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渐少,甚至开始躲避她。她追着,守着,等着,就为了见他一面,说几句话。她知道展大哥的心离她越来越远了,可她就是放不下啊!
过了两三日,展昭带回了于华的审判结果,被打了二十板子,关上一个月,算是惩戒。展昭补了一句,他特意交待下面的人下手重些,保管于华要在床上趴个把月。许向阳看着他好半晌接不上话,她还当他正直,没想到也会这般。
院里的葡萄架被拆了,开始搭盖遮雨棚。许向阳觉得有些可惜,展昭安慰说等棚子盖好,再给她搭个葡萄架,马上就要入冬,葡萄也不长了,不急。遮雨棚按照许向阳的想法搭盖,有洗衣槽,也挖了沟,绕着菜地一圈。泥沟瞧着不清爽,她特意寻来碎石子在沟里铺了一层,这么一来泥土不容易崩塌,也干净。
王嫂子来串门时瞧见了,又是夸赞,说修得漂亮。王婶子头一回来这儿,一进门便夸那几棵梧桐长得好,夏日在属下乘凉最好。就是那秋千,她都想上去荡荡,又怕自己太重给坐坏了。展昭笑说他都能坐得,叫她尽管上去试试。王嫂子小心翼翼试了试,喜笑眉开,说这东西还是适合小姑娘。
今日王嫂子拿了写自家做的黄米糕过来,许向阳尝着觉得味道很是不错,细细问了做法。王嫂子不藏私的一股脑地把方法和诀窍都告诉她,说过她若是做了一定得叫她也尝尝。许向阳笑意浅浅,人情往来不就是这样?不必多贵重,心意最重要。
黄米糕是常见的东西,但是许向阳吃着觉得口感不必蛋糕差,加些奶油可以做成冰皮蛋糕呢。动了这心思,她便按捺不住,这个时节吃饼皮蛋糕还成,再往后便太凉了。冰块自然是展昭替她去张罗,她想着是不是也要挖个冰窖,平时也可以当冰箱用,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太奢侈。
待展昭取了冰回来,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家里是不是有地窖,如果在地窖里再挖个深坑,用棉被铺垫四周,不知道能不能存些冰。展昭只说试试看,成与不成都无甚关系。如此,便找人来在地窖里挖了个大坑,再按照她想法做了个大木箱铺垫了厚棉被置于其中。等到冬日取了冰放入其中,盖紧,上头再铺上稻草,希望能存住冰块。
挖冰窖是后话,当前有了冰,许向阳便开始试着做冰皮蛋糕。黄米糕早就蒸好备用,鸡蛋取出蛋清,加糖打发。这样的体力活被交给了展昭,她自己忙着做冰皮。即便是展昭,打发一盆的蛋清也觉得手有些发软。
许向阳将盆倒了过来,里头的白色泡沫纹丝不动,笑咪咪道:“成了。”展昭暗暗松口气,刚刚看她倒过盆子,他悬了一下心,还当半晌的努力要白费。她用手指勾了一抹放进口中品尝,嗯……真不错!见展昭呆呆愣愣的,忍不住挑了一抹送到他嘴边,“你也尝尝?”
展昭看着她纤细指尖上的一抹软白,张口含住,舌尖轻轻扫过,将那团甜味卷走。入口即化,柔滑香甜,他不喜甜食,却觉得这滋味特别。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手指似乎被他吮吸了一下,许向阳蓦地红了脸。她忘了收回手指,任由他的舌尖在指尖上来回,贪婪地舔【舐】残留的香甜。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入骨的酥麻滋味,猛地回神,从他口中逃了出来。
他似乎意犹未尽,低笑着,“味道不错。”
她羞红了脸,干脆转身不理他,自顾自地忙起来。展昭在她身后看着,目光流连,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忍不住从后头靠近,低声道:“还要我帮忙吗?”
“你……”他靠得那么近,几乎是挨着她,她红着脸,“你到外面等吧,做好了叫你。”
展昭颇为失望,看着她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耳垂,突地俯低身子对着耳垂轻轻一碰,哑声道:“那我等你。”
第67章 阿旺的亲事
许向阳羞得几乎要掩面,好好的话,怎么听着这么,这么别有深意?是她想多了吗被他碰触过的耳垂又麻又烫,恨不得揉一揉,抬了手发现满手的面粉,只能忍着钻心的麻痒,小声催促他赶紧出去。展昭低沉一笑,出了厨房。她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他在身旁,似乎连空气都稀薄了,叫她呼吸急促,心怦怦直跳。
没了他的干扰,她手头的动作快了起来。黄米糕点切片抹上奶油,而后用饼皮包裹,切得齐整,码放在碟子里,而后放到冰块冰镇。冰皮蛋糕里头的蛋糕松松软软,夹着奶油,外头冰皮软糯,两种口感混合交替,颇为新奇。尤其是里头的奶油,恐怕这会儿还没人这么吃。
同样的,做好了糕点要给大伙都送一碟去尝尝鲜,也撑着这个机会去各家打个招呼,顺道请大伙过几日来家里聚聚,算是乔迁之喜了。最先去的自然是开封府,先给包大人跟公孙先生各送了一碟。
包大人今日难得有空,他们去时他正跟公孙先生下棋,见展昭和许向阳来访,很是关心了一番。这回做的冰皮蛋糕,包大人连吃了两块,可见喜欢。他道:“许姑娘……”话出口便兀自笑了,“本府糊涂了,你早已是展夫人了。”
许向阳摇头,“大人,您唤我向阳便是。”
包大人是长辈,展昭如同他的子侄,他唤许向阳的名字也无不妥。他笑道:“你这糕点做的好,甜而不腻,松软爽滑中带着一丝清凉。那月饼叫冰皮月饼,难不成这叫冰皮米糕?”黄米糕寻常,可这么做不寻常。
许向阳笑了笑,包大人平日里看着严肃,其实私底下也是个和蔼的老人家,“差不离,因为加了蛋,所以叫冰皮蛋糕。”
“蛋?”公孙先生尝了一口,“并未尝出蛋的味道啊?”
展昭接话,“先生有所不知,里头白色软滑的东西是蛋清加糖打发而成,向阳说是奶油。这东西可是花了我小半个时辰才打出来的。”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闻言皆仔细看糕点之间夹的奶油,原来是这东西,怪不得口感奇特。公孙先生赞了句巧心思,听得许向阳忏愧,哪里是她巧心思,不过是照着做罢了。闲聊了几句两人便辞去,公孙先生瞧碟子里的蛋糕,满心困惑,“许姑娘针线厨艺皆上乘,按照常理,她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卖身葬父。展护卫带她到开封府之时也不见她显山露水,倒是后来失忆之后突然灵秀了起来。”
公孙先生这么一提,包大人也觉得颇为奇怪,不止是针线厨艺,就是在查案推理上,她也能一句惊人。“确实奇怪,此事,先生有何看法?”
公孙先生摇头,“虽说奇怪,却也寻不到可疑之处。”人还是那个人,一直在他们眼皮底下。“大约真的是死过一回,脱胎换骨了吧。”
包大人含笑,“如今她跟展护卫琴瑟和鸣,夫妻和睦,那便足矣。”公孙先生点头称是,旁的有什么要紧,他们夫妻和美才最要紧。哪怕有怪力乱神之说,那也有一心向善的妖精。且话说回来,许向阳这般性子,即便是妖精,那也成不了什么事。
展昭和许向阳去王嫂子家就热闹了,两个孩子都在,言毅缠着展昭要他多教几招剑法,言真则跟着许向阳到屋里尝蛋糕去了。王嫂子笑着,“我就知道你做得不会是寻常黄米糕,这样新奇,胖乎乎的,松松软软,想小孩儿的脸蛋一般。”
言真嘟着嘴,娇娇道:“娘,你这样说我都下不了口了。”说得好似吃人一般。王嫂子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就知道吃!我看你的脸也要跟这蛋糕一样胖了!”
许向阳抿嘴一笑,“别听你娘胡说,小姑娘就是要肉乎乎的才漂亮。”言真十一二岁的年纪,两上有些婴儿肥,正是美好的年纪。言真爱美,听许向阳一说,朝王嫂子皱皱鼻头,开心地吃起蛋糕。王嫂子没辙,“你许姨好脾气,把你都给宠坏了。别光顾着吃,把你做的绣活拿来给许姨瞧瞧,你不是说想跟许姨学吗?”
这样,展昭在外头教言毅剑法,许向阳在屋里指点言真针线,一晃眼就到了午时,王嫂子留两人吃了饭菜放他们走。最后一碟蛋糕要给关旭送去,许向阳有些忐忑,丁月华在那呢。可,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她还能躲一辈子不成?
关旭早已听闻许向阳回来了,见了她,大为高兴,忙叫宝儿过来打招呼。宝儿长大了许多,走路稳稳的,听了关旭的叫唤,奶声奶气地叫了声许姨。许向阳蹲下来摸摸她粉嘟嘟的小脸,笑道:“宝儿长大了,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许姨都快认不出你了呢。”看着宝儿粉嫩的模样,她突然想起自己无缘的孩子。如果没有那意外,她的孩子应该出世了,也会粉粉的一团吧?
跟着身旁的阿旺忽然欢快地叫了一声,朝院子一角奔去。许向阳望去,阿旺正跟一只狗玩闹。展昭笑道,“那是阿贵,阿旺的媳妇。”
关旭哈哈一笑,继而佯装不乐意,“什么媳妇?还没过门别乱叫,没得坏了我家阿贵的名声。”展昭把阿旺和阿贵叫到跟前来,“你们年纪不小了,不如选个日子摆喜酒吧。”
许向阳扑哧一笑,这两个人,年纪不小了还爱说笑。上回就摆了两桌定亲,这回还要成亲啊?她笑问,“这要下多少聘礼?”
关旭一脸认真,“怎么也得五根大骨头,我家阿贵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姑娘。”
展昭大方道:“我六根大骨头重金礼聘你家姑娘,绝不会委屈了阿贵。”
“啧,这话怎么说的?好似我会贪阿贵的聘礼一般,全数充做嫁妆带过去。”
许向阳笑得腰停不下来,打岔道:“好了,好了,我们今日可不是来谈阿亲事的。”伸手拉齐宝儿的手,“宝儿,姨做了好吃的蛋糕哦,我们去屋里吃。”
几人移步屋里,许向阳并未见着丁月华,偷偷松了口气。虽说要面对,可心里还是毛毛的。关旭看着许向阳耐心地喂宝儿吃蛋糕,心里有些感慨。她出事之后他去探望过几回,但她精神不是很好,他除了劝慰几句,不便多说其他。如今自然不好提那些事,只把话题放在他们的新居上。
关旭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展兄弟,你瞒得真紧,一点口风都不透露,不声不响地把宅子给置办了。”
展昭看了许向阳一眼,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谁知发生了那样的事。缓缓道:“关大哥届时记得过去喝酒,热闹热闹。”
说话间,外头传来阿贵的叫声,继而听到丁月华的声音。关旭脸上的笑意微滞,丁月华对展昭的执念一直不断,不仅展昭尴尬,就是旁人见了都不自在。他劝了又劝,却是徒劳。丁月华踩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屋,嘴里道:“关大哥,我瞧见阿旺了,是展大哥来了……吗?”随着她踏进堂屋,见着许向阳,声音也低了下去。
许向阳有些紧张地起身,朝她点点头,“丁姑娘,许久不见。我做了些糕点,你也一道尝尝吧”
“多谢,我现在还不饿,迟些时候再吃吧。”丁月华冷着脸,看看许向阳,再看看关旭,最后盯着展昭看。目光痴缠,说不出的哀怨。展昭起身道:“家中还有事,我们先告辞了。”
“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