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他与她相爱三年,她与他那是柔情蜜意,可是她的房里没他一张照片,那个叫Leslie的家伙霸占著全部空间,你说说叫他怎能不伤心?
当时他就差没对镜垂泪了,她进来时见他神色不对,问他是不是晚饭的菜太辣,不舒服。他说不是,是醋太多了。
她奇怪地说,他妈做菜很少放醋的,他也没觉得酸啊。他说就是酸,就是酸。那一次从她家出来,他对著满天星星暗暗发誓:
Leslie,他一定会战胜你的,总有一天他要叫她在全世界贴满他的照片,哼哼,他不就是眼睛不如你大,鼻子不如你挺,皮肤不如你嫩,好歹也是帅哥一口,他就不相信他战胜不了你。
他的努力其实没多大作用,她房间里Leslie从来没取下来过,买磁带只买Leslie,看电影也只喜欢看Leslie,有一次硬拉她去看周星驰,看的时候她也笑翻天,完了说,还是Leslie好。
本来他无计可施了,心想,算了,反正她最终是要嫁给他的,小姑娘家,随她去好了。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九三年,那时候他们这里放《霸王别姬》,她有多冲动,一连看了三次,第一天上映时,只剩晚上十一点那场有票,她居然也要,坐在最后一排最边上一个位子,三个小时看完,凌晨二点。
好了,她连家也回不了,就住在电影院附近她一个朋友家,他想这下没法了,他的耳朵又要被Leslie灌满了。
然而奇怪得很,这一次,她连看三次居然一言不发,那时他们也快结婚了,有一次他去找她,看见她把Leslie的照片啦磁带啦,还有她大学时期的日记啦,同学的书信啦锁进一个箱子里,然后宣布她决定从此只爱他一个人了。
他的胜利来得莫名其妙,但是他终究是胜利了,对不对?
他享受这幸福的日子已经十年了,一直到今年的四月一日不应该是四月二日才对。
那天早上他在楼下小饭馆吃早餐,随手拿过一张报纸,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Leslie的脸出现在报纸上,旁边是大幅标题:Leslie跳楼身亡。
他吓了一大跳,连忙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仔细了,不错是他。他给她打了一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
她第一反映说他记错了愚人节的日子,不是四月二日,他诅咒发誓地说这是报上登的,她半日无言,良久一语不发地挂断电话。
当时他没意识到这是她旧病复发的征兆,毕竟这十年来,她很少提起Leslie,也没买过Leslie的任何影碟歌、歌碟,总而言之她早就不迷Leslie了。
当天晚上他因事回家很晚,她还没睡,在看电视节目那是一个纪念Leslie的节目,她一脸严肃,他回家她也没说话,他笑道节哀顺变哦。
谁知她愤怒地叫他闭嘴,还恨恨地说,再敢说这种话要叫他好看,那一夜,她翻来覆去一直没睡,也没跟他说一句话,到天明起床时对他说:人生真是无常。
从那天起,他的日子就变成了一个荣迷家属的日子。她买回来一大堆Leslie的影碟、歌碟。每天像做功课一样地看,那段日子他连新闻都看不成。
有一天他回家,墙上赫然贴著一张Leslie的大幅照片,他知道她是旧病全面复发了,这一次是无药可救了。
可是她一个人看觉得不过瘾,开始荼毒他。
她逼著他看Leslie的演唱会看电影什么《春光乍洩》、《东邪西毒》、《阿飞正传》等等的东西,他不看也不行,他家里只准看这个,什么战争非典统统不看,只看一个人Leslie。
他是何其痛苦,然而既然摆脱不了,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他不是荣迷,可是他现在最熟悉的旋律是《红》,说得最顺溜的一句话是:不如他们由头开始。
有人到他的餐馆来吃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欢迎欢迎请进请进里面坐里面坐。
各位,他真的是苦大仇深啦,每次他这样对她说,她就说:难道你不享受这折磨吗?这样美丽的人,你不知多幸运,你早生几十年或者晚生几十年你还能结识这样的人?
呵呵,她叫他享受折磨。
从前,她很少上网,家里的电脑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在用,
现在她整天挂在网上不下来,电脑桌面全是Leslie,偶尔让他上一次,居然建议他把网名改为何宝宝,后来又说不行,说他不能叫这个名字,这世上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叫这个名字,不过有人叫王小波门下走狗,他可以叫做何宝宝门下走狗,他以死相拼,她这才没有动手替他取这个网名,还说什么她自己巴不得叫这个名字呢。
说起她的病来,还真是罄竹难书,而且还不可理喻。
比如说那个电影《春光乍泄》罢,她开始没有那碟子,是借来看,一借就是一个月,出租影碟那小姑娘天天问他为什么有一张碟始终没还,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回家问她,她开始说再看看,后干脆说不还了,他一听急了,那怎么行?他的卡上还有五十部碟子没看呢,而且还有押金,谁知她说不就几十块钱,不要了,那口气,好像整个银行攥在她手上似的。
他趁她不在到处找,她回家问他找什么,他说找碟子啊。
她贼忒嘻嘻说,他早防著你呢,每天都随身带著的,你上哪儿找去?
这件事,一直到她去成都学习半个月,回家什么也没买,就背回一大堆碟子,其中便有《春光乍泄》,这才让他回家不用绕著那间影碟店走。
谁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她买的那张是张DVD,他们一直用的是VCD机,几年来都用得好好的,所以就没换。
她那张宝贝碟子没法看,所以说有时候她的智慧还真够用,她把那旧机子送她妈看了。等他回家时,她的《春光乍泄》都看到一半了,他看著那崭新的DVD机子,只有仰天长叹了。
445
445、445思念 。。。
“拔通哥哥的手提电话,听到的是惯常的那一句:请留言。不同的是,不可能再有回复……”
与《星月童话》里如出一辙的似曾相识,瞳手忙脚乱中按到了达也的电话留言,只不过,这次不是电影中设计的桥段和念白……
人,真的已经不在。
你不必苦苦等待复CALL,不必傻傻望着手机,不必怀疑地狠劲地拍着它怕因为没有信号或者断网而等不到他的电话,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
“最近一个晚上,忽然很想再拨他的号码,但还是克制住了……”
是怕电话早已经是空号,空的号码,空荡荡的心,空空的空气里,完全没有了你,你热情的接起电话,也许是一声亲爱的,也许是Honey或Darling,你调皮的声音,假装生气的声音,温柔的问候,深切的关心,感动的宽慰,还有撒娇,或……顽皮得叫你起床随即挂掉电话,再也不会响起了,哪怕是你不开心,哪怕你在那头流泪,哪怕只有呼吸的声音,也,终将不会再响起……
从地铁站走回住所的路上,挤过刚刚开始夜生活的香港人群,嗅着香港独有的潮湿和沉闷的空气,夹杂着路边水果摊里榴莲的味道……
这座繁华的城,这座令人心仪却神伤的城,这座一砖一瓦都曾有你痕迹的城,这座小小的,却含着浓浓情的城,叫我如何是好,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在7…11买报纸么?在街边吃碗云吞么?在嘉多利道牵着爱犬散步么?或者和他开着车穿行在中环,在铜锣湾,或者在街上,他帮你提着东西,你认真看着商店橱窗里你喜欢的饰品,为家里再添一道精致的小摆设;或者在酒吧轻松一下,饮适量的酒,脸微红,他牵着你走,那美得如同电影海报一样的背影……
求这些在我的视线里再出现一回,一回就好,哪怕是发梢,是侧脸,是衣袖,是影子……
“你好,我是Leslie,有事请留言……”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近几日有雨,你返工要带遮,可是我无法预知你那儿的天气究竟如何;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春夏正值交替的时候,千万不要随意加或减衣服,很容易感冒着凉;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还会偶尔喝红酒么?还会听莫扎特的音乐么?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还在为新戏的剧本伤脑筋么?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最近打牌手气还不错么?可是千万别熬夜好么?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身体好翻点没有?手震有没有减轻一点?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胃还会影响你的发声么?别吃太多药,要注意保暖;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球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吧,daffy一直等着和你再联手,朋友们也一直等着和你再竞技;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一定写了许多新歌吧?不要太辛苦,记得休息;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睡觉时还是需要许多枕头么?千万要盖好被子,不要冻到;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你知道么?阿苏总算把“哥哥”的由来“陈冤昭雪”了,呵;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伟仔的风继续吹唱的真不错,你听见了一定会大赞他的,他好用心;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Julian Cheung这次表现好出色,他跟靓靓会很幸福,你看见了一定会很欣慰;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上海和北京的灯牌闪耀在露天演唱会的凄风苦雨里和红馆你的声音中,你看见了么?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阿苏说音乐会结束,带走的一定不是悲哀,而是你的精神,她说她相信,每一个人都会继续宠爱Leslie;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如果你看到陈太心酸流泪的样子,要默默给她力量,她一直挂念着你,并且爱着你;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荣迷在想你,你感觉到了么?文华,32A,蜡像馆的花收到了么?怡和的烛光摇曳,歌声飘扬,你听到了么?红馆里一遍一遍的“哥哥,Leslie,”传到天使的耳朵里了么?
亲爱的Leslie,你好吗?真的,好挂住你……如果你过的还好,请对我们微笑,好么……
灯光熄灭了
耳边的《李香兰》纯钢琴曲静止了
滴下的眼泪已停不住了
天下起雨了……
“你好,我是Leslie,有事请留言……”
446
446、446红爱国荣 。。。
多么希望人生也像一部电影,可以任意地修改,回放,那么Leslie的电影一定使许许多多的人努力将片子倒回,改掉,让岁月繁华继续上演,让他的才华得以发挥,让他的梦想能够实现,让他远离病魔侵袭,让他有机会为世界演出,关于“优雅地老去”的最圆满诠释;
如果人生都像一部电影,那么Leslie演过的最精彩、最动人、最传奇、最完美的角色,就是生活中的他自己,那个“敢爱而勇于承认,敢言而不失分寸,对长辈尊敬、对后辈提携、对爱情专一、对工作专业、对生活认真、对家庭负责、为朋友竭尽所能、心地善良,无论开工、约会,从不迟到”的他;
如果人生都像一部电影,那么Leslie的电影是一部影响深远的大片,他以他的优秀作品见证了香港艺坛最为辉煌的黄金岁月,陪伴了几代人的成长,他的大幕落下时,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五万名群众冒着SARS病毒的威胁在大雨中为他送行,直到三年后的今天,国内外关于他的纪念活动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