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间荒废了不知多少年月的仓库重新亮起了灯光，光亮从玻璃破碎的窗户中透出来，照亮周围黑漆漆的野地，小虫子们在植物的阴影间躲闪，畏惧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光源，这是它们无法理解的事物。
仓库很大，所以即使里面现在站着六十多人，依然显得很空旷，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这么多人站在里面，却是异常的安静。这些人大多身材魁梧，是那种一只胳膊有普通热小腿粗的角色，在冬天的夜晚也都只穿了一件单衣，什么款式的衣服都有，运动衫，休闲服，甚至还有一个穿西装的，杂七八拉，看得人眼晕。
在仓库门口的位置站了一个青年，他背对仓库内的众人，仰头看向明亮的天空，椭圆形的月亮挂在天际，晕黄的颜色相比起仓库内的强烈灯光，有些黯淡。
青年沉默不语，仰起的面孔本已妖艳，在这光暗不明的夜色中，更是令人看着渗得慌，直不似人间生物，仿若妖物。
月光晕黄，他的眼睛却是血红，稍微低下头来，看着门楼周边的一个方向，不知想到了什么，平静的面孔逐渐转为疯狂，甚至狰狞，双眼的神采也兴奋起来，炽热如火。
而天边不知何时飘过一堆乌黑的云彩，将椭圆形的月亮遮挡了起来。
仓库外，一阵寒风刮过，打在他的脸上，却丝毫不能降低他火热的体温。
门楼，遥遥在望，门楼的人们，现在，有的已经睡了，有的还沉醉在现代都市的纸醉金迷中，挥霍着奢侈的夜晚，不知一场大戏的帷幕已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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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家是罪恶的。
虽然是周日，但是工厂的工人们仍然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只有高层管理人员才能真正享受双休日的福利，看着这场景，洛凡不由感触良多。
一切都在顺利地行进，没出乱子，他这才终于抽出了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去哪度过好，这才来到了工厂里，在别的部门转悠了两圈，晃荡到了研部门。
研部门拥有一幢独栋的小楼，内里的装饰简单明朗，和洛凡印象里那种属于科学狂人的凌乱气息一点不搭，反倒更像修饰干净的茶楼。
别的管理层都过双休日去了，秦雷这个研部门经理还活跃在科研室中，和几个员工一起看着面前的试管中绿色的液体，愁眉不展，洛凡进来他都没有觉，还是旁边一个员工没这么专心，一下现了。
“洛总！”
“恩。”
洛凡这两天下来倒是稍微养出了两分大老板的气质，对那人点点头，见围在一起的员工们和秦雷都看了过来，摆摆手，“你们继续，我就是来看看。”
秦雷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老总都过来了，虽然洛凡嘴上说让他们不要管他，继续，但他难道还能当真不去管他？
让自己的属下继续思考出解决方案，秦雷迎了上来。
“洛总。”
比起秦雷，洛凡对于那试管里面绿色的液体更感兴趣。
“那是你们的新产品？”
秦雷看过去一眼，点头，说：“恩，一款茶饮料，现在遇到了瓶颈，是……”他说到这里，看了洛凡两眼，呵呵一笑，“这些详细的东西，洛总有兴趣了解吗？或许可以指导一下。”
洛凡倒也有自知之明，他们这些专业人士都在这上面遇到了瓶颈，他一个外行人指导个屁啊？估计听都听不懂，还指导？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上学的时候学的就是文科，一看到理科的东西就头晕。”
对于洛凡肯再给他一年时间，秦雷已有遇伯乐之感了，现在见洛凡不像很多老板那样不懂装懂，外行指导内行瞎胡闹，好感更盛，觉得这老总着实不错。
“你去忙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洛凡把秦雷打走，一个人在实验室里逛了起来。
这里各种大块头的仪器遍布着，一个个洛凡全不认识，也不敢乱碰，生怕碰出什么事来。在一些仪器桌上，还零散摆放了许多试管架，上面零星地夹着一些试管，有的试管是空的，还有的装着液体。
“秦雷，这是什么？”
洛凡指着那些装着液体的试管。
秦雷抽空瞟了一眼，随口道：“试液，用来合成新产品用的。”然后又笑道：“老总，你可以试试口味如何，都是食物原料制成的，没有任何毒副作用，而且有的口感比市面上的很多饮品要好得多，就比如黄色的那管，口味绝对一级棒！”
洛凡不懂了，拿起秦雷说的那管口味一级棒的黄色液体，疑惑道：“既然你说这管的口味这么棒，为什么还要去开新产品，直接用这个不就好了吗？”
秦雷说：“这是高浓度原液，口味是好了，可是如果直接用的话，成本太高了，如果进行稀释的话又会失去它独特的口感。像这样的东西，每家有志于搞独立研的饮品公司都会有一些，做饮品，其实就是在其中寻找一个平衡点。”
“哦。”
洛凡似懂非懂，不再问秦雷，而是摇晃起手中这黄色的液体来。
那边的研人员似乎找到了一点头绪，开始讨论起来，产生了争执，然后一窝蜂地涌到一个仪器旁边开始做起数据测试来了，就剩洛凡一个人站在这边，也没人理他。
秦雷手下这帮搞科研的，倒和秦雷一个德性，大老板就在这边，他们理都不理，这样的员工实在不太讨人喜欢。
………【第十七节 瞎搞】………
洛凡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各色液体，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他们那些孩子就喜欢把各种液体混在一起，然后做一些类似赌博的活动，输了的人就喝下去，和现在一些综艺节目作为惩罚项目而调配出来，逼嘉宾喝下去的古怪液体一个调调。
洛凡想到这，童心大起，乐呵呵地开始重复起儿时的游戏，找了一个空的试管，洗净后，挑出几管不知名的古怪液体一股脑儿地倒了进去，摇啊摇，最终摇出一管翠绿色的液体来，色泽鲜艳，光彩夺目，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想喝的冲动。
洛凡本想拿起来尝尝，毕竟秦雷都说这些都是食物制成的原液，没有任何毒副作用，可还是不放心，“秦雷，过来一下。”
秦雷正紧张地等待测试结果，无奈大老板召唤，不得不去。
来到洛凡面前，只见大老板乐呵呵地一手拿着一管翠绿色的液体，又指指他挑选过的那几管液体。
“这个东西是这些调配出来的，喝喝看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秦雷大致看了洛凡指的那些东西几眼，不太确定，“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可是这种调配我们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苯胺玢，苯洛基石，苹果醋……啧啧，洛总，你最好还是放着吧，别尝了。”
毕竟是外行，这样乱七八糟的调配都能想得出来，先不说会不会产生安全问题，光是口感就难以保证了。洛凡指的两管试液中液体的主要是成分是苯胺玢和苯洛基石，而苯胺玢和苯洛基石混合他们也尝试过，那口感实在糟糕，就和泔水差不多，再加这么多乱七八糟，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这口感……估计刚喝到嘴里就要吐出来吧？
特别是他还小心闻了一下，那糟糕的气味实在让他对这管液体的安全性产生忧虑，更别提它能有什么好口感了。
虽然从传统的社会价值来看，洛凡要比他优秀得多，但是在饮品研这块领域，他才是王！
面对洛凡随手乱调出来的东西，秦雷自信心高涨，如果不是碍着对方是他的大老板，他或许已经出口讽刺了。
专业人士都不敢保证自己调配出来的古怪液体的安全性了，再加上他也闻到了这液体的气味实在糟糕，洛凡于是也不敢轻易尝试了，小心地放进了试管架里，有些遗憾：好不容易重复一下童年时的爱好，还没喝呢，就无疾而终了。
唉，童年啊童年，你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研部门的人看起来都挺忙的，洛凡于是也不再打扰秦雷了，自觉地离开。
洛凡一走，秦雷立刻投入了紧张地工作中。
他们刚才争论的那款新产品的测试结果出来后，让所有人都大失所望。即使按照某人的想法添加一些痛麻槿，安全指数还是没有达标，含有一些对人体有害的微量毒素，而且口感的话……说实话，也只能说是勉强凑合，想要竞争市场，那是想都别想。
这些事搞完之后，外面天都黑了。疲劳的秦雷摇了摇头，率先走出了实验室，吃饭去了。余下的人也66续续走了出去，最后只余几个年轻的小伙子。
这款新产品是他们提出的构想，整个过程耗时一个多月，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虽说新产品的研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中间失败成百上千次很正常，可期望落空还是很让人难受的。
几人颓然坐着，沉默了半晌，一个嘴角有颗黑痔的青年站了起来，走到刚才洛凡玩的地方，拿起两管液体，正是刚才秦雷说的那“口味一级棒”的东西。
“别郁闷了，振作一下，继续奋斗吧！来点好东西喝喝，大家缓解一下情绪，我们可是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不能就这样倒下！”
眼镜厂工人会偷偷带几片镜片出厂，印刷厂员工永远不担心自家孩子有没有草稿纸的问题，他们这些饮料公司研部门的，也一直有各种市面上无法买到的饮品品尝，这多少算是一种变相的福利，也是中国的国情。
又有一人走了过来，拿起一管试液轻抿一口，感叹道：“喝了这么多次，每次喝都好像第一次一样，这么爽！要不是成本高得离谱，把这款饮品推上市场，肯定大火，比可乐和雪碧强一百倍！”
那有痔青年嗤笑道：“你没事抿两口当然爽，这东西刺激性太高，稍微喝多一点就难受，稀释了又没口感了，想要推上市场？难，难。”
又有两人走了过来，大家分别喝了两口，正准备去吃饭，那有痔青年突然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回头，见他手里拿着一管液体，正是洛凡没事乱玩调出来的那管液体，翠绿的颜色闪耀夺目，在日光灯下璀璨生辉。
“颜色不错，”那有痔青年这么说着，把头探上去闻了一口，皱起了眉头，“不过这气味实在太糟糕了。哎，这是你们谁调的？”
众人两两相望，都是一脸迷茫，“没调啊。”
有痔青年举着这管翠绿色的试液，只觉得这妖艳的色彩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吸引着他的眼神沉浸进去，忍不住就想尝试一下口感如何。
强压下自己心头的冲动，有痔青年就把这管液体随手搁下，准备去吃饭，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身返了回来。
取出一些这翠绿色的液体，放入了仪器中进行安全性初步检验，有痔青年重新出了实验室，把门关上，追上了去吃饭的众人。
“你干什么去了？”
有人问他。
他笑道：“没什么，走，吃饭吃饭。”推着几人就向前走去，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青年摇了摇头，心下自嘲起来：难不成还期望这糟糕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口感吗？颜色倒是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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