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目前还在轻微的颤抖,一副需要保护的模样,以至于有了点女孩子的感觉,而自己却横眉怒目,怎么看怎么象个恃强凌弱的恐怖分子,况且同情多是站在弱者的一边。
再说母亲是一定不会帮着自己说话的,而那位孙姑姑,简直和孙亚茹就像是一对孪生姐妹,此刻正抿着嘴角严肃地打量着自己。
江若蓝甚至怀疑只要那嘴稍微欠开一道微弱地缝隙,一团不堪入耳的破口大骂就会铺天盖地地糊到自己脸上。
于是,她也赶紧收敛怒气,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只是这个眼泪汪汪的孙亚茹到底是真正的孙亚茹还是带着周童伟的孙亚茹呢?那个周童伟可是很感性的……
“亚茹,”纪茹萍轻声细语,生怕吓到她似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不干了,我说什么也不干了……”孙亚茹嘟嘟囔囔的只是来回折腾这两句。
江若蓝心里狂叫“太好了!”表面却要做出一副不解的表情,而且她也着实不明白如此痴迷电脑的孙亚茹怎么能做出如此断然的决定,她的样子好像是自己给她施加了多么严重的迫害似的。
纪如萍皱紧了没头,而孙姑姑则更加警惕的看着江若蓝。
江若蓝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一下子站起身来:“那我先回去了,发屋还有事。如果你想继续在发屋工作的话可以随时通知我。”
最后一句自然是客套话,她也知道依孙亚茹这种性格是断然不肯回去的。
“亚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这一个劲的哭算什么?”
第124章 五夜(1)
孙姑姑一边不满的安慰侄女,一边威胁的斜睨着江若蓝,好像她是惨无人道的剥削者,而且一旦得以证实,她就要奋不顾身扑上去把这个祸害侄女的女人抓个稀巴烂,而且就算是没有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件发生,她也要发掘再发掘,直到捞出一点疑似蛛丝马迹的血琳琳的真相,然后……
“我……我不敢说……”孙亚茹看了江若蓝一眼,哭得更厉害了。
现在,连纪如萍都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江若蓝真是……她倒是没有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巨大悲恸,而是……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这几天是不是真的“虐待”了孙亚茹。她拼命的想了几个来回,这倒也不难,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出怎么刻薄了她,当然如果背地里翻白眼不算刻薄的话。
于是,她有些迷糊。她真希望孙亚茹赶紧竹筒倒豆子的都说出来,自己也好看看究竟有哪些疏忽之处,否则继续下去……大家还不知道要进行怎样的想象。
“你到底说不说?”江若蓝一拍桌子。
孙亚茹吓得往后一躲,孙姑姑惊得眼睛一瞪,纪如萍慌得赶紧打圆场。
“我……我……能不能……”这一拍倒好像给孙亚茹开了窍,只是她一个劲用眼睛瞄着江若蓝。
“若兰,你……先到天台上看看,你爸爸的花今天好像忘了浇水。”纪如萍示意了下江若蓝。
江若蓝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把她急吼吼的喊过来,然后又得回避,这……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弄得这么有气氛?这个孙亚茹,表面上看着粗心大意想不到还有这手。
她装作毫不介意的样子走上天台。却又蹑手蹑脚的潜了回来。
这桩私人别墅里外都有楼梯通向天台,江若蓝就藏在屋里地楼梯拐角。
这里离大厅最近,而且还不能被人发现。
她倒要看看这个孙亚茹怎么编排自己。
屋子突然静得奇怪,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江若蓝都感到她们好像是离开了。
身子暖洋洋的,这是因为天台漏下的阳光正好照在她身上。她索性坐在缓台的地毯上,尽量让自己靠得舒服些。
连日的疲惫已经让她耳朵开起了发动机,搅动着满脑袋的灰尘到处乱飞,眼前的风景十字绣渐渐迷离起来……
头猛的一沉,瞬间抬起。
那幅巨型十字绣又清晰起来。
这还是纪如萍十年前的杰作。大概辛苦了半年,却错了许多针,不敢挂在大厅炫耀便放在这偷偷欣赏。
其实不细看,这幅十字绣还是满不错地,尤其是十字绣本身所独具的立体感。
看了一会,神经又开始飘忽起来,她仿佛变轻了,飘飘的向眼前的丛林走去,一股清新的空气缓缓包围了她……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牵了下她的一角。飘飘悠悠的她顿时回转了身,这才发现这个声音是孙亚茹的。
原来她们还在。
只是现在,她昏昏沉沉地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听孙亚茹的加油添醋了。
“发屋里……有鬼……”
这句话让江若蓝的眉心突的抖了下。
“若蓝姐姐,好像……中邪了……”
江若蓝立刻睁开了眼睛。
“哗啦啦”。
卷帘门开了。江若蓝愣在了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
江若蓝地脸简直能滴出绿色,这是孙亚茹早就料到的,于是只当没看见自顾自的走进屋去:“我吃完了,就回来了。”
“不是让你……上网吧吗?”身后的声音带着强压着的恼怒。
“网吧?太乱了,不利于青少年地健康成长。”
她说的没错。网吧人有多空气又不好,机器……更是糟糕,打个游戏总是卡,都害自己丢好多分了。哪像这台电脑,帅!
她若无其事的坐在电脑前,正好看到一段对话…………
“……你的发屋在哪个位置?”
“干什么?”
“见面。”
“那我不太吃亏了?只有你看到我,而我却不知道你是谁……”
“这样多好啊,你知道有首诗吗?你站在楼上看风景,楼下地人在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她忍不住撇了下嘴,现在哪还有人写这种酸诗,真是活过季了。
而这个带着眼镜的头像正不停的发来信息:“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呢?其实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她转了转眼珠。飞速打了串话:“那就见嘛。人家也好想见你的,不过现在不行……唉呀。来客人了呢,我得招呼客人去了,拜拜。”顺带一个烈焰红唇。
在江若蓝警醒的冲过来时,她已经关掉了QQ,打开了游戏。
她一脸严肃的装作没有看到印在屏幕保护膜上的江若蓝阴沉变形地脸。
只一会,保护膜上地脸消失了,她便偷笑。
这一晚上真是太爽了,只是江若蓝逐渐升级为愤怒的提醒有些大伤风景。
到了后半夜,她已经喊得口干舌燥,急需一杯水,于是走到门口地饮水机旁。
这时,她听到身后“扑”的一声轻响。这声音似乎离自己极近,感觉就在脖子后面,这样一来,脖子也跟着凉了下。
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她也没在意。夜晚似乎就是为各种怪声准备的。以前在老房子住的时候,总是会在夜里听到屋子里有脚步声,感觉还是穿着拖鞋。她不敢起身看,只是听着脚步声远远近近的移动着,有好几次这声音甚至就在头顶停下了,她似乎能感到有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冷漠地注视着自己……
奶奶说,离地近是容易听到怪声音的,不用理它。
后来搬到了现在的别墅,自己住在二楼。声音就不见了。
所以,这会她也没当回事,只是有点后悔为什么在回来的路上没有买点零食,现在肚子已经饿了,看来今夜只能靠喝水充饥了。
转回身,走向电脑……
突然,电脑屏幕闪了几下,随后“啦啦”的响起来。
天啊,它该不是要坏吧?
可是还没等她想象到被江若蓝索赔,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杯里的水因为这场小意外泼洒了不少。在地上开了一大朵水花。
看来夜虽然安静却不平静,她有点后悔没有去网吧包宿,在那种人声鼎沸与硝烟弥漫中是不需要任何担心和害怕的。
她定定的站了一会,发觉一切并没有什么危险。终于放下心,坐在电脑前。
很快便进入到游戏中,只是现在不用江若蓝的提醒她也不再忘情地为里面的人物呐喊了,而且特意将音量放到最低,耳朵随时搜集着周围的动静。
好像的确有声音。就在一左一右伴着游戏音乐和机箱的轰鸣低声轻语,只是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她关掉音箱,那个声音也随后消失了。
这时,里间传来一阵。
是江若蓝?
她悄悄挪到窗户边去看。
正见江若蓝翻了个身。还用被子蒙住了头
原来是这样。
松了口气,再次坐回电脑旁,打开音箱。
可是那种低声轻语就像是藏身在音箱里,伴着游戏音乐的流出再次出现在耳边。
关掉,消失;打开,出现……
折腾了几个来回后孙亚茹再也没有心情了,可能这游戏音乐就是带着这种怪声吧,只是……以前怎么没有听到?难道是因为网吧太吵?
算了,自己可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声音搅乱情绪。她索性彻底关掉了音箱。
声音果然消失了。她投入的玩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的余光突然瞟到了一样东西。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见它轻飘飘却又迅速的移到了身后。
立刻回头……
结果被镜中地自己吓了一跳。
惊魂未定的转过头,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她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但是声音似乎比刚刚还要稍微大了些,以至于她清楚的听到一声叹息,是女人的。
机箱轰隆隆,脑子轰隆隆,可是声音却像一根晶亮地银丝游动在这混乱中,醒目而刺耳。
她开始希望这不过是机箱出了什么毛病而引发的怪异,她甚至想关掉电脑试验一下,可是……她不敢。此刻,这台电脑以及它发出的单调的轰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一丝活气。
不,还有江若蓝!
她急忙起身准备推开里间地门。
在这一瞬,椅子被突然惊醒,爆出一声闷响……在这一瞬之后的一瞬,她惊异的发现自己撒在地上的那滩半干地水渍上有个清晰的脚印,是右脚,方向看起来是走向自己的身后……在她惊恐转过头的一瞬,她看见了……江若蓝……背对着自己……站在靠窗的那面镜子前面……梳理头发……
手不知不觉的将桌边抓得越来越紧……
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孙亚茹的脑袋仿佛被塞进了水银般无法运作,她只是呆呆的看着镜前地那个人悠闲地、优雅的梳理着头发。
堵在嗓子眼离地惊叫最终化作一团气吐了出来。
她盯着那个背影的目光由惊惶变成恼怒。
好端端的,出来干什么?还无声无息的,装什么鬼?该不是想的什么法子来吓我吧。
哼,别想了,我就不走!
她拽过被自己撞到一边的椅子,用那声巨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顺便镇定神经。
椅子落地的那声巨响的尾声稍来了一声轻悠的叹息。
她回头看了江若蓝一眼。
她仍旧在不急不缓的梳理着头发。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将目光继续对着屏幕。
按了几下鼠标,方想起什么似的赌气打开音箱,一时间竟发现自己的手在不自觉的发抖。她更生气了,索性将音量开大。
突然,她觉得头皮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人在轻轻的抚摸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