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盯着她等答案。其实他心里对彩慧的医术并不相信,可是陈郎中不在,只有彩慧颇懂一些。
彩慧看了看在场的人一眼,最后对上白玉堂焦急又质疑的眼神,道:“丁姑娘是被山上一种野蜂给蛰了,这种野蜂多半不会主动蛰人,丁姑娘大概是无意中惊扰了它们。”
野蜂?展昭和白玉堂一脸茫然,还是头一回听说被野蜂蛰了会昏迷不醒。里正了然地点头,“二位有所不知,我们这儿山中有一种野蜂,在四月份产卵,这个时节被它们蛰了,便会昏迷不醒。倒也无大碍,睡一日便好。”
白玉堂并未因此放心,再追问,“她身上的伤势如何?”
提着这个,彩慧微微皱了眉。白玉堂送丁月华来时她也吓了一跳,听说在山上昏迷不醒,她先检查了颈后,发现了野蜂蛰的痕迹之后才松了口气。可是,“丁姑娘身上的摔伤颇为严重。”
展昭看向白玉堂,疑惑道:“摔伤?怎么会摔伤?”以丁月华的身手,怎么可能摔伤?
白玉堂恨恨道:“问你媳妇去!她在山上看到月华昏迷在路边,非要不自量力地带她下山,这才把她摔的浑身是伤!你们夫妻是不是存心的?一个伤她的心,一个伤她的身!你们到底想怎样?”
展昭听他提及许向阳,立即锁了眉,“你说向阳?你在哪遇见她的?”照白玉堂的说法,是许向阳在山上偶遇昏迷不醒的丁月华,丁月华若是摔伤,只怕她也好不到哪去。
白玉堂咬着牙,“展昭!你不说去瞧瞧月华伤得如何,还惦记着那个女人!你……”
展昭面沉如水,冷声道:“你在哪遇见她的?”无论丁月华伤得如何,此刻她都已经脱险,而许向阳此刻在哪?她是下山了还是在山上?山上可能藏匿着杀人凶手,她一个弱女子要如何应对?
白玉堂与展昭对峙良久,才冷冷道:“山道上,我先带月华回来医治,她……大概也快下山了。”
话音未落,红色身影已经飞鸿而出,消失的雨幕中。彩慧看着白玉堂,有些焦急,“你们说的可是许向阳?”
白玉堂看着展昭急去的身影,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知道自己意气用事了,这事许向阳何错之有?听彩慧问及,叹了口气,道:“姑娘认识她?”
彩慧焦急来回踱步,“自然认识!她早晨上山扫墓,竟然到了这会儿还未归来!”将他们说的话前后串了串,惊诧道:“这么说,是向阳在山上遇见了昏迷的丁姑娘,想带她下山却把她摔着了?这,这……她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提都不提一句?若不是刚才那位大人问起,你是不是就这么让她独自下山不管不顾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这样坏心眼?”
“事有轻重缓急!月华昏迷不醒又浑身是伤,我带她下山医治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许向阳?她好手好脚,又没昏迷,怎么不能自己下山?”再说,他跟许向阳是什么关系?他管她死活!
“你……你好歹也说一声,让人去接应她一下!”彩慧跺跺脚,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小心眼。白玉堂往椅子上一坐,“展昭不是去接了么?彩慧姑娘,其中的缘由复杂着呢,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彩慧瞥他一眼,心中暗道,亏得他长得好看,没想到心肠一点都不好!
许向阳一路蹒跚,见到展昭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找来了,隔着雨幕,红色的身影疾步上前,扶住了她,给她强有力的支撑。“向阳,你可还好?”展昭上下打量着她,白玉堂说丁月华摔伤得厉害,可他瞧着许向阳也好不到哪去。
许向阳摇着头,想说自己没事,可话哽在喉间,热了眼眶,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不好,不好,不好!她真的糟透了!难道她就一定要把委屈压在心头?就不能大胆说出来?
“还能走吗?我们先回去。”她这样哪里能好?可眼下还下着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是好是坏都得先回去再说。
许向阳还是选择压下委屈,点着头胡乱擦了泪,强撑道:“我没事,丁姑娘呢?她怎么样了?我,我……”
展昭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心知她在自责自己未能安然送丁月华下山,然而这不是她的错。他看着她怯弱又倔强的模样,不禁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污泥,心中还是那个念头,如果他都不能给她依靠,她还能去依靠谁?
他的举动叫许向阳一怔,瞪着带水的眼眸看着他,压在心头的委屈被他松动。展昭温暖的手掌擦拭着她冰冷的脸颊,叫她心头一暖,再也忍不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丁姑娘,丁姑娘她昏迷不醒,我不放心留她独自在山上,所以才想带她下山……可是,可是我力气下,我不是有意摔伤她的。我,我,我……展昭,对不起,是我不好……”
展昭见她这样,心中不由一阵心疼愧疚,是什么让她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对不起?她对不起谁?她遇见丁月华昏迷不醒,好心出手相助,何错之有?“向阳!向阳!你听我说!”他抓住她的手,却惹得她呼痛躲开,他定睛一看,她掌心全是割伤。当即皱了眉头,“怎么伤成这样?”
许向阳本能地将手藏到身手,不愿与他对视,讷讷道:“没事……我,不小心伤到的……”
她不说他也能猜到怎么回事,展昭目光沉沉,心中一片涩然。
白玉堂见展昭接回了许向阳,撇撇嘴,终没有言语。展昭也当没见着他一般,径直请彩慧查看许向阳的伤势。不必展昭交待,彩慧就已经担心地迎上去问长问短,焦急担忧之意溢于言表。
好一会儿,许向阳才收拾妥当,在彩慧的陪同下出来。展昭见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心中担忧不已,“向阳?”
许向阳仿佛被惊醒一般,看了眼白玉堂,小声道:“我,我没事……”她方才私底下问过彩慧,得知丁月华没有大碍,心里也安了些。可总归乱乱的,有些神不守舍,“我有些累了,想回家……”
“嗯,你先回去休息,我等下给你送些吃的过去,”彩慧扶着她慢慢往外头去。展昭上前接了手,道:“彩慧姑娘,我陪她回去。”彩慧见许向阳点头,便松了手。
回到自家的茅草屋,许向阳才微微回过神来,看着展昭,低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展昭的目光落在她包扎严实的双手上,心中一叹,道:“昨夜有人报案,说是在上街村外的小道上发现一具尸体,初步调查,怀疑是盗窃杀人案的一伙人。今日我们兵分几路上山查探,因为下雨便早早撤了回来。不想月华却因此出了事。”
许向阳心里后怕,“你是说盗窃杀人犯可能藏匿在山上?”天哪,还好她没留丁月华在山上,急忙追问道:“你们找到线索了吗?”
展昭摇头,心有也有些后怕,“幸好,你没事。”
许向阳一愣,呆呆地摇头,“我没事,只是去扫个墓罢了。”说着声音低了些,“你,你去看过丁姑娘了吗?她……”
“我听彩慧姑娘说了她的情况,她明日便会醒来,无妨。”展昭淡淡道,有白玉堂在,他没什么不放心的。“多亏了你,若不然,还不知会怎样。”
许向阳不敢居功,但听展昭这么说,对失手摔伤丁月华的愧疚少了几分。抬头朝他微微一笑,忽然,笑容凝住,皱了眉,“你,受伤了?”方才未曾注意到,现在静了心,才惊觉他脸上多了一道刺眼的伤痕。
展昭一愣,随即领会到她说什么,道:“皮肉伤,无妨。”
“伤在脸上总归不好看,你上回给我的药还有剩,回去也抹抹吧。”
展昭淡淡一笑,“好。不过恐怕要在这呆上一些时日。”
他这一笑松了许向阳紧绷的心情,“要在这查案吗?”
“嗯,山上的情况还不明朗,我暂不能回去。你若祭拜了爹娘便先回去,若是没有,也先回去。待案子破了我再陪你一道回来祭拜。”
许向阳点着头,“我今日已经祭拜了爹娘,不过,我想在村里多住两日,可以吗?”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展昭自然应允。说话间,彩慧带了些吃食过来,陪着说了几句话便辞去。
两人都大半日未进食,此刻都饥肠辘辘。展昭看看许向阳的手,心里琢磨着她这样能不能自己吃饭。许向阳似乎看出他的疑问,急忙别扭地抓住勺子,以示自己能吃饭不用人喂。要是真叫展昭喂她吃饭,那才叫尴尬。
丁月华是第二日午后醒来的,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人。默默发胀的头,“我,这是怎么了?”嘶,她的头怎么这么疼?不止是头,全身都散架了一般,疼得很。
彩慧笑眯眯地上前给她诊脉,“丁姑娘,你被山中的野蜂蛰了,睡了一天呢。现在以及无碍,下回可得小心些,别招惹那些小东西。要是不小心被蛰了也无妨,找点草药抹抹伤口也可以得,只不过你大概不认得那草药。”
丁月华听得一知半解,但隐约记得自己脖子被什么叮咬了一口,后来走了不远便失了意识。她撑起身子,看看在场的人,目光在许向阳身上多停留了一阵,心中疑惑,她怎么也在这?白玉堂指着许向阳道:“是许姑娘见你昏迷在山上,想带你下山,却力不从心,不小心摔了你……”说着有些别扭,“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救了你,你该谢谢她。”
许向阳摆手,“丁姑娘,对不住,我没能安然送你下山,将你摔着了。”
虽说摔得一身伤,可许向阳瞧着也好不到哪去。人家好歹是好心相助,她除了道谢还能说啥?只是她心中微微有些泛涩,她怎么也在这?难道展大哥就这么跟她形影不离?不由道:“许姑娘怎么也来上街村了?”
彩慧接了话,“她就住在这啊,回来祭拜爹娘。上山扫墓归来时正巧遇到了你。”许向阳微微点头,见丁月华已经无碍,便不愿久留,淡淡道:“丁姑娘,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且好好歇息,我先告辞了。”
带彩慧和煦向阳退了出去,丁月华卸写脸上的笑意,抚着头上的伤处,道:“白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长叹一声,道:“月华,我们早些回去吧。”他还能说什么?昨日展昭寻回许向阳之后,根本不曾来看过月华,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展昭有意避开丁月华,换位思考,展昭这么做并没有错。他已经成亲,再跟丁月华牵扯不清,受伤的还是丁月华。倒不如狠了心,断了念,各自重新开始。至于是怨念,是释然,都是往后的事,现在谁也不得而知。
丁月华忍不住红了眼圈,“白大哥,连你也这般说吗?”
“若不然呢?你觉得展昭那个块榆木疙瘩还能松口不成?你不是没努力过,可他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如今许向阳在他心中显然已经有了分量,你耗着在这等什么?等他休妻和离还是等他纳你为妾?”白玉堂也有些恼火她执迷不悟。
“等不到破镜重圆的那一日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