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刚才怎么了?”山田凉介拿出伤药倒在他伤口上,边帮他包扎边问。
“我没有看得很清楚……”
帮他包扎完后,山田凉介抬手整理了一下侑李有些凌乱的头发,笑问:“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侑李认真地说:“我刚才掉下房顶时,高木雄也伸手来拉我。我看到他手上,左手!”侑李在左手的小臂上比划了一下,“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高木雄也?”山田凉介也感觉出乎意料。
“我只是猜测……听起来有些荒唐,不过,堀北真希说过,她堂哥左手上就有这样一个疤。”侑李低着头想了想又说,“他堂哥叫向井理……”
侑李补充道,“山火案……‘森’!”
山田凉介见侑李一脸的苦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你觉得他不是坏人。”
“嗯……”轻轻点头
“别想了,总归也算是有些进展。你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再说。”
“嗯……”乖乖被牵走。
黑狗奇案18 勇介
知念侑李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可能是困了吧,边走边闭着眼睛摇啊摇,山田凉介本以为他是在想心事,可是走了一会,侑李竟然“呼呼”地打起呼噜来。
……
在拉住了第N次差点撞到墙的侑李后,山田凉介终于忍无可忍,正想把他叫醒,侑李却突然自己醒了,精神百倍,两眼闪闪发光,倒是把山田凉介惊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搭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病了。就见侑李皱了皱鼻子,四处闻了闻后,伸手指住旁边的某处回头对山田凉介说:“肚子好饿。”
山田凉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他指的是开封最好的茶楼“风悦茶楼”,而现在正是早饭时间,茶楼里飘出了阵阵的茶香和早点的香味。再次感叹此人和某种动物的相似,摇了摇头,两人一起走进了茶楼。
精致的灌汤水晶包子塞进嘴里,再喝上一口上好的龙井,香甜的薄荷糕、炸得脆脆的猫耳朵、还有虾凉馅的蒸饺、枣子馅的角方粽、鱼皮小混沌……
侑李伸出爪子大快朵颐的同时,再次在心中赞叹中餐的神奇。
坐在他对面的山田凉介好笑地看着侑李吃饱喝足,美滋滋地舔着嘴巴。
侑李伸起油乎乎的爪子在山田凉介的手臂上拍了一把后说:“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吃西餐!”
山田凉介铁青着脸,看着自己雪白衣袖上一个黄澄澄的爪印。侑李也注意到了,看到山田凉介的脸色不善,连忙跳起来,窜出老远……“咦?那不是勇介么?”
他们坐的是二楼临窗的位置,侑李跑到窗边,正好看到对面的酒楼里跌跌撞撞走出一个人来,是勇介。
“他好像喝醉了。”见勇介从酒楼里走出来,而且走路时还摇摇晃晃的,侑李向山田凉介招了招手。
山田凉介走到侑李身边,就见勇介走到马路上不久,楼里就追出了一个人,那人身材肥胖,在勇介身后边喘边跑,嘴里说着什么“你等等啊”之类的。
山田凉介拍了拍身边的侑李说:“走吧。”
侑李疑惑,“去哪儿?”
“呵……”山田凉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弹,“刚吃饱就犯迷糊啦?回府啊!”
“不去看看么?”侑李指着勇介远去的方向,“他喝醉了耶,会不会出事??”
山田凉介叹了口气,拉着他往楼下走,“少管闲事!”
可是刚走到楼下,两人就听到前方街的拐角处一片骚乱。
跑过去一看,只见地上躺着刚才那个富态的中年人,墙边站着一脸惊疑的勇介,他靠在墙上,手上一把血淋淋的钢刀。而倒在地上的那个中年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这血。
侑李急忙跑上前,探了一下那人的呼吸,又按了按他颈间的大动脉,发现已经没救了
勇介就这样拿着刀站在墙边,面色苍白地盯着地上的尸体。
开封府的大堂里,堂本光一看着眼前的尸体和勇介,脸上也有惊奇之色,:“矢岛统领,请你解释一下。”
勇介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承认这个人是你杀的?”堂本光一问接着问,“他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什么要杀他?”
勇介深吸了一口气道:“他叫小池,是小池古玩行的老板。”说完就闭嘴不语了。
“接着说。”堂本光一语气严肃。
“就这些。”勇介简简单单地回答。
堂本光一似乎是被勇介的态度惹怒了,他拍响了惊堂木,“你和他怎么认识的,你和他有什么恩怨要杀了他?说!”
勇介还是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你到底有没有杀他?”堂本光一再一次询问,他也不太相信这个平时老成持重的禁卫军统领会无缘无故地去杀人。
但是回应他的却依然是沉默。
就在僵持之时,堂外有一人忽然说道:“我也想知道。”
勇介一听这声音就脸色煞白,只见堂外,薮宏太和八乙女光走了进来。
薮宏太走到大堂里,和堂本光一相互见了个礼后,就回头来看着勇介。
“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勇介了解薮宏太,知道他现在非常生气,但他还是低着头不语。
“呵呵……”薮宏太不怒反笑,“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元帅……”勇介紧张地看相薮宏太,一脸的苦涩,但还是咬了咬牙,低下头。
眼看薮宏太双眉皱起,似乎是有了一丝杀意,一边的侑李连忙对堂本光一说,“堂本大人,我看他好像有什么隐情,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
侑李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奇地望向他,一边的光拉了拉他,道:“公堂之上,不得无理。”
侑李不解地耸耸肩:“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也许他还没有想明白,说不定有些话不能跟大人和王爷讲,这里人又这么多……罪犯也有人权的么,何况他只是嫌疑犯!”
……
堂本光一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先退堂,犯人押入大牢。”
下午,知念侑李端着茶杯跑进了大牢里。
他看了看萎靡不振,一脸苦恼的勇介,叹了口气,坐到他对面。
打量了一下勇介的表情,侑李把茶杯放到一边说,“兄弟,你受苦啦,我代表人民来帮助你。”
“呵……”就算是哭丧了脸的勇介,也被侑李的活宝样逗得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说,“刚才谢谢你,不过,我还是没什么好说的。”
侑李把杯子又端起来,道:“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职业叫神父。一般有什么心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但是闷在心里又很难过很难过的时候,我们就会去悄悄地告诉神父。”
勇介抬起头,看着侑李。
侑李喝了口水继续说:“神父不会把他听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会静静地听你把话讲完,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当你有迷茫问神父时,他会给你客观的建议。
“客观建议?”勇介看来很困惑。
“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太久,就会变成一种心魔,一直困扰着你。但是事情本身并不是魔,只是闷在心里太久,就会变成魔,终有一天它会把人也变成魔,最终害人害己。但是一旦说出来,心事就不再是心事,你可以换一种角度来看待它,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一种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这叫做自我拯救!!”侑李伸起自己的左手道:“我以人格保证,今天的所见所闻不会和你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透露半点,我来做神父,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
勇介注视了侑李良久,似乎是如释重负一般地叹了好长一口气说:“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已经藏了十几年……”
黑狗奇案19 秘密
在开封府阴冷的大牢里,勇介向知念侑李讲述了一个,十年前的秘密。
勇介是桃林县人氏,其父就是桃林县令矢岛一郎。勇介是这位老县令唯一的儿子,老来得子的矢岛一郎对勇介这个儿子百般疼爱。勇介的生活一直都是简单而快乐,直到十年前。
十二岁的勇介因为自小练武而比较好动,他和县衙里的年轻仵作小池一直都是玩伴,两人最喜欢的就是骑马打猎。一日,两人来到了桃林县郊的一座戸谷上,两人兴致勃勃地进了山,很快发现了一只漂亮的灰狐狸,狐狸被两人追得慌不择路,钻进了一个戸谷洞里。那山洞极小,人根本进不去,于是,两人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点火烟熏。
在山里居住的人,最忌的就是在山上点火了。当时时值初秋,天燥风高,火点了起来,被山风一吹,立刻就窜起了一人多高,再加上四野枯草丛生,火势迅速就蔓延开来。吓坏了的两人赶忙就用树枝灭火,可是,放火容易,灭火难。火越烧越大,眨眼间漫山遍野都是火……
正当两人慌乱之际,山下跑上了两个猎户打扮的汉子,怒斥着两人就冲到了近前,他们开始奋力灭火,只是山火实在太大,怎么扑都不灭,而且迅速向山下蔓延。
勇介再胆大,也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看着眼前的山火,早已经吓懵了,一边的小池,眼看大事不妙,抱起勇介,就跑下了山。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勇介根本不知道,因为他回到家中就病了。也许是因为惊吓过度,勇介病得很重,到他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五天之后了。病病歪歪的小勇介找来了小池问山火灭了没有。小池告诉他,火早就灭了,只烧掉了些房屋,没有烧死人,所以,让他不用担心。
只是,勇介始终有些疑惑,后来他偷偷跑去五里坡一看,只见那里原本热闹的村落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性情大变的勇介离开了家人,从军来到了边关,性格阴郁的他直到跟随了薮宏太东征西讨,才慢慢地把这段过去忘掉。
直到不久前,他才得知,其实那年山火刚灭,就有两个猎户到了县衙去告状,说他们看到了放火的人,要求县令严惩纵火凶手。可是最后,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了,而那两个猎户连同他们的家人,也都神秘地失踪了。大批的村民被驱散,成为了流民……
后来,回到开封的勇介偶遇了已经成为古玩行老板的小池。在与小池喝酒时,酒后吐真言的小池告诉了勇介,那猎户的两家总共五口人,都已经被其父矢岛一郎下令灭口了。
从此之后,勇介虽然表面还是如往日般无忧无虑,但夜夜都为噩梦所困,苦不堪言……
前不久,他跟薮宏太一起送假泷泽秀明到开封府,才知道了黑狗报案的事情,于是他就料到,这一天最终会到来,只是,既然一切的起源是他,那么最后承担责任的也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从开封府大牢里出来后,天色已接近黄昏。侑李抱着杯子站在牢房门口发愣,他真不知道应该赞赏勇介的善良呢,还是感叹造化弄人,“唉……古人也有古人的烦恼呀……”
侑李边摇头边感慨,就听身后有人发出了一声轻笑。
惊……回头。
就见山田凉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你怎……”侑李有点口吃。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一直躲在某个地方听吧??”
山田凉介向左右看了看,我是看见薮宏太进去了,所以跟来看看。
“……!!……薮……薮宏太也听见了??”侑李惊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