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说道:“多谢先生关心,这些人阴魂不散,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便了。”
慕容森沉吟了一会,说道:“你我甚是有缘,今日你我合奏一曲,足见心意相通,老夫从未有今天这般高兴,这样罢,我送一管玉笛,一本箫笛谱给你,姑娘于音律一道颇有天赋,日后习好笛谱,老夫还望能与你琴笛合奏,弹千古未有之绝唱,岂不妙哉?”
莺莺踌躇道:“我孤陋寡闻,悟性又无出人之处,恐怕会辜负了先生一番美意,这……”
慕容森说道:“我叫你收下你便收下吧,我另有一套功夫融入了笛子之中,叫做‘禽鸟和鸣’,望你不要辜负了老夫一片厚意。”
莺莺大喜,心想他赠给自己笛子笛谱固然是出于一见如故之故,同时也借此传授自己一套武功,用以摆脱韩山虎等人的纠缠。当下双膝一曲,跪下磕头,说道:“多谢先生垂青。” 韩山虎如此说,在外人听来那即是挑衅之意,到此地步,双方时时刻刻有可能会动起手来,但慕容森只是淡淡一笑,抚琴的手突然停住,说道:“天下奇人异士极多,谁也说不定谁是天下第一,前一阵老夫遇到的一个少年,内力可就比我强多了,嘿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话语中颇有英雄赞英雄之意。
韩山虎倒不料他竟会如此说,心想你自灭威风,枉居这天下四大高手之位,却连一个少年也比不过,难道是浪得虚名?
慕容森出了会神,接着说道:“然而尊推我为武林四大高手,那么江湖中不平之事,老夫瞧见了,总得管上一管的了,不然可实在对不起大家的拥戴。”
韩山虎脸上变色,虽然慕容森刚才以何古怪手法震退那四名弟子,已是说这事他管上了,说道:“慕容先生武功高强,韩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达云堂好手也不在少,和我堂为敌,恐怕也讨不了好去。”
慕容森笑道:“这般和老夫说话的,你韩堂主倒是第一个,老夫奉劝一句,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韩堂主为了寻宝不择手段,岂是我辈中人所当为?”
韩山虎贪财如命,可是有人当面说他贪财,他仍然是极为恼怒,向聂百胜一使眼色,喝道:“慕容先生管得可真宽,韩某可要得罪了。”说着从腰间取下大刀,他自忖慕容森武功高强,尤其是内力深厚,拳脚一碰到他的身体立时便会受到他雄浑内力的反震,不但伤不着他,反而有为他的内力震伤之虞,是以并不敢使出达云五行拳,以大刀对敌。其余聂百胜等五人也都抽出兵刃,齐向慕容森砍到。
慕容森微微一笑,只自顾自弹琴。
莺莺、郁莹大惊,二女感激他刚才出手相救,这时见他情势危险,如何不急,齐叫:“哎哟,小心!”
慕容森仍是不理,似乎没有看见韩山虎等人挥刀砍来。
眼看韩山虎六人就要砍到慕容森身上,突然铮的一响,不知怎的,韩山虎、聂百胜以及其他的四名达云堂弟子就如被甚么物事撞击了一般向外飞散开来,尽皆摔在丈开外,有两个武功稍弱的已摔的得筋折骨断,再也爬不起来,韩山虎,聂百胜等也受了不轻的伤,挣扎着爬起,骂道:“使什么邪法!”又双双举刀向慕容森砍去。
只听又是铮的一声,慕容森的焦尾琴又再一次激烈声响,这一次莺莺看得清楚,随着慕容森一弹之下,一股雄浑的劲力从中鼓捣而出,将韩山虎等人震得飞荡开去,当是慕容森在弹琴之时将内力灌注其中,一弹之下,内力激出,竟能把韩山虎等人尽数震开,当真是匪夷所思,莺莺心里暗暗喝彩:“这慕容先生的武功,可真是神乎其神,高深莫测了。”
这一次慕容森将韩山虎四人震开,四人还是一无所免的被震飞摔在地上,这时慕容森不再让他们再爬起,左右手同时捻琴,曲调忽而变得绵密尖锐,似乎一个和尚正在念经,说也奇怪,韩山虎,聂百胜以及其余各人似乎是受到感应似的,一个个头痛欲裂,躺在地上不住打滚。
莺莺见此情景好生奇怪,正在寻思这是何故,突然脑中嗡的一响,脑袋肿胀欲裂,竟然也起了感应。正惊异间,突听郁莹大声呼起痛来,叫道:“慕容先生,你弹的是什么咒语,可把姑娘我也弹得头痛欲裂啦!”转头看去,只见郁莹蜷缩成一团,不住拍打头部,似乎疼痛已极,把头颅拍得稀烂才肯罢休再看韩山虎等人时,情状更是狼狈,韩山虎不住挥拳往自己脸上猛打,只打得青一块肿一块,聂百胜双手在头顶上乱抓乱挠,将几丛头发连皮扯下仍不知觉,其余四人武功更差,情势也是更惨,早给自己打得灰头土脸,有两人更当场晕了过去。
此情此景,真是惨酷之极,若不是亲眼瞧见,还真不信世间竟有如此怪事。莺莺极力震慑心神,忽然想道:“他这劲力乃是伴着琴音送出,如果我把耳朵堵住,那又如何?”想到这里,忙撕下一条布条塞在耳中,果然头痛烦恶之感渐去,知道此法可行,于是又撕下两条布条塞住郁莹两边耳朵,过了一会,果然郁莹也烦恶去尽,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慕容森继续弹奏那经文一般的咒语,韩山虎等人脸上头上已被自己打得血肉模糊,却兀自没有停下来。
过了一顿饭时分,韩山虎等头上多处受伤,而五脏六腑所受的内伤更是严重,慕容森挑起最粗的那跟琴弦,铮的一声,旷野从此寂寂。
郁莹缓缓睁开眼来,见琴声已停,韩山虎等人吃了这苦头,哪里还敢逗留,没命价的一齐夺路而逃。郁莹恼道:“慕容先生,你弹的是什么曲子,可差点也要了咱们的命啦!”
慕容森微微一笑,说道:“老夫刚才所弹正是大悲咒,怕被他们听到泄露了所以不及叫两位姑娘事先防备,多有得罪,不过你们可聪明得紧呐,知道用布条塞住耳朵。”
郁莹哼而一声,说道:“你那一套边弹琴边伤人的武功着实厉害,不知叫什么功夫?”
慕容森听她称赞,很是得意,说道:“老夫弹的是曲子,把武功融入曲子中,也不算得是什么功夫。”转头对莺莺道:“这位姑娘聪明得紧呐,不知尊师如何称呼?”
莺莺说道:“我的师父是我的莺莺,江湖中人都叫他潇湘大侠。”
慕容森、郁莹听了,都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潇湘大侠侠名远播,虽很久没在江湖中行走,郁莹从老一辈人中曾经常听人提起过,想不到这个莺莺姐姐竟然是她他的孙女儿。
慕容森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家学渊源,这么说来你能看出老夫这琴剑的*诀窍所在也不足为奇了。” 韩山虎看着门人接连出丑,一张脸胀得变紫,知道这琴声之中必有蹊跷,第一次那四人要抓二女之时琴声铮的一下随即四人被震开,这还可以说是事有凑巧,或许只是个偶然而已,然而第二次他他们又要去抓二女时那琴音也是铮的一声,四人又被同时震开,这哪里是偶然,分明是那琴声在作怪,当然韩山虎不会相信这是鬼神在作祟,这青天白日的,就算有鬼神这一说,也不能在大白天的闹鬼,而且这哪里是在闹鬼,分明是有极厉害的武林高手在暗中相助!于是朗声说道:“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装神弄鬼,有种的便请快快现身。”
他一连说了两遍,那琴音只是悠闲自在的弹着,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说话,韩山虎怒气冲天,大声喝道:“阁下既不肯出来,我们可就要得罪了。”向那四名弟子道:“你们分头去搜,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此捣鬼。”
那四人还未回答,突然琴音铮的一响,停了下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老夫就在这里,不必再找。”
韩山虎、聂百胜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去,只见左首不远处赫然盘膝坐着一人,一具七弦瑶琴摊放在双膝之上,不用说便是那抚琴之人了,这人就在韩山虎身旁不远之处,以他的武功,若是有人靠近身边几十丈外便可知觉,可是这人何时到来,在这里坐了多久,甚至连他在自己身旁弹琴自己也是一无所知,这一下真教他惊得魂飞魄散,要死这人悄无声息的在背后给他一指一掌,他哪里还有命在?
韩山虎只惊得脸色惨白,声音也不觉颤抖了:“你……你是人是鬼?什么时候到……到这里的。”
那人淡淡一笑,说道:“你这人好生奇怪,老夫一直在这里坐着,你要问我什么时候到的,我可说不上来了,好像是早上,要么就是昨天晚上,老夫也不大记得了。”
韩山虎更是惊诧不已,这人一直在这里坐着玩,近在咫尺,他却直到此时方才发觉,还好这人并未下手加害,否则他这条小命哪里还在。
莺莺、郁莹也是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这样一个人,也是暗暗惊异,但刚才她们束手待缚时明显是这抚琴之人在旁相助,心下好生感激,向他凝目看去,但见他青袍青巾,儒生打扮,四十三四岁年纪。像极了进京赶考的秀才,可是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而知其内功极其深厚,赫然是一位武功高手。
韩山虎震慑住心神,说道:“不敢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何以要前来干涉我达云堂中之事?”
那人哈哈笑道:“这可奇了,是你们这些人又是追又是赶的来到这里,老夫本来在这里好好的弹琴,不想你们这帮小子又是打又是杀的,没得扫了老夫纵情一曲的雅兴,老夫还没开口,你们反倒问起罪来了。”
韩山虎抱拳道:“是,是,打扰了前辈的兴致,我等也是过意不去,只不过事有凑巧,我们也无意打扰于你,只是我们达云堂之事,还请先生不要干涉。”
那人脸色一沉,喝道:“你可知我是谁?在老夫面前,岂能容你杀人?”
韩山虎一惊,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书生气十足的中年,看不出他有何特异之处,再看他膝上那具七弦琴时,猛然一怔,刚才匆匆一瞥,没看清那琴的模样,这时细看之下,只见琴身是以一段梧桐木做成,琴作七弦,琴尾赫然有一段烧焦的痕迹,这把琴在古代大大有名,相传有一个典故:吴地有人烧梧桐木做饭,恰巧蔡邕在旁听见烈火燃烧时的火爆声,说道是一块好木材,于是讨了来做成一把七弦琴,果然弹出的乐音十分好听,这具七弦琴后来很是出名,被古人推为古代四大名琴之一,人称焦尾琴。蔡邕死后,焦尾琴为当时皇室所收藏,南唐后主李煜亡国后,此琴也随之流落江湖,及至近代,相传为南琴慕容森所得。
韩山虎看到这把焦尾琴,脑中念头连转,想起江湖中的各种传闻,心下更是惊惧,颤声道:“莫非……莫非你便是南琴先生,复性慕容?”
那人果然便是慕容森,他哈哈一笑,说道:“你不认得我 了却认得我这把琴,足见好眼力,不过也可见你好财如命,非同常人。”
韩山虎心下不住思量,自己一干人并没有得罪过他,何以他会突然横加插手难道这两个丫头与他有甚瓜葛?于是说道:“不知南琴先生与这两位姑娘如何称呼,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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