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的积雪。这家伙还算细心,知道把屋里的窗帘拉上,免得让小偷什么的知道家里没人。
我早上给他发了条短信,直到现在也没有回音。
我插着裤兜,看了看,准备离开。
诶?什么时候小区里也有卖早点的了?哪来的香味……?
我慢慢转过头,慢慢转过身,寻着从我右后方飘来的阵阵包子的香气看去。最终,目光落在离我两米来远,一个骑在自行车上,一只手扶把,一只脚撑地,帽子围巾大衣手套全副武装的物体上。
他看我转过身来,呜呜囊囊地说了句什么,意识到我可能没听清,才一把把围巾拽到嘴下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围着我家转什么呢?”
“我盘算着怎么破窗而入,把你家值钱的东西卷包兜走呢!”我站在原地,冲他笑了笑。
“恶毒,”他简短的评价了一句,跳下车来,几步走到我跟前,“说实话,是想我了吧?”
“才没有呢,我早上吃撑了,溜达过来消化消化,”我把头侧向一边,目光绕过他臃肿的装束,投向他车筐里那兜早点。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他扯下手套,看了看四下无人,一把把我抱住。
我刚要一拳把他敲开,他却抱得更紧了。
“米罗……”
好久没看着他,叫他的名字了,那两个字从唇间发出的瞬间,终于感觉他又离我近了。
“你还是这么瘦,”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外边冷,进屋吧。”
这个房间还是我熟悉的摆设,我一边在房间里随意的溜达,一边问他。
“你今天怎么就回来了?”
“最后一门考试要等下周一了,我懒得在学校住,本来打算昨天考完试就回来的,结果晚上起风了,这才等到今天早上,”他在厨房找着什么东西,“再说,这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得经常回来看看才安心。”
“噢?就这些?”我存心逗他,拿了水壶去厨房接了水给他烧上。
“当然,你回来了,我哪还能在那边呆得住,”他呲着牙,死皮赖脸貌。
“哼,”我看看他从保温壶里倒出的东西,立刻眼前放光,“炒肝?!”
“还说呢,我骑了两站地才买到的,”他看了看我的样子,又拿了一个碗,“怎么样,再吃点儿吧?”
“你还够?”我指指保温壶。
“肯定够,”他胸有成竹的拿着东西把我推到客厅,“我可不能每天都起那么早,就一次多买了点儿,来,吃吧。”
显然米罗是错误的估计了我对这种早点的热爱,更何况我已经半年没闻到这个味道了。虽然今天早上我吃了两个油饼两个茶蛋外加一碗豆腐脑,但是它们在胃里根本不影响我对炒肝包子的接纳。懒人有懒福,这话一点儿都不假。米罗为了图省事一下子买了两天的早饭,正好便宜了我。
吃到最后,我接过米罗从一旁递过的纸巾心满意足的一抹嘴,申了个懒腰往沙发里依靠,“啊,饱了。”
“我记得刚才某人在门口好像说过自己早上吃撑了……”米罗在旁边喃喃的说,眼睛故作镇定的看着电视。
我抬起手毫不客气的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他肯定恨死我了,呵呵。
“哎?”
“嗯?”我看他。
“你不是说有好多话要和我说么,我现在就在这了,说吧。”
他回过头,看着我,嘴角挑起标志性的痞子笑,眼睛里闪耀着期待的光芒。天知道我那时候只是睡不着想和他说两句肝胆相照的话,结果他还当真了。话是有很多,不过一看见他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反而,我觉得就这样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呆上十分钟、五分钟、哪怕就是一分钟,那种感觉也是在别人身上找不到的。
“嗬……”他看了我一会儿,见我有点儿沉默,便起身收拾碗筷,“知道你又骗我呢,我刷碗去了……大胃王!”
“哪有?!”好不容易有个台阶下,我赶紧站起来陪他进厨房。
“你就别进来了,怪挤得,”他一边用胳膊肘把我挡在门外,一边示意我往冰箱那边,“冷冻室第一层,有留给你的东西,自己找吧。”
他家的冰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搬到屋外了,不过即便如此,以我们两个大男人的体形呆在厨房里还是有些周转不开。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按照他的指示去冰箱。
“葡萄?!”我伸手掏出一个保险袋,里边有冻得跟玻璃球一样的大葡萄,“米罗,这葡萄是……”
“当然是咱家院子里结的啊!”他在厨房里高兴的回答,伴着哗哗的流水声。
咱家?!
太阳穴怦怦地跳了两下。
咱……家……
米罗:
我不得不在家里好好读几天书,原因有二:一是最后一门考试的时候沙加和我不在同一个考场,正所谓自助着天助也,沙加不助我也不能等着天上掉答案,还不如自己奋发一下,或许及格有望;另一个就是有卡妙在,我就是想出去玩儿也很困难,那家伙不仅吃掉了我两天的早点,还把我喜欢的冻葡萄吃了个精光——虽然那是给他留的,不过他吃的时候连假惺惺的让让我都没有,伤心死了。
第二天早上,我觉得天还没怎么亮的时候,门铃就丁冬丁冬的响个不停。顿时,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还不如在宿舍睡懒觉呢。
“老大,你能不能不这么折磨我?”我跟在他身后,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嘟囔,一股饭香飘进我的鼻孔,我恍惚看到他手里拎着热腾腾的早点。
“快去洗脸!”
还没等我看清楚那是什么,就被他一把推进洗手间。
洗漱完毕,回房准备换身衣服,他的外套和围巾整齐的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连车钥匙也紧挨着我的码得整整齐齐。我站在那里傻呆呆得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房间里异常的温暖。抬眼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我的上帝,才七点半!!!!!
“卡妙……”
走进卧室,幽魂一样站在他身后,望着他正弯腰把我温暖的被子折成一个方块,这下可好,我最后在被子里腻腻的念想都被他断了。
“快去吃早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嗯。:)”
“吃完饭赶紧去温书。”
“噢……:(”
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嘴巴关闭到一半儿,看见他转过来瞅着我的脸。
“怎么了?”我伸着懒腰问。
“就算咱们俩很熟,你下次能不能穿件上衣再开门待客啊?”他一脸厌恶的撇撇嘴,我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健美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里,这也没办法,每次大洗之日后的必然结果。
“你那么大意见干嘛,我比较吃亏诶,两点都被你看去了。”
“嘁,就跟谁爱看你那一身肥膘一样,”他做了个鬼脸。
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虽然没有十二块腹肌那么夸张,但是起码也有六块吧?再瞧这标准倒三角身材,他这大近视眼从哪里看出肥膘了?想到这儿,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自己腰上一放。
“喂,说话要负责,你能摸出一块儿肥肉,我就剁下来补给你。”
大概是刚从外边进来,他的手还很凉,冰凉的指尖碰到我腰间的时候,一阵过电一样的感觉从我的两肋迅速向上向下延伸开来,腰上的肌肉紧张的收缩了一下,我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毛衣袖子在我皮肤上蹭了两下,象征性的捏了两下,“嗯……手感还不错。快穿件衣服吧,别感冒。”
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按住了他的手,趁他不备往自己怀里一拽。
“米罗!!!”他的语气一下紧张起来。
我紧紧把他按在胸前,任凭他的毛衣在我胸口来回摩擦,痒痒的,却很柔软温暖,透着他的体温和味道。我想那时候我一定是疯了,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打翻在地(尽管实施上有困难),然后宣布跟我绝交。
“我喜欢你!”
他挣扎的身体停顿了一下。
“我喜欢你,”我死死的抱住他,嘴唇贴近他的耳旁轻轻说,“卡妙,这是真的……”
刚才还掐的我生疼的手突然松开了,手心潮热的感觉付在我的腰上,不知道是刚才那一阵挣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呼吸开始加快,吹得我耳旁凉飕飕的。
我缓缓松开了一些力气,好让我们彼此的呼吸都顺畅一点儿,“说实话,从认识你那天,我就从来没想过会和你怎么样。我说的话,你也很少当真,可是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从来不拿感情开玩笑,你要生气也好,要揍我也好,都请你相信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字……”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他,“哪,说好了,不准打脸,不准骂祖宗八代,另外,打过骂过以后,还能继续做个普通朋友吗?”
他咬着嘴唇瞪着我,认识他以来我从来没见过卡妙如此怒容,我想几分钟之后,我可能会永远失去他了。想到这里,我低下头,转过身,抱着脑袋蹲下,“我要没起来的话,麻烦你叫个急救车,你放心,我肯定不说是你干的。”
“混……帐……”
背后传来恶狠狠的声音,我正考虑着该怎么关闭自己的听觉顺便调整全身肌肉准备迎接他一顿拳打脚踢的时候,头上忽然掠过一阵寒风。
一抬头,看见卡妙一只脚正从我头上迈过去。
“卡妙……”
他头也不回,但是没有朝大门走去。而是走到茶几那里,抱起一壶隔夜的凉白开,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见状,我赶紧跑过去,夺下他手里的壶,“这水太凉了,我给你兑点儿热的。”
我跑到厨房,打开两个保温壶,里边就剩下水底了,手忙脚乱的找水壶坐水,却怎么也翻不到。
“上边左数第二个柜子里,”他站在门口,两手扶着门框,低着眼看着我的狼狈相。
“你看,没你在我连热水都没得喝,”我把水壶坐在炉子上,呵呵地对他笑。
“当然,因为那是我昨天放的,你当然找不到了,”他笑了笑,感觉不温不火,两只眼睛放射的还是令我恐惧的目光,“你这种人,一点儿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
“对,对,”我拼命点头,是到如今他说我什么都对。谁让我抢了人家第一次被表白的机会呢——哎?我怎么这么肯定他是第一次被人表白……???
“家里也跟个猪圈差不多,”他回过头往自己身后的客厅看了看,悠悠地说道。
“没错。”
“人格发育的也不健全,玩世不恭,极度自负,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嗯,太了解我了。”
“不过,努力挖掘一下,还有点儿招人喜欢的地方……”
“嗯,是……”
嗯?!我猛地抬起头,迎上的是他一对似笑非笑的眼睛。
“我想看看,你这样半裸奔还能耍多久,”他靠着门框,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幸灾乐祸,“感冒了别跟我哭诉。”
“没关系,我身体好得很,”简直是豁然开朗啊,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忽然鼻子觉得痒痒的,一个没忍住,“阿嚏!!!!!”
“呵呵,”他看起来十分高兴的笑出了声。
我朝他走过去,张开两只手。
“干吗?”他问,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抱抱吧,”我死皮赖脸,歪着脑袋说,“我真病倒了你就该照顾我了。”
“为什么要我照顾你?!”他一闪身,躲开了我的色爪袭击。
“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