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仙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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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仙官路-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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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开泰想起禹邵谦瞪向自己的眼神而后吃惊的神情好像是认识自己的,心中有几分肯定道:“他弟弟禹邵谦就是今科的状元”。

    杨松柏笑道:“别扯了,听说她这位二弟是个十足的浪荡子整日在青楼厮混,连秀才的功名都是买的,怎么可能高中状元,可能是名字相同吧”。

    杨开泰摇了摇头,“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认识我,应该不会弄错”。

    杨松柏毫不在意道:“就算是他中了状元又能如何,在咱家门口排队送礼的起码有五个状元”。

    ……

    夜色渐墨,考场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禹母与宋婉婷越等越着急,很是担心禹邵谦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直叫丫鬟跟马夫去找。

    却是街道尽头,一个书生,一拐一拐缓慢走来。

    不正是禹邵谦么!

    “谦儿…”

    “二弟…”

    禹母与宋婉婷赶忙迎了上去,只见他面色惨白,再看他受伤的右腿裤子上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吓的二女着实不轻。禹家男丁大都体弱多病,稍有些毛病都会异常严重,禹邵阳只是染了风寒可就这么去了。

    “儿啊,你再忍耐一下,娘带你去看大夫”

    禹母已经哭的梨花带雨,搀扶他的手臂颤颤发抖。

    宋婉婷是他嫂子本该忌讳一些,却见他伤的那么严重,禹母又吓的神情恍惚,只怕母子两都倒下了,也顾不得许多让禹邵谦的胳膊压在自己的身上半扶半驮的往马车走去。

    禹邵谦从考场出来后就去找大夫,小腿外侧一条深深的血沟子,流了很多血,若不是筑就仙胎,恐怕流血都流死他了,上了药,好不容易才止住,就往回赶了。

    “娘,嫂子,我已去看过大夫了,血也止住了,回去多吃点补血的东西,养几天就没事了。这天杀的上官颖儿…哎哟”

    “马虎不得,马虎不得…回家再叫个大夫好好瞧瞧”

    被二女搀着上了马车,坐定后,才想起自己中状元的事,赶紧道:“娘,嫂子,你们看榜了吗?我中状元了”。

    禹母与宋婉婷闻言一愣,宋婉婷诧异的问道:“不是二叔公家的禹邵文中状元的吗?”

    禹邵谦哈哈笑道:“就他,第二轮就淘汰了,刚才过来还看见他一个人在酒铺内喝闷酒呢”。

    禹母与宋婉婷对视一眼,均是不信。

    “怎么!你们不信,那去看看榜文…”

    宋婉婷赶忙下了马车,迈开小莲步小跑到榜单前,这会一个人都没了,她直接看向状元位子,红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禹邵谦’,她一下捂住了小嘴,一双秋水眼眸内水雾闪闪。

    “婆婆,真的是…真的是二弟”

    儿子媳妇都这么说那还有错,禹母顿时忆起死去的夫君跟长子,他们现在要是在的话,知道谦儿中了状元那该有多高兴啊,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涌出来。



………【第十章 问罪】………

    第十章问罪

    清溪河岸另外一座禹府,灯笼高悬,门前宾客络绎不绝,堂叔禹问言携带妻子李梦站在门口喜迎宾客,一派春风得意。

    在内堂,二叔公借着长孙高中状元之际,召集了禹家族内的各位长辈召开家族会议,指责禹邵谦诸多不是,要求家族收缴禹邵谦的产业。

    有些罪名虽子虚乌有,但禹邵谦平日荒诞无能也是事实,二叔公要对付禹邵谦一家子,也没损害到任何人的利益,只是以前出于互相制衡,如今禹邵文高中状元,二叔公一脉一支独大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好挣的了。

    再说大哥家只剩下禹邵谦一个男丁,处置禹邵谦收回家族产业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经过众叔公讨论,由二叔公提议,把禹邵谦一脉的产业划分到新科状元禹邵文名下。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禹家历代为商已经吃够了当官的苦头,如今家族出了一个状元郎,自然要把资源投注在他身上,保他仕途直上,禹邵谦一脉的产业就算贡献出来了。

    就这样,六位白发白须的老人就把禹邵谦一家的未来给定了。

    …

    马车缓缓驶进清溪河岸的青石板路,远远便看到二叔公家张灯结彩,禹母与宋婉婷偷偷抿嘴轻笑,禹邵谦却已笑倒在了车厢内。

    这乌龙摆的也太过了!

    还不想马车刚进清溪河岸就被二叔公家的家丁给拦了下来,说是奉了族中长辈之命,领禹邵谦进后堂问话。

    禹母与宋婉婷怕禹邵谦一人前去有个闪失,也就跟着去了。

    禹邵谦要从正门进,那家丁竟然拦着禹邵谦要他从后面进,受如此之辱本该大怒,禹邵谦却是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从后面走进二叔公家,由家丁领着去了大堂。

    大堂内,二叔公、三叔公、四叔公、五叔公、六叔公、七叔公,禹家的六位老太爷都在,人人面容肃穆,堂中气氛诡异。

    禹母领着宋婉婷禹邵谦上前见礼。

    礼过也没人应答也没人赐坐,任她们三人站在堂中,三人面面相视,眼中并没有丝毫紧张之色,若换做以前看到这般景色早已吓的不知所措,如今禹邵谦可是状元了,这伙人巴结还来不及呢,还怕他们为难不成。

    好一会,二叔公才道:“禹邵谦,你可知错?”

    禹邵谦一听这话又乐了,不解其所的道:“我错了?错哪儿了?”

    二叔公见他死到临头还笑吟吟的,心底涌上一团怒火,喝道:“少嬉皮笑脸的,禹邵谦你荒诞无道,不尊长辈,不识礼数,败坏家风,今族中商议,对你杖刑三十,逐出禹府”。

    禹母与宋婉婷脸色噌的一下变的煞白。

    众叔公长辈竟然合计着要把禹邵谦赶出禹府,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禹家子孙,还是大房一脉唯一的男丁,究竟是犯了多大的过错啊,要把他赶出去。

    禹邵谦心如明镜一般程亮,怒极而笑,直笑的二叔公头皮发麻,他一声呵斥道:“不知悔改。来人啊,拖出去给老夫打,狠狠的打,这个忤逆子”。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挥舞着木棍冲了进来。

    其他众位叔公好像没看见也没听见,只管自己耳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

    “慢着!”

    禹邵谦一声爆喝,目光扫过在场众位叔公,这些可都是爷爷的亲兄弟,居然如此不念兄弟情义,冷声说道:“老家伙,你敢打我,你知道后果吗?”

    二叔公像是没听过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仰头哈哈大笑,继而说道:“后果?就凭你这种蠢货还想报复不成,给老夫再加十棍”。

    禹邵谦目光冷冷的扫过在座的六位叔公,冷声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把我暴打一顿逐出家门,我娘与嫂嫂只是嫁过来的妇人,无权继承家产,那产业自然就落到你们头上了,是也不是”。

    禹邵谦心中怒火熊烧,前世一幕幕在他脑中闪过,前世也是如此,只不过自己没中状元,挨了一顿打后,被赶出了家门,嫂嫂改嫁,自己与禹母流落街头,禹亲因捞成疾病逝,自己则躲到了禹家祖屋,凄惨度日。

    禹邵谦近乎嘶吼的道:“好!!!老子让你们打,只要你们不后悔”

    二叔公怒吼道:“给老夫打,往死里打”。

    几个大汉七手八脚把禹邵谦摁在地上,正要开打,禹母不顾一切的扑在禹邵谦的身上,喊道:“不能打,我儿是新科状元,谁都不能打”。

    哈哈哈!!

    什么?她说她儿子是新科状元。

    二叔公哈哈大笑,连边上的几位叔公也苦笑着摇头,他们本还有些同情这对孤儿寡母,不想,为了自保如此大言不惭的话都说出来了,是该好好教训。

    “娘,你让开,让他们打,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禹邵谦一字一顿,语气冰冷,眼中恨意燃烧,像要吃人食肉一般,甚是吓人。

    禹母拼命摇头道:“不能打,你腿伤还没好,再被他们打了,指定活不成,要打,娘亲替你挨着”。

    宋婉婷一双秋水剪瞳早已水雾盈盈,以为二弟中了状元,他们的命运会迎来转机,自己也许可能也不用改嫁,常伴婆婆左右。不想,家中族长竟是铁了心的要处置禹邵谦,定是他们认定新科状元是禹邵文,赶忙插入道:“众位叔公,今科高中状元的真的是二弟,而非禹邵文,不信,你们叫来看榜的家丁问一下”。

    三人众口一词,众位叔公不由的心生疑惑,禹邵谦荒诞无能他们是知道的,可禹邵文也断然没有状元之才啊。

    最小的七叔公开口道:“稳妥起见,还是去把那个看榜的家丁叫来”。

    众叔公互相交换眼色,均都点了点头,高中状元后就是正儿八经的策生,那可是天子门生,虽没实权却有正九品闲职受朝廷俸禄,也算是官了,商户殴打朝廷官员可不就是死罪么。



………【第十一章 自扇巴掌】………

    酒宴从禹家院中一直摆到大门口,又顺着清溪河道延伸至路口,少说有两三百桌,当真无比气派。十方乡里闻讯,纷纷赶来,人潮涌动,重肩接踵,仿若赶集一般。

    “快看,胖斛也来了…”

    只见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缓悠悠走来,他身着一套淡蓝如水的缎子,肚子挺的老高,手中还拿了一把折扇,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个富家老爷。

    他叫李文拿,是清溪里的司农官。

    他治下的清溪里营田储仓所施行的‘淋尖踢斛’,一脚便能踢掉农户四分之一的收成,直叫农户恨的牙痒痒。

    官府在收粮时用一个大斛坐量器,将粮食放进斛里,称量粮食的重量。而李文拿用小斛做量器,米粒自然从斛内满出来堆成尖形,然后由仓斗用力踢上一脚,洒出来的米粒就归他司农仓库了。这就是所谓的‘淋尖踢斛’。

    李文拿在清溪里刚施行‘淋尖踢斛’时,仓斗一脚也踢不掉多少粮食,可踢久了就踢出经验来了,那一脚下去,就是小半斛,足足去了四分之一,这不要了农户的老命吗?

    可也没辙,只能忍气吞声,人家是官,惹不起啊!

    而禹家是清溪县拥有农田第四多的大土豪,七房加起来一共近万顷良田,每年叫李文拿踢走四分之一的年产量,这么多年下来恐怕已是一个难以估计的天文数字了。

    你叫禹家人怎么不恨他。

    禹家也曾联合清溪里其他几位大土豪想搬倒李文拿,却不想李文拿早已搭通了清溪里乃至整个江宁官道的天地线,非但没能搬倒他,还让他反咬一口,承诺一年多交一百石粮食,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至此之后,在清溪里就再也没人敢触他的虎须了。

    “夫君,还怕他咋地,咱儿子可是状元郎了,状元郎出仕最不济也是县令,还怕他小小一个清溪里的司农不成”

    “对啊,咱儿子可是状元郎了,那可是要当大官的。好啊…新帐旧帐一起算,我让他李大拿吃不了兜着走”

    禹问言夫妇趾高气昂起来,李文拿早已进入他们夫妇二人的视野内,按平常早已屁颠屁颠的跑去迎接了,这会夫妻二人不仅不上前迎接,李梦还藐视的移走了自己的目光,露出毫无掩饰的讥讽之色。

    李文拿在听到禹邵文高中状元时,心就咯噔了一下直往下沉,直呼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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