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向阳花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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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向阳花开暖-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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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还是别提,展大人都不在意了,我们何必提那茬?人家夫妻现在蜜里调油,恩恩爱爱的,好得跟什么似的,叫人眼红。世上的事,谁说得准?”

    “就是就是,丁姑娘也好。不过,我看呀,一个姑娘家当女侠,有啥好的?展大人回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不是可怜?”

    “瞧你说的,丁姑娘什么人家?烧热水这种事哪要她亲自动手?”

    众人又是一阵笑,丁姑娘是大家小姐,自然不曾做过这样的事。王嫂子道:“人各自有各自的缘法,或许展大人跟丁姑娘注定无缘。日子怎么过,过得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外人瞧个热闹罢了。”

    这头正热闹着,展昭那里却冷寂得叫人尴尬。展昭定在原处,看着院门口的丁月华,握剑的手不由用劲。她清减了不少,有些憔悴,想来这些日子过得不好。忽而,他在心里自嘲一笑,出了那事之后,她就不曾好过吧?

    “展大哥。”丁月华轻唤一声,缓步而来,“许久不见了。”

    展昭收了剑,微微一笑,除了初时的惊讶过后,心中竟然平静无波。明明不是多远的事,却有种事过境迁,物是人非的隔世之感。他目光清亮,语调平缓,心境坦然,“许久不见,听闻你订亲了,我该恭喜你。”曾叫他痛彻心扉,借酒浇愁的事,如今却云淡风轻。他想,他是变了,被许向阳填了心。

    丁月华笑得苦涩,声音轻微,“我……即便我不愿意,家里还是……婚期定在五月,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开封了。”

    展昭看着她,树静风止,波澜不惊,“姑娘家大了哪有不嫁人的?爹娘千挑万选的人,不会差。”

    丁月华怔了怔,她以为他会有感触,白玉堂跟她说他听闻消息喝得烂醉,她以为他们还是心意相通,可见了面,却觉有一种难言的疏离。他仿佛在叙述一件不相干的事,时间这么快,这么利,已然将他们的过往切断,磨碎,吹散,了无痕迹了吗?可是,不如此又能如何?计算他心里牵挂着她,他有妻,她将嫁,还能如何?再言那些情真意切再不合宜,她只能苍白一笑,道:“我来,是想看看你们。宝儿,关大哥,还有……你。”

    “你安好我便安心。”

    “展大哥……”丁月华被这一句安好安心触动情绪,带着绝然地悲痛扑进他怀中,“展大哥,我不想嫁,不想嫁!”

    展昭一怔,连忙要抽身,推拒间蓦地瞧见早已出门的许向阳竟杵在院门口,茫然中带着无措和震惊。展昭心里一惊,手里一用力,推开了丁月华。声音急切发涩,“向阳!”她心思敏感细致,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骤然被她撞见这样的场面,不知道心里会生出怎样的想法。

    许向阳猛地被惊醒,看看展昭,再看看丁月华,退了一步,抖着声道:“我,我……我不是有意的……王嫂子还在等我,我先过去……”说着扭头就跑开了。展昭心里着急,急忙大步追去。丁月华恍了一瞬,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之举会被许向阳撞见,见展昭焦急寻去,她突然拉住他,“这事因为我而起,我去跟她解释。”

    展昭略迟疑,她去?这么一顿,丁月华追了出去。看着半敞的院门,他深深叹了口气,这可真叫人恼火,好端端的,怎么闹出这误会来?

    丁月华很快追上许向阳,许向阳面色有些发白,手足无措地看着丁月华。丁月华打量着她,她梳了妇人的发鬓。她心里一涩,他们已经是真的夫妻了吗?展大人连称呼都换了,改叫她的名字了呢。看看她,气色好了,打扮精致了,若不是展大哥待她好,她能有这心思?说什么要把展大哥还给她,都是骗人的!

    她越看越觉得刺眼,越想越觉心中不甘,如鲠在喉,如刺在心。那些不甘,怒意,懊恼,怨恨迷了她的眼,她恨她!她恨她!恨她!恨她!恨她!如果不是许向阳,展大哥不会离开她!她也不用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她怎么还有脸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受害者是她好不好?

    许向阳被她越发阴鸷的眼神吓到,“丁姑娘,我还要去大相国寺,不便久留。”

    “我只是想跟姑娘解释方才的事,是我抱了展大哥,与他无关。”

    这样的解释听起来像是示威,许向阳哑然。对丁月华她有愧疚,初时,她是真的想要把展昭还回去,可是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渐渐放不下了。她确实抢走了展昭,她无言以对。

    就在她以为丁月华会狠狠斥责她时,她忽然散了身上的戾气,声音低了下去,“瞧你现在的模样,展大哥待你很好吧?呵,不必说我也知道,他那个人,我实在太了解了。从前,他待我也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么体贴。我以为我们能白头到老,却被你全盘打乱。他娶了你,而后,一点一滴,慢慢被你偷了去。我却还傻傻地相信你这个小偷,相信你会把偷走的东西还回来!我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傻,怨不得人。”

    不是不恨,而是恨又能如何?指责她能挽回什么?反倒将她和展大哥最后的一丝情谊破坏殆尽。她这回来也不是为了为难她,她只是想好好再看看这里的人和事,最后跟展大哥相处几日。

    许向阳心里极不是滋味,她若是对她疾言厉色,她心里还好受些。面对她略带凄凉哀婉的倾诉,她满心愧疚。丁月华看着她,歉然道:“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订亲了,婚期就在五月,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开封。刚才是我失态,与展大哥无关,你别误会他。”

    “丁姑娘……”

    “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是枉然,希望你能和展大哥……白头偕老。”丁月华眼眶湿润,白头偕老,这四个字叫她锥心而痛。试问,若不是无奈,谁能将心上人拱手让人?

    “丁姑娘……”

    丁月华眨眨眼,收了来不及落下的泪,朝她挥挥手,转身离去。许向阳定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一双温热的手掌搭上她的肩头,她才回过神。伸手覆上肩头的手掌,轻声道:“是我对不住她。”

    展昭摇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决定娶你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她能安好,我便安心了。”

    丁月华那日的话虽诚恳,可许向阳心里始终忐忑。尤其是过了两日她和展昭一道去关旭那做客,又撞见了丁月华。丁月华面色如常,甚至可以说是和颜悦色地同她打招呼。她越是这般,许向阳就越是心里难安。

    宝儿已经一岁多,开始摇摇摆摆的四下乱跑,是最要人看着的时候。丁月华跟在她后头满屋子转,笑声不断。关旭瞧着也满是笑意,“丁姑娘,宝儿对你喜欢得紧,过几日你走了,定要哭闹着找你。”

    丁月华一把抱住宝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宝儿跟姨回家好不好?不要爹爹了。”宝儿看看丁月华,再看看关旭,奶声奶气道:“爹爹,爹爹。”关旭哈哈一笑,将她从丁月华怀里抱了过来,“我家宝儿最贴心,哪也不去。”

    丁月华的目光从宝儿身上转开,落到许向阳身上,“许姑娘,我会在开封逗留几日,过了十五便回去。我想向你学学厨艺,往后到了婆家也好露一手。”

    许向阳心头一紧,说不出的别扭,她和丁月华理应是情敌,现在却像姐妹一般,怎么不叫她别扭?可是,她只能应下。丁月华眉开眼笑,再道:“上元节的等会咱们几个一道去吧,就当给我饯行。”

    此事自然也被应了,她即将出嫁,还能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隔日,丁月华如约而来。她似乎真的放下了心头的芥蒂,在院里看看鸡,再看看葡萄架子,笑问展昭是不是每日有鸡蛋吃,夏日有葡萄。展昭说葡萄太酸,入不了口,听得她咯咯直笑。在她眼里,似乎这个小院有看不完,说不尽的乐趣,绕着展昭说个不停。甚至还兴起跟展昭比试了一场。

    许向阳脸上带着笑,心里却莫名泛涩,好似透明人一般,默默做着自己的事。近晌午,丁月华似乎才想起自己是来向许向阳学厨艺的,进了厨房要帮忙。许向阳并不藏私,她想学,她便让她掌勺,自己在一旁稍稍点拨,给她打下手。

    几个菜虽不尽人意,但丁月华确实用心做了。展昭看着一桌的菜,仍旧赞了几句。认识丁月华不是一日两日,她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拿剑可以,下厨却不成,能这般,已经哪能可贵。

    丁月华往他碗了夹了块红烧肉,笑着,“展大哥,你尝尝这个,向阳都夸我这道菜做的好。”

    许向阳笑着:“真的不错。”丁月华不等展昭尝红烧肉,又每样菜都夹了一筷子到展昭碗里,把他的碗堆得高高的。许向阳埋头吃饭,假装没有看见。说实话,她心里不舒坦,很不舒坦。丁月华就好似用她的愧疚绑架了她,叫她不得流露一丝一毫的不虞,只能笑脸相迎。越是看着她和展昭说笑,她越能想象他们从前是怎样的情投意合。丁月华仿佛要将昨日重现一般,叫她看个分明,是她拆散了他们!

    展昭推拒不过,又顾念这她过几日便要回去,多少有些纵着,顺着她的意来。却不曾想,落在许向阳眼里竟是余情未了,叫她心中微寒。

    饭后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洗涮,听着客厅不时传来丁月华爽朗的笑声,许向阳忍不住红了眼圈。或许她小心眼了,她总觉得丁月华并非心无芥蒂,反而是来示威的。她蓦地又想那夜展昭喊着月华要了她,又想着丁月华抱了展昭,他们之间的羁绊,其实说断就断?展昭也亲口对她说,他会在心里留个位置给丁月华。

    委屈涌上心头,她终还是忍不住落泪,她在展昭心里算什么呢?擦了擦泪,慢慢将碗筷洗了。是她贪心了,原先不是只求一个安身之所吗?怎么贪恋起展昭的温情来了?擦了擦手,抚上小腹,哀伤的神色褪去,柔情攀上眉眼。这儿,或许已经有了孩子呢。就是为了孩子,她也不能软弱退缩。不论展昭和丁月华如何,她都不能叫她的孩子受半点委屈,更不能退出,她的孩子怎么能没有爹?

    收拾了心情,她出了厨房。丁月华笑盈盈地上前,“许姑娘,我能不能在针线上也指点指点我?这个我可是一窍不通。”

    许向阳浅笑,哪能拒绝。取了针线什物出来,同丁月华一道坐下做针线。丁月华确实生疏,针脚歪歪扭扭,好在她也只是想做个简单的荷包。这一坐,便到了傍晚,丁月华这才恋恋不舍地辞去,笑言明日再来继续做荷包。

    许向阳心里咯噔一声,她这是回去之前每日都要来?尽管心里不舒坦,可终归说不出拒绝的话。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许向阳的心是一日凉过一日,堵得慌,却不好在展昭面前表露。只能佯装疲累,每日早早睡了,好躲开展昭。

    展昭心细,她的不妥之处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睛?一日两日说疲累倒说得通,连着几日都无精打采,不是病了就是心里不舒坦。见她又背对着他缩在床角,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明日请公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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