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又是你救了我吧？”
何竹筠脸上并没有变色，“能和我说说，昨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事吗？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意识，整个脑袋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大概猜到了一点，只是不知道猜得正不正确。”
洛凡沉思了半晌，最终决定还是把昨天晚上的事说出来，她是当事人，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这里还有段录音，正好把当时的情况录了下来，你要不要听听？”
他从自己打何竹筠的电话，莫名接通了，然后听到电话那头的对话，知道何竹筠出事了开始讲起，中间闯到金悦救人的细节穿插其中，最后带何竹筠回来结束，运用春秋笔法，虚虚实实，关于自己和何竹筠的漏*点戏部分一点没提。
他拿出了录音笔，放在桌子上，递到何竹筠面前。
作为当事人，她有权利听听这段录音。
何竹筠并没有心情去听录音，她相信洛凡说的，眼神复杂，最终闭上了眼睛。
她虽然猜到了大概，可是真听到洛凡说出来，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端芳……
作为公关部的主管，这个女人很有一套手腕，在公司里人缘着实不错，自己之前和她的关系也非常好，可以说是自己在公司里关系最好的同事了。
自从赵远志事件后，何竹筠对于这样单独的饭局都是敬谢不敏，要不是因为端芳和她关系最好，她相信端芳不会骗自己，同时端芳再三保证只是去吃顿饭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她本来是不会去的。
没想到她仅仅只是为了一单业务，就把自己给卖了。如果不是洛凡的话，自己已经……
一想到这里，何竹筠就不寒而栗。
“你没事吧？”
洛凡有些担心地看着何竹筠。
何竹筠睁开了眼睛，苦笑着道：“我虽然已经猜到了，可是听到从你嘴里真正说出来，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我刚来门楼的时候，独身一人，第一次进入公司的时候觉得非常惶恐，那个时候，是她第一个站出来，笑着和我说‘我叫端芳，很高兴认识你，欢迎加入美应广告公司’，现在这个房子，也是她帮忙租下的，没想到……”
“我突然感觉好累。”
何竹筠放下了手，平放在桌子上，头伏了下来，下巴顶在手背上，眼神迷惘，喃喃道：“为什么她要出卖我，为什么……”
“你不要这个样子，他们没有得逞，不是吗？”
洛凡不忍心看到何竹筠这个样子，想要安慰她，可是他从来没有过安慰女孩子的经验，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好，想要伸出手去搂住她的肩膀，以前宿舍里的兄弟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做的，可是手伸在半空中停住了。
男女有别，他们两人到底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你，你不要难过嘛，开心一点，好不好？”
可是何竹筠依旧没有反应，只是趴在桌子上，望向前方。
正当洛凡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时，何竹筠的手机响了起来。
洛凡赶紧抓起何竹筠的手机，放在何竹筠面前直晃，希望以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的电话。”
何竹筠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看到手机屏幕上“总经理”三个字的时候，心头咯噔一下，有所预感。
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喂。”……
看到何竹筠木然地放下手机，重新趴在了桌子上，神情更加茫然，洛凡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我被解雇了。”
何竹筠的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
对于这个结果，她在听到洛凡陈述完昨天整件事后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不生气，洛凡反而义愤填膺起来，“什么，他们解雇了你？！凭什么，错的又不是你，他们这是广告公司还是**公司！”
他是真地气炸了肺了。
昨天晚上曹振龙的叫嚣还言犹在耳，他没有当真，没想到现在真的灵验了。这到底是什么社会，为什么明明做错事的人反而有理了，而没有做错事的人却要被指责解雇！
何竹筠刚才说得淡漠，毫不经心，可是神情愈的迷茫，眼神空洞，像被人扯得支离破碎的布娃娃。
她已经绝望了。
当初不顾家人的反对，独身一人来到门楼市，争取到的就是今天这个结果吗？这些年来辛苦奋斗，到头来就化作一场空？这是她要的吗？或许，门楼真的不适合她，她该回去邢州，听从父母的安排，找个人就这样嫁了吗？……
她不甘心！
猛然站了起来，椅子被推动，出刺耳的响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何竹筠双手紧紧握拳，眼神中，绝望带着不甘，随手一扫，把面前的餐盘扫到地上，“砰”的打碎，接着把眼前看到的一切拿起就往地上摔，边摔边叫，“为什么！”
洛凡站了起来，手足无措，“你别这样。”看到何竹筠摔完桌子上的东西，转身向着流理台走去，害怕她碰到刀子什么的把自己弄伤，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箍住，不让她乱动。
“别这样，停下！”
洛凡在她耳边吼了起来，同时双手用力，像是要把何竹筠揉进自己体内。
第一次见到洛凡飙，何竹筠也怔住了，随后浑身的力气好像都随着洛凡的这一声大吼失去了，要不是洛凡紧紧抱着她，就要瘫在地上了。
“为什么……”
何竹筠低下了头，肩膀轻轻颤抖，声音中夹杂着呜咽，哭泣了起来，“为什么要解雇我，门楼真的不适合我吗……”
“他们解雇了你，你还可以去别的公司！你有本事，有技能，为什么不可以去别的公司！就算是我这样的人，都可以找到工作，你为什么不能！为了这种公司哭，值得吗！”
洛凡一口气吼出了一长串话，稍微喘了口气，继续说：“我至今还记得，在我走投无路，想要离开门楼的时候，是你收留了我，是你鼓励我，不要放弃！是你告诉我，我是最棒的！现在我要告诉你，你才是最棒的！为什么我能坚持下来，你就不能，难道你只会安慰别人，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不记得了吗！”
何竹筠仍然埋头在洛凡胸口哭泣着，声音却小了。
“你在门楼市生活了这么多年，积蓄应该有一些，待在门楼，继续找工作，为什么就不能呢？就算你没有积蓄，没问题，我养你！我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省着点用，养活你也不是问题！”
一口气说完，洛凡急促地喘着气。
一方面要用力地抱紧何竹筠，以防她挣脱开去，不小心伤害到自己，一方面又要大声吼出这些话来，还真得挺费力气的。
“何竹筠，你是最棒的！不要忘记！”
洛凡喘回两口气，作了一个总结言，“不要放弃，坚持！”
洛凡穿着棉长袖，可以感觉到胸口湿湿的，应该是何竹筠的眼泪。
他的话说完后，何竹筠不再出声，只是把头埋在洛凡胸口，肩膀间或性地抖动一下，半天过后，总算平静了下来，不再有呜咽声传来。
双方都平静下来后，洛凡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体上。
何竹筠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绵软无比，虽然昨天晚上已经感受过了，可是那是在何竹筠没有知觉的情况下，现在何竹筠是清醒着的，所以别有一翻滋味，特别是那两团挤压自己的软肉，还有两人贴在一起的小腹，从何竹筠那边传来阵阵热量，属于何竹筠的那好闻的女人香，都让洛凡有些心不在焉。
糟糕！
洛凡感觉到在这种刺激下，小洛凡有苏醒的迹象。
现在两人小腹贴在一起，这一**何竹筠肯定会察觉到，这种时刻自己还有心情想这些歪念头，何竹筠该怎么想自己？
“你没事了吧？”
洛凡越来越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小洛凡了，赶紧问了一声，松开了怀抱，稍微退后了一步。
没了刺激的来源，小洛凡重新收缩了回去。
何竹筠不再是淡漠的神情，两只眼睛微肿，像个小兔子。
虽然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可是何竹筠这个样子洛凡还真从来没看到过，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何竹筠瞪了洛凡一眼，嘟囔道：“你还笑！”手去伸了过来，抓住洛凡的衣服扯到自己面前，“哼”的一声擤了下鼻涕。
洛凡目瞪口呆。
“你再笑呀，”何竹筠似乎恢复了过来，看着洛凡衣服上的一滩清水鼻涕，还有点点泪痕，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随后郑重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会鼓励你，怎么轮到我自己的时候就想不通了呢？我会继续留在门楼市，我一定能进入比美应更好的公司！”
洛凡真是呆了，刚才何竹筠扯过他衣服擤鼻涕的举动，完全颠覆了他脑海中的那个形象，不再温柔体贴，反而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恶作剧。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洛凡笑了起来，现在她振作起来了，这不是比什么都好吗？一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就好，我这件衣服也算死得其所了，你先等等，我去换下衣服。”
洛凡回了自己房间，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再走进厨房里，何竹筠正在收拾厨房。刚才被她一通乱砸，厨房里一片狼藉了。
“这个，你有积蓄吗？”
洛凡倚在门口，犹豫了半天问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问到有关钱的问题，他总觉得挺别扭的。
何竹筠正蹲在地上把瓷盘的碎片一片片捡起来，听到洛凡的问题，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有。”又眨了下眼睛，“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如果我没有积蓄的话，你并不会养着我？”
洛凡没想到何竹筠会这么想，赶忙连连挥手，“当然不是！我只是问问，如果你没有积蓄的话，我当然会养着你！你不要担心我没钱，昨天我刚了奖金，足足五万块！呃，虽然昨天已经用掉了五千……不过还有四万五呢，而且我每个月还有工资，养你不是问题的。”
何竹筠轻笑起来，“逗你玩的，看你这么紧张。”心头却是一暖。
见何竹筠都会“逗你玩”了，洛凡也就放心了，笑了笑，说：“那我先去上班了，已经迟到了，再旷工就不好了。”走过去桌边把录音笔拿了起来，转身要走，还没迈出第二步呢，衣角就被拉住了。
他转头看去，“怎么了？”
何竹筠俏生生地站着，一手扯着洛凡的衣角，盯着洛凡的眼睛，“不要走，今天陪陪我好吗？”
骤然遭此大变，何竹筠本来真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完全心灰意冷，打算泄一番后就回邢州去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刻，洛凡抱住了她，大声对她吼道“你是最棒的，不要放弃，坚持”。
她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只觉得那阵吼叫响彻耳边，自己就像暴风雨中大海上的一叶小舟，随时面临倾覆的危险，绝望充斥，那声吼叫则像一连串惊雷，劈散了浓厚的云层，赶走了无尽的暴风雨，把阳光洒满自己的躯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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