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参加结业了。”“他的全部训练都完成了吗?那可对他太不公平了。”“大队会考虑的,快休息吧。”他掏出覃劲送给他的小酒壶,默默地:“老哥,酒我都为你装满了,高度的。”
集训队院中大叶榕下,成雄打电话:“还没休息呢!我想问一下石泳的电话是多少?就是那射击老跑靶的,对眼不好。好,你查查,发到我手机上。谢谢了。”成雄在踱步。刁义德路过:“大队长,吃夜餐吗?训练队刚回来。”“什么夜霄?”“包子、面条还有水果!”“让大家吃好,明天是关键。”“还有煮鸡蛋。大队长,我给你送点儿来?”“不用了,忙去吧!”“喂,是石副检察长吗?”“有事儿明天到办公室说。”“喂,石副检察长,我是。”成雄有些恼火:“这官儿当大了,架子也见长啊!”他又拨:“请找石泳呀!”“你是谁?”“我是和你同过床、打过架,又一同作过弊的老成啊!这么快就忘了。”“老成!成部长啊!听说你当了部长。好久没联系了!”“我听出来了,你还没变,还认识战友,难得!”“开玩笑!在谁跟前变,也不能在战友面前变啊!在哪儿,我开车过去接你,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老弟啊!你要开车过来就得到明天早晨了。我在十万大山里。在搞全军的集训。对,有点儿急事儿。我知道见面细谈最好,可我回不去,事儿还挺急,你能不能听我简单说说,等我过几天回去再细说。”“我还不清楚,无关紧要的事儿你是肯定不会找我的。老成,别说谢,谁让咱们都当过兵呢!我知道,只要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只要我石泳说了算,我一定尽力去办!什么?要说欠吗,你还欠我一颗门牙!”“好,好,我先给你说。”
一旁唐焱端面条站着,上面还放着一个荷包蛋。成雄示意他放在一旁石阶上。唐焱放下离去。
覃劲的铺开着,却无人。一旁的丘兵兵睡不着,翻来覆去在想着什么。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每天他都要为这老兵,“猎人”战友铺床,他一直坚信他的战友能回来!熊凯发出沉重的鼾声。王三川起来上厕所,对丘兵兵说:“留点儿精神吧。明天可要拼命了!”丘兵兵不理他,自顾自写着日记:明天,我们要在这里完成一个真正特战队员的自身飞跃。
大战前的沉寂,成雄和况彪都难以入睡。二人在踱着步。“老成呀,按常理,咱们这个年纪的人常常开始考虑自己的后半生了,要么退居二线变成幕后操纵者;要么干脆隐居江湖,找个地方去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而你,为什么就赖在这儿拼拼杀杀的训练场,永不言退,永不言败呢!”“老况,咱们搭档了这么多年,你该了解我。就凭咱们在和平年代的学堂里学的这些玩意儿,到了地方上一点用都没有啊。连养活自己都困难,咱们去和人家抢那饭碗干什么嘛!”“你这么想可不对啊!你别把地方和部队划得这么清楚。”“可惜咱们部队没有终身职业这一说,我多么羡慕战争时期的军人啊!他可以将自己的生命终止在疆场上!”“其实你的才干,组织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任何行政职务。如果必要,公安这样的准部队组织更不在话下!”“我自己有多少料,我最清楚。大不了我找个地方种菜,养殖或者练字画去。”“我说你怎么又走了一个极端呢?”“不说这些了。明天,还是要先想想明天吧。”
各大单位的旗帜在飘扬。驻地训练在安静之中。训练场旁的高地上临时搭好了观摩主席台。保障部队在紧张而有序地做着准备。水上训练场大坝上的临时观摩台,也显得特别宁静。暴露之中远处观摩团的车子缓缓地开来。车中,方楚一脸严肃地坐着,不吭一声。看得出,他憔悴了许多。观摩、验收,参观人员陆续下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间到,开始吧!”“开始。”两颗信号弹升上天空。安德广指挥“猎人”们从抛舟开始,一切近似实战的特种兵演练拉开了帷幕。空中传来直升机轰鸣的声音,十余架新型战术直升机擦过水面,下到湖中心旋停。机舱门儿开,“猎人”们利用绳索滑降至湖中接应的橡皮舟,橡皮舟静悄悄向下岸边划去。观摩验收组的领导在观看,有的使用望远镜。突然,枪声大作。“猎人”们为避“敌”火力,在水中进行着翻舟动作。前面两艘舟的“猎人”向“敌”开火,岸边一排气球被纷纷击碎。湖面风很大,用线绳吊着的气球在不断晃动,靶子摇摆很厉害,但终究逃不出“猎人”之手。“猎人”们很快抵达岸边,他们以敏捷的身手跃出冲锋舟,交替掩护前辈,登上几百米的高峰。
不久,爆炸声不断。“敌”导弹基地处于一片火海之中。之后,“猎人”们分批撤退,冲下悬崖断壁,进行多种武器射击,敌靶被击落。在大坝另一侧的草坪上,“猎人”们登上在那里悬停着的直升机,直升机呼啸着从大家的头上擦过。空中滴下无数水滴,是队员身上的湖水,还是他们的汗水。天下起雨来,“猎人”们冒雨进入障碍训练场。炸点腾起,枪声一片。在实战状态下,“猎人”们开始障碍训练。场内练得激昂,场外看得振奋。
训练场外,一辆吉普车停下。一辆轮椅缓缓推到路边。覃劲身着迷彩服,情绪激动地望着训练场内。他的胸标依然是99号。身旁女护士很兴奋地望着:“你们就是这样训练的吗?覃营长?”“叫我99号,‘猎人’99号。”
障碍训练场上一派欢腾。“猎人”们相互挑战又相互鼓励。低桩铁丝网下,一“猎人”的枪管挂断了一根铁丝。后面“猎人”的肩头被落下的铁丝刮破,他略一停顿,迅速将铁丝编到上面,以免后面的“猎人”吃苦,他是丘兵兵,他的肩头已经被血染红。覃劲高兴地望着,握拳的手不停地挥动着。心中激荡着“猎人”誓言的回声。观摩台上的一位老将军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青年将军说:“看清了吗?低桩铁丝网,那战士。”“注意到了,不求老,不图虚,战场上就是需要这样的战士!”“他们之所以称之为‘猎人’,不仅仅是猎取国外特种部队的先进方法、先进技能,而且也把目标对准了自己,超越极限、超越自己。”“真可谓是水与火的洗礼!”“这样的训练我还第一次看到。”“快了。很快各战区都会仿效的,这才算贴近实施的训练呢!”安德广举枪朝泥水里射击,泥水里激起一串水花。“猎人”们匍匐前进。一排炸点过后,烟火中一班“猎人”抵近。火焰喷射器在喷发,“敌雕堡”起火并爆炸。一阵高潮接着一阵高潮,演出场上杀声震天。当口号戛然而止,硝烟还没散去,观摩台上的扩音器里传来方楚铿锵有力的声音:“强者生存,训者淘汰,这是进化论的核心观点,同时也是大自然不变的天条,谁能成为自然的王者,谁就能赢得生存,赢得发展!我祝贺你们,我军首批‘猎人’们!现在我宣布,第一届中国‘猎人’集训圆满结束!”排成四方队形的“猎人”们似乎没有反应。一张张汗与泪的脸,有的还染着鲜血。突然,“猎人”们口号响起,是“猎人”的誓言。然后,他们爆发了,人群中一片欢腾。“猎人”们蹦跳着,将手中的帽子抛向空中。
覃劲抓下帽子,擦着自己的眼泪。女护士掏出纸巾擦着激动的泪水:“覃营,99号。”激动的“猎人”们将几个教官抛了起来。“猎人”们将甘露举着跑。“猎人”将安德广举着,跑到障碍墙前的水池边,毫不犹豫地将他扔进水里。接着又一个教官被扔进水里,只有这一刻,“猎人”们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感激着这些教官们。这方式,他们酝酿了十余间。训练场外高坡上,极限挑战的选手们在欢腾。楚歌泪流满面。小豆高兴得满脸泪花,庄森和米勒手掌相击,相互激励着。高雨霁抹着泪,泪水将浓妆冲得稀里哗啦。成雄眼里含着泪。楚歌看着监视器,她认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她指挥黄摄像拍摄。摄像师将镜头从“猎人”队伍中转向主席台,他推向方楚,方楚眼里含着泪。摄像师将长焦推到尽头,那泪花中折射出“猎人”的旗帜。楚歌嘴里还在喊着:“推,再推。”摄像师只得经前路,最大限度地抓取特写,那面旗帜几乎占据了全屏。楚歌连连叫好。她仿佛听到《猎人之歌》歌声渐起——歌声中传来方楚雄浑的声音:“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在党中央、中央军委的重要决策和各级机关的有力支持下,以军委新时期军事战略方针为指导,以军事斗争整合为龙头,沿着精兵之路,不辱使命,高标准地完成各项任务。像我们中国‘猎人’所说的:未来的战场属于我们中国‘猎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