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欧阳老板[主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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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只欧阳老板[主古剑]-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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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我倒宁愿自己更迟钝一些。”阿悠将头靠在对方身上,苦笑道,“什么都等你来告诉我,也许要好些,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对吧?”

    “我绝不会忘了你,一定会尽快回来。”这是他唯一能给的承诺……

    “嗯,我等你。”这是她唯一能给也是他唯一需要的承诺。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这一次的分别,阿悠却觉得,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难捱,仿佛是将心间的一块肉活生生剜下。

    第一次知道,离别是这么痛的一件事。

    过去有多甜,此刻就有多疼。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长琴又要去渡魂了,死鱼眼,这一次要去多久以及会变成什么呢……不告诉你们!

    话说,高考和中考不都结束了么?怎么觉得好多亲还是好忙的样子……很多人都没看到了,跪地,还没放假还是正在考试周哇qaq
54相思
    长琴走得悄然无声。

    他自极浅的睡眠中醒过来时;屋中尚有几分昏暗,身旁的人还在熟睡,他伸出手抚了抚妻子的脸孔,一点点描画,从额头到眉梢再到唇瓣,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这么做,因为知道她不会醒来——在他离去之前。

    他知道她在忍耐,从知道他要离开开始;她虽然白日里总是面带笑颜,夜间熟睡后;却总是梦中呓语,一遍遍地说着——“不要走!”。如此压抑着自己;连梦话都异常小声;若不细听几不可闻。也许她记得自己的梦境,也许不记得,却从不表露分毫,只微笑着帮他收拾行李。

    如若她说一句,哪怕只是一句“不要走”,他也许就真的不忍离去。

    或者——

    如若此刻这双眼眸睁开,他今日也无法再走。这些天,他已尝试过无数次。

    她依旧熟睡着,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这是生命的气息,长琴的手滑到她的心口,感受着节奏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如此鲜活,然而,每一秒,生命都在流逝,可以的话,真想将她的时间停滞住,直到他归来。他们之间,总是在浪费太多的时间。

    起身,着衣,束发。

    即使知道她不会醒来,却依旧小心翼翼,仿若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直到再无事可做,他才回转过身走至床前,低下头久久地注视着静躺着的女子,晨光不知何时已然透过窗棂射入,屋中渐渐明晰了起来,她的脸孔和唇瓣在晨曦中泛着淡淡的粉色,呼吸间胸口微微起伏,偶尔间微微皱眉,缩了缩身子将自己更深地埋入被中,缩成一团,头朝另一侧靠了靠——那是平素他胸口的方向。

    该是离去的时候了……

    长琴突觉心口微痛,这疼痛渐渐加剧,一阵浓过一阵,如潮汐翻卷,绵延不绝。不知多久没有品尝过这样的滋味,以至于一时之间竟难以压抑,他深吸了口气,片刻后平定下自己的呼吸,而后蓦然想起,那夜阿悠颇为遗憾地说——

    “真可惜,今年的中秋不能一起过啦。”

    离别,相聚,他们似乎总与中秋很有缘分。但时候才四月初,中秋自然还早,然而……

    他俯□,在女子的耳边轻声说:“阿悠,等我回来再陪你共度中秋。”上次离去,他也只花了数月,今年中秋,自当人月两团圆。说罢,他手指撩起妻子的额发,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其上,接下来,是鼻尖,再下——这是一个真正的吻,却不带任何□的味道。他只是温柔地贴着,轻轻摩挲,而后微抬起头,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阿悠,好好保重自己,一定等我回来。”

    手指一点点地离开温暖的肌肤,鼻尖再不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而后被轻轻地合上,一个清逸的背影彻底地自屋中消失,仿若从未存在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原本静静闭眸熟睡的女子突然大口地喘起了气,眼眸依旧紧闭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却不停地从眼角滑落,她的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她的手拼命揪着尚带余温的被褥,仿佛在压抑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寂静地无声地嚎啕大哭。

    此时此刻,她也许想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想。

    千言万语,最后不过只化为一句话——“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这却是他在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的话,直到确定他离开,她才终于说出口,却只能说给自己一个人听,如同一场滑稽的默剧。

    她不能去阻拦他,哪怕她心中隐约地觉得,他所承诺的事情恐怕无法实现。

    她只要他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转眼间,时令已是春末夏初——端午飘然而至。

    去年的所有节日因阿悠卧病在床,就那么恍恍惚惚地都睡过去了,掐指算来,这应该是她下山后过的第一个节日,街道四周都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息,有几个不错的邻人怜她夫君“出外行商”,甚至邀她共度佳节,被阿悠婉言谢绝,近段日子一时精神萎靡的她回到屋照了照镜子中,被其中明显瘦了的女子吓了一跳,怪不得别人同情她,她自己都要同情自己了好么?拍了拍双颊后,她决定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要好好地过节。

    身体是自己的,生命是自己的,若是把身体弄糟糕把寿命弄短,还怎么等阿然回家啊。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扯起嘴角笑了笑,而后风风火火地跑到街上买了粽叶糯米及其他材料后,就开始在院中做起粽子。十指灵活地在手中的粽叶中穿梭,一个棱角分明的粽子很快地在她手中成型,再系上被称为“百索”的粽绳,放入盘中,小巧无比,纤妙可爱。

    “看我包得怎么样?漂亮吧?”

    “若是边角不再漏米,倒可如此说。”

    “……咦咦咦咦咦?”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包起粽子,朝静坐着看书的清秀男孩显摆,然后被打击到要死,努力了十几次后,终于成功地包出了不露馅的圆滚滚的粽子。

    阿悠摇了摇头,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于是将手中的粽子丢到一旁,开始整理起新鲜的艾草,这个世界的某些习俗和上辈子差不多,比如相信艾草可驱毒避灾,编成人形或虎形最佳。

    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够,只能随便将其理成一把插到门口,不像阿然,随手间就能编出一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小老虎,一个男人比女人手还要巧,是要闹哪样啊?!

    “阿悠觉得如何?”

    “不错不错,可以去街头卖艺了。”

    “……”

    ——那是她陪阿然在镇上养病的时候,清逸男子满脸无奈地面对着她的小心眼,她面上不满,背过身却是偷笑。

    怎么又想起来了?阿悠叹了口气,一把丢掉手中的艾草,转而走回房中,找起五色丝线,年年端午将它编成带子佩在身上,据说可以“益人命”,所以这五色缕也被称作长命缕或者续命缕,信不信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

    总是一个好兆头。

    相比于编艾草,编织彩带她可以算是轻车熟路了,这一次,她没有再想起任何会议,而是直接从丝线筐中找到了一根已然编好的彩带,旁边摆着一张洁白的笺纸,上面的墨迹因为时间的洗刷早已干透,熟悉的一勾一画让她的心微微酸涩,上面写道——愿赍长命缕,来续大恩馀。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身白衣的长琴走到面前,拿起丝带细细帮她佩好,指尖轻捋着丝线,他笑着说:“阿悠,你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阿悠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抓住他的手,那幻觉却顷刻间,烟消云散,她只觉得鼻中一涩,下意识地就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要丢出去:“混蛋!临走之前还玩这一手是要闹哪样啊?!非要让我不停地想你才罢休吗?!”

    最终,却没有丢出去,她缩回手,将那笨蛋不知何时编好的彩带和写好的纸团一起按在心口,如此仿佛就能填上心口的缺口般,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哭了,哭着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琴不会失忆!也不会出现回来的时候拖妻带儿女的诡异情况!而且也不会回来看到一座坟!那种狗血我不会撒的啦!所以请安心==+

    啧啧,之前甜了哭着喊着要虐,我还没动手虐呢就哭着喊着说不要,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喂】

    比起上两次离别,阿悠明显要难受了许多,当然,这是很正常的,关系不同了……相思入骨啊,为伊消得人憔悴啊,这种事情太正常了,不过她还是很坚强地熬过来了,远目。qaq
55学会
    这一年的中秋;太子长琴到底还是失约了。

    阿悠开着门在院中等候了足足一夜;直到原本冒着热气的酒菜渐渐冷去,直到月从柳梢滑上中天再缓缓消失于天际,直到清晨的第一缕日光洒至肩头;她才扶住桌撑起因为静坐了一晚而僵硬的身体,收拾起昨夜的残局。

    虽然对此早有预料;心中到底还是失落的。

    第二年,他依旧没有回来。

    第三年第四年……

    时光如水般过;转眼间;已经是第六个年头。

    长琴走时;曾留下昔日炼好的“驻颜丹”,一月一粒,刚好六十粒;五年的分量,恰如他第一次从阿悠身边离去。如今丹药已告罄,他却还是没有回来。

    没有药力的维持,被停滞的时光再次开始流动,如同要弥补什么一般,阿悠的面容快速地衰老下来,掐指一算,她其实早已不年轻,只是之前的时光过得太幸福以至于她几乎忘记了这一点……发觉到这件事后,她不再敢照镜子,将它们全数用黑布蒙住,然而,一个人即使骗得了全世界,又如何骗得了自己?

    第七年,她从用完的发梳上找到了银发,有几根苍白如雪,还有几根,发尾尚黑,发根却已然成为了白色,如同她逝去的青春,再也不会变回来。

    街坊邻里对她的称呼不知何时也已改变,从过去的“宁家嫂子”变成了如今的“宁家婶子”,再过几年,也许会变成“宁婆婆”也说不定。

    第八年,她所想的事情实现了。

    一个孩子在经过她时,喊了她一声“宁婆婆”,阿悠身体一颤,手中的菜篮滑落,其中的瓜蔬落了一地,周围有人来帮忙拾起,她却仿佛木偶般,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四周人来人往,车马喧嚣,她站在这里,如同一个笑话。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其实所有人却都看得清清楚楚。

    “宁婆婆……”

    “宁家婶子……”

    “宁婶?”

    阿悠连连后退,注视着那一双双近在咫尺的眼眸,其中倒映着的,是一张熟悉而衰老的脸孔,那是她……不,那不是她!

    如同疯了一般,她一把推开别人递上的菜篮,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跑走,一路上,她摔了很多次,回到家时,发髻散乱,衣衫上尽是污泥,她恍若未觉地砸碎了屋中所有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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