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阿莫的秘密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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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阿莫的秘密日记-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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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Winter 冬天(6)
我们回到家,妈妈却不在。她去参加某个女性俱乐部的聚会了。
  我听到爸爸对车子说“晚安”。他的脑子肯定坏掉了!
  三月六日 星期五
  新月
  彻利先生对我的工作非常满意,还给我涨了工资——现在我干一个小时可以挣到二点五便士了。他本来也想让我送企业街的晚报,不过我推掉了。市规划局把所有的刁民都往企业街上塞。巴里·肯特就住十三号。
  彻利先生给了我两本往期的《*弹力妹》。他要我别告诉妈妈。我吃饱了撑的才说这个!我把它们藏在了床垫下面。像我这样的知识分子,是可以对性有兴趣的。不过如果是卢卡斯先生那种普通人对性有兴趣,就应该感到羞耻才对。
  今天打电话给社会福利局,问他们能不能派社工人员来照顾伯特。我谎称自己是伯特的孙子。他们说星期一会派人去看看。
  用爸爸的借书证去借了一本《战争与和平》。我自己那张不见了。
  带狗狗去看小花。它们似乎蛮合得来。
  三月七日 星期六
  送完报纸后又窝回床上看《*弹力妹》,不知不觉就这么看了一早上,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跟爸妈一起去塞恩斯伯里超市。妈妈说我看起来好像在发烧,而且精神溃散,所以让我回多层停车场去陪狗狗。
  狗狗已经有人陪了。原来狗狗有时大声狂吠,有时高声尖叫,引来了一堆人围观。那帮人在那儿说什么“可怜的小东西”“怎么就这样把它拴在这儿不管了,好残忍啊”之类的话。狗狗的项圈绑在排挡杆上,它的眼珠鼓得都要掉出来了。它看到我时,想要奋力跳起来,结果差点没把自己勒死。
  虽然我好言好语地跟那群人解释,说我长大之后要当一个兽医,但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还说要去皇家防止虐待动物协会告我们。车子锁住了,我只好打破侧窗的玻璃,伸手进去打开车门。狗狗终于被解开的时候,都快高兴疯了,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不过,爸爸看到打破的车窗时,可没有高兴得快疯了——他都快气疯了。他把塞恩斯伯里的购物袋使劲往里一丢,结果鸡蛋碎了,蛋糕也扁了。回家路上,他把车开得飞快。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只有狗狗面露微笑。
  《战争与和平》看完了,这本书不错。
  三月八日 星期日
  四旬斋后的第一个星期日
  妈妈去参加一个女性研究会的所谓自我主张训练课程了。那是个让男宾止步的课程。我问爸爸什么是“自我主张训练”,他说:“鬼才知道!不过不管那是什么鬼东西,对我来说都是个坏消息。”
  我和爸爸星期天中午吃的是加热即食的黄油酱汁鳕鱼,还有用烤箱做的薯片,饭后又开了一罐黄桃罐头,蘸着奶浆粉来吃。爸爸开了一瓶白葡萄酒,让我也喝了一点。对酒我知道得不多,不过它尝起来还不错,酿得恰到好处。电视台在放电影,我们俩看完一部电影之后,妈妈才回来。她开始对我们发号施令。她说了一些像是“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今后家里要彻底改变”之类的话,接着便走进厨房,开始画一张表,把家务事分成了三份。我告诉她,除了上学之外,我还要送报、照顾老人、喂狗狗,不过她根本听不进去。她把那张表贴到墙上,说:“我们明天就开始执行!”
  三月九日 星期一
  大英联邦纪念日
  送报前,我清理了马桶,刷了盥洗台和浴缸。送完报纸回家后,我准备了早餐,把该洗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然后去上学。我向巴里·肯特缴纳他勒索的钱,然后去伯特·巴克斯特家等社工人员过来,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在学校吃午饭。在家政课上做了苹果奶酥。回家。用吸尘器打扫门厅、客厅和饭厅。给土豆削皮,切圆白菜,结果切到手指。洗去圆白菜上沾到的血迹。把牛排放到烤架上。看食谱上肉汁的烹饪方法。做肉汁。用过滤器滤出肉渣。整理桌子,摆好餐具。上菜。洗碗。把烧糊的炖锅拿去泡水。从洗衣机里拿出衣服来准备晾,发现衣服全都变成蓝色的了,包括本来是白色的内衣和手帕。把衣服挂在晾衣架上。喂狗。烫运动服。擦皮鞋。做作业。带狗狗去散步。洗澡。洗浴缸。泡一壶三人份的红茶。洗茶杯。上床。也就是我才有这运气,撞上个有 “自我主张”的妈!

02 Winter 冬天(7)
三月十日 星期二
  一九*年今日,爱德华王子诞生
  为何我生来不是爱德华王子,而爱德华王子生来不是阿莫呢?我正遭到奴隶一般的对待啊!
  三月十一日 星期三
  送完报、做完家务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学校上课。妈妈不肯帮我写体育课的请假条,我只好故意把运动服留在家里。我已经受不了在寒风中跑步了。
  没想到琼斯老师竟然要我跑回家拿运动服,简直就是虐待狂。我拿了运动服跑出家门的时候,狗狗一定也跟了出来,因为当我跑到校门口时,它已经跑到我跟前了。我不让它进校门,但它却从栏杆之间钻进了学校,跟着我跑到了操场上。我赶紧跑进更衣室,把狗狗关在了门外。结果它却在外面大叫,回音响遍了整个学校。我赶紧溜到运动场去,结果又被狗狗发现了,紧跟在我后面。后来它看到了足球,竟然也跟大家玩了起来。狗狗玩足球还真有一套,连琼斯老师都被逗得哈哈大笑。不过,那是在它把足球弄破之前。
  金鱼眼校长斯克鲁顿先生站在校长室的窗口边,看见了一切。他要我把狗狗带回家,我说这样我就赶不上学校的午餐了。他却说,这个教训正好可以让我记住不该把宠物带到学校来。
  管食堂的利奇太太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她帮我把咖喱饭和斑点狗布丁放进炉子里保温。利奇太太不喜欢斯克鲁顿校长,所以她还给了我一根大骨头拿回去给狗狗吃。
  三月十二日 星期四
  早上起床后,发现脸上长了好多又大又红的痘痘。妈妈说,那都是因为神经太紧张而引起的。但是我认为肯定是饮食结构不合理、缺乏营养导致。这阵子我们吃的都是一些加热即食的方便食品。搞不好是对塑料过敏了。虽然妈妈给格雷医生的助手打电话预约了出诊时间,不过最快竟然要等到下个星期一。医生说,我可能得了沙拉热,这是会传染给街坊的!我告诉妈妈,我病情危急,可是她却说我“大惊小怪”,还说“长几个痘痘又不会死人”。当她说她要去上班了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的孩子当然应该比工作重要,不是吗?
  我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她马上就搭出租车过来把我接到她家,安顿我上床睡觉。所以我现在在奶奶家。这里非常整洁而且安静。我穿着死去爷爷的睡衣,刚刚喝下一碗麦片牛肉汤。这是这几个星期以来,我吃过的最有营养的东西。
  我在想,妈妈回家后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吧。不过,老实说,我亲爱的日记,我可一点都不在乎!
  三月十三日 星期五
  上弦月
  急诊医生昨晚十一点半来奶奶家看我。他诊断说我患了痤疮,这种现象在青春期再正常不过了,我得沙拉热的几率微乎其微,因为今年我根本没去过非洲。医生告诉奶奶,要把门帘和窗帘都扯下来消毒。奶奶说,她想再找其他医生来看看,听听他们怎么说。于是医生突然情绪失控,大发雷霆,大叫道:“老天爷!那小子不过是长了几颗青春痘罢了!”
  奶奶说要去医学总会投诉,结果医生只是笑着,下了楼,摔上门便走了。爸爸上班之前绕道过来看我,还带来了我的社科作业和狗狗。爸爸说,要是他中午回家时我还躺在床上,他就要打得我连小命都没有。
  爸爸把奶奶叫到厨房去说话,却在里边大吼大叫。我听到他说:“我和保利娜的情况很糟糕,我们现在争的是谁不用管阿莫。”很明显爸爸已经语无伦次了。他应该是要说谁来抚养我才对。

02 Winter 冬天(8)
最惨的事情发生了,我的皮肤变糟,而且爸妈又要离婚了!
  三月十四日 星期六
  这件事已经公开了。他们要离婚了!但他们谁也不想搬出去,所以那间空出来的客房已经变成了爸爸的卧室。这件事对我构成了非常严重而且恶劣的影响,或许我会因此而无法成为一个兽医。
  早上妈妈给了我五英镑,要我别告诉爸爸。我用这笔钱买了一些祛痘软膏,还有阿巴乐队的新唱片。
  我打电话给彻利先生,说由于一些私人问题,可能最近几个星期都无法继续送报。彻利先生说,他知道我爸妈在闹离婚,因为爸爸已经把妈妈订的《大都会》杂志停掉了。
  爸爸给了我五镑,要我别跟妈妈说。我用其中一部分买了一些紫色的信封和信纸。这样就能加深BBC的人对我的印象,然后他们便会念我的诗了。剩下的钱大概又得交出来,变成巴里·肯特的保护费。我想不出这世界上有谁还会比我更不幸。假如我连诗也没有了,我想大概早就变成乱吼乱叫的疯子了。
  怀着悲伤的心情出去散步。给潘多拉的马儿带了两磅烹调用的苹果。在心里为小花作了一首诗。回到我目前的住处之后,便把诗句写了下来。
  小花
  作者:快满十四岁的阿莫
  棕色的小马
  吃着苹果,站在原野上。
  或许有一天
  我会抚平心上的伤。
  我抚摸着潘多拉曾经坐过的地方,
  想着她穿着马裤戴着骑士帽的模样。
  再见了,棕色的小马。
  我转身走向远方,
  湿湿的,雨水和泥泞已经来到我的脚上。
  把诗寄给了BBC,在信封上标明了“急件”。
  三月十五日 星期日
  四旬斋后的第二个星期日
  家里头安静得不得了。爸爸坐在客房里抽烟,妈妈坐在卧室里抽烟。他们俩都没有吃东西。
  卢卡斯先生已经给妈妈打了三次电话,都只听她对着话筒说:“还没,现在还太早了。”或许卢卡斯先生想邀请妈妈去小酒馆喝几杯,好让她忘掉心中的不愉快。
  爸爸把音响拿到他自己的房间去了。他一边放吉姆·里夫斯的唱片,一边失神地看着窗外。我倒了一杯茶给他。他说:“谢了,儿子。”声音哑哑的。
  我倒了一杯茶端到妈妈房间去,妈妈正在看爸爸以前写给她的信。她问我:“阿莫,你对我们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我说我们青少年俱乐部的会长里克·莱蒙说:“离婚是社会的过错。”妈妈则说:“去他的狗屁社会!”
  我把明天上学要穿的制服洗好熨好了。最近我已经变得很会做家务事了。
  我的痘痘简直可以吓死人了,我实在不忍心再多写哪怕一点关于痘痘的事。我将在学校被大家当成笑柄。
  现在正在看《铁面人》,我非常能理解铁面人的感受。
  三月十六日 星期一
  去学校,到了之后发现校门紧闭。因为一直处在极度苦闷的心情中,我竟然忘了今天放假。不想回家,所以便绕道去伯特·巴克斯特家看看。伯特说社会福利局的人已经来过了,他们答应帮军刀弄一间狗屋过来。不过他却没法弄到一个家庭看护。
  厨房水槽里又堆了大概一个星期的脏碗盘。伯特说,这是他专门攒下来留给我的,因为我的家务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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