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你能送我回去吗,这里太偏了,我光打车过来还花了半个小时。”
杜译承自信起来,笑了一下说:“当然可以,不过,”刚好这个时候会场里闪耀起灯光,他的笑容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变得模糊不清又魅惑难当,声音低沉而带着诱惑:“老师你真的要这么早才回去吗,现在还早得很哦。”
我看了眼外面,确实现在还早,对于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来说,寂寞而漫长的夜最难熬了。
我抬头看着杜译承的眼睛,问他:“那你说要怎么办?”
杜译承贴近我,一手拉起我的手举高,一手搭在我的腰上,此时音乐响起,绅士挽着小姐款款入场,杜译承俯身在我耳边小声道:“那与我共舞一曲如何?”
流淌的音乐,舞动的身躯,诡谲的灯光下看不清的人脸,这一切似曾相识,我慢慢进入一种幻象中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杜译承已靠得我极近,两具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贴近,我能感受到他比我高的体温,他带着我在舞池中旋转,最后把我逼到墙角。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墙角,他用一个几乎是拥抱的姿势带着我动作,是不是华尔兹我已经分不清楚,甚至连音乐我都听不清了。
他俯身,双唇就在我耳畔,喃喃细语,我听不清楚,只觉得心头一阵阵暖流流过,刚刚几近被冻僵的身体终于温暖了过来,我别过头,因为这个如同拥抱的姿势,我就像是躺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衣料,我感受到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的年轻活力,热烈而凶猛,一击一击敲击着我的耳膜,连带着我的心口都一起跳动起来。
就算靠得这么近,充盈鼻腔的还是他一贯好闻的香水味,我忍不住嗅了嗅,也许是被我弄痒了,杜译承笑了下,带动身体的震动,清楚地传到我的身体里,他问我:“你在嗅什么呢?”
我笑了起来,想起魏源纬说的话,说:“我在闻你身上有没有人腥味。”
“人……”杜译承也为这个说法无语了一把,但是接下来一秒他就不正经了,他问:“那你闻到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他的身上只有那个好闻而让我安心的味道,让我忍不住产生依赖。
刚好这时一曲结束,杜译承顺着情势把我推在墙上,后背贴上贴着壁纸的墙壁,还不怎么觉得冰凉,在我愣怔时,杜译承用他高大的身体封锁我的退路,他两手撑在墙壁上,头低下,在我的耳边说:“老师,光是这一点哪够确认,要不你再多闻一点,我脱光了给你闻。”
他的声音低沉而极具诱惑,那一刻我忘记了脸红心跳,我仰头看着他,刚好形成一个亲吻的角度,杜译承伏在我的肩窝,笑意清浅。却在我的心底激起不小的水花。
“好啊。”
我知道这一刻的我肯定是疯了,但是如果我不疯,我就不能控制住自己,杜译承是出现在我黑暗生命里的唯一一束光芒,尽管我知道这束光芒太过危险,最后会害了我自己都说不定,但是我还是忍不住。
到了现在,我再也忍不住了。
既然相遇,又何必计较过去和未来。
抛去所有顾虑,这才是我期望着的疯狂。
67最后不过第二名
到了这一刻,是谁把谁拖下地狱都已分不清,我终究不是个合格的人师。
杜译承带着我溜出了会场,刚走出去的还是还觉得冷,毕竟我本来就穿得不多,好在杜译承一直拉着我的手,出来后没多久就坐进了车子里,寒风都被关在了门外。
车子发动后,我问杜译承,“去哪儿?”
杜译承转头看我,纯白的牙齿在黑夜中闪烁着,他说:“我也不知道。”
杜译承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情,杜译承自己在校外租的房子被他家里人强行收回了,没了归处,这下子我跟他真的无处可归了呢。
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
坐进车子里后,我跟他只说了这两句话,前路未知,我却无比安心。人大多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尽管前路未知,还是得走下去。
身上的热度逐渐褪去,我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耳朵却不争气地热了,红了半边脸,我急躁地用冰冷的手去抚摸它,希望它能降温,杜译承看到这样的我,笑了一下,抓过我的手放到他的腿上,他的大腿肌肉蕴含能量,肌肉硬而富有弹性,是长期运动下的结果。
我的手渐渐不安分起来,手指在他的大腿上跳跃着,他被我弄得痒痒,忍不住笑出来,我也跟着笑出来,俩人之间没有言语,却无比安宁和谐。
车开到一半没有油了,深夜的路边找不到加油站,只有矗立着的路灯,车子慢慢减速,怕油用得太快,车子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冷意渐渐袭上身,我不禁抱紧了身体。
杜译承一个劲给我道歉,他一个开车的都不注意油量,现在没油了,悲催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刚刚是谁说要脱光给我闻的,现在你倒是脱啊。”
原本我只是开个玩笑,现在车子里的气温跟外面差不多了,别说脱了,能别冻感冒都是庆幸了,偏偏杜译承还当真了,双手捏着衣服下摆就要脱,同时说:“老师你真的要闻全身?”
玩笑没开成反被调戏,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得了吧你,别冻着了,先找个加油站吧。”
车子沿着公路缓缓地开,越往下开越荒凉,路灯都变得稀少起来,我在副驾驶座上抱紧了身体,嘴唇都冻得发抖了。
还好穷途末路之时,我们终于找到个24小时加油站,杜译承下车加油,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一杯热饮,我坐在车子里抱着杯子慢慢地喝,杜译承站在车外,手臂撑在车门上,也在喝热水,我抬起头,刚好能看到他扬起的下巴,有点青色的胡茬,看得我想用手摸看看。
加满油后车子继续上路,天边已经出现了点青白色,漫长的夜晚竟然就这么过去了一半。
杜译承这回开得很慢,估计也撑不住了,毕竟一晚上没睡,我靠在椅背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看到杜译承也睡了,他把车停在路边,歪着头睡着了,在他头要落下的时候,我凑过去,用肩膀接住了他的头。
于是他就这么靠着我的肩膀,睡得安宁而恬谧。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我刚好能看到他挺直的鼻梁,粉红色的嘴唇,带着点青色胡茬的下巴,t恤的领口有点松,隐约间我能看到一点,视线沿着他的胸口一路往下,黑暗中我竟然兀自红了脸,忙把脸别到一边。
远处天空的青白色的范围又扩大了许多,我看了看天空,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
我的脸颊靠着杜译承软软的卷发,也睡了过去。
我是被阳光叫醒的。
晨曦落满眼皮,在视网膜上落下一片通红,我不适应地皱了皱眉,恋恋不舍地从梦中醒来。
“老师,早上好。”
似曾相识的问候,我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动了动嘴唇,说:“早上好。”
日出在我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过去了,我从未见过这个城市的日出,但是有人陪着的感觉还不错,我没有睡饱,醒来后就着之前的姿势又睡了会儿,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是枕在杜译承的大腿上的,他开着车窗,在抽烟。
那一刻,真有种末日逃亡的错觉。
醒来后杜译承在路边的超市买了矿泉水和面纸,在路边刷牙洗脸,吃了早饭后继续开车上路,那种末日逃亡的感觉更加深刻,我再次问他,我们去哪里。
杜译承这回终于有了答案,他说,去一个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
他的笑容在晨光里那么耀眼,我甚至忘记了问他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是哪里。
车子一路开,最后停在了飞机场。
下车后一个看着很眼熟的少年走了过来,他跟杜译承差不多年纪,见到杜译承,俩人热烈地打了个招呼,我听到他叫杜译承小辰,我这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那天我兴冲冲跑去g市却被正平冷落,晚上遇到杜译承,是他收留了我,而那天早上很不长眼推门而入的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他笑着跟我自我介绍,伸出手来,说:“老师你好,我叫施俊涛,是小辰的死党。”
我愣了一下,其实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正要伸出手去握他的,却被杜译承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杜译承很不耐烦地说:“别废话了,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呢!”
那个叫施俊涛的小伙子笑了笑,贼贼地说:“当然准备好了,”忽然又凑到杜译承的耳边,小声说:“你这回还真是豁出去了,偷用你爸的私人飞机,你也不怕被你爷爷扒了皮。”
“关你屁事!”杜译承打了他一下,随后跟他挥手告别,然后抓住我的手,带着我走。
听到他们的对话,再加上杜译承跟我说得,我已经大概能猜到一些了,登上飞机的前一刻,杜译承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的手就在他的手心里,我笑,心想,到了这个时候再询问有什么意义。我已经一路跟随他来到了这里。
但是我还是郑重其事地回答他:“好。”
听到我回答的那一刻我看到他嘴角绽放出一个灿烂而真实的笑容,这是我唯一记住的笑容,多年后等我已经完全忘记少年身上的香水味道,可我还是记得那日冬日阳光下,少年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好看。
目的地是西藏。我年少时做梦都想去的地方,我问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我从未跟人提起过,就算是对正平,我也只字未提,当初计划蜜月旅行的时候,我都没有把这个心心念念的地名说出来,可是杜译承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他,他笑了笑,说:“老师你不应该看都不看就让别人丢弃你的日记的。”
我恍然,原来是那日收拾旧屋的时候,那天确实丢弃了很多东西,我也没有想到,那里慢会有我的日记,在心情最烦闷的时候,看不下去书我就会写日记,文字如同熨斗,服帖了我焦躁的心情,而那一段时间,我真的以为我能成为一个作家。
但是最后证明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而已,没有才华的人,写再多,也只是浪费感情。
于是我花了很多精力在读书上,那些宣泄不了的情感,我在书里找到了共鸣,并为此激动不已。
我记得我曾经摘抄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我不停地走在路上,只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停靠的港湾。
我不停地旅行,只是因为我没找到停下来的理由。
这是我当初给自己那么激烈地想要去西藏找的理由,但是最终我还是没有达成夙愿,因为我没有那么勇敢,我的心走在路上,身体却滞留不前。
而杜译承完成了我年轻时的梦想,我有的时候在怀疑,杜译承是不是一个还没老去的我的映射,他年轻,有活力有激情,他带着我做完了很多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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