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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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行天下- 第2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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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番话使得李平候矍然而惊,刀法一转,施出修罗双扇上的神奇招式,双方乍一交接,当的一声暴响,玉梅手中断玉匕首即已震脱手向天空飞去,花珍双足一纵,拔身而起,凌空接下匕首!

  月桂欣然色喜叫道:“好!你果然将修罗刀学会了……”

  玉梅神色大变,一言不发,回身向后逃去。

  金兰急叫道:“不好!她逃走了就糟了……”

  花珍人刚落地,闻言将手一扬,断玉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直追玉梅的后心,玉梅才逃出七八丈,利匕接踵而至!

  她向前一个滚跌,刚避过匕首的穿心刺击,身畔又掠来一条人影,却是手持黄英剑的月桂!但见她手扬剑发,玉梅的头颅已离腔飞起,血水喷洒了月桂的一身一脸,那具无头的尸体才倒了下来!

  李平候怔然莫明所以,月桂却转过身来,招呼金兰银菊二人一起向李平候屈膝跪倒,颤着声音道:“公子!您终于来了……”

  李平候大感不解,连忙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月桂的眼中闪着泪光道:“公子!婢子等受夫人之托,在此相候……”

  李平候怔然道:“你们知道我是谁?”

  月桂抬起头道:“您不是李平候吗?”

  李平候点点头道:“不错!我正是李平候,可是你们先前不肯相信……”

  月桂道:“婢子等见到公子的宝刀后,即已认出公子了,所以一再表示不信,甚至故作不识,实有不得已之苦衷……”

  李平候不禁奇道:“你有什么苦衷?”

  月桂顿了一顿才道:“婢子等除了那已死的玉梅外,莫不为夫人之腹心,因此盼公子之心,如大旱之望云霓……”

  李平候十分不耐,连忙道:“你快点说吧,你所说的夫人是不是叫做晏美芝……”

  月桂一愕道:“这个婢子倒不清楚?”

  李平候一怔道:“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切切地找我又为了什么?”

  月桂喜道:“因为公子是夫人唯一的救星了,本来夫人还寄望在另一个人身上,可是自从那个人一死……”

  李平候心中大震,连忙道:“那个人是谁?”

  月桂道:“婢子也不认识,那个人是前半个月到此地来找夫人的,结果没见到夫人,就被金龙大王杀死了!”

  李平候心中更为紧张,连忙问道:“你们手中的兵器就是那个人带来的?”

  月桂点点头道:“不错!那个人一共好几样利器,可惜都不是金龙大王的敌手,结果被金龙大王一掌震碎心脉,他勉强闭住一口气,装作死去,一直等我们去埋葬他的尸骸时,他忽然又开口说话了……”

  李平候颤着声音道:“他说些什么?”

  月桂想了一下道:“他只是说宝刀与修罗刀诀都已传给李平候,寄语夫人若想脱困,只有等李平候前来了……”

  李平候的身子起了一阵猛烈的颤动,不问而可知,那个人就是他的师父了,因此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月桂奇怪地道:“公子!您哭些什么?”

  李平候用手一拭眼泪,沉声道:“那个人的尸体埋在什么地方?”

  月桂道:“本来金龙大王命我们送去喂狼的,后来还是夫人暗中着人通知,将他埋在天狼坪石窖中……”

  李平候立刻道:“带我到那儿去!”

  月桂犹予片刻才道:“公子!那个地方十分凶险,金龙大王的狼群就饲养在附近,您还是不去为佳,再说您应该先去救夫人……”

  李平候眉头微皱道:“夫人现在怎么样?”

  月桂道:“夫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您同来的几个女子中,有一个在无意中透露出您就是李平候,夫人一急之下,病势更形加遽……”

  李平候不禁微愠道:“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我就是李平候,为什么不早点带我前去,推三阻四,弄出这么多枝节。”

  月桂迟疑地道:“公子第一次来的时候,只有婢子一人知道,那时您若表明身份,婢子可以偷偷地设法带您进去!”

  李平候道:“现在有什么不同呢?”

  月桂轻叹道:“现在金龙大王已略有知觉,所以夫人嘱我们要慎重其事,除非是您的刀法已确有所成,否则无论如何也要使您暂时离开,所以公子先前未曾展示刀法,婢子等曾暗示,叫公子离去……”

  李平候这才明白她刚才何以态度忽明忽暗,原来是怕自己的刀法未成,像师父一样,又受金龙大王之害!

  可是他又有一点不明白了,假如这金龙大王就是晏美芝所说的恶人,则他正是自己的生身父亲。

  为什么金龙大王知道自己前来,反而要加以杀害呢?晏美芝一定要知道自己确实学成刀法后才准前去相见!

  难道她是要自己去杀死金龙大王吗?

  他越想越不明白,忍不住把眼望向花珍,可是花珍双手一摊,也表示一付不解的情形道:“李大侠!我对你的事知道得不多,因此我跟你一样的糊涂,不过我相信令堂大人绝不会叫你做成弑父的逆子,所以这件事我觉得大有可推敲之处……”

  被她这一说,李平候弄得更糊涂了,想了一下才道:“你们夫人今年多大岁数了?”

  这原是随口的一句间话,可是月桂的答话却大出他的意料:“夫人的年岁大概与公子差不多!”

  李平候更为诧异的问道:“那金龙大王呢?”

  月桂想想道:“这个婢子不清楚,不过看来最多也比公子大五六岁!”

  原来想不透的事被这两个答案搅得更为混朦了,不过李平候倒是定了一半的心,至少他知道这金龙夫人绝不会是自己的母亲,而金龙大王也不是自己的父亲,可是他们与自己身世一定有着关连。

  否则她不会认识花珠身上的金缕衣,不会知道自己有着宝刀,更不会寄望自己的修罗刀法去救她!

  花珍也怔住了,沉思片刻才道:“事情与我们所想的大有出入,我看不必再去多费脑筋猜测了,还是等见到他们后,弄个水落石出吧!”

  李平候也不愿意去想那些复杂的事了,可是他也不急于去见什么金龙夫人,因为他有着更急的事情。

  沉思片刻后他又向月桂问道:“那个人的尸体腐烂了没有?”

  月桂知道他问的是埋葬在天狼坪的那个人,连忙道:“天狼坪的地势十分干燥,尸体放在那儿几十年都不会变形,公子随时都可以去看,还是先到夫人那儿去吧!”

  李平候却一摇头道:“不!你们夫人可以等,我非要看看那具尸体……”

  虽然他是由师父扶育成人的,可是在黄河畔宝刀大会后,师父的身份就成了一个谜!

  由黑煞神龙而黑旋风而阴魂不散而海天夕阳而海西日,师父一连换了五六个名字,其中只有海西日这个名字比较近乎真实一点,可是师父的真面目对他说来仍是一个难解的谜。

  生前无由瞻仰,死后该不会再变了吧!因此他觉得看一下师父的庐山真面目比什么都重要!

  月桂却十分着急地道:“金龙大王的狼群很厉害,公子虽然刀法精通,要对付那群恶兽仍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婢子认为公子无须……”

  李平候怒声道:“你们在埋葬尸体时是怎么去的?”

  月桂讷讷地道:“那是利用金龙大王饲狼的机会偷偷前去的,可是连金龙大王也不敢轻易前往,每次去的时候,他都是作了万全的准备,身披坚甲,手仗利兵,而且还带了专制狼群的透骨鞭以防万一……”

  李平候愠然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夫人,假如你们要我救她,就必须听我指挥,反正她一时还死不了,等我看过那尸体后……”

  月桂皱着眉头道:“一个死人摆在那儿又跑不了,公子为什么非急着去看不可呢?而且不带透骨鞭,进入狼坪等于自寻死路!”

  李平候怒叫道:“你们怕死就不必跟去,只要告诉我天狼坪的方向!我自己会去,天狼坪在什么地方?”

  月桂欲言又止,可是她的眼睛却不自然地望着西北的方向,李平候见那边是一片黑沉沉的山岩。

  知道所谓天狼坪一定是在山岩附近,遂不顾一切,拔步向西北角上冲去,月桂与金兰银菊等三人连忙举刀相拦。

  李平候宝刀一振,运出修罗双扇中的昊天煞炁,刀前涌起一片巨大的暗劲,将三人震得连退几步,冲了过去!

  花珍自然不放心让他一人单身涉险,连忙握紧了断玉匕首,追在他身后而去。

  月桂等三个苗妇却呆住了!

  二人行走极速,片刻工夫,即日走出两里多路,来到一条断涧旁边,涧阔十余丈急湍奔湃!

  涧上只横着一行孤竹,想是作通路之用,而且在如雷的水响中,隐闻狼噑之声,李平候走到涧边就停住了。

  花珍跟过来道:“李大侠!为什么不过去了?”

  李平候道:“我要看看清楚,对面有没有狼群潜伏!”

  花珍道:“她们把这些狼群说得如此厉害。我倒不相信,要不我先替你打个头阵,看看这些畜牲有多厉害!”

  说着纵身一点长竹中心,已经飞跃到了对面,四下探索片刻,才回头招呼李平候道:“过来吧!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李平候也跟着纵了过去,却十分庄重地道:“珍姑娘!你还是不可大意,狼性最是狡猾,它们的智慧并不比人低,懂得埋伏突袭,我相信它们一定在附近!”

  花珍轻轻一笑道:“你把这些四条腿的畜牲也看得太能干了,我敢担保在三十丈周围以内,没有一头狼影……”

  李平候摇摇头道:“我不这样想,虽然我知道你听风测影的功夫十分高明,但那是对活动的人而言,至于这批狡猾的畜牲……”

  花珍不信道:“难道它们比人更厉害?”

  李平候道:“这是一定的,否则那三个苗妇武功何等精甚,对于这些畜牲却如此畏惧,因此我觉得……”

  花珍微微一笑道:“李大侠!我不反对你的谨慎,可是我觉得现在就提高警觉未免也太早了一点,据我所知,它们最近的也在半里以外!而且还在熟睡中……”

  李平候不以为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花珍得意地笑道:“凭我灵敏的感觉,你记得早上那个叫月桂的苗妇在半里以外追蹑我们,仍是无法躲过我的耳朵……”

  话还没有说完,六七丈处的草丛中突然纵起一条灰影,夹着一股腥风,直朝她的头上无声无息地扑落!

  幸而李平候随时都在保持警觉中,见状连忙举起宝刀,对准那灰影劈去,双方的势子都很猛,一下迎个正着!

  李平候只觉得腕间一震,那灰影却痛啸一声,在地下一个翻滚,随即爬起来向岩壁的缺口处逃去!

  花珍惊然失色。

  李平候却愕然道:“这畜生果真厉害,居然能挺得住我的宝刀一劈而不死,不过我这一刀是砍在她的头上,狼的头骨是最坚硬的部份,下次出手时,应该取它的胸腹等较为柔弱的地方,就不怕它们狠了……”

  花珍惊魂乍定,乃微带惭然道:“奇怪了!这畜牲近在咫尺,而居然能避过我的耳目,实在不简单,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平候轻轻一叹道:“我是照情理推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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