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大了,那个时候的我不也是一直想着要搬出来一个人住吗?只是被房价吓得直接回了那个满是争吵的家。
一直到高考结束后我才有机会离开那个家。
“那老师是来买什么呢?”
“床。”
我随口说了出来,其实我的目光这会儿都落在了床单被套上。
“那往这边跑干嘛,来这里。”杜译承拉着我走回去,回到他刚刚躺下的那张床旁边,说:“就这张,特别舒服,我刚刚是打算感受一下的,结果躺上去就睡着了。”
我看了看他,他的眼睛里盛满了真诚,我不相信地看了看他,说:“有那么夸张吗?”
“老师躺上去试试就知道了。”
说着就要拉着我躺下,我半信半疑地躺下,确实床铺柔软,仿佛白云承接住了你一般,一下子身体就放松了下来,我都没有想到会这么舒服,杜译承也在我身边躺下,我立马要起来,杜译承按住了我的肩膀,说:“再躺一会儿。”
我只好听话躺下。
“闭上眼睛。”他一个命令我一个动作,灯光在眼皮上落下一片温暖的橘红,耳边的嘈杂的声音渐渐淡去,我感受到了无比的安宁,我的身边就躺着杜译承,尽管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他靠我有多近,因为我能感受到他近在我身侧的呼吸声。
还真如他所说,我躺了一会儿,竟然有点昏昏欲睡,我赶紧坐起身,说:“好了,就买这个吧。”
这张床设计简单花色淡雅,有希应该会喜欢。
“不行,”杜译承直接否决,我一愣:“为什么?”
“因为这张床已经是我的了,你去买别的。”
杜译承忽然无理取闹叫我哭笑不得:“这床又不是只有这一张,我们买一样的又不妨碍。”
“不行,”杜译承还在无理取闹,我更加无奈了,“为什么?”
“因为我只要想到老师睡的跟我的是同一样的床我就睡不着了!”
“是一样的床又不是一张床,你想什么呢,再说了这床又不是买给我自己的。”
“不是买给老师自己的?!”杜译承很惊讶,我点点头,说:“是买给我姑姑的,她今天没有时间,只好让我来帮她看了。”
“哦,那算了,”杜译承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失落,“我再看看别的床好了。”
我越来越搞不懂他了:“你不买今天睡什么?”
杜译承的眼神忽然变得狡黠起来,“那我要是无家可归了,老师会不会收留我?”
这个时候他刚好坐在床边,而我站着,他仰着头,我低着头刚好能看到他漂亮的蓝色眼睛,他的眼神如同路边被人丢弃的小狗一般无辜而可怜,看得我都差点答应了,我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说:“你不是还有家。”
比起我,你可好多了,人最悲哀的,不过是无处可逃。
逛了一圈后,我和他都累了,于是到休息区休息,刚好那边有个游乐区,好多家长带着自己的小孩子去那边玩。
杜译承去点食品饮料,我就坐在外面等,就看着那些小屁孩,一个小女孩爬不上扶梯,站在下面都快哭了,已经爬上去的那个小男孩木愣愣地,站在扶梯上面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妈妈,搞不懂自己的妈妈一直在向他招手是在做什么。
我在旁边看得都笑出来了,小孩子太可爱了,我都挪不开视线,直到脸颊一冰,我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下,这才看到是瓶冰果汁,我看了眼拿着饮料食物的杜译承,说:“哦,你回来了。”
杜译承把汉堡递给我,在我身边坐下。
我最近姨妈来,不能喝冰的,刚刚杜译承去买饮料我也忘记嘱咐他了,于是只好拿在手里,好在那边游乐区孩子多,我看着挺高兴。
沉默了一会儿,杜译承问我:“老师你喜欢小孩子?”
“嗯……”我想了一会儿,“其实也不是多喜欢,只是看着好可爱啊,很想抱着揉揉搓搓有木有?”
杜译承拿着饮料的手顿住了,目光怪异地朝我看了一眼,刚好这个时候那个没爬上扶梯的小女孩走到我跟前,渴望地看着我手里的果汁,我把果汁递到她面前,柔声问:“你要喝?”
小女孩的眼睛大大的,黑色的瞳孔带着点惧意,两只手不安地搓着,最终没敢伸出手接。
杜译承凑上前,在小女孩耳边说:“这是个怪阿姨,不能喝她的饮料。”
小女孩脸上惧意更重,我气愤地拍了一下杜译承,责备道:“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随后又换了表情柔声哄着她:“别听这个哥哥瞎说,你是不是渴了?阿姨这杯果汁还没喝过,你要喝吗?”
我能保证这是我最温和的表情了,可是小女孩都不领情,正好这个时候小女孩的妈妈回来了,带走了小女孩。
我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心想,确实不能教小孩子接受陌生人的食物。
只是小女孩离开后小女孩意犹未尽一般回过头来看我,黑色的眼睛巴巴地望着我,看得我心都酥了。
忽然我手里的冰果汁被抽走了,转而换了一杯热可可,手掌一下子暖烘烘的,我一脸莫名地看着杜译承,杜译承喝了一口冰果汁,说:“你不是不能喝冰的,我给你重新买了热可可。”
我心头一暖,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
“看你那拿果汁的姿势,两个指头捏着,就怕冻了手掌似的,还有你那迫不及待要把果汁送给别人的态度。”杜译承瞥了我一眼,随口就说出我自己都没在意到的细节。
我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心还挺细。”
“那孩子呢?”杜译承问我,我愣了一下,手里转着杯子,“老师都结婚好久了吧,为什么没有要孩子呢?”
我看着杯子里褐色的液体,选择沉默。
32我想要个孩子
其实我不喜欢小孩子,因为我的印象里一直有个在父母的争吵声里恐惧大哭却没人关心的小女孩,那是我不敢回头看的梦,但是偏偏那个小女孩追了我二十年。
也许是年龄逐渐增长,我也终于萌发了专属于女性的母性。
于是我决定再和正平谈一次。
我们的经济条件足够抚养一个孩子,我在婆婆那一顿恶补下成功甩掉了各种小毛病,现在的身体状况足够孕育一个孩子,而我也到年龄了,我听医生说过,过了我这个年龄,对孩子和我都不好。
正好最近我和正平的关系有所缓和,我再努力把,应该可以成功。
我这么想着,第二天晚上就跟正平说了,我说得很正式,向他解释我要孩子并不是为了婆婆,是我自己想要一个,我很少用这样严肃正式的语气跟正平说话,偏偏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坐在床上,气氛说不出地怪异,就在我说完,正平“噗嗤——”一下子笑出声音来。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你笑什么!”
天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跟正平把这话题摆到台面上来说,从骨子里来说我是个保守的人,所有关于性的知识都是和正平结婚之后学的。
正平笑得停不下来,我脸更加热,双手揉他的脸,命令道:“不准笑了!”
他的脸被我揉得变形,俩人重心不稳双双跌进床铺,我趴在他身上,他也终于停了大笑,他揉了揉肚子说:“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但是起码要等你姨妈走不是?”
我脸一热,这才想起来我姨妈还没走,正平的大腿刚好蹭到我刚换上的夜用姨妈巾,我别开头,灰溜溜地爬到床的一侧。
可是这件事像是打开了我的某个阀门一般,我变得特别想要个孩子,每天在网上看萌娃的图片,甚至拿萌娃的图片做了电脑手机桌面,就差在家里贴上萌娃的照片了。
正平满脸惊讶地看着我,说我是不是疯掉了,我朝他瘪了下嘴说:“那你就赶紧让我怀上啊!”
正平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傻瓜,再等等。”
我满心甜蜜,有种回到刚恋爱的时候的感觉。
婆婆也对我温和了许多,终于不再对我冷嘲热讽,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很介意为什么之前一直怀不上,我在网上搜了半天,被各种歪门邪路的回答整得一头雾水后,决定求助我身边这个医学天才。
魏源纬最近在写论文,每天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很少再去实验室,只是他好像很少用电脑,对键盘不熟悉,每次打字都要找好久的键盘,偏偏他眼镜度数深,找字母键的时候整张脸
贴着键盘,看起来就跟在用脸滚键盘一样。
“噗——”
看着他那个样子我终于没忍得住笑了出来,结果下一秒就被魏源纬一个狠狠的眼神瞪住了,他黑眼圈重,拧着眉毛瞪人的样子很可怕,我被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别过头偷笑。
我再回头看的时候他又滚键盘去了,我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他跟前,说:“要不要我帮你?”
当初我做翻译,键盘是我唯一的吃饭工具,打字速度不快,但起码不用滚键盘。
魏源纬抬头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不要。”
然后伸出两根食指,继续戳键盘。
我搬了个椅子坐旁边看着,他的手边是一杯花茶,就是杜译承后来送我的,我没怎么喝,倒是魏源纬很喜欢喝,每次他在办公室我都会帮他泡一杯。
花茶香味氤氲,这一瞬竟无比安宁,直到魏源纬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我撑着下巴,发现他的表现很合我心意,竟升起一股调戏他的意思,于是说:“看到你写完。”
“我要写两万字呢,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我歪了下身体,看了眼他的文档,才四百字!
我惊讶:“怎么才写了四百字,你都写了一个下午了!”
我凑上前,就要看他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写了几百字,可是魏源纬却跟保护自己宝物一般拿手挡住屏幕,眼神戒备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好歹是他研究那么久的成果,就这么给人看了不好,现在信息泄露那么容易,我也不想被当做坏人。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看他滚键盘。
“那个……”最后还是我忍不住了,魏源纬停下来,转头看着我,看他的样子都要发怒了,我知道他不敢真的对我发火,因为我可是他的移动早饭机,如果他不想在饿晕在实验室,就必须对我和颜悦色。
“……女人怀不上孩子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想了很久才问出口,我在这方面还是很保守的,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早到医院检查去了,还用得着被婆婆冷嘲热讽到现在,而我身边能有这么一个医学天才出现,我也是够谢天谢地了。
结果这货很不给面子,一上来直戳我心窝:“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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