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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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外-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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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把刀留了下来,他知道这刀对我和对他的意义,他说:‘必再相见。’说实话我并不信他,可我不知道我还能信什么。十年前他到铺子里和我告别,在楼外楼吃饭时对我说过‘再见’,可如果后来不是老子追过去,估计就这辈子都再见不着了,这次他又丢下一句‘再见’,让我很有种‘老油条又要跑路了’的感觉。我琢磨着,他留给我的东西有——两个鬼玺,一把黑金古刀和一句斩钉截铁的承诺,所有的这些都表明他会回来,以闷油瓶的性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照顾我了。
  可我还是很郁闷,我费尽心机千辛万苦把他从青铜门里捞出来,回到杭州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一个自称未婚妻的女人带走了,而且这女人明显不是善类。我连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只能在这里干等,连个等待的期限也没有,这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简直比那个十年的期限还要糟糕。从前我就知道,许多事情不是单靠努力就能够成功的,很多时候努力了半天结果不过是个屁,可现在如果上天连努力的机会也不给,那我究竟还能做什么。
  更让我生气的是,即使经过这十年的磨砺,我发现自己仍然是闷油瓶的累赘,在关键时刻总会拖累他。他左肩上的枪伤,是不是因为我而导致的?张晓冉和他缠斗,枪口却冲着我,明显就是为了让他分心,如果他不跑过来察看,会不会多一些胜算?我不得而知。
  小花和黑眼镜都住了院,胖子还临时编了一个小古董店遭歹徒袭击砍伤客人的俗套故事备了案,真不知道我这小破铺子有什么好遭劫的,真难为了那些做笔录的人,要忍受胖子评书一样的案发全过程,直吹得天花乱坠,再多说两遍连我都要信了。
  黑眼镜伤的尤其重,医生说腹部的伤如果位置再高点儿,连性命都难保。为此小花揪着黑眼镜一通痛骂‘如果你下次再碍手碍脚的挡在前面,我就背后直接给你一刀。’黑眼镜只是讪笑着不回嘴,任小花发脾气闹腾。我忽然有点羡慕小花,至少他可以指着人家的鼻子痛骂,我却连那个想痛骂的人都见不着。漆黑的夜晚我独自坐在黑暗里,望着黑金古刀发呆,闷油瓶,他会在哪里?他此刻在干什么?
  原来得到了再失去,比从来就没有得到更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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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视角】
  上次和张晓冉打交道的时候,张启山还活着。他开出优厚的条件作为交换,让我娶这个女人,我拒绝了。她是个难缠的女人,我不喜欢麻烦。
  张晓冉一路上都在逼问我各种问题,从她所问的问题来看,目前她并不清楚青铜门的事情和鬼玺的用处。
  他们的目的地是张家古楼,而我是他们‘邀请’的向导,她们一直将长生的目标放在那里,我对她们究竟要进去找什么并不感兴趣,这女人至今仍在追寻她父辈的脚步,找寻所谓有价值的东西,愚蠢且毫无意义。
  他们的确是单独行动的团体,没有后援。这对我有利,中途脱离或利用机关除掉他们都是可行的选择,可我需要拿到解尸化的药,这样就必须带他们进入张家古楼,并活着带出来。
  张晓冉警惕性非常强,三人一直很防备我。长时间行动受到限制,我的机会不多。
  肩上的伤一直未能痊愈,很碍事。
  这女人对吴邪开枪,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并没有放弃鬼玺。如果她对吴邪构成威胁,她必须死。
  我和吴邪说“必再相见”,希望他能听进去。他是个做事冲动的人,经常会做傻事不计后果,我把鬼玺也留给了他,这样的承诺拖不了多久,我的时间不多。
  四人同时进入张家古楼危险性很大,极有可能启动机关,可张晓冉不同意我独自进入。四人同进同出,我没把握能全身而退。我与她约定:无论我死活,都必须将我带回吴邪身边,并将解尸化的药交给吴邪。对此张晓冉发了毒誓,我知道这女人虽十分狠毒,但向来守信。
  进入张家古楼前恍惚间听到身后一声:“小 哥!”仿佛是吴邪在叫我。眼前浮现我离开时他的脸,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表情——有愤怒、绝望,还有很多我陌生的表情。那表情和当时他在青铜门内对着我嘶吼、哭泣时的表情很像,在我的脑海里循环往复,挥之不去。
  吴……邪……
  吴……邪…………
  吴……邪……………………
  作者有话要说:悲伤的作者顶着红脸盆尿遁而去……


(二十九) 从 长 计 议

    距闷油瓶离开已经过了三个星期,整整三个星期,杳无音讯。小花和黑眼镜出院后各自回了自己地盘,胖子也因为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回了北京,撂下下一句随时保持联系就走了。这时我才真正重新回到了现实生活中,发现世上还有赚钱糊口这样一件事情必须去完成。三叔盘口的生意我已经完全听之任之了,王盟我也给放了大假,之前的事情把他吓得不轻——他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无为小□丝,实在不应该卷入这样的离奇事件中来,也许只有像他这样的人反而才可能真正获得幸福。
  我又开始做那个梦了,黑暗中的甬道,无尽的奔跑,熟悉的身影,蓝色的连帽衫,深不见底的眸。他张嘴说了句什么;我努力分辨;梦断了。我睁开眼,静静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海中努力回忆他梦中的口型——他说的是:“必再相见。”我真恨自己这么不出息的想他,还把自己搞得烦躁不已。
  窗外下着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我呆呆的躺了一会,猛的掀开棉被一跃而起。去他(⊙o⊙)娘(⊙o⊙)的必再相见,老子这辈子就是追着你跑的命,没老子在后面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个不着家的人能上哪儿相见去。我开始整理行李箱,并在脑子里面筛选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能去哪儿找他说实话我完全没线索,本来准备乖乖在这儿先等上一阵子的,可再这么无所事事的憋在家,小爷身上就快要长出蘑菇来了。正收拾着,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王盟走了以后,铺子已经被我关了,这个时候敲门只可能是熟人,难道是小哥回来了?我心里一阵按耐不住的忐忑,压着步子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胖子那张肥油大盘脸:“天真,在里面藏宝贝呢,折腾这么老半天才开门,你胖爷没带伞,淋了个落汤鸡啊。”我一看他那吊儿郎当的德行,心里就没有好气:“可不就是‘鸡’嘛,还是肥鸡呢。“ 胖子进了门,一指头戳过来: “这话我不爱听啊,你胖爷急急忙忙处理好生意上的事情就赶过来了,还不是怕你这儿要兄弟照应。”他往里走了几步,贼眼四处一打量,老远就看见了我半开的行李箱。胖子夸张的叹了口气:“唉~~~╮(╯▽╰)╭,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你一个人胡思乱想坐不住,要跑出去找小哥了。”我被他料中心事,囧的要命,只好打哈哈:“ 我只是准备去近郊玩个两天,感受一下雨中美景……”
  “行了行了,打住,你就别编那些个不着边的理由了。你心里多记挂小哥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当了多少年电灯泡了,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胖子一掌拍在我的肩上,“走,跟哥们喝酒去~~“
  “现在?你吃错药了,这时候喝酒做什么?”我完全不得要领。
  “喝酒是顺道,主要是商量对策。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我们两个诸葛亮呢,起码能顶一个阿凡提。你要去找小哥我不拦着你,但咱们必须得从长计议。”胖子满嘴跑火车,表情却很认真。我心里不是不感动,胖子这家伙,其实是担心我才赶过来的,他知道我心里憋得慌,想让我把心里积攒的痛苦发泄出来,我实在难以拒绝他的好意。
  我俩就这样顶着雨去了杭州的一间小酒吧,几杯酒下肚,我把青铜门内小哥和我说的大概和他讲了一下,胖子听完直咂嘴:“假设我们不管那破洞呢?兴许也没什么大事儿,说不定是他祖宗吓唬小孩子的故事呢。就类似于咱们小时候常听到的——不听话老虎会来把你叼走之类。我摇摇头,不置可否。用这种祖训吓唬孩子,那只有胖子的祖宗才干得出来。以张家人的性格,一定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
  “我更在意的是张晓冉,她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从没有听说张大佛爷还有一个千金,张启山的老婆不是一早死了么?”我喝着酒,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个婆娘的身份。
  “谁知道,指不定是张启山的私生女。”胖子抿了口酒,问我:“你说那娘们找小哥去办什么事?不会真的是繁衍下一代吧?”
  我一口酒差点没有吐在胖子脸上:“不至于吧,就是她想,小哥也未必肯啊。”胖子继续危言耸听:“那可没准儿,现在下药啊什么的手段可多了,所以我说你天真吧。”我瞪着胖子,心想你怎么脑子里面转来转去都离不开那些事呢。就算下药,以闷油瓶的体质也应该是百毒不侵的。琢磨了一会儿,发觉不能再往下想了,越想越觉得寒毛直竖、脊背发凉。
  我和胖子一直喝到夜里才往回走,这时候雨已经停了,一路上湿漉漉的。商量到最后,我俩也没订出什么像样的计划来,对付张晓冉的事情更是让人头疼,胖子表示要再碰上他们,趁手的枪械是必须的,尤其是那两个活尸,用冲锋枪打成筛子都不为过。
  两个大老爷们摇摇晃晃的踱到铺子前,胖子突然站定了。我上去踹了他一脚:“你干嘛呢,不要吐在我铺子门口。”紧接着我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铺子的门开着,而且是非常明目张胆的暴力破坏,不止这样,铺子的门上清晰的印着一个血手印,看得人触目惊心。那血印,有两个手指不是一般的长。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旁白暗自揣测是不是小哥已经安全回来了


(三十) 黑 暗 中 的 人

    我和胖子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猫着腰摸了进去。我的心很乱,胖子认为,无端端出现门上的血手印,只可能表示危险,亦或是某种警示——这说明闷油瓶极有可能还和张晓冉他们在一起。也许当我们看到血印后,应该立即扭头就走,去黑市上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然后再回来探探情况。可我已经无法冷静下来,满心只想进去看个究竟。他终于还是回来了,对我而言,那血印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又受伤了,而且不知道伤的有多重。
  我的铺子不大,走到内堂总共也就那么几步路,我和胖子却花了很长时间。我的手心里全是汗,估计这时候真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惊得我跳起来,可四周围死一样的寂静。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房内的黑暗,紧接着就看见拐角不远处的藤椅上,似乎坐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低低唤了一声:“小哥?”
  “吴邪”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站直身子,冷冷的问她:“你来干什么?”她沉寂了一下,说:“我是来兑现诺言的,把解药带给你,顺便把张家族长也还给你。”我嗤了一声:“哼,你会这么好心?”脑子里面开始高速运转:‘这女人要办的事情一定已经得手了,不知道小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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