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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北京14（2）
她说：“我们做爱吧！” “在这里？”我有些惊讶，看着她，她哭了，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你不许走，不许说你累，你就得和我做爱，你就得抱着我。” 我抱着她，漫天星光闪烁，像仙境一样，我什么都忘记了，却依稀记得，海水刺骨的冰冷，她的身体很烫，可以给我温暖，给我力量。 黎明即将到来，我们在海水里做爱，天空，星星，海水的声音还有我们的身体，就这样，融合成了一体。 134 我不喜欢光亮的早晨，阳光明媚，渔民出海，汽笛声一个一个响起，我们躺在沙滩上，沙子渐渐发烫，我们昏睡过去，好像要死去一样。 135 我带她去吃海鲜，她很高兴，一句话不说，依偎在我身边，抱着我的胳膊。 我以为她一切恢复正常了，和以前一样，只是很少说话。 她在车里面吻我！她看起来是那样地纯情，我只需要看着她，然后靠近她，给她勇气来追求我们的幸福！我躲开她在黑暗中的寻找。 她喜欢我搂着她的腰，我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我似乎置身于一个冰冷的地窖，一点儿光亮都没有。她像小猫一样疯狂地叫喊，似乎下一秒就要完全绝望。我会想起温暖的怀抱，想起她，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味道，在柔软的海绵上面感觉她潮湿明亮的体味。 忽然之间，我看到她如此冷漠的神情，我知道她忧郁焦虑的眼睛，像清澈冰冷的水，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 生活中不断有疲倦的街灯死亡，我也不断地陷入黑暗之中难以自拔，但是，我仍然看到这个过程有希望存在。 其实，只需要时间淡化一切伤痕。 136 贝贝回到北京后似乎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郁郁寡欢。我劝她出去找工作，她就天天在外面泡着，不回来，每天很晚到家，也不吃饭，躺到床上就睡。 她说：“你别叫我出去找工作了，我都快死了，你就让我死了吧！” 我轻轻地抱住她，说：“别这样，要不你别找工作了，待着吧，到处散散心。” 我之后就开着车带着她到处逛游，她每次都显得很不耐烦。有一次我们去石景山游乐园，路过八宝山革命公墓，她特地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自己的一个亲戚埋葬在这里。 我说：“你们家还有这样的革命烈士？” 她钻进车里面，不再说话。 在西山脚下有一片荒地，以前的一个剧组在这里拍摄外景的时候死了一个年轻的女演员，以后，所有的剧组都不来这里了。而我带贝贝来到这里，她站在荒地上问我：“你说人的生命可以交换，那该多好呀，如果你替你爱的人死，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呀。” 在斜阳西下的时候，荒地里的好多好多的芦苇变成了金黄色。她的心情也变成了金黄色，她很快乐。她在芦苇丛中跑啊，跳啊，大声地嚷嚷。她喊，我爱你。她冲着我喊。她冲着天喊。她冲着这片荒凉喊。她很可爱。她的白皙的皮肤，让我想起那个人。她的眼睛，也让我想起那个人。我无法拒绝地想起那个人。那使我有些心痛。但是在她面前，我除了装做快乐，还能怎么样呢？我的宝宝，你会在哪里？ 那天太阳很光亮，我想起宝宝的绝望，想起她在我心灵的废墟上的微笑、放纵，我无法理解那一天发生的一切。我看到贝贝的眼神里透露着光亮，既而又被我的废墟压抑吞噬。 我很痛苦，绝望，泯灭的路途之上我无从面对生活，一路跌跌撞撞。 137 我心里狠狠地诅咒过一个人，那就是张献，他是我青春中的一个重要的角色，大学四年排挤我、挤对我和鄙视我的家伙。该人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干干净净却极为阴险、狡诈。有一年竟然在没有看过我剧本和片子的情况下，给我专业上打了一个全班最低分，令我极为不爽。接着，我在外面接了一个大投资的剧本的活儿，他知道后竟然打电话给投资人，说我的水平有问题，劝说投资人放弃投资，致使我的汽车梦倒退了一年！狡诈之处还在于他在别人面前对我的评价似乎极为客观，凸显出他的理智与宽容，却在背后打倒我。这种人叫什么呀，孙子！北京话就叫孙子！ 这些年后，我依然不能理解他作为一个教师为什么会这样做。事情的发展未必有许多是意料之中的，就像张献突然从我的生活中出现一样。 138 贝贝和张献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这个乌烟瘴气的时代聚会成为我们交流的主要目的，大学即将结束，同学们吃散伙饭，拉上张献，聚会上要求带家属，我就带上了贝贝。结果贝贝和张献聊得很投机，并且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这事情还是王自重告诉我的，像当年告诉我曹凡和魏小文的时候一样，眉飞色舞的。我心想，这个龟儿子张献，竟然勾引我的女人，以前四年压榨排挤我我就不计较了，要不毕业后非打你一顿，娘的现在还勾引我女人，我看着张献他眉飞色舞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既而又看见贝贝也眉飞色舞的，心想，贱人！ 贝贝正在和这个人攀谈，交流，高声谈笑，指不定又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客观评价我呢！又在装孙子。 。 想看书来
一个人的北京14（3）
我把酒杯扔在地上，走出聚会地点，和王自重钻进我的汽车，一溜烟地消失在夜幕中。 我把车停在电影大学后面，钻进我们刚进大学那时候的一个小餐馆。 老板娘一见我，大呼一声：“你就是传说中的王自重吧！” “今天的散伙饭好像是宣判咱们公司的！”王自重突然冒出来一句。 “公司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就只剩下我们俩了，曹凡如果还在的话，该多好呀，还有魏小文，还有曹凡，还有兴城。还有那些青春。” 那晚我们喝了许多酒，像刚进电影大学那时候一样地喝酒，醉酒，像起初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一样地划拳，吹牛，蛋逼，讲不着边际的胡话。一时间好像曹凡还在我们身边。我们同时想起了中学时候的那个乐队，轰炸学校，曾经还抱着吉他在风里面唱歌的王自重，我问他《恋恋风尘》你还会唱吗？他立刻就哼唱了起来：当岁月和美丽已成为风尘中的叹息，你伤感的眼里，有旧时的泪滴，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听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歌声完毕，我们黯然落泪。 那一夜，和许多年前一样，蓟门桥一带阴风瑟瑟，耀眼的忧伤笼罩在小月河畔。北京在灰蒙蒙的天空下被风吹动，黄沙，光芒，圣殿。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该走的都走了。我撇了一下嘴，我也该走了。 139 出了餐馆的大门，看见张献的大奔驰，贝贝从他那大奔里面探出小脑袋，看见了我！我叫她的名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酒真的喝多了，躺在地上那一刻，不想爬起来了，躺下的感觉很舒服，想闭上眼睛，默默的，默默的不再醒来。 我抬头看贝贝，她和张献快乐地向我这边微笑，前仰后合，好像因为我的倒下，他们两个人的阴谋得逞了，我的眼眶湿润，绝望占据了整个脑海，他们俩在嘲笑我。我死命挣扎，想站起来，冲上去，杀死张献，像胜利者一样把贝贝抢回来。但是她会怎么样呢，从张献的臭皮囊里把我的圣刀拔出来，刺向我的胸膛吧。她完全可以干出来。 可是我却闭上了眼睛，低下头。他们的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奔驰车的轰鸣声，声音很大，很刺耳。一会儿，奔驰车又绕了回来，从我身边开过去，还特地鸣了笛，以表示再次对我的鄙视，他应该送完贝贝回到我那里了！ 我闭上眼睛，想，就这样吧，曹凡你还好吗，魏小文，你是不是找到曹凡了，你若找到他，请帮我问他，天堂是不是像人间一样。
一个人的北京15（1）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家里的床上，身上出了一层汗，黏糊糊的，口干舌燥，鼻子里有硬块，我一摸，出血了，我起身，贝贝不在，屋子里很凌乱，我到水池子边上洗了把脸，忽然发现自己苍老了许多。 洗澡完毕后，我开始打扫屋子，下楼到超市买了许多生活日用品，接着给贝贝手机打电话，她不接。一会儿发来一条短信，说她在上张献的课！我看到这条信息气就不打一处来，回信息说：“他那家伙的课都没人去上，就你贱了吧唧地去，再说，你也不是电影大学的！” 她没有回信息，我心里难受，穿上衣服来到系里，隔着门看见张献一对一地和贝贝聊天，贝贝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我心想，女人，他妈的都一脸贱样。 141 我躲在楼道的角落，等他下课，之间抽了七根烟，碰见三次系主任，最后一次碰见系秘书，我问她张老师上午的课什么时候下呀，她仔细想了一下说，张献上午没有课呀！ 我全明白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142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自由的青春，中学时候王自重曾经和我说，他喜欢上了英语老师，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恨不得明天就要和她结婚，很执著很天真的样子，和贝贝的眼神一样，一眨一眨的。 我双手不停地颤抖，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时候教室的门打开了，张献和贝贝鱼贯而出，我尾随在他们后面，他们有说有笑，高兴得不得了。我给贝贝发短信说：“中午我准备好了饭菜，等你回来吃。”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手机对张献说：“我们老板找我。” 可见女人有多虚伪。 她给我回的短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