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兰勾玉杏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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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兰勾玉杏向晚-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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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前辈……”惯来冷静的向晚也忍不住哽咽。

“傻丫头,孩子没事。”

她的泪再也忍不住,坐起身哭道:“师父呢?”

莫前辈神色一哀,摇头叹口气:“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莫前辈使劲按住向晚的肩膀,大声道:“冷静些,丫头,你的胎位刚刚稳住,这时候情绪太激动,又会有危险!”

向晚紧紧咬着唇,拼命忍着还是没忍住,不住流泪,不住抽噎,只能极细极细发出“呜呜”的声音。

想着她以前那些极其痛苦的治疗都能一一忍过来,这一次坐在床上,不停低低呜咽着,拼命忍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手攥得指关节都泛了白,看得莫前辈也是一阵心酸难受。

向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下唇上深深一道齿印,开口,声音已然沙哑:“究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想去看他。”

“具体我也不知。大伙儿都在外喝酒,新人回新房,就喜娘与一对新人在场,是主院的下人听到新房有异响,待大家赶到,哎……”

“喜娘与表小姐呢?”

莫前辈又摇头,叹口气:“喜娘当场气绝,那位表小姐估计也熬不过今天。”

早已天亮,大婚已是昨天的事了。

当场三人,死的死,昏的昏,情况都不乐观,看来竟是无人知当时真相。

“前辈与我一道去看他吧。”

“他二老各自守着呢。”

“我定是要去看他,前辈,真的没办法救他么?”

莫前辈又摇头,这一个晚上,他一直在摇头:“他此前身上的月见半魂还未解,这次剑是直穿心脏,哪还能有救!”

“前辈……若是你有一次救人机会,只能救一个,他,或者我肚子里的孩子,你选哪个?”

莫前辈完全不明白向晚为何忽然问这样一个怪问题,又见向晚神情认真,想了下,不由答道:“如果可以选择,虽然我更舍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我未来的徒弟,但我还是会选新房那位吧。”

向晚笑,笑中有泪,自言自语般喃喃:“正是这理,正是这理……”

向晚等莫前辈的回音。久等不见他回来,担着心又睡不着吃不下,只得坐于书桌前,执笔写了两封信。刚将信笺仔细装于信封,就听外面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

原是陆羽雪终是撑不住,去了。

陆羽雪一去,府里又忙乱起来。折兰老爷只得离了儿子处理这些紧急的事,折兰勾玉的房里就只剩折兰夫人了。

莫前辈趁着这个机会,领着向晚去看折兰勾玉。

门禁森严,但因莫前辈的特殊身份,向晚还是到了新房。

折兰夫人看到向晚一怔。不管是她,还是折兰老爷,一直以为折兰勾玉身上的月见半魂才是他的大劫,却不知这一场大婚,会是一场更大的劫数。没人知道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结果让所有的人都承受不住。

二老本就只有一子,这唯一的儿子生死未卜,饶是昨晚是那样一个宾客满盈的场面,这一消息还是被严严封锁了起来。

向晚对着折兰夫人弯身行礼,也顾不得她的反应,抬眼就往床上看去。

这一次,真的是很不一样。他静静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衬着大红喜被,让她一时害怕至极。

折兰夫人本有话要说,却被莫前辈拦下。从儿子娶妻的大喜到儿子新媳不醒人事的大悲,刚才陆羽雪撑不过,她就更担心折兰勾玉了,一步也不肯离开。莫前辈骗她有要事商量,她以为有了救儿子的良方,一时狂喜,看一眼向晚,就乖乖地跟着莫前辈出了房。

天庭的伏笔,是从第一章就埋下的,可能很多朋友不喜欢关于天界的玄幻神奇,但文是一个整体,这一部分很重要,也是解开小晚与折兰勾玉前情的关键...师父与玉帝长得一样不是巧合,在这里遇见向晚也不是巧合,其实这一段感情也不是巧合,所以,我还是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下去,请大家理解^^

第七卷第四章

向晚静静看着昏迷着的折兰勾玉。

他只余一丝微弱气息。莫前辈说,撑不过这两天。

他脸上无丝毫血色,唇也有些惨白,静静躺在那里,看起来毫无生机。哪怕那时中月见半魂,哪怕之后闭关,都不曾有过这样。

向晚眷眷看着他,满心的贪恋与留恋。伸手将怀里的两封信一一置于他床头枕下,又恋恋不舍的伸手滑过他的眉、眼、鼻,直至唇上停下。她俯身凑近,双唇顺着手的轨迹,滑过他额头、眉、眼、鼻,最后在他唇下烙下深深一吻。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该烙印在心底、烙印在脑海的,亦早已烙印。时间紧迫,他总得还留有一口气才行,不然,就只能去鬼门关抓人了。

向晚伸手,狠狠一口咬破手指,齿印处迅速溢出血来。向晚笑,将手指凑至折兰勾玉嘴前,另一手用力捏住他下巴逼他开口,看到自己的心滴入他口中,她的泪也不能控制的滑下。

闭上眼,右手隔衣轻点左臂杏花封印,默念仙诀。她口中幽幽一道蓝光,缓缓渡至他口中。那是她的仙气、她的精元,可助他过此难关,长命百岁。

灵玉镇三魂。他说得没错,自那天之后,她一直能感觉到身体的异常,这一些仙法仙诀她亦早已恢复,只是她一直不敢尝试,因为明白破戒破封印的后果。

也好,她还是喜欢这样的。比起让她束手无策看着他死去,她宁愿自己再次受罚。

她不是没被罚过,此前错开三界杏花,被贬下凡。当然,更早之前,不知何故还被镇了三魂,历经七世命丧婚嫁之苦。

也不必再纠结,等天上诸神发现她破戒,等她再次被召回天庭,这一切的一切,都可解开。

只要折兰勾玉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她唯一的遗憾,是腹中的孩子才三月不足。她多希望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那样她也就瞑目了,哪怕上天下地,化作杏树下的一堆土,亦是满足。

向晚施法的时候,满室都有莹莹蓝光,不过甚是短暂。

率先发现异常的是莫前辈。他推门而入,恰向晚收法,莫前辈惊道一声:“小晚!”

向晚笑,脸色微白,淡淡道:“救他,还是救孩子,总是救他。”

她只是小小花仙,法力实在有限,渡了仙气,渡了精元,就有些不支。

莫前辈忙走近,伸手把折兰勾玉的脉,转过头惊道:“小晚你……”

向晚身子一软,堪堪扶了床沿坐下,泪水滑下,是不甘,亦是认命:“我一直想为他生儿育女,告诉自己,天上人间地下,他去哪我便去哪,结果却是不行,原来生死相随也是一种奢侈……”

他用月见半魂换回她的命,两人避过婚事,可是还是不行,甚至等不及她腹中孩子出生,“前辈,告诉他我好舍不得……”

她要他记得她,一刻都不能忘,那样黄泉路上,或者他也升了天,再遇的时候不会成为陌路。就让她担这样一个自私的名吧,她是真的舍不得。她也会记得他,永永远远。

珈瑛大师托的梦,不可破情戒,不可破身戒,更不可破封印。

破了封印,她就恢复仙子身了,自然不可能再留在人间。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料错。

只是三魂归位,这一次的灵体分离,似乎不再那么痛苦。

床上的折兰勾玉依旧未醒,神色安详、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而向晚的身体软软靠在床尾,闭目舒眉,只是脸上有泪痕,眼角犹悬着一颗未及滑下的泪珠。莫前辈正在替她把脉,一旁折兰夫人显是有些惊呆了,折兰老爷正急匆匆跑进来。

若是他能睁眼,再看她一眼,若是她能再看他那双漂亮温和的眼睛,能再看他眼里的温柔眷眷就好了。

灵魂游离,越升越高。也好,这样就好,若是他醒来,睁眼看到她那样,或者眼里没有温柔,只有痛苦。还是这样吧。

有那么一刹那的失衡之感,仿佛下一秒要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结果却是一阵坠痛,极致的眩晕与巨痛之后,再睁眼时,眼前一片白茫。

一片白茫中,一位白发长者背对着她站在那里,手持拂尘。

向晚软软爬起身,又打量背影一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只得开口:“请问?”

白发长者闻声转过身来,正是珈瑛大师!

她以为这一次回天界,只怕第一时间又是面对那个满脸怒气的人,接受自己会有的处罚,却没想到得见凡间的故人。向晚一时哽咽:“大师……”

珈瑛大师仙风道骨,看一眼向晚,叹一口气:“真是痴儿怨女,连精元也不要了……”

话至一半,伸手一递,手中赫然一颗赤红丹丸。

“大师?”

“快吃了,你想灰飞烟灭?”

向晚一怔,伸手接过,咽下,弯身行礼:“多谢大师。”

此前替她修复折兰勾玉的折扇,后借钟离托梦提醒她,现在又救她,她何德何能,承这位长者这些恩情?

“先别废话了,三魂归位,你该记得修炼口诀的,赶紧先恢复精元吧。”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消失。

向晚追过去,结果被一道无形的墙撞回,跌坐至地上。

原来这白茫茫的一片,竟是一个无形结界。

向晚怔怔坐于地上,思及折兰勾玉,他该是醒了吧,会伤心会难过吧?向晚的尸体有安葬了么?墓碑上会是什么身份?还有乐正礼与金三佰,他们如何了?

正自黯然,突觉体内似有一股暖流向周身喷发,该是刚才那颗丹丸发生了效力。暖流强大而充满力量,向晚来不及细思,只能静坐敛神、默念仙诀,开始修仙。

以她一个小小杏花仙,精元是很宝贵的,精元一去,仙气大失,不像天尊大帝,救个凡人,只需一口仙气即可。所幸有珈瑛大师那颗丹丸,功效非凡。

向晚也不知自己打坐了多久,待得将体内的力量收为已用,夜幕微垂。人间,该已有不少日子了吧!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她害怕自此之后,与折兰勾玉再不能相见。

沉思许久,静默许久,又四处尝试出去,结果未果。这一处白茫之地,其实是一个无形结界,她被困在里面,不知今夕何夕。

她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一时也没有形神俱灭的感觉。只是她实在想念折兰勾玉,觉得这一处结界好比一个牢狱,她是牢狱里面的困兽,出不去,亦无人可以求救。

她又开始思念折兰勾玉,思念那个来不及形成与出生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终是与他们有缘无份的孩子。她多希望真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孩子流有她一半的血脉,可以代替她陪在他身边,他亦可以借着孩子,时常的想起她。

她不知他醒来会如何,她害怕他忘记她,害怕他连思念她的凭藉也没有。

她又流泪。这一场爱,自从月见半魂的事后,尤其是她有了他们的孩子,好像让她改变了许多。她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爱得这么自私又卑微,她不知道原来她可以这样牵肠挂肚忧思成灾。

“师父……”华人论坛,

一刹那的感觉,向晚惊抬起头,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于是惊跳起身,几步冲上前,又被结界无情撞回。她重重跌坐回地上,眼眶一热,才发现虽是一模一样的脸庞,来人头上戴着十二行珠冠冕旒,身上是九章华服,同样尊贵,却是肃然威仪得多。

他是玉帝,并不是她的师父。

他站在那,一时也不说话,看着向晚,眼神微冷。

向晚慢慢冷静下来,起身,直直站在那,又看一眼玉帝,终是冷冷开口:“不知玉帝前来,有何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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