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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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在路上-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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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抬起头“老师,你不用再劝了,你对我好我心里知道,我也由心感激。可是这个头我不会低,从小到大有多少人想让我低头,我没有,我虽然生活的不好可是我长大了,我心里坦荡……你说的道理都对,我也懂,低头是为了生存,我不灭的骨气也是为了生存,这一点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理解,既是他是主席的儿子又怎样?我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他,除了他有什么能让人敬佩的。”

  我一下说了很多,我注意他的神情,现在的他很耐人寻味,似乎开始喜,但又紧接着忧,同时摇头,但又点了点头。

  窗外,明媚的阳光,园中回荡着鸟鸣……班主任没再强求他,挥手示意我坐在他对面一个座椅上。

  “你也能看到的,我很是欣赏你的果敢,爱憎分明的精神,但有但却因此惹下太多祸端……”

  我插嘴“我知道是你一直在帮助我,不然我早不在这里了”

  他继续他的话“老师呢,是要在学生面前树立威严的,你那时的很多做法都让我恼火,很多次明显的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些话现在也可以说出来了。你这样的性格生在美国什么国家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但是你要清楚在中国不论你说是封建也好,落后也罢,国情就是这个样子。”

  我呆呆的听,产生一股不可名状的痛苦之感。是我即明白任何道理,也有正确的是非观念,但是就是做不到。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我体内,逼迫着我叛逆而行,就如同他逼着某些人叛逆而行一样……

  “记住我这句话,你要慢慢的接受这个社会,凡是不能接受它的都会死亡,就是这样不公平,简单。你可以抵触,抱怨,愤怒但是……你还有辛辛苦苦养育你的人,你不是一个人。”

  我听着不在多说什么,我依旧有我的信念,如果向别人一样的苟活,那么我就不再是我,而是完全是别一个人,一个重复无数遍,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人。

  “谢谢你老师,我要走了。我也会思考的”我平静地说。

  老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蹙目眺望窗外,眼圈微红。

  我轻声问:“老师?”

  他低下头,看着地面,半晌才微笑一下说:“你同我年轻时一样,但是现在,我连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也不清楚了……”

  我听着,沉默了。

  我想到此笑了几声,继续往楼下走,四周已经完全黑暗,连浮幽光的窗也没有了。我又轻笑了几声,为了今后的日子,下定决心。

  我看到爷爷奶奶在路灯下的轮廓,身影就在他们脚下,他们佝偻着,像两塑雕像,沉默着,凝固着,没有对白,没有动作。

  我不孝啊!不能给眼前的老人带来一点荣誉,他们失去了孩子,苦苦抚养长大的孙子又是这番模样。我少有的留下了眼泪,罪恶负载在我的肩上,压的我无法喘息……我最不愿见到的承重悲哀莫过于见到自己最希望享受自己成功喜悦的人为自己留下失望的泪水。

  爷爷奶奶为我的成长流进了泪,伤透了心,他们怕给我他多的压力而从不逼迫我的成绩,可我究竟学习到了什么?

  扑通一声,我跪下了。

二十。一凡
花,落若相离

  清晨太凄凉,傍晚太脆弱,

  我的忧伤,随你的影子旋转一周。

  暮了,天色趋于单纯的明净,

  我轻挥手,就此在飘渺里别过。

  辉煌的一夜,遣散迷失的花,

  你飘落的瞬息,增添的生命的多少情节?

  又一日的光明,浅淡出重复无限的清晨,

  风雨一夜,

  花,落若相离。

  
  我梦魇了。

  生平没有做过这麽诡异,这么真实的梦,正如弗洛伊德所说,梦是现实的征兆,欲望的典型。我甚不理解这其中的内涵,不过他确实暗示着什么。

  我躺在床上,重新品味自己的梦。是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呼救。这声音空荡回响,哀怨不绝,极具穿透力。像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像自己尖声时发出的,确切的说更像是鬼魅。

  听到这鬼魅的声音,我仿佛就见到了他。穿着一身白衣沾满血,留着长披发,双目充满不知对什么的哀怨。悬在半空,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的身后……

  于是我拼命环顾四周,大喊;“你出来”,心中是一股对无知的恐惧。那声音果真愈近,梦境也变换了,原先与我一道的人都消失了,只留我空守这个世界……

  莫非,我不敢想。声音缭绕不绝,愈来愈近。

  我竟无自觉的跟着那声音一起呼救,才发觉从自己口中发出与 那同样的那个声音。

  “救命啊”空响、传荡、潜存有一种绝望。

  “我怎么救你?”我鼓足勇气问那鬼魅。

  “救你自己”后声音消失了,随之成了我的呼救……

  我低下头,发现自己悬在半空。  

  正值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时,自己已被吓醒。声音仍回荡在耳边,久久不去,仿佛他在我身边久久不去。

  “救你自己”我猜想这是本我的声音。

  四面一如既往的平静,生平从未有的感到一股寒意。我点亮一盏灯,这寒仍未消。打开一缕窗缝,外面已是刺耳的世界。躯体与魂魄早已在街上行走,已是临晨。

  在现实的恐吓、无聊梦的惊扰下早已无心安眠。我又点亮一盏灯,坐等天明。

  母亲失约了,他没有在他应当出现的时间出现,一早我疲惫的撑着眼躺在床上,窗外越熙攘往来的车人。

  外公已在天朦朦亮时溜腿走了。我极力舒展全身,准备开天辟地。门铃这时响了,会是谁?外公有钥匙,父母会开车来,而且也会从窗户看到。

  我跳下床才意识到这一夜并没有*服。清晨的秋,冷得很我急忙开门,眼前是三舅红彤彤的脸,眼镜上都有了水雾,我紧接着他手中的两个手提袋,一边迎接他进屋。

  三舅不顾脚下踏出的泥泞各个房间找了一遍。

  “不在,姥爷出去了了”我便说边去找拖鞋。

  “哦”这才摘下眼镜忙着擦“你妈呢?”三舅放下他的大包小包,轻巧的坐下了。

  “一会儿和我爸来”

  “你爸?”三舅疑惑但更多是不屑的口吻,挑着嗓尖说。

  我回答是。继而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拖鞋没说什么,但我知道的,三舅向来轻狂,典型的知识分子的样子,对土大款,像我二舅那样的人很不屑一顾。

  他同我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热茶,眼睛盯着电视。一边问“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前年不是到我们那里考过一回高中吗,后来也不听你动静了……”

  我不明显的冷笑一下答了两个字,由此又回忆起三舅说的那一次报考重点高中失败的经历,直到现在我仍对此有些埋怨。我认真备考很久去,也不知三舅从何对我做出这样的判断,正眼没瞧我,歪着头吐了三个字“考不上”,也是我不争气,应验了他的话。

  “十九中”

  “没听过,省上排名多少?”

  自是排不上名气的,答不知道。

  三舅诡笑了一下,直盯着电视口中平稳的说“你弟弟明年中考,不过已经被一中特优班报送了……你弟弟全市排名一二,你也知道的,一中每年至少三十四十个清华北大……”

  我不吭声,三舅一向给予我足够的现实教育,我从阳光走出那一天,他就极力使我看清世界有多么大,我是多么渺小,我的成绩是多么微不足道。

  就是从那时起,我变得沉默了,开始敏感别人对自己的态度。

  “丹儿丹儿怎么不会来”我问弟弟情况打断他对我犀利无比的话。

  他仅喝口水“去北京参赛去了,物理竞赛”

  我不再问了,弟弟的情况我很是知道的,数理化经常获省市大奖,还有一次打破魔方记录,对于此光彩掩人的弟弟,我自然只是一个陪客,一个供族人丰富交谈的笑耳。

  我不说了,免得又是用我的幼稚来掩藏我的更加幼稚。但是三舅好像很有兴致,目光透过青光镜片对着我问“你现在年纪排名多少?”。

  “六百多”

  “有……”

  我打断他,知道他所问“一千二百人,理科八百”

  他锢着脸,点点头,没答应。我舒一口气,感到庆幸,我斜眼眺望着窗外,看那兀秃秃的树干上落得一只乱人心绪的乌鸦,在无叶的树上蹦跳。

  三舅开口又说“你这不行,目光不能只局限在这一小片地方,全盟有多少高中?全省有多少盟?全国有多少省?”

  “你现在学文学理?”

  “理”

  “你应该学文”

  我有些疑惑的看他,他这样说:“你性格内向,又爱写东西,学文成绩还能提高一些……”“还有,现在大学生不值钱,都找不上工作,更别说干别的了,所以你只有考上差不多的大学才能以后养活自己……以后的社会各项趋于法制与完善,你现在看到的那些投机份子在你们这个时代不管用,还是本本分分好……”

  ……

  我仍无言,看那只黑色的家伙,不时,他又呱呱乱叫。

  我猜不出这些家长到底怎么想的?我就是没出息的小孩,难道没出息就有错吗?我又不想在市里、省力、全国排多少名,我就想普普通通行不行?难道他们认为我一向是轻飘飘在空气中?活的太快乐?必须时刻有人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的存在?还是认为我们承受的太少?

  你认为我在做什么?你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也不懂得?幻溺于年轻的梦中?家长强加到孩子身上的,都是一些自己年轻时没有满足的心愿,一股脑的,不可思议的交给父母,没想过自己没有做到凭什么要求孩子就得做到?孩子成了父母赢得尊严,弥补遗憾的筹码,就这样,我们成了背负诸多希望的一代,就这样,历史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精神压力时代。

  我离开了客厅,背后,哇的一声长吼,我会声望,见那只黑色的家伙径直的飞向天际。

二十一。聂臻
我还有什么资格愤怒呢,俨然一个罪人。主说:“你有罪”我跟着说:“我有罪”

  电话打到网吧,是打给我的,向我落到地狱,自已也人人鬼鬼谁还会和我联系呢?

  “是谁”我问。

  听筒没有声音了,我又问了一遍还是这样,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应付这样的玩笑“再不讲我就挂了”这时,电话传出一个微笑的声音“使我”。

  是贾姳,我开始激动,呼吸也不再自然,急忙问“你在哪?”

  电话中传出呜呜的哭声。

  “怎么了?你在哪?”

  没有回答。

  “怎么了?”我又重复一遍“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久久,贾姳抽泣的说“我在荫林路口,你能来吗?”

  “荫林路,马上就到”我提起上衣搭在肩上,边对着电话说。

  一条直路,我在远处就看见了他。四周寂静的没有人,这里很偏僻,人来的很少。忽然起了一阵风,他就在路口,我脚步慢了些,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人,于是毫不犹豫的飞奔过去。

  她瑟瑟发抖的倒在我的怀中我仅仅是赶快抱住她,不知能说什么。

  她的手破了,还在流血“你是跑出来的?”

  他并不答应我,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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