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卧槽,不是有把匕首呢么!
于是,终于还是有样东西是有用的了,任冉欣慰地从空间里拖出那把匕首来,打量了半天,终于挑了靠近匕首尖的部位,拿手腕在上面磨了起来。
之所以要用磨的而不是直接划,那是因为这把匕首的锋利也仅仅是相对于她柔嫩的牙床而言的,鸟窝里,还是睡着她跟人哥这样两个没毛小孩的鸟窝里,能放着什么锋利的东西?
其实那把东西也并不就是匕首,不过是一个黑黢黢不规则长条,叫他匕首只是因为也没有别的更合适的名字罢了,总不能就说黑黢黢不规则长条一个。
总体而言,这把匕首还是给力的,磨了一会儿,任冉总算磨了一个半指长的口子,连忙小心地扒开鸟妈的长喙,再把手腕放到鸟妈的舌尖上,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挤压。
这样做着,任冉突然觉得有些沮丧,鸟妈这么大的身体,她这么点子血算得了什么?用杯水车薪来形容好像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她的血分外的难挤,挤了半天也才只挤出一滴。
任冉以为这是自己磨出来的口子不够大的缘故,转过身去又在匕首上死命磨起来,却不知道她刚一转身她的那滴略带金色的血就放出了一圈朦胧的金光,将鸟妈整个儿的笼罩了进去。
第6章
惊到任冉的是一声“啪”。
那圈金光一闪而逝,却似乎有着很强的排他性,不怎么温柔地将鸟妈背上的人哥给弹了出去,甩到地上,震裂了人哥身上的那层黑壳。
乍一看去,好像一件瓷器摔坏了一样,周身布满了裂纹。
任冉循声看去,差点没魂飞魄散,忙不迭的往过爬,不等她爬到跟前人哥就已经站了起来,抖抖身体,落下一地的黑屑,随即仰头,发出一声喜悦的长啸。
如果这时候有个有经验的人在这里的话,他可以告诉任冉,人哥这是进阶了,阴错阳差的,他突破了炼体的第一阶。
人哥先前高热胀体是因为吃了任冉剩下的那颗千年朱果果肉的缘故。朱果是种极罕见的灵果,蕴含着大量的灵力,先前人哥吃的那些朱果果肉因为些年份较短,其中蕴含的灵力尚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再通过日常的消耗也就消化了个七七八八,可是最后那颗千年朱果中蕴含的灵力实在太多了,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他又不像任冉一样有传承记忆可以在体内自行勾勒出灵气循环系统,那些灵气便无处可去,在他身体里自行冲撞起来。
若任由那些灵力冲撞下去,人哥势必爆体而亡,恰好那个时候鸟妈带着他们一头扎进了雷电中心。受到雷电的攻击之后,那些灵气自发进行了反抗,二者以人哥的身体为战场,两相争斗,雷电不停地破坏人哥的身体,灵气坚持不断修复,最后两者相互抵消,雷电没能毁灭人哥的身体,灵气也被雷电死死的压在了人哥的身体内,没有一丝浪费,虽然没能形成像任冉那样的修炼路径,但极大的强化了人哥的身体,让他顺利的突破了身体最原始的那层障壁,达到了炼体第一阶,也算因祸得福。
不过就算没人告诉任冉也没什么,任冉不仅从人哥的啸声里听出他现在好极了,就算只是从人哥的面相上都可以看出来,人哥他现在好的不得了!
现在的人哥,皮肤比以前白嫩了不少,鼻子更坚丨挺了,眼睛也更明亮了,整个人似乎是镀了一层瓷,显得有些熠熠生光——当然,这可能跟他的光头也有关,随着那层黑壳褪掉的还有人哥所有的毛发,包括头发、眉毛甚至睫毛,现在人哥眼睛以上都是光溜溜的,就像一颗闪亮的灯泡。
这必须是世界上最可爱、最鲜活的一颗灯泡!
任冉热泪盈眶。
终于不用再为他提心吊胆,担心受怕了;也终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她不用再那么勉强的伪装坚强,不用再手足无措的病急乱投医了,任冉喜极而泣。
可是还有鸟妈呢。
任冉一眼瞥到鸟妈生死不明的样子,心又沉了下去。悲喜交加之下,她干脆抱着人哥的大腿放声嚎啕,嚎出了所有的惊怖和惶急,直哭得气噎喉堵,肝肠寸断。
人哥轻轻地拍着任冉的背,好久,任冉才不好意思地止住了抽噎,拉着人哥去看鸟妈。
在一个小孩面前崩溃什么的,难道她的情商跟着年纪缩水了不成,任冉颇觉丢脸。
其实她还窘窘的发现,自己的智商似乎也一早就一起缩水了,束手无策什么的,用自己区区小身板给那么大一只鸟喂血当水什么的,实在不是正常智商能做出来的事。
——直到现在任冉都不知道自己的那滴血对鸟妈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鸟妈的改变是缓慢而潜在的,表面上看不出分毫,实际上内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如果任冉能透视,她会发现那滴血究竟在鸟妈的身体里掀起了何等壮阔的轩然大波。
几乎只在那一滴血刚进入鸟妈身体里的时候鸟妈的伤势就恢复了,连它一些旧有的暗伤都得到了修复,现在所发生的是大量分子的不断分解与重组,血肉骨骼的转变与进化,如果说之前人哥身体里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量的改变让他得*变得更坚韧了的话,那么此刻鸟妈身体里所进行的则是类似人类洗筋伐髓这样一种质的改变,又或者该被称之为进化。
这种进化对于鸟妈来说是相当难得的机缘,但也给鸟妈的身体造成了相当大的负荷,致使它进入了沉眠当中,直至某天这种进化完成,它才会苏醒过来。
而这样沉眠着的鸟妈在任冉眼中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么无声地躺在那里,状态不明,任冉心疼地摸了摸鸟妈已经合起来的长喙,期翼地看像人哥,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出某种比较正面的保证。
人哥安抚地摸了摸任冉的头,也伸出手去摸鸟妈的长喙,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刚才的悲剧重演了……任冉惊愕地看向被弹飞了的人哥,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好好停留在鸟妈长喙上的小肉手,心中那个相当无厘头的推断再次涌现了出来:真的她才是鸟妈亲生的,人哥是捡的!
两小小心翼翼地对看了一眼,再次试验了一下,不幸还是这样,略有区别的是,这次人哥因为速度比较慢,所以被摔得比较轻一些。
这样两次下来任冉反而淡定了,还能开启自我保护光环什么的,这绝壁不是要死的节奏,没准鸟妈现在正躺在那里自我修复呢。
这样的猜测离真相不远却对任冉他们没有任何帮助,现在的问题是,失去了鸟妈的庇护,他们俩该怎么活下去?
离开这里任冉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且不说鸟妈醒了会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们,万一哪个不长眼的路过把鸟妈当野味捡回去了那不是乐子大了,虽然其实他们并没有多少武力值抵挡这种可能,但至少能够让别人以为这只鸟是有主的!
任冉不是没想过其他的,比如过路的不是捡野味的猎人而是大型食肉动物什么的,但仅仅因为害怕这种潜在的危险而放弃鸟妈,任冉自认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首先,她们要把鸟妈藏起来。
然后,她们要在周围寻找食物,努力地活下去,直到鸟妈醒过来。
任冉很快地做下了这样的决定,向四周逡巡了一圈之后,开始指挥人哥拿匕首在鸟妈周围挖坑。
没有语言的沟通是困难的,好在人哥最后还是弄懂了她的意思,更幸运的是,人哥的力气似乎涨了不少,五指虽然看上去依然白嫩柔软,却如同钢爪一般好使,最后他干脆放弃了匕首,在没伤到自己的前提下硬是用自己的双手刨出了一个大坑来,然后在任冉的指挥下巧妙的利用力的原理将鸟妈推进了坑里。
接着是修饰与深加工,任冉愣是凭着自己的想象和人哥的力气与钢手为他们自己搞出个坑洞式的巢穴来,当晚两人紧紧相拥着睡在了可以挡风遮雨的巢穴里,睡在鸟妈的身旁。
第7章
可能因为季节原因,现在并不太冷;也可能是他们的体质早就有了某种说不出的改变,在没了温暖牌鸟马羽绒被之后,仅仅依靠一些干草和任冉的小披风(人哥的披风和兽皮裙当初没带出来),一夜过去,俩人居然都没有感冒。
这明显是个绝好的开始,一大早,任冉跟着人哥去找吃的。
昨天晚上他们实在是没顾上,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这里是一片坦荡的草原,往东走个五六里就有树林和水源,以任冉的脚程无法可想,人哥背着她却是三跳两跳就到了那里。
秋天的森林给了人很多馈赠,最明显的是,总有那么一棵两棵树上结着果子,人哥很快就找到了可以吃的东西,喂饱了任冉之后,自己也吃了不少,两人就着溪水略微清洗了一下,随便扯了段藤给人哥遮羞,又带了不少果子回去。
任冉原想喂鸟妈吃点,补充水分和能量什么的,却发现这次怎么也分不开鸟妈的长喙了,观察了几天之后她发现鸟妈的生命机能并没有因为不吃而有所下降,干脆把那些果子当储备粮给收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对周围环境的探索越来越细致,足迹也越来越远,其间发生了两件可喜的事,一件是任冉的,她终于能够直立行走,也能比较清晰地发出一些音节,并能不怎么清晰地说出一些话;另一件是人哥的,他意外的点亮了捕猎这项技能。
有猎物了是好事,可总不能跟原始人一样茹毛饮血吧,任冉又被动的点亮了钻木取火这个技能——当然,真正使用这个技能的是人哥,任冉的主要作用还是指挥——因此她们当天有幸吃到了没有任何调料的仿丶叫花鸡,可怜任冉牙齿的生长速度远远跟不上骨骼的生长速度,直到现在还是个无齿之徒,只能不甘心地吮了吮骨头。
接下来的一切充满了惊喜,什么捞鱼啦,挖陷阱捉野兽啦,发现某种调料啦,捏土烧陶啦等等等等,一一在任冉怂恿,人哥主力的试验与探索中得到了实现,因此人哥终于又穿上了早先穿过的羽毛披风和兽皮裙,任冉的食谱也终于不再只是单调的浆果果汁,增添了各种相对美味的荤素菌汤,与此同时却也增添了她哗哗(消音)方面的需求,不过这时候她已经可以自行解决这些事了,也就没大放在心上。
在逐渐享受这种原始生活的同时任冉他们也没忘记每天观察鸟妈,可鸟妈现在的变化让任冉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首先鸟妈变大了,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原本宽敞的巢穴显得越来越小了,因此任冉不得不指挥人哥将他们的巢穴略微扩建了一下。
再有鸟妈的羽毛长长了不少,而且色彩更明亮了,白的更白,灰的则渐渐趋向于透明,身形则变得修长了,尤其是尾羽抽长的厉害,从原来短短翘挺如同母鸡的那么一簇变得长翘又顺随如同公鸡的那么一大把,生生带出几了几分潇洒的味道。最后,鸟妈的头顶还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钻出来一样。
这是长大了呢,还是进阶了呢?
私心里任冉更情愿是后者,可是受了伤没死反而无缘无故进阶什么的,这一点任冉好像在哪个小说或者网游里都没听说过;相对而言,在沉睡中成长的灵兽什么的,她倒是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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