看主体是否能够承受,只是一味的强加给主体,然而一个星期以后记忆就会和自身的记忆融合并且变成常人。而心理治疗师会根据主体的抗压大小来做的一种暗示或者是调节。”
向来不爱说话的宫子衍在讲到关于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可以长篇大幅度的说,宁汐白想或许这就是冷家人的子孙吧。
☆、第184章 幕后凶手,白胡灰发
幽暗的甬道里没有一丝光亮,整个空间空旷安静得只剩下悠长的脚步声。
“踏踏踏——”
柯少权和宁汐白两个人早在对面的暗房里坐着了,而宫子衍则一个人走进了那间小黑屋里。
昏暗的房间里,桐夏一个人坐在那里,身上的那些绑着的皮带都已经被解开了,只是人却像瘫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应该是事先被人打了镇定剂。
宫子衍也不急,左右摆放好了屋内的东西,甚至修好了屋内的一盏幽亮的灯光,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破败的小屋。
没一会儿,桐夏就从镇静药物中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头也感觉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你醒了?”突然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桐夏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
“宫子衍?”她从惊讶慢慢转变为了欣喜,“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吗?”
“嗯。”他的语气平平,似乎压根看不到她身上那些伤口一样。
“快,快救我出去,他们……他们绑架我。”她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后激动地抓住了宫子衍的衣角,眼中带着一种惊恐。
如果实在一般时候,宫子衍一定会甩开她的手,但此时他却用手握住了桐夏的手,语气平淡到几乎缓慢的状态,“好,我会带你离开的。”
桐夏的双眸一抬,对上了宫子衍带着金丝边框眼镜里那双平波无澜的双眸,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样,瞳孔倏地紧缩而后放大。
“你握住我的手,看着我,仔细看着我的眼睛。”宫子衍近乎蛊惑一般的嗓音低沉而又迷惑,桐夏就这样呆滞地望着他。
宫子衍的镜片随着微弱的灯光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桐夏的手啪嗒一下松了开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了椅背上。
“你有没有看到眼前有一座山。”
“嗯。”
“我们现在就在着山崖的边缘,你看,风好大。”
“嗯。”
“可风光很好,空气很清新。”
“嗯。”
“你就站在那里看着,一直看着,突然……”他原本平静的语调直转而下,手也搭在了桐夏的肩膀上,随着话语将她猛的从椅子上推了下去,“你被推下去了。”
“啊——!救命,救命!”桐夏就这样在肮脏的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嘴里尖叫着,整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可宫子衍依然站在那里,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般的狼狈,嘴里的话没有停下,“你不停地掉下去,一直掉,永远没有尽头!”
“不,不,不!救我,救我!好恐怖,我……死了,我不,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那声尖锐的叫声像是要冲破天际一样,直到最后那一声极致的叫喊声过后,桐夏像是真的死了一样,瞪大了眼睛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宁汐白在看到她倒地的那一刻,不自觉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旁的柯少权迅速地越过椅子搀扶了她一把。
她此时才明白,什么叫做不看主体是否有能力承受,而是一味的强力灌输。
那么当年宁家上上下下所有仆人是不是也都经历过这一切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只觉得一揪一揪的。
柯少权看到她紧着眉头,十分痛心的模样,还以为她害怕这种场景,于是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宁汐白死死地盯着屏幕摇了摇头。
屏幕的那头宫子衍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桐夏,等了大概有足足一分钟的时间,他轻轻的朝着木凳上叩了几下。
“叩叩叩——”
清脆而又明亮的声音响起。
桐夏似乎像是感应到了一样,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接着眼睫毛开始剧烈得颤抖了起来,忽的一下,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只是那瞳孔之中没有任何的光彩。
宫子衍站在那里,声音低沉而又冰冷,“你已是灵魂之躯,昨日种种历历在目。”
“是。”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有人推我,一个男人推我下去。有人打我,我好怕。那个女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我好恨。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他抓了我……他把我控制住,他对我说话了,好多话,我好疼,我疼的脑袋都炸裂了一样。我看到那个女人被推下去了……”
桐夏面无表情,眼底没有任何的神采,平淡空洞的说着一些让人觉得很奇怪的话,但是宁汐白和柯少权却听懂了。
什么叫昨日种种历历在目,也就是让她从最近的一个记忆开始倒着叙述。
“那个男人什么样子?”宫子衍继续问着。
“有胡子,白胡子,头发是灰色的。”
“还有别的吗?”
“没了。”
“真的吗?”宫子衍的这一句话听起来感觉低了好几个语调,让桐夏止不住的开始发抖了起来。
可桐夏也不说是真的还是假的,就是不停地发抖,最终眼睛睁大,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宫子衍用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只剩下微不可见的气息,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滑落,显然桐夏刚才心里是做了非常大的斗争。
他随后从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而宁汐白也柯少权也随之从对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宫子衍拧着眉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