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暖。
“惠秀?!”尚洛尘还想拉我。可是容乘韵已经伸出手将尚洛尘拉住我胳膊的手握住了。“不用麻烦了,我正好送她回去。你送怀亦柔小姐就可以了,我们走了,再见。”
不会吧,怎么这样?!容乘韵说着,揽着我就向学校门口走去。
心跳很快,却充满了甜蜜。他为什么没有跟柳雪娆一起走,而是跟我一起回家?是为了送我回家吗?我想起刚才在教室亦柔说的话,红晕飞过我的脸。
他的怀抱宽实无比,让我感到很安全也很安静,我心里甜甜的,像刚喝了酒,要醉了的感觉。我抬头看他,那张天使才有的好看面孔上,闪现着几分得意。
伞内一个世界,伞外一个世界,伞内伞外两重天。雨依然下得很大,好像是这个夏天以来,下得最大的一次。雨水落到伞上,顺着伞滑下来,在伞边形成一个圆圆的雨帘,很美。
我在容乘韵的怀里,紧紧偎着他,走在回家的路上。雨天的凉依然不能将我红烫的脸的温度降低下去,哗哗的雨水声让掩盖了我怦怦跳的心。我幸福地依偎在容乘韵身边。
我们在风雨中向前走着,他手中的伞却稳稳撑在空中,在我这边,等到走到家的楼下,容乘韵收起伞,我才发现他右侧的衣服几乎全湿了。
“衣服都湿了!”我低头看看自己,只有左衣袖有点湿。
“唔。没关系,上楼吧。”容乘韵说着,拉了我的胳膊就往楼上走。
已经到家了他还拉我胳膊?!我有些吃惊地看看他,想挣脱开,可他手的力气太大了,根本挣脱不掉。他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一滴一滴的。
我的心里热乎乎的。“谢谢你,容乘韵。”
他回头看看我,漆亮的眸子像深潭,带着神秘的神采。“冷不冷?”
唔?!哦,我忽然明白过来。“不冷。你身上都湿了,肯定挺凉的。”
“曾经从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容乘韵忽然说。
“什么?”什么话?这个时候还谈书?我定定看着他,他的头发有些湿,透着微凉,面孔是欣欣的,像被雨水洗过的世界,满是清新的气息。
“是写跟心爱的女孩在雨中散步的,撑着伞,两个人相互依偎,让雨水打湿你的左肩和我的右肩。”他笑笑。“很有意味的一句话,很美的一个画面,不是吗?”
啊?!让雨水打湿你的左肩和我的右肩?我看看容乘韵还在滴水的右边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左胳膊,轻轻低下了头。他是在说我们吗?从风雨中走过来,伞儿却稳稳地撑在我们头顶,然后雨飞过来,滑落在我的左肩和他的右肩……
“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最美好的东西。”
他在说什么?我惊讶地抬起头,怔怔看着他。隐隐约约感觉他要说什么,而且这些话会跟我有关……
“哎呀,有话上楼说,在这里你会冷的。”我忽然很害怕他会说那些话,至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所以,拉起他就往楼上跑。
容乘韵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反应,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这么被我拉到了家门口,按门铃。奇怪,怎么奶奶不开门啊?往常的时候,一叫门奶奶就会开的,今天怎么了?
我又按,奶奶还是不开。没办法,只好从包里拿出钥匙自己开了。
“奶奶,我回来了。”我走进去,边叫着奶奶,边放下书包。
“奶奶,你在家吗?”容乘韵叫着,换了鞋,敲奶奶卧室的门。
没人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我冲过去,打开奶奶卧室的门,没有人!
“奶奶?”我急了,急忙各个房间挨着找。
“奶奶,奶奶!”奶奶在钢琴室,趴在钢琴上,睡着了一样。
“奶奶;奶奶!”我摇着奶奶大叫,可是,奶奶像根本没听见一样,还在睡着。
“奶奶?”容乘韵也叫,伸手在奶奶的鼻息处探了探;“快,送医院!”容乘韵抱起奶奶就往楼下跑。
“怎么了,容乘韵?奶奶不会有事吧?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哭着,叫着,失去了所有主意,跟着他就往楼下跑去。
“奶奶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容乘韵?”看着奶奶被医护人员推进急救室,我的心痛得像刀割一般,双手死死抱住容乘韵的胳膊,拽着他问。
“不会的,放心吧,奶奶不会有事的。”容乘韵抱住我,用手抚着我的头,“奶奶很健康的,只是一时昏迷的,会好好地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急救室门口,不断有大夫进进出出,我的心就更慌张更担忧,“真的没事吗?怎么这些大夫都这么紧张忙碌?”
容乘韵看着我,心中的紧张不比我少一分。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明助理,我奶奶病了,现在华梵市第五医院急救,请帮一下忙。”
他电话挂了不大会儿,就有大夫冲我们走过来,“容乘韵先生吧?我是这里的主任,姓郑,可能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春节时你来这里给白血病人义演,我见过你一面。”
“那天有点匆忙,所以……抱歉了。”容乘韵微微弯了下身。
“很多病人现在还常常念起你呢。”
“实在是惭愧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义演?春节?白血病人?哦,是春节的时候,容乘韵来这里给白血病人义演来着。可是,这个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呢?也没有从报纸上看到。
“对病人,你们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大夫,不会有事的。”
“太谢谢了。”容乘韵回他,“请一定要帮帮忙。”他说着,眼睛看了看我。我从里面读到了悲痛和忧郁。
“郑主任好,病人抢救过来了。”有大夫从急救室出来。
“现在怎么样了?”我急急问,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来。但心中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在使劲握住我的心脏,让我呼吸起来那么困难。
“放心吧,老人是脑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昏迷,不过抢救及时问题不是很大,但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啊——
“老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会不会有后遗症?”容乘韵问大夫。
“晚上九点左右就能醒过来了。因为送来得比较及时,如果今后比较注重恢复锻炼,在自理生活上应该不成问题。”大夫说完又被护士拉走去做另一个手术了。
“这种病症在老人中比较常见,不用太担心,等老人醒后,多注意休息锻炼,一般都会恢复得很好的。”郑主任说。
“谢谢了,让您多费心了。”容乘韵仍不失礼貌。
“怎么样,如果不嫌弃到我办公室坐一下,院长在开会,他也想见见您呢。”郑主任说。
容乘韵看了看我,“今天比较急促,等改天您和院长都有空的时候再拜访感谢吧。”
“好。老人一会儿就会被转进特护病房,有最好的护士和大夫护理,你们放心就好了。”
郑主任一走,我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软得走不动路了,一下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惠秀,你没事吧?”容乘韵急忙蹲下来,看我的脸。
我摇摇头。
“你不是听大夫说了吗?奶奶没事。一会儿进了病房我们就可以进去看她了,放心吧。”他伸出手,将我散乱的头发掖到耳根后。他的手指轻轻地触过我脸上的皮肤,暖暖的,软软的。我心一动,抱住他大哭起来。
我真不知道,刚才如果容乘韵不在场我该怎么办,奶奶能不能还平安?
想着,我哭得就更委屈了。
“没事的,放心吧,我会在你身边的。”容乘韵轻轻说。
医院的玻璃窗外,雨还在下,那些树和花草都被雨清洗过,在薄薄的雨雾中张展枝叶和笑脸,生机一片。
我感觉到了温暖。
“你们去学习,不用管我,我没事了。”奶奶醒过来后,就把我跟容乘韵赶出病房,坚持要我们回家学习、练琴。
“马上就期末考试了,我可不要再看到哭鼻子的乖孙女。”奶奶说完我,又对容乘韵说。“奶奶出院的时候,希望听到你更完美的演奏。所以,你要抓紧时间练琴,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奶奶。”我为难地看了看容乘韵。
“不用你们在,我又不会闷,这里有电视,我可以想一些事情的。听话,快走吧。”
奶奶其实很执拗的,她下了决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所以,我跟容乘韵只好出来。
“饿不饿?”容乘韵问我。
我摇摇头,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我们先回家吧。”容乘韵也不多说什么,手一直握着我的手。
雨后的夏夜,依然清凉,但容乘韵在我身边,他的大手很温暖,像有团火,紧紧包裹着我的心,让我不再孤独,不再凄凉,不再害怕。
“你休息会儿,一会儿就好。”一回到家,容乘韵就把我扶到床上,让我躺下休息。
“谢谢你容乘韵,今天多谢你了。”
“以后,不要跟我说谢谢,好吗?”
哦?不跟他说谢谢?那我更不知该怎么感谢他了。我出神地看着他,良久,不发一言。
他笑笑,伏下身来,轻轻地,将唇印在我的额上。
啊——我的脸上有万种惊讶,可是,我身心疲惫到无法反抗,任由着他亲吻我的前额。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他说,眼神坚定,里面闪着我看不懂的温暖,然后他将灯的亮度调暗,带上门出去。
真的会这样吗,他会这样一直照顾我,不让我受到伤害?我在心里问自己。然后,又跳出另一个声音把我的想法否定了。不会的,他还有柳雪娆在身边,而且,我身边有尚洛尘,上帝早就把路指给我了,那就是我选择的尚洛尘,我要坚持走下去,必须走下去……
可是……为什么我感到自己的心阵阵揪痛,痛得我几乎窒息。然后,泪就流了出来,肆意地,无以遏止的,直到湿了枕巾,直到我在深深地伤痛中迷糊着睡去。
我梦到了奶奶,奶奶拉着我的手,带我向教堂里面走去,那位蒙面的占卜师就在里面,我依然记得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睿智,能够看透世间万物般。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微笑,清澈的,淡然的。好奇怪,这双眼睛怎么这么熟悉呢?
奶奶依然拉着我的手,走向占卜师。占卜师的手里有一张牌,轻轻翻转。我从占卜师手中接过牌,依然是那张我见过的大阿尔克那力量牌。我抬起头,看着占卜师,他笑笑,指指牌指指天,又摇摇头。
他在说什么?我告诉他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他不说话,还是笑笑,指指牌指指天,再摇摇头。
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还是不明白占卜师的意思。我求助地看看奶奶,希望奶奶能够帮我。可奶奶只是微笑着,不说也不动。“奶奶,他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我拽着奶奶的胳膊问。可一回头,占卜师竟不见了。“出来啊,出来啊,你不要躲开,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呢……”
“惠秀,惠秀?”迷迷糊糊有个声音再呼唤。
是占卜师吗?我心里一阵欢喜,睁大眼睛寻找。却发现灯光昏暗,一张干净好看的脸在我面前,“容乘韵?”
“你总算醒了,刚才是不是做梦了?看你一直在喊。”他的声音很温柔。
“哦。”我坐起来。“你一直都在?”
天,如果他一直都在,那不是看到我睡觉的样子了?奶奶说我睡觉的时候很丑的……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没有。刚进来,准备叫你起来吃点东西。”他笑笑。
“吃东西?”
“唔。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做了点东西,吃起来会舒服些。”他拍拍我的头,自然地,又亲昵得好像我们早就很亲近了,“下床吧,要不我就端过来?”
“哦,不用,我下去吃。”心乱乱的,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都是你做的?”我站在厨房几乎傻了眼。
桌上有两菜一汤,还有我爱吃的鸡蛋饼。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