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噪杂了更多,依旧不动的也只有一些老人。
老人活得久了,什么事没有经历过,早就不在乎了,一双双混浊的眼睛平静的看着街道中的我爱罗。
他们或许在想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活得够久,就会明白。
就像现在,我爱罗看着眼前因人群的慌乱而被撞倒的老婆婆,碧眸无一丝波动,只是停下脚步,微微动了一下手指,一股黄沙便缓缓朝老婆婆流去。
随着几声惊呼,黄沙缠上老婆婆倒在地上的身体。
周围人群比刚才更糟乱了,还夹杂着什么怪物又要杀人了,快逃什么的惊叫声,慌乱的人群四处逃散,不一会儿,整个街道请清冷冷,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了。
我爱罗依旧无动于衷地站着,然后又动了动手指,就见老婆婆的身体被黄沙卷起,慢慢站立起来,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突然想起,“我爱罗!”
我爱罗抬眼,碧眸微微晃了晃,很快又恢复一片平静。
“你······你,要干吗?”
他的对面,声音有着些许颤抖的女孩,身边直立着一把三星巨扇,几乎和她身高相平。眉目细致,蓝眸璀璨,金发灿烂,只是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面色不是很好。但还是朝他开了口,在他无缘无故伤了她之后。
我爱罗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女孩。
手指颤动的幅度大了一点,那老婆婆已经站起来了,黄沙便又缓缓松开对她的束缚,动作很轻,也就是说我爱罗他······
手鞠蓝眸内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真的不明白了,只得看着我爱罗的沙温顺地流淌回我爱罗的身边,亲昵地伏在他的脚边。
已经站起来的老婆婆眯着昏花的双眼,颤颤巍巍的弯着腰,慢慢踱着步,经过手鞠身边时,才扬起布满皱纹的笑容,低喃一句,“是个好孩子呢。”
说完以后,就用手捶了捶老腰,嘟囔着老了老了,就弯着腰踱着小步子慢慢走远了。
手鞠不明所以,迷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不太明白,转过头时猛然间惨白了面色。
只见我爱罗不知什么时候离她很近了,手鞠不自觉地后退两步,那一瞬间,她似乎从我爱罗那双漂亮的琉璃碧眸里看见有什么在快速熄灭,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后,还是那双沉寂的毫无情绪的碧眸。
微微失神了一下,手鞠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己错过了,拼命压抑住冲过去问一下的那股冲动,双手轻轻战粟着。
她记起了那天勘九郎向她讲述过的情景,圆月之下,风影堡上,那个杀人的怪物。
手鞠很想很想亲口问我爱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发现她动不了,她承认她害怕了。
真的是在恐惧,不是缘于上一次被我爱罗无故用黄沙撞伤,而是勘九郎口中的不是人的怪物。她还尚未找父亲问明白就已经承受不住了,那样可怕的力量,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
就在手鞠颤抖着双手,失神思考时,我爱罗动了。
他慢慢后退一步,脚下的流沙沙沙作响,好像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手鞠感受到我爱罗的动作,双眸瞬间恢复一片清明,抬眼就看到我爱罗后退的动作,瞳孔猛地一缩,唇角嚅动了一下,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爱罗与自己错开距离,然后面无表情向前走,直到他和自己就像两道平行线,在自己身边走过,静静地,没有一丝声响,手鞠这才蓦地一下反应过来。
“砰”的一声,三星扇脱离手的掌控,重重击向地面。
慢慢离开的我爱罗听到响声,身体似是一僵,然后很快就走远了。
而他身后的手鞠则脱力般地双腿跪在沙地上,灿金的发丝缭乱不堪,蓝眸内却澄清一片,透亮如光。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不应该就这样让他走了,她应该还有话要和他说的。
可是······手鞠低着头跪在铺满阳光的地面上,可还是感到一阵阵寒意,这时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渲染不出半点温暖。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沙隐有了第五代风影,久到五代风影我爱罗早已愿意叫她一声姐姐。
手鞠还是会记起当年的他们,和那年街道上的他们如何沿着背离对方的方向越走越远。
明明就应该是最亲近的亲人却形同陌路,在看得见对方的地方如同看着空气。
而当年,到底是谁先推开了谁,谁错了,谁又对了,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知道并且为之努力着,她的两个弟弟,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这已是她人生中的大幸!
☆、019 兄姐
手鞠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正赶上从外面回来的勘九郎。
勘九郎背着他的傀儡乌鸦,看着身形狼狈的手鞠有点意外,心中很是迷惑,就问出了口:“你和别人打架了?”
问完,勘九郎就后悔了,不说这个可能性有多小,就是打了的话也是手鞠揍别人的份,谁这么不想活了,敢惹手鞠!
可看着手鞠这样子,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啊,难道,勘九郎后退几步,与手鞠保持在自以为安全的距离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父亲打你了?”
话才落音,就感到一阵劲风迎面扑来,勘九郎五指飞动,然后只听“咔擦”一声,挡在勘九郎身前的傀儡乌鸦,头歪了。
勘九郎哀嚎一声,连忙抱住乌鸦,看着对面展开三星扇的手鞠,内心腹诽道对自己弟弟也下这么重的手。
手鞠看着抱着自己宠物的勘九郎,双眸恢复了一些神采,勉强打起精神问道:“你又去训练场了?”
“啊,对了,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没毕业吧?”
勘九郎心疼得看着乌鸦,丝毫没注意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没水平问题,而且很有可能再得到手鞠的一扇子劲风。
出乎意料,手鞠倒是没发火,房间里一阵沉默。
勘九郎察觉到异样,把乌鸦轻轻放在地上,抬眼就看见手鞠倚着直立起的三星扇,一手扶着扇子,一手握着的是,勘九郎眉毛一挑,那是沙隐的忍者护额,这就表示手鞠已经从忍者学校毕业,正式成为沙隐的一名忍者了。
此时的手鞠正低着头看着手中护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夕阳的余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房内,撒在手鞠身上,氤氲出一种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感觉,这让勘九郎不明所以,这绝对不是平时的手鞠。
“手鞠,你毕业了,这有什么啊,难道你还想和我一起毕业?”
勘九郎开玩笑的说着,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姐姐,像是要盯出什么似的。
可是手鞠这时候却抬头冲勘九郎笑了笑,笑容倨傲,带着一丝丝英气,和阳光下不易察觉的柔和。
“哼,勘九郎,你找揍是不是?”
还是以往那个手鞠,脾气火爆,金发张扬着她的隐隐傲气。右手握着扇柄,手鞠一步步逼近已经缩进墙角的勘九郎,敢说她毕不了业,皮痒了是吧。
“手鞠,你别这样,乌鸦都被你断了头了,别这么暴力啊”
勘九郎看着笑得灿烂的手鞠,心里回忆他什么时候说过手鞠毕不了业了,就算大家都毕不了业,他姐姐也绝对能毕业的。
手鞠无视勘九郎的话,走近后,握起三星扇就要往勘九郎头上砸,勘九郎一看,这分明就是家暴嘛,只得出声喊道:“姐!”
手鞠有一瞬间的恍惚,蓝眸看着望着她同样迷惑的勘九郎,才慢慢收回扇子,勾起唇角笑道:“看在你叫我一声姐的份上,今天就算了。”
说完转身抱着她的扇子,坐回沙发上了。
勘九郎眉头皱了皱,心里肯定手鞠有事,要是往常,叫几声姐也没有用,今天太反常了。
勘九郎从角落里站起来,走到乌鸦旁边,一边检查乌鸦被手鞠一阵劲风吹断的头部,一边用余光瞄着坐在沙发上擦扇子的手鞠。
“你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手鞠细心的擦拭着她的三星扇,有些好笑的看着勘九郎的动作,她不是没打他吗?要是平时早跑了,今天还在她面前摆弄他的乌鸦,这是在示威?
“父亲今天回来吗?”
勘九郎一边为重伤的乌鸦默哀,一边试图转移话题。今天还是算了,改天再问吧,要是手鞠不愿意说,问也是白搭。
只是,勘九郎看着乌鸦,眼神暗了暗。还是不行,被手鞠一扇子就弄断了头部,这也太丢人了。
“勘九郎,勘九郎!”
手鞠看着勘九郎对着乌鸦出神,不由得迷惑。难道乌鸦不能再用了,那也太不顶用了吧,就这样她这个笨弟弟还整天当个宝护着。想到这里,手鞠又叫了一声。
这时,勘九郎才反应过来,一抬头就看到手鞠逆光而立,身旁直立的是她的三星巨扇。
神情倨傲的女孩,背着光的金发流泻出柔和的色彩,只是眉目间的那一片英气硬是将女孩周身渲染出一份淡淡的凛冽。
她才十二岁,勘九郎想,却让他想起了他们的父亲,毕竟是父亲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相像。
“真的被我弄坏了?”
手鞠看着勘九郎那神情,以为是难过,有些不确定地问。她那一扇子可是掌握着力度的,如果真的坏了,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勘九郎太弱了。
“你也太小瞧我了。”
勘九郎扯起嘴角笑了笑,有些无奈,继续低头摆弄他的乌鸦。
他勘九郎还没有弱到那种程度,再说乌鸦可是他最喜欢的宠物,怎么能连这一点冲击就受不了呢。
“勘九郎”手鞠紧靠着墙壁,抱着她的三星扇,蓝眸看着对面墙壁上的相框,相框里的女人棕发蓝眸,一脸笑意。
“嗯?”勘九郎未抬头,继续摆弄他的乌鸦,等着手鞠的下文。
“我今天遇到我爱罗了。”
手鞠低头,视线对上猛地抬头瞪大眼眸的勘九郎。
然后是一片沉寂,金发女孩不再开口,勘九郎也在许久之后才“嗯”了一声,又低下头,活动了一下手指,才继续摆弄他的宠物。
窗外,夕阳的余光已慢慢落入地平线,淡淡的夜色悄悄爬上大漠的苍穹,绵绵延延,一望无际。
黑夜,又一次来临了。
☆、020 裂痕
风影办公室里。
红发男人正在埋头工作,办公桌上是摞得高高的一堆又一堆文件,可以看得出来,即使今晚加班到天亮,他也完不成如此巨大的工作量。
飞快地看完一份文件,男人利索的签上名字,盖上钢印,正要伸手拿另一份文件,就听到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男人低沉的喊了一声,继续刚才的动作,听到开门声时才抬头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手鞠吃过晚饭后发现爸爸还没有回来,想了想就和躲在屋里摆弄傀儡的勘九郎打了招呼,拎着饭菜到办公室来了。
虽说打扰爸爸工作不对,可是手鞠想了想,至少吃过饭再工作啊,看着低头工作的爸爸,手鞠安静的将饭菜放在办公桌上,然后站在办公室旁,神情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爸爸,还是先吃饭吧。”
手鞠看着红发男人只是一味的处理文件,没有丝毫抬头的动静,一边帮着男人整理文件,一边开口劝说。
“先放那吧,你有事?”
风影大人终于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儿,注意到女孩额头上的护额,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你都毕业了?”低沉的声音里夹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