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多面和人性的难以捉摸。他以马德奥的视觉动作与他的语言相对照;以一个角色的两种面貌、多重性格相对应,表现了他对人的多视角、多方位、多层次的深入剖析,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人的本性。这是最经典的思想意识视觉化、物质化。
随着马德奥的叙述我们发现,他眼中的孔奇塔在不同的时空有着不同的性格。
在瑞士,卡洛尔·布盖饰演的孔奇塔如同救人于危难的天使,把马德奥被打劫的钱追回。马德奥竟然说这是他遭遇的最开心的打劫;在家里,她向想入非非的马德奥郑重申明:我不是那种###女孩。
而安赫拉·莫利纳饰演的孔奇塔则在家里先与马德奥接吻,尔后又拒绝他的进一步亲近,声称:你并不爱我。
在酒店,卡洛尔·布盖饰演的服务员孔奇塔有尊严,讲人情,辞去屈辱职业,答应有条件地与马德奥去乡下别墅。
在乡下别墅,安赫拉·莫利纳饰演的孔奇塔明知马德奥要她做情妇仍然前往。她称马德奥是“我的丘比特”,把他撩拨得###中烧;而就寝时的孔奇塔则又换了卡洛尔·布盖,灯光下她###裸露,美丽、纯洁,恍如冰人,她质问马德奥:我向你许诺过什么?今晚我不会成为你的情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作品分析(下)
这种一个角色不同场景和不同性格的变化,这种对多重心理欲望的展示,使孔奇塔性格实际超出了角色本身而更具有泛指意义,更像一种广义的符号,是现代人类隐秘欲望的一种象征。
马德奥信奉金钱万能,他用钱收买声称“我的灵魂比圣约翰的手指还直”的孔奇塔母亲,他对孔奇塔的###同样是金钱。他最终把孔奇塔勾引到别墅,并上了床,却发现她身着一条无法解开的紧身裤。这也是布努埃尔的超现实主义,上床前人们眼见孔奇塔根本就不可能穿紧身裤,上床后掀开被子,一条紧身裤却赫然在身!显然,紧身裤是一种象征。
马德奥的欲望再次受挫。
孔奇塔要沮丧的马德奥耐心等待:“如果我给了你,你就不爱我了。”马德奥天天看着孔奇塔的美丽###,却无法亲近,苦挨无爱的时光,却绝不撒手。直到有一天,楼下一阵枪响,凶杀使孔奇塔借口恐惧而拒绝与马德奥同床。马德奥随后发现安赫拉·莫利纳饰演的孔奇塔竟然在屋里藏着那个曾经打劫过他的西班牙男孩。
马德奥和孔奇塔无爱的“蜜月”结束。
布努埃尔是大师。别墅段落结束后,他不再像前几次那样将画面切换到现在时让马德奥在火车上继续讲述,而用了一个叠化技巧,把现在时的火车空镜头与过去时的马德奥在巴黎和表弟共谋连接在一起。这是一种省略,同时使得前后两个段落的情绪一以贯之,迫使观众继续沉溺于电影家营造的梦幻的物质时空。经典电影家的视觉语言、标点符号总是准确、精致、言简意赅,绝不会不顾上下语境,不问表述意义,随意标点,“胡说八道”。
恼羞成怒的马德奥在表弟协助下把孔奇塔母女驱逐到西班牙的塞维利亚。
人分开了,欲望却无法熄灭。在欲望的驱使下马德奥在塞维利亚找到安赫拉·莫利纳饰演的孔奇塔,企图鸳梦重温。应孔奇塔要求,马德奥为她买了一套极其豪华的房子。他把钥匙交给卡洛尔·布盖饰演的一脸阳光般笑容的孔奇塔,以为从此可以万无一失地得到这个令其神魂颠倒、走火入魔的美人儿了。不料,当天晚上,安赫拉·莫利纳饰演的孔奇塔不但拒绝他进入新居,而且当面与那个打劫的西班牙男孩###。马德奥再也无法保持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全无怜香惜玉之心,毒打孔奇塔。
马德奥的欲望追求以欲望的破灭为结束。人们似乎很难分清影片到底在表现哪一个人的隐晦欲望。马德奥眼中的孔奇塔是美丽、纯洁和###、###的混合体;我们从马德奥与孔奇塔的欲望交锋中看到的马德奥是一个贪婪、隐晦、虚伪、暴虐的混合体;布努埃尔把这种种素质组合,让我们在真切地历经一个情欲的梦幻时依稀感觉到人类欲望的隐秘和复杂,感觉到被隐晦欲望驱使下的人的虚伪和贪婪,以及真实和人性的不可捉摸。
“我认为,资产阶级道德就是非道德,应当反对。这种道德的基础是我们的极不平等的制度,譬如宗教、国家、家庭、文化,总之,就是所谓的社会基础。”
“在精神和诗的范围内,有比宗教道德更高的境界。”
“一部好影片必须兼有两种相互矛盾、相互关联的要素……即真实与幻想的融合……”
作为一部个人化的现代电影《欲望的隐晦目的》实际呈现了三种视点:马德奥的,观众的,电影家布努埃尔的。第一个视点是电影家营造的,第二个视点是电影家以缜密、严谨、瑰丽、经典的话语“强迫”我们自觉感悟的;俯视着前两个视点的是大师的视点。
火车上,马德奥和车厢里的“听众”突然不吭声了,直直地看着画外——卡洛尔·布盖饰演的孔奇塔找到马德奥,兜头浇了他一桶水——这就是大师,布努埃尔的作品结构十分严谨、缜密。这个动作结构上是对影片开头的一种呼应,修辞上这种有意重复显然是对幻想与现实之间关系的一种总结,是对欲望冲突的一种标点。“创作一部电影时,我最关心的不是摄影,而是之前和之后的阶段,剧本分析,剪辑处理。”平实、简练的镜头组接显示着电影大师的炉火纯青,显示着他对所有元素组合在一起可能产生的综合效应的了然于心。
布努埃尔重视道具的表现功能。马德奥和孔奇塔一头一尾的两次泼水显然是一种欲望的宣泄。影片中几次出现的麻袋更增加了影片的超现实主义色彩。马德奥和孔奇塔游览时拿着一条麻袋,显然它和情节没有必然关系,然而和影片的其他元素累积到一起却可能产生一种感觉。影片结尾,马德奥和孔奇塔路过一个店铺,透过橱窗看到一个女人从破麻袋里掏出一件有血迹的旧衣服,女人认真地缝补破衣服,马德奥目不转睛地看着,异常激动,甚至不理会身边的孔奇塔了。这显然也是超现实的——为什么破衣服一定从破麻袋里掏出?女人为什么缝补旧衣服?衣服是谁的?血是谁的?马德奥为衣服、为麻袋,还是为女人而激动?这显然不会有一个终极的结论,因为那是一位现代电影大师对人生和人性的一种超现实主义的体验,这种体验是个人化的,也是人类的、普遍的。布努埃尔说过:“《欲望的隐晦目的》的最后一场戏,也就是爆炸前的最后一场戏,使我非常激动,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永远是神秘的。”这种神秘感其实是人类企图穷极“真实”又与“真实”必然隔膜的一种心理状态。
影片结尾马德奥和孔奇塔在街头争吵,突然一声爆炸,一团烟雾,一切都消失了。马德奥和孔奇塔的情感结局、马德奥和孔奇塔的命运发展也都随之消失了。然而观众的疑问没有消失,人类的追问没有消失。
一代电影大师在他的最后一部作品中描绘了一个梦,也留下了更多的瑰丽###的长梦。人生需要梦的瑰丽###,没有梦的人生是脆弱的人生、乏味的人生。布努埃尔是造梦的大师,是人类电影里程碑式的人物。如果说人需要有一点敬畏而又不想拜神,那么就敬畏布努埃尔吧,敬畏这位奠定了人类20世纪诉说语言的大师之一吧。
布努埃尔在本片体现出的主要风格元素:
1。探索幻想和现实的相互作用。
2。运用象征和离奇古怪的比喻表现人的幻想世界。
3。针对资产阶级的社会讽刺,以冷嘲的方式为主。
4。夸张的表演。
5。夸张的视觉对比和摄影机的运动。
6。“经济”的音乐。
不忠贞(瑞典)(1)
我是他创造出来的,他写过许多剧本,包括我的故事。他把纽约时代最让人心动的美丽生活,以全新的方式展现出来,包括我的生活。他在艺术世界中塑造了许多人物,有残忍的女性杀手,有为父报仇的复仇者,还有我——一个不忠于婚姻的女人。 是他创造了我,赋予我生命,可他并不###,他给我自由,让我自己找寻自己的灵魂。在他的艺术世界中,我是真实存在的,我不停地与他对话,向他讲述自己的生活,同时也接受他言语的启迪。在叙述我的故事时,他这样开头:“你很###。”我喜欢这样的开头,于是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玛丽安娜,他没有反对。 我有一段难忘的经历,出于很多原因,我一直都没能说出。可他的追问让我不能再回避,站在他布置简约的海边别墅中,望着蔚蓝的大海,看浪花跳跃翻腾,听涛声时起时落,我的思绪又回到17年前,回到那个在音乐盒清脆的乐音中慢慢消失的年代。 我是一个演员,有着幸福的婚姻,美满的家庭。这样的生活本应过得平淡而祥和,可我除了有爱我的丈夫和女儿外,偏偏又有一个迷恋我的朋友,而这个迷恋我的、让我不安又不知所措的朋友,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那个迷恋我的朋友叫大卫,是我丈夫麦克斯的好朋友。麦克斯是指挥家,大卫是导演,他们对歌剧有共同的兴趣,经常在一起探讨歌剧创作方面的问题,当然他们做得都很出色。大卫经历过一场不好的婚姻,有两个儿子,一个6岁,一个7岁,与妻子离婚后孩子都跟了他们的母亲。大卫是我们家的常客,我们都很喜欢他,没有人把他当外人,尤其是我的女儿伊莎贝拉,他把大卫当做亲人。大卫认为伊莎贝拉有异人的气质,他经常倾听她的经历,和她一起看戏、看电影。 我和大卫的关系走上歧途是在一次演出之后,那是《新娘》的最后一场演出,演出很成功,所有的人都高兴地互相拥抱。大家开香槟庆祝,一次又一次地举杯,演戏时的激情在不断地延续。我走进休息厅时已经很晚了,那时大卫在等我。他说想请我吃饭,这对我们来说是很正常的事,虽然那晚麦克斯不在。我觉得大卫有些疲倦,没有精神,但大卫说这没什么,还开玩笑说自己没喝酒。那晚我没有拒绝大卫的邀请,只是进餐的地点选在我的别墅,和伊莎贝拉还有芬兰妈妈一起。麦克斯不在,可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芬兰妈妈按时去睡觉了,伊莎贝拉在跟大卫讲完故事后也愉快地进入了梦乡。这时我换好睡衣,开了一瓶酒,与大卫在客厅聊天。 大卫40岁,天才,深不可测,当他想做的时候很体贴,走投无路时又很无情。他没有朋友,所以有更多的敌人,在工作上是个圆满论者,但在私人生活上很粗心。我们是同事,在剧院里有关大卫的传闻很多,但在我的心里却是一片空白,不是因为我们关系###而故意回避,而是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更像兄妹。大卫平时总喜欢一刻不停地谈论他的计划,麦克斯曾经说过,那是他在试图模仿他剧中的人物。 。 想看书来
不忠贞(瑞典)(2)
聊了一会儿,我们都感到困倦,我想是兄妹该休息的时候了。这时,大卫咕哝了一句:“你能和我睡在一起吗?” “你说什么?”我装做没听见。 “你能和我睡在一起吗?”大卫重复道。他的表情很严肃,还有一种说不太清的感觉,像是局促,又像是…… “大卫,亲爱的,你认为那可能吗?”我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