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参赛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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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张参赛证-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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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最好的。”
  “但这个时候,实力最弱的姑娘,突然拿了十万块钱给你,请你网开一面,你又会怎样?”
  “我还是会选最好的!”
  “二十万呢?”
  “怎么可能拿这么多钱贿赂评委?”
  “凡事皆有可能,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道。也许,还是会选最好的那个吧。”
  “也许?那么五十万呢?”
  我沉默了。五洲小姐又笑了起来,一面说:“受不了诱惑了吧。”
  “是挺诱人的。”我也笑了,但还是不服气,“可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吧,他们总不能硬要观众接受他们选出来的丑姑娘吧。”
  “什么是美?什么又是丑?”
  这个问题令我再一次沉默。
  “根本就没有标准嘛,要想捧一个人,并不难,只要把她所有的优点都扩大化就行了。”
  “我不相信观众会这么愚蠢!”
  “观众的品位不差,但那又怎样?就算有人替你叫屈又怎样?结果已经有了,又有谁能够改变?”
  “像你这么一说,我就没机会了?”
  “有。去挣大把钱,还要够傻,会花个几十万买个虚名!你别告诉我你是这种傻子!”
  “我?没钱!”我垂头丧气地说。
  “大赛是没有规则的,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根本不受控制,最后的结果随着每天发生的变化而发生改变!谁能告诉我们,选美大赛究竟是在选什么类型的美女?”
  我们的谈话结束了,挂电话前的一刻,她还不忘记提醒我:“快忘了这件事情,找份事情干,再不要参加这种大赛了。”
  大赛的结果令我沮丧,我只能再一次回到模特公司。老总果真没有食言,职位仍然给我留着。面对着这样一位宽容的老总,我因惭愧而垂泪。他却很大度地笑了:“这也算是给公司争得的名次,希望以后你能够遵守纪律,不要再别出心裁。”
  我没敢告诉他,明年要再一次向梦想冲刺的决定,只默默地对他点了点头。
  令我意外的是,由于获得了全国第四的名次,我的演出机会增加了,报酬也提升了,几个月以后,我成为了公司的专职模特中收入最高的一个。这时我并没居安思危,只考虑干好自己眼前的事情,我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成为了几个模特所注意的对象,她们已暗暗地将矛头对准了我。
  我得承认,问题在我自己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与模特之间无法产生一种相对的相互信任关系。其实她们好客而热情,但我却无法接受她们与朋友交流的方式。
  她们喜欢结伴去“蹦迪”,我却怕极了那种嘈杂的地方。即使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我也仅仅去过一两次“迪厅”,这还是在我极端痛苦和无聊的情况下去的。那里惟一令我感兴趣的是:有很多外国人在这里聚集,我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练习口语的机会。加之我根本不擅长跳“劲舞”,所以每每到了这种场合,我只能扬长避短地找一个地方坐下,喝东西,放松自己的脑部神经,胡思乱想起来。
  我爱看模特们在一起跳舞,六七个漂亮女孩凑在一起,摇晃着她们修长的身躯,这对于旁观者来说,无疑是一种“养眼”活动,所以,在她们挥洒汗水时,周围的男生都会向她们投来欣赏的目光。
  

雪上加霜(2)
在“迪厅”里,她们有一个爱好,就是发现和观察周围长得不错或者是穿得不错的男人们。这种时候,她们当然也叫我留心“靓仔”,我却没有心情。贾岩和我之间的故事还没有完全结束,与他的恋情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管他是钻石王老五还是奶油小生,我暂时还不愿意重新钻进“围城”里去当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囚犯!但我的态度却反而令她们觉得我“有毛病”,她们笑话我,说我雌激素偏低,要不然就是一个“假正经”!
  应该说,我对她们的态度是真诚和谨慎的,但正因为这样,我更加成了她们的笑料。用她们的话说,我这个人还没有“活”明白!
  她们似乎对于出场演出的机会不屑一顾,但每次面试仍然积极地准备,打扮得花枝招展却仍旧被淘汰,但并不能影响她们的心情。她们点燃一支香烟,幽雅地吐出一口烟雾,满不在乎的样子,然后她们凑在一起,互相询问这场演出的出场费用,嘻嘻哈哈地走了。
  我却总爱在被淘汰以后仔细地琢磨原因和理由。这是我亲爱的父亲大人为我培养的习惯:每每考试拿到低分时,他罚我靠墙根站着:“好好想一下,为什么考不好!”于是我就一脸晦气地站在那里反思。
  晶晶是一个外向的女孩儿,她总是在我“反醒”的时候用胳膊戳我的背:“又怎么了?嘴巴可以挂油壶了啊!”
  于是大家都把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一起笑起来。
  被大家取笑的滋味当然不好受,我向好友请教,她却笑得比模特儿们更厉害:“你不会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吧!被淘汰的滋味肯定难受,但你也不要在众目睽睽下板起脸儿来嘛,有什么想法,自己留着回家品味不好吗?”
  她的话有道理。又过了一段时间,所有的模特都发现了我的“进步”,有人夸我终于“长开了”,但同时,也有人在夸大其词地形容我的“虚伪”。
  我爱交朋友,渴望得到模特儿们中某些人的友谊,所以,她们邀请我聚会,我从不缺席并且诚心诚意地抢着付账,但结果往往是她们不但不领我的情,反而,我在一些人的嘴中成了“人家家庭条件好,有钱”的人。
  我想那段日子里我确实活得虚伪而辛苦,我拼了“小命”地想做一个与她们相同的人,但结果是事与愿违,改变自己的后果是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就在我快累得忍无可忍的时候,一件事情令我找到了离开这个行业的借口。
  深圳服装周的闭幕式演出结束后,老板黑着脸叫我去他的办公室里谈话。他拼命地抽烟,却不发一言。
  是我先打破了沉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他看了我一眼,踌躇着,似乎在想一种合适的方式开口。我却等不下去了:“有什么事情,您就明说吧。”
  “马咏梅,公司对你怎么样?”
  “很好呀。”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我吃了一惊,不知道他倒底想说什么,于是红着脸道:“很好呀。您,大度,是个好老板。”
  “那你为什么在别人面前那样说我?”
  听了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是拼命地回忆我曾经向别人说过有关老总的话。几分钟过去了,我实在是想不起自己说过什么,于是尴尬地问他:“我说过什么了?”
  “‘闭幕式的服装是黑白两色的,真像是在戴孝哦!’”他斜着眼睛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笑了,想起曾经是说过这样的话,于是满不在乎地说:“这话我说过,可能得罪了厂商……”
  “这跟厂商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对别人说,这就是在给我披麻戴孝?你也太缺德了吧!”
  我大吃一惊,不知道是谁在造谣。我一动不动地看着老板说:“你觉得我可能说这样的话吗?”
  “所以我才要问问你。”
  “我说我没有,您会相信吗?”
  他看了我足足有一分钟,口气松动了:“算了,以后说话注意一点。”
  他还是不相信我!
  我应该坐下来,好好地向他解释一番,并且对他说:“您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老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咒您的。”
  我还应该检讨:“我平时说话是不注意,以后一定小心。”
  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却没有那样做!我太年轻了,我怀着对老板“极端失望”的心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没有忘记将门狠狠地带上。那“砰”地一声巨响,宣布着我模特生涯的彻底结束!
  但这段生活却给我带来了后遗症。二〇〇四年,我应一位大姐的邀请参加她组织的一场服装秀,有一名模特在听了我的自我介绍后笑了,说:“你就是马咏梅呀,我知道你。”
  我惊讶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然后我想起来,由于湖南卫视为我做过两期节目,有很多中国观众都通过那期节目认识了我,于是我笑着问她:“你是看湖南卫视吧?”
  她笑了:“背后的故事我也看过,但在那以前我就听说过你。”
  我也笑了:“是吗?”
  “你挺聪明的,是那种能把谎话说成真话的女孩。”
  这个评价令笑容立即凝结在我的脸上,当时别提有多尴尬了,我却不能表现得委屈或者没有度量。她昂着头从我的身边走过去,我咽着眼泪在休息室里坐了半天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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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3)
离开模特公司,我清点了身边的财物。干了将近一年的模特工作,居然为自己存下了一笔可观的钱!
  我给环宇小姐中国执行人Z先生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明年参加比赛的计划。他告诉我,明年的比赛可能会非常严格,要按照参赛选手的身份证所在地进行分区赛的报名。听了他的话,已经萌生去意的我更加坚定了要回家的信心。
  这时我接到了贾岩的电话,再过半个月,他就要出国留学。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决定去北京送他。有始有终,我应该去送他。
  这时,父母已经把家从资阳迁到了重庆市,于是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托运重庆,只身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我与贾岩,已经分别了一年时间,这一年中,虽有简短的电话,但感情都已经疏远。一个同学告诉我,他在北京已经有了要好的女友。我懒得去理会这件事情的真伪,我们的恋情已经结束了,所以我并不痛苦,只有清醒后的反思。
  他没有来接我,只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去那里等他。接到他的信息,我明白他是在避免我去学校找他,看来,同学告诉我的那件事情,是真的了。
  那天下着大雪,我拖着行李箱到处寻找着他告诉我的那家宾馆,刺骨的寒风向我袭来,我感到了真实的寒冷和无助。
  终于见面时,他居然亲热地拥抱我,但我还是感觉到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什么,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一起去吃“散伙饭”,选了他最爱吃的韩国餐厅。他狼吞虎咽,像是刚从非洲回来的难民,这让我感到难堪和奇怪:“别这样,对肠胃不好。”
  也许他正等着我这句话,他笑了一下,有点夸张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冲着空气大声叫道:“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到了那边,再也吃不着中国菜了,还不让我多吃一点!”
  他声音大得令周围的人都向我们看过来。我低着头,无地自容,他却为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而得意:“小姐,结账!”
  回宾馆的路上他看见一辆跑车停在路边,走过去评头论足。这时有几个路人从我们身边走过,他立即站起身来,像外国人一样耸了耸肩膀:“嗯哼,这是什么车?从来没见过,就算是在国外也没见过。”
  我大吃一惊,愕然地看着这个曾经让我深爱着的人:他还没有出国,居然已经成了鲁迅笔下的“假洋鬼子”!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难过地想,还是他一直这样,只是爱情曾经蒙蔽住了我的双眼。
  第二天在机场里,我见到了他的母亲。她满脸得意之色,冲我点了点头:“你来送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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