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难道您不为大家说一句话吗?您难道不问我们为什么和高年级的打架吗?我问过他们,其实您才是我们的辅导老师对吗?”这位学生很认真的看着天州说。
看着那张有朝气的脸,天州笑了下,是啊,这个年纪的孩子,他们执着,热情,热爱世界,他们什么都热爱,就连最无聊的花花草草他们都会认为那是因为他们才开放的,就像现在,他们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老师理所当然的必须管他们的屁事一样。
“其实,那个处罚意见也是我给的,同学。”天州冲他笑笑,那张年轻稚嫩的脸顿时涨红了,是啊,这张脸,实在不适合对别人微笑的。
天州回到房间,拿起桌子上的教案一页一页的翻着那些学生的文章,这次,他给的题目很偏,甚至,这个题目是别的老师都不敢出的。
“五国和莱彦最终会走向何地?”
天州仔细的翻着那些文章,脸上渐渐露出失望之色,满纸的吹嘘,套词,这些孩子,也不天真了吗?
轻轻解开身后微微带卷的长发,以前……方舟总是把它照顾的很好,现在,天州却并不在意它,他对这个身体,有时候有一种很尴尬和感伤的情绪,他有时候会抚摸他,他感受着他的温度,以前,他从来没有拥抱过他,甚至他连半句温暖的话都未曾主动的给予过,现在……他可以随便给了,因为他们再也无法分开了。
天州的眼睛突然停留了下来,他看到了一份非常有趣的文章:
“……融心或者有风,如何衡量这两个乐医机构在一个社会,乃至一个国家的真正的职能作用,可以这样来衡量……融心是精确性的构成,而有风是扩散性的构成……但是,无论是有风也好,或者是融心也好,即使算上大家都在观望的第三方乐医机构,他们都不应该参与到政治体系当中,因为从政治的选择角度来讲,他不仅涉及某一特定领域具有相同方向的连锁性决定……”
房间的玻璃,突然发出叽叽嘎嘎的擦玻璃的声音,天州抬头,却看到刚才那位学生,正举着棉签,一副负气的样子擦玻璃。
天州想起了自己的处罚,对了,他罚所有打架的学生,去拿棉签擦全校的玻璃。
“老师,您知道吗?高年级同学说,您出这样的题目,应该送您去乐医总裁所接受制裁,说您对有风保藏祸心,所以大家才打起来的……”
天州冲这位学生笑了下,拖动椅子来到窗口,做出他要听的样子,现在,他的心情突然很好。
“老师,您知道吗?虽然您经常消失,虽然您一共只教过我们不到三十堂的课,但是大家都喜欢您,因为您的课是全校最好的,而我们的成绩一直也是最好的,那些人(他指高年级),他们是嫉妒,他们说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把脏水泼到您身上,是在是太卑鄙了……”
“脏水?”天州觉得事情不应该只是淡淡的出题引起的战争。
那位学生趴在玻璃上,努力了半天,终于涨红着脸说:“他们说,您和校长先生是那样的关系,说您每次离开是因为,您除了和校长先生好还和多位有风高层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许大家知道您的姓名,因为一旦传出会很丢脸……他们说了好多证明,有的人说在莱彦皇宫附近见到过您,说您正陪着皇族购物……你们态度亲昵,一看就是那样的关系……”
学生说完,紧张的抬头去看他暗恋的,崇拜的老师,很快,他失望了,那位老师没露出他期盼的那种,愤怒的,压抑的,坚决否定的某种表情,他正悠闲的拿着一叠子学生的考卷扇风,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悠闲,甚至,还有一丝丝笑意包含在里面。
“事实上,许多老师也附和这些谣言,许多话就是他们那里传出来的。”为了确定自己话的可信度,学生再次加大了那些话的分量。
“哦。”天州觉得很有趣,真的,很久没有听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他甚至想起了元年那张肥头大耳的脸。
“您不生气,您不解释吗?”那位学生突然违反规定,从窗户外面蹦了进来。当他的双脚踏上软绵绵的地毯的刹那,他觉得,自己闯祸了,因为这间屋子,属于学校明文校规绝对禁止进入的地方。
“坐。”天州冲这个孩子笑了下,指下对面的一个矮脚塌。
学生胆战心惊的坐了上去。
“你们担心我?”天州问他。
“呃……是的,您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了。”学生呆了一下,点点头。
“我很高兴。”天州真的很高兴。
“老师在我们心目中是最纯洁的,您…………%……&最最美……的。”学生羞愧的低下头,他的心脏乱蹦。说话开始出现结巴。
天州打开面前的卷子,指着一个名字问,这个彭三争,你认识吗?”
这位同学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天州说:“老师,那是我?”显然,天州的态度使这位同学的感情受到了伤害,哪有老师不知道学生叫什么名字的?
“哦,知道了,你是彭三争。”天州并不在意,能使他在意的事情实在不多了。
受到伤害的彭三争站了起来:“那么,我告辞了。再见,老师!”
“彭三争同学,你的玻璃擦完了吗?”天州问他。
顿时,彭三争同学的脸再次的古怪起来,他的腮帮子奇怪的抖动着,那么大的窗户,学校才发给他两个棉签,他要擦到明年吗?
天州笑了起来,他不知道,人面部的肌肉可以抖动的如此丰富,这样的抽动,能做到的人真的不多呢。
彭三争站起来,从口袋摸出那个棉签叹息了一下向着那扇巨大的窗户走过去。
“彭三争同学,你和音符是朋友吗?”天州坐在房间里,舒服的翘着二郎腿,一边看彭三争擦玻璃一边问。
“老师,我已经成年。”彭三争同学的意思是,老师我已经长大了,这样和音符交朋友,或者和音乐做朋友的话,你就不必拿出来了,他说这话难免带了负气的语调,一个连自己学生的名字都不知道的老师,他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天州笑了下,走到一边的乐器案前,他拿起一把挂在墙上的长形十三弦慢慢走回那张椅子,他缓缓坐下,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错,少年负气的语调,信任的眼睛,崇拜的眼神,叫他想起许多事情。
天州伸出手,缓缓拨动起面前的十三弦:“知道吗?只要和它们做朋友,感受它们的美好,它们可以为你做好许多事情。比如……擦窗户。”
嘀嘀喃喃的一阵阵柔和的音符卷着漂亮的银色音刃,在天空托着小尾巴缓缓的飞翔起来。
彭三争呆呆的看着,在他的世界中,他从未见到过这么多音刃,足足有千万条那么多,它们细微到看不到,但是因为数量巨大,所以它们团聚成了各种图案和绚丽的光影。
“不必去想,你要走到哪里,即使你打开清晨的窗户,那些音符也会趴在窗户玻璃上形成哈气的,那个时候,你和它们问好了吗?”
天州手快速的抖动一下,桌面上鱼缸里的水突然自动的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珠子向着玻璃撞击而去。
彭三争坐在窗台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风景,放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他长大了嘴巴,手里僵直的举着那两个棉签,就像个“卖棉签的小男孩”。
他仿佛听到一个女人在他的耳朵边,甜甜腻腻的吟唱着,那些孩童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它们调皮的钻进鱼缸,它们抬起水珠丢向玻璃,那些水珠撞击后分散成更多,更多的珠子,音符们很高兴,它们仿佛很久没有出来嬉戏了,如果这一次不玩个痛快,一定不会甘心的……
“哈……”彭三争说哈,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单词去形容此刻的舒畅,于是他说了一句哈,但是伴随着他的哈,幻想消失了。他连忙回头,刚才弹琴的老师,已经悄悄离开,那架装饰用的十三弦回归了它的本位。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那窗户,它光亮透彻的证明了,那些音符它们来过,又走了……
彭三争慢慢向着那架十三弦走过去,他伸出手,抚摸着琴弦边的那块木头,还是热的呢,真的,真的是老师触摸过它呢。
彭三争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觉得,他是应该哭的。
元年小心的站在天州的身后,这次先生离开,下一次回来又要两个星期了。
“那个彭三争,帮我看好他。”上飞机前,天州这样对元年嘱咐。
“他不是最优秀的。”元年陪着小心说。
“我看他顺眼。”天州撇了元年一眼说。
元年没敢说话,今天,他的话实在是多了。
模具、量盆,各种型号的小勺子,小刀子,面粉,黄油……就这样呈现堆山的形状围在鱼悦身边。
现在鱼悦坐在百货公司对面的水池边,脚前堆满了月光买的厨具,鱼悦无奈尴尬的拿着一本街边买到的画报无聊的翻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想着其他事情。这几天,月光好奇怪,他不开门的破门进出,他从滚烫的水里拿东西,他吃饭咬断好几把叉子(钢制),他做蛋糕用光家里所有的面粉,他无意中毁坏着他碰到的,遇到的所有物品。他的体温一直持续在一种奇怪的高温状态中,这种高温终于在今晨爆发,他成功的烧了家里的厨房。
鱼悦为月光找过医生,那位医生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条人鱼开了稳定剂,因为他的脑电图,心电图,体温,没一个正常的,医生都很惊讶,为什么这个人还活着,随便哪个人遇到这些情况其中的一个,也早就该死去了。
鱼悦打发走了那个想留下来做研究的医生,无奈的自我叹息,看样子,月光病了,甚至,鱼悦还悄悄的翻阅了家里的关于金鱼生病的书籍,可惜一无所获。
比起鱼悦的焦虑,月光似乎是最没什么的一个,除了压抑自己,他每天都在给自己找事情做。
“啊,我买了许多上好的糖霜呢。”月光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弯腰对鱼悦笑着说。
“恩,你……还好吧?”鱼悦伸手摸下月光的额头,还是那么高的温度,这可怎么好?
“没事,没事,过去就好了。”月光把手当成扇子,对着空气扇动了几下。
“月光,不然你回海里住一段时间吧?你在内陆呆了很久了。”鱼悦小心的说出他最不愿说的话。
月光笑了下,他想伸出手触碰下鱼悦,但是很快又缩回手去,他不知道他触碰到他会如何,他快压抑不住自己了。
“我没事,一切都会好的,真的,只要过了下个满月,一切都会好的,安心。”月光安慰着鱼悦。
现在的鱼悦,用人鱼的年纪来算,还小,不是一般的小,月光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告诉他的好。人鱼,每四十年一发情,每次发情期大约三十天,这段时间,体温,心跳都会加快,随着身体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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