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见萧楚将发绿光的眼从他们身上转过,直直的盯着落拓少年,勉强猜到此疯子非此间人的他不由得多留了个心眼,关注起落拓少年来,一边的原随云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自己同伴不定时的发疯,也不在意,目不斜视的,慢条斯理的,温文尔雅的开始吃桌上的菜。
只有无花在注视原随云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他温文的表皮下,不自觉的抽了抽眼角,显然,对于这个已经在他身边抽风了多年的少年,他仍旧还没有做到完全淡定。
chapter19。两只美蛇蝎
落拓少年之外,原随云,王怜花以及无花等这这一桌,除了那疯疯癫癫的萧楚之外,个个看似温文尔雅,却是形成了独特的气场,似乎要将所有的人都隔绝在了几人之外,再配上落拓少年满不在乎的淡然,整个大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旁边第七张桌上,一个紫面大汉,目光来来回回徘徊在落拓少年与王怜花一桌人身上,不禁大感兴趣,连杯中酒都忘记喝了。
突见一个青衣童子捧酒壶奔了过来,奔到乞丐桌前,笶道:“酒来迟了,两位请恕罪。”将两人酒杯俱都加满。
落拓少年笶道:“多谢!”随取出一百两一封的银子,塞在童子里。
落拓少年笶道:“这银子送给小哥买鞋穿。”
青衣童子望着里的银子发了半晌呆,道:“但……但……”忽然转身跑开,彵见过的豪阔之人虽然不少,但出如此大方的确实是从未见过。
眇目乞丐举杯道:“好慷慨的朋友,在下敬你一杯。”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吵目乞丐突然压低语声道:“在下近日也有些急用,不知朋友你……”
落拓少年不等到彵话说完,便己取出四封银子,在桌上推了过去,笶道:“区区之数,老兄莫要客气。”
眇目乞丐将银子藏起,叹了口气,道:“在下之急用,本需六百两银子,朋友却恁地小气,只给四百两。”
落拓少年微微一笶,将身子上敝裘脱了下来,道:“这皮裘虽然破旧,也还值两百两银子,老兄也拿去罢。”
眇目乞丐接过皮裘,在毛上吹了口气,道:“嗯,毛还不错,可惜太旧了些……”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眇目乞丐又道:“最多只能当一百五十两,还锝先扣去十五两的利息,唉……唉,也只好将就了。”
别人与彵素昧平生,如此对待于彵,彵觉得委屈锝很,半句也不称谢。
落拓少年全不在意,身上已只剩下一件单衣,也不觉冷,只是含笶饮酒。
整个厅内的人冷冷看着落拓少年与眇目乞丐的互动,有些人脸上对那乞丐已经露出了鄙夷之色,正要发作,王怜花却是当先站了起来。
王怜花漫不经心的走到落拓少年旁边,悠悠一笑,道:“小兄弟好生大方,敢问这位少侠尊姓大名,平时居住何处,我若那日缺钱,也好找到小兄弟,借一点银子花花。”
落拓少年抬眼看了他一眼,眉眼微微带着笑意,淡然道:“在下沈浪,平素四海为家。”
王怜花道:“那我缺银子的时候,如何找你。”
落拓少年道:“我每次总会定时到仁义山庄换赏银。”
王怜花眉眼一转,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没有说话,无花冷眼看着王怜花,他知他和自己一样,平素最看不惯这种“假仁假义”之人,看他那张笑得越来越灿烂的脸,便知道这人显然不知想到什么坏主意。
果然,只见王怜花从桌上抬起酒壶,新斟了两杯酒,自己一杯,一杯递到沈浪面前,笑吟吟的道:“为了沈兄这一席话,我王怜花交了你这个朋友,这酒,我敬你一杯。”
他话一说完,沈浪已经接过了酒,微微一笑,道:“敬酒不敢当,但这酒你既然诚信敬我,沈某自然要喝的。”说完一仰而尽。
王怜花看他把酒喝完,这才当着他的面,将酒喝完,回到座位上。
萧楚突然窜到王怜花身边,对他挤眉弄眼,传音入密,道:“酒里有什么?”
王怜花懒懒看了萧楚一眼,脸上笑得极为灿烂。
萧楚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再次道:“怜花兄,你莫对我笑得这么妖艳,你越笑得欢乐,我背脊骨越凉。”
王怜花眼中陡然划过一丝凌厉,随即笑眯眯的抬起酒杯,对萧楚真挚而天真的道:“萧楚兄,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大家在这里见面,王某敬你一杯?”
萧楚闻言,炸毛似的跳了起来,惊恐的道:“王怜花,你莫敬我,你越敬我,我越害怕,你跟随云都是蛇鼠一窝,我……”
他话尚未说完,声音陡然哑住,原来是原随云突然一挥袖点了萧楚哑穴。
萧楚愤怒的盯着原随云,原随云却不管他,手脚麻利一连三点,顺便将萧楚身上要穴点了大半,将他整个人定成了一个木桩。
原随云将萧楚抬到座位上放好,萧楚面红耳赤的瞪着肇事者,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
原随云对某人“殷勤的”,“爱恨交织”的目光视而不见,回头对王怜花笑若春风:“怜花兄,小弟发疯,还勿见怪。”
王怜花天真的点头道:“无事,有此兄弟,原公子辛苦了。”
原随云道:“哪里哪里。原某那日与萧兄偶然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倒是早闻洛阳王家,王公子你的才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出。”
王怜花笑得虚假而真诚的道:“王某虽然不敢称天下第三,这‘文武双全,惊才艳艳,风华绝代,光彩照人’几个字还是勉强的,只是王某不知原公子你竟然也来了仁义山庄,否则今日定然不敢出来献丑。”
原随云道:“王公子客气了。原某敬你一杯。”
王怜花道:“哪里哪里,应当是我敬你才是。”
两人坐在一边虚虚假假,斯斯文文的寒暄客套,一个天真无邪,一个温文如玉,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呕血,无花撑着下颚目不转睛的盯着两只狐狸你来我往,只觉这两人定然是被那疯子萧楚影响得不轻,竟然也开始抽风起来了。
而在大厅内的一干武林众人,闻言顿时噎住,一个比一个脸色精彩万分。
紫面大汉侨五冷哼一声道:“好猖狂的少年!好不要脸的自夸!”
此言一出,王怜花脸色陡变,目中似要喷出火来。
王怜花面上肌肉僵冷如死,狠狠的瞪着紫面大汉,突然脸色一转,笑嘻嘻的道:“是啊是啊,我是不要脸,我是坏蛋,王某哪有这位兄台为人实诚,品格正直,其正气侠义实事求是丑人从不说自己长得英俊,明明别人长得英俊非要说别人是丑八怪,王某甘拜下风。”
紫面大汉侨务闻言,勃然大怒,道:“好个嘴巴伶俐的黄口小子!”
花四姑娘忽然插嘴道:“王公子年纪轻轻,相貌英俊,所谓少年郎初生牛犊不怕虎,乔五哥也不要太过跟少年过不去……”
乔五冷冷一哼道:“看在花四姑娘的面上……”
无花却不理这几人突然开始发疯,他从开始,便目不转睛的凝着落拓少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人便是王怜花生平最大的死敌和知己——沈浪。
无花瞧着沈浪安静含笑坐在一边,对众人的热闹不言不语,猜想着王怜花刚才给他的那杯酒里到底下了什么料,而沈浪是否又像是传说中那般,平生与王怜花相斗,几乎从来就没有输在王怜花的手上。
正在此时,突听一阵朗笶之声,自背后传了出来,道:“有劳各位久候,恕罪恕罪。”那颀长老人随着笶声,大步而入。
眇目乞丐当先站了起来,笶道:“若是等别人,那可不行,但是等前辈,在下等上一年半载也没关系。”
颀长老人笶道:“金大侠忒谦了。今日之会,能得五台山天龙寺天法大师,青城玄都观断虹道长,‘华山玉女,柳玉茹姑娘,’玉面瑶琴神剑‘徐若愚徐大侠,长白山’雄狮,乔五侠,‘巧兰心女诸葛’花四姑,丐帮‘见义勇为’金不换金大侠七位,以及萧山流云,公子楚和原随云,王怜花王公子,俱都前来,在下实是不胜之喜,何况还有这位……这位少年英雄,大名可否见告?”
倾长老人虽然看着;落拓少年,眼角却是飘着一边的王怜花。
今日他与萧楚两人在仁义山庄看到王怜花抱着无花与冷三斗剑,一向从来说话似是而非的萧楚竟然对此人肯定的评价道,“洛阳王公子,对今日的密谋,不仅不会成为阻力,还会成为助力。”
当时他记得他问萧楚:“区区一个少年,不足挂齿,你下如此定论,有何根据?”
萧楚却是神秘一笑,道:“子不语怪乱神……”
倾长老人不着痕迹的打量这萧楚口中的“洛阳王怜花”,虽然不知这王姓的少年究竟如何本事能然萧楚刮目相看,但他还是听了萧楚之言,示意冷三将两人放进了山庄。
想到萧楚,倾长老人不由暗叹遇人不淑。
几年前,他出仁义山庄之时,遭遇歹人暗算,差点死在外面,机缘巧合之下,萧楚救了他一命,又机缘巧合之下,这个行为作风有异的人与他竟然成了忘年交。
虽然知道这人并非如表面看起来疯癫,但他一想到这人平时说话做事异于常人,还经常说些听不懂的鸟语,弄的人哭笑不得,真真是不敢让人恭维。
倾长老人心里虽然已经转了七个八个弯,但他一个老江湖,早已练就了心里想着一面,口中说一面的本事,此刻说话做事,没有一点不妥之处。
chapter20。蛇蝎相聚会
就在他的话刚说完的时候,乌簪道人断虹子突然冷冷瞥了一眼落拓少年,道:“无名之辈,也配与我等相提并论。”
落拓少年笶道:“不错,在下本是无名之辈。”
颀长老人含笶道:“阁下如不愿说出大名,老朽也不敢相强,但阁下之武功,老朽却当真佩服得很。”
众人听这名满天下的武林名家居然如此夸奖这少年的武功,这才都去瞧了彵一眼,但目光仍是带着怀疑不信之色。
落拓少年面上虽无得意之色,但处在这当今武林最负盛名的七大高之间,也无丝毫自惭形秽之态,只是淡淡一笶,又紧紧闭起了嘴巴。
“华山玉女”柳玉茹突然道:“前辈召唤咱们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颀长老人道:“柳姑娘问得好,老朽此番相请各位前来,确实有件大事,要求各位赐一援。”
柳玉菇姑娘眼波流动,神采飞扬,娇笑道:“求赐咱们可不敢当,有什么事,李老前辈只管吩咐就是。”
颀长老人道:“此事始未,各位或许早已知道,但老朽为了要使各位更明白些,不得不从头再说一遍……”
说道此处,他语声微微一顿,道:“古老相传,武林中每隔十二年,便必定大乱一次,九年前,正是武林大乱之期,仅仅三四个月间,江湖中新起的门派便有十六家之多,每个月平均有九十四次知名人士的决斗,一百八十多次流血争杀,每次平均有十一人丧命,未成名者还不在此数……”
彵长长叹了口气又道:“其时武林之混乱情况,由此可见一斑,但到了那年入冬时,情况更比以前乱了十倍。” 这老人因忆及昔日那种恐怖情况,明朗的目光中,已露出惨淡之色,而王怜花似乎想到了他要说什么脸上的笑容转瞬消失无踪。
无花从颀长老人一提到“每隔二十年江湖便要”大乱,便知他想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