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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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花-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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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只等自己的学业结束,立即奉命成婚。
  3怎样打开心房的门
  因为工作的缘故,赵忆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上网,而此刻正是Maggie的白天时间。Maggie其实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因为父母移民来到美国。她和他学的是同一个领域。这个小女生,看起来很好学,但是似乎懂得不多。所以经常饶有兴趣地缠着他问这问那。
  赵忆白天不知疲倦地做实验,把无数可怜的植物用液氮研磨成齑粉,然后添加各种各样的药剂用以观察。到了晚上,他常常觉得自己就像植物一样被她折磨。她不厌其烦地在MSN上说话或发来邮件。他屡次想拒绝,情理上似乎又说不过去。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善于拒绝别人。
  不过,这一切也许都不是原因。那么,他到底为什么不能拒绝她呢?
  ……
  Maggie偶然察觉他的烦燥,在MSN说:〃看起来你好烦,是不是因为我呀?〃
  〃不是。〃
  〃那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也好。〃
  〃别无精打采好不好?我要开始了。〃Maggie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漂亮女孩。女孩有一个漂亮的花房,里面种了数不清的花。她为花房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心'。
  漂亮女孩种的花实在太多了,所以花房里一年春夏秋冬都是盛开的季节。鲜花盛开的时候,引来许许多蜜蜂。可是,来这里采蜜的蜜蜂必须遵守一条规矩。那就是永远只能采摘一种鲜花。谁要是违反了,谁就不许再来。大家当然接受不了这个苛刻要求。好多蜜蜂来过几次就不再来了。只有一只坚持了下来。
  后来这个女孩和蜜蜂成为好朋友。他们决心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永远在一起,直到世界未日。可再好的朋友也会吵架,有一次吵得特别厉害,女孩赌气一个人跑掉了,离开好长时间。当她决定回家的时候,她想,那只蜜蜂肯定早飞走了。
  可回家一看,蜜蜂还在傻乎乎地等她呢。于是她就问:〃蜜蜂蜜蜂,我留下钥匙了吗?你为什么不离开呀?〃
  故事到这里停住了,Maggie问:〃为什么蜜蜂不打开心房的门飞走呢?〃
  〃因为它要留下来等女孩。〃
  〃不对。〃
  〃因为它确信女孩会回来找它。〃
  〃也不对。〃
  〃因为蜜蜂爱上了女孩。〃
  〃有没有搞错,那可是一只蜜蜂啊!〃
  ……
  〃因为蜜蜂只有翅膀和脚,没有手嘛。它没手又怎么能用钥匙打开心房的门呢?〃
  原来是这样。每个人都有心房的钥匙,只是把握不住钥匙打开心房的门,赵忆这样想。
  4时间已经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实验毫无进展,他居然利用宝贵时间看了不少无聊文字,什么《十四行诗》、《小王子》……对科学研究来说,那只是多余的思春心绪,现代女人都已经不屑一顾,更何况男人。但Maggie说生活不只是思考,还包括体验。假如没有体验,那么人与二进制的计算机有什么区别呢?
  〃你恋爱过么?〃Maggie问他。
  〃好像没有。〃
  〃那你一定没有女朋友。〃
  〃我有。〃
  Maggie从MSN上发来一个无比惊叹的表情,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那么你幸福么?〃
  赵忆说:〃我还好吧。〃
  〃你是现代版的活化石、大笨蛋。〃Maggie有些气呼呼地说。
  〃我不古板。从生物学的角度而言,所谓恋爱只是一定时期生物个体内激烈的化学反应而已。也许将来发明一种催化剂,人服用了它,立即就能产生恋爱的感觉。好比中了丘比特之箭。所以,爱情并不重要,也许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神秘。〃
  〃你一直这么认为?〃
  〃是的。二十几年来我一直这么想。〃赵忆心不在焉地回应她。
  〃别无精打采好不好?我讲个故事给你听。〃Maggie说,〃从前,部落里有个富人,名叫时间。他的财富天下无双。富人把无数的东西送给穷人。于是人们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慷慨了。人们说,没有看见过时间富人的人就等于没有生活过。
  富人的名气实在太大,连国外的人也知道了。于是,各国商人和使者蜂拥而至。他们想一睹富人的风采……
  但是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原来的沧海已变成桑田。有一天,当一个非常遥远的外国使者来到这个部落的时候。使者已经找不到富人。他到处打听时间富人的下落。部落的人们告诉使者,他们也已经多年没有看到富人了。
  使者非常失望,走到村口,突然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看着他。使者问:'你知道富人的下落吗?'
  老乞丐说:'是的,我知道。因为我就是时间富人。'
  使者惊奇道:'难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名人?'
  '是的,我就是时间,我现在变成不幸的人了。'老头说:'过去我是最富有的人,但现在我是世界上最穷的人。'
  使者点点头说:'是啊,生活也许常常这样,但我回去怎么对我的同胞们说呢?'
  老头想了想,大声道:'回去告诉他们,时间已经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了。'〃
  〃生物学家!你听着么?〃 Maggie大声说:〃时间已经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了。〃
  ……
  5爱情很温柔
  时间真是过得很快,转眼过了冬天,又过了春天。赵忆所在的这个城市刮了一个月猛烈的大风,天气突然变得暖和起来。Maggie说,她想回到中国,回到赵忆所在的那个城市看看他。Maggie说,她有点喜欢上他了。
  赵忆说,怎么可能呢?两个人甚至连面也没见过一次。Maggie说,她见过他英俊的照片。赵忆说,那怎么可以算数,贝克汉姆比他英俊多了。
  Maggie说,你听过爱情的故事么。从前,爱情、懒惰、信仰、温柔在世界上捉迷藏。温柔是那个寻找者。懒惰最容易找,因为他就在不远的空地上,信仰也很容易发现,因为他躲在彩虹后面赞美上帝。温柔找遍了所有的人,但没有找到爱情。最后,他在一堆荆棘中发现了她。爱情说,我被扎伤眼睛。温柔说,不要紧,从此以后有我陪着你。
  从此以后,爱情虽然有些盲目,但是一直很温柔……
  6吻
  赵忆和Maggie相见是在第二年的春天。这个城市依旧刮风。但是大风过后,到处桃红柳绿,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
  Maggie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子,有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和性感可爱的小嘴唇。他和她一起喝咖啡。赵忆告诉她,他和女朋友订婚了,然后很快就会结婚。Maggie微笑着说,上帝祝福你们。
  他和她谈得很开心,咖啡厅里不时有他们愉快爽朗的笑声。临别前,Maggie笔直地站在赵忆面前,然后踮起脚尖,很温柔地吻了他。赵忆情不自禁地脸红。也许是因为公众场合……不,也许不是。他早已成年,但在这个相当幼稚的女孩面前却似乎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Maggie笑眯眯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他,突然问到:〃你知道怎样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么?〃
  〃这个,好像很复杂。〃
  〃那我讲一个阿拉伯的故事给你听。〃Maggie愉快地说。
  故事是这样:
  一个阿拉伯富豪的儿子早晨醒来,对父亲说:〃爸爸,我做了一个大美梦!〃
  父亲说:〃那就讲给我听。〃
  儿子回答:〃不行。我不能告诉您,但它真的非常美妙。〃
  父亲大怒,剥夺了儿子的继承权,并把他送到奴隶市场。
  儿子被卖给一个农场主。他对农活一无所知,但十分刻苦地学习。几年以后,他得到农场主的赏识。主人赠给他一笔财产,并让他做了奴隶主。有一天,农场主问他:〃我始终不明白,你是一个聪明、有教养又英俊的孩子,怎么会被送到奴隶市场呢?〃
  少年回答:〃有一天,我做了一个美梦……〃
  农场主问:〃是什么美梦?〃少年又说:
  〃我不能告诉你,但它真的非常美妙。〃
  不用说,农场主也恼了,收回他的财产,并他送去充军。
  少年于是成了军人,被送上最前线打仗。他屡建战功,终于成为国家军队的将领,将入侵者逐出国土。国王召见她,对他说:〃爱将,你是国家的英雄。作为奖赏,我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你。〃
  往昔少年如今已至而立,他见到了那个美艳绝伦的公主,这一夜爱意缱绻、妙不可言。次日清晨,公主缠着他问:〃你从哪儿来?给我们讲讲你的过去吧。〃
  〃当我还是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他从父亲开始一路讲来,最后说:〃我梦见自己和美丽的公主一起共度春宵。〃
  故事结束了。
  〃要是你太早讲出自己的梦,便看不见它的实现。〃Maggie 说,〃你是偶然闯到我生活里的英俊科学家。我们虽然住得很远,但我心想,也许哪一天我应该很礼貌地亲吻你,只是那么一下。这就是我的梦了……我没有太早讲出自己的梦。这样的梦,你曾经有过么?〃
知音
  1
  某年平安夜,夜间22点。室外大风8级,气温零下18度。黄历上也许是这样写,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诸事不宜,宜诵经解灾。
  陈楚和几个朋友在钱柜KTV的包间里歪着。朋友们全是带了女孩子来的。他孤家寡人,百无聊赖,心想再这样过10分钟就回家睡觉。
  10分钟后,陈楚起身打算要走。朋友说别急着走,还约了别的女孩子,走了可不要后悔。正说着,包间的大门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子。
  陈楚下意识地坐直身子……变直得除了身体还有眼神。她长得真漂亮。不,标致。也不是。漂亮和标致用在她身上都太平庸。她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
  2
  陈楚来北京已经3年了。3年来,他从最基层的市场销售做到部门经理,工资也从原来的不足1200元变成现在8000元以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生于70年代,家庭很普通,没有特权,没有背景。上小学中学都很努力,然后考上了大学。每天在远离家乡的教室里占座,拎着饭盆冲向食堂,到了晚上被情欲困扰。每逢寒暑假则像候鸟一样挤着沙丁鱼火车厢跋涉千万里返回。刚春情勃发谈上一个女朋友,然后就毕业了,工作了,看别人赚得多不平衡了,接着女朋友分手了,一怒之下跳了槽。跳来跳去,时来运转,用上一点阴谋诡计和花语巧语,他变成了这个大城市里的白领青年。
  是的。白领青年。男性。工作能独挡一面但要随时保持警惕,经常泡吧泡夜总会搂着面目不同的女子。但不再相信爱情和唾手可得的幸福,不再依靠别人和写在纸上的承诺。他。陈楚。一个外表光鲜,内心原始的男子,浑身上下洋溢着拜金主义的崇高激情,瞎子在黑暗中也能一眼看出是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
  公元某年,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在一个声色场所的无聊包间里,遇见惊艳的她。
  3
  从入行到现在,陈楚也见过无数漂亮女子。刚出校门小模小样的女秘书,工作几年风骚多计的办公室小姐,衣装暴露勾魂摄魄的夜总会女郞,口口声声三贞九烈,稍一引诱红杏出墙的年轻少妇……陈楚把她和这些人逐一比较,没有一个适合她的类型。
  她是什么人?做什么职业?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经朋友介绍,陈楚大概知道,她原来是购买朋友公司产品的一个客户,一来二去成了熟人。他的心里有点酸,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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