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
傍晚,天上那一朵朵斑斓的云,像一把把花花绿绿的伞,
夕阳,可是你编织的么?
傍晚,天边那萦绕秀峰的薄雾,像袅袅飘逸的缕缕蓝烟,
夕阳,可是你在燃烧枯黄的落叶么?
傍晚,田野那一片片沉甸甸的丰收喜悦,像散落满地的碎
金细银,夕阳,可是你撒下的么?
华杰
1986 年 4 月 30 日
太阳岛
你静静地伫立在汪洋之中,随海浪朝起夕落,随叶叶小舟
锭泊梦沿,随流浪者守望寂寞……
有岛的地方,就有阳光雨露,就有参天乔木,就有燕语莺
歌,就有星星点灯的渔火;有岛的地方,就有诗人丹青的梦
幻,就有夕阳金沙碎银闪烁,就有灿烂的珍珠贝壳;有岛的地
方,就有失落者梦的港湾;就有拓荒者田园牧歌,甚至还有美
丽的神话传说……
岛啊岛,也许你不是被那虚无缥缈的幻梦缠绕,就是被那
天光云影所诱惑?!……
华杰
1999 年冬
月亮岛
传说嫦娥思凡,偷嫁人间;传说吴刚伐桂,借锯下凡;传
说日月相恋,幽会江南。因此,便有了你扑朔迷离的故事;因
此,便有了你神话般的“天方夜谭”。
哦,月亮岛,那桃红李白,是你系的漂亮裾裙?那紫藤芳
草,是你梳妆的长长发辫?那昼夜欢腾的朵朵浪花,是你照镜
时的甜甜笑靥?那和煦的春风,是你岑寂时抚弄的琴弦?那天
上闪烁的星星,那银河沙滩上灿烂的珍珠贝壳,是你馈赠夕阳
的瑰丽诗句?!
华杰
1987 年春于长沙
流星
在人生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你和我好比是两颗流星?
一旦偶然相遇又重逢,我们就会自然地碰撞出爱之火星。
即使让我悄悄牺牲自己,也会默默护卫你的光明。
我会让你灿烂的青春金光闪烁,我会让你和月儿永远地照
亮乾坤!
华杰
2008 年夏
晨
白练,系着乳白色的山村;彩霞,唤醒了繁华古城甜甜的
梦;天边,那迷人的雨丝,渐渐离我而去;小鸟,又争先恐
后,飞出了那片翡翠的丛林……
我久久地伫立秀峰,一阵沁人芬芳的微风过后,红日,又
跃上了我爱的天平?!……
华杰
1989 年夏
晨
晨,你用利爪,又划破了黑夜的脸。终于挣脱了夜的纠
缠,又返回了天边。于是,红日才喷薄而出,冉冉升起在地平
线上……
晨,若你不悔当初的盟约,若你不走出风风雨雨苦恋的泥
潭,若你不走出郁郁不乐情感荒漠的梦沿,也许你就不会如此
伟大,也许你就不会令人肃然钦敬……
晨,纵然你的生命,彷如昙花一现。但你却使世界逃离了
黑暗,却使人间重见了灿烂光明!
华杰
2002 年
秋泉
你从山影中流出来,带着苍穹大地的情感,带着日月星辰
的嘱托,带着红花绿叶的梦,带着阳春白雪的希冀,而悄悄走
进了人们的生活。
当人们徘徊在孤独的沙漠,当人们徘徊在郁郁的相思河
畔,当人们徘徊在寂寞坎坷的人生之路,或是不辞辛劳在赤日
炎炎之下,开采流金溢银的油田,或是披星戴月“修理地
球”,播种希望,或是拆除古都废墟,把玉宇琼楼砌进云朵,
或是守卫边陲、日夜巡逻,或是攀登科学险峰、默默笔耕、长
夜失眠,而汗流浃背时,是你为他们解除了如饥似渴……
啊!秋泉,虽你是“水儿”的代名词,但你绝无一点儿纤
尘污染、一点儿细菌病毒。你比塘水、河水、冰水更玉洁冰
清,更适合弥补人类微量元素的需求。感谢你啊!秋泉,你给
予人类带来阳光和甘露;感谢你啊!秋泉,你使人类不知不觉
步入如诗如画的梦幻!
华杰
1999 年
温泉
传说你是蛟龙流出的眼泪,传说你是凤凰修仙的地点,传
说你是山谷胸膛涌出的情感,传说你是灿烂银河倾泻人间?
悄悄流淌着那如水月光,悄悄喷射着那星星点点,悄悄飞
入了诗人丹青画卷,悄悄洗涤了苦行僧旅途疲倦……
莫是你迎来暖盈盈的春天,莫是你默默滋润爱的心田?
啊,那日日夜夜川流不息的温泉,莫非你是大地之母溢出的乳
腺?!
华杰
1996 年夏作于宁乡灰汤
冬
——致梅冬
又在默默缅怀刚刚逝去的秋,又在悄悄盼望热情如火的
夏,又在久久等待姗姗迟来的春?
冬,那点点雪花,是你飘落的音符?那霏霏雨丝,是你抚
弄的琴弦?那滴滴檐冰,是你低吟浅唱的诗章?那沙沙的寒
风,是你谱写的乐曲?那雨过天晴的蓝天,是你刚刚抹去泪花
时留下的笑靥?那水天一色的茫茫大地,也是你刚刚卷起的美
丽画卷?
冬,莫非你与春、夏、秋是桃源义结的姊妹,刚刚欢聚离
散,你就如此如此郁郁痴情?或是因太钟情于天地,你想默默
不惜牺牲自己,宁让大地母亲纤尘不染?!
华杰
1999 年
黄金
也许,你曾经埋怨过不幸的命运;也许,你曾做过无限闪
光的梦?
一任你长长叹息或挥泪如雨,一任无情的岁月啊!仍弃你
于黄土中……不知何时,是谁扒开了层层地壳,拍掉了沾在你
身上的粒粒灰尘?
因此,你不再怕任何千钧压力,即使你粉身碎骨,仍是闪
闪放光的金!
华杰
1998 年夏
珍珠赋
在我家琳琅满目的书桌上,放置着一串漂亮的珍珠。
每每望着这串小巧玲珑之物,不禁又勾起我浮想联翩;珍
珠原产于汪洋水府之中,乃河蚌贝壳千滴万滴血泪,久经日月
冶炼,久经峥嵘岁月洗礼而凝聚成晶之物,我岂有不珍惜之
理?
尽管这几十粒珍珠,虽不及黄金白银价值,也不及古典名
画、出土文物价值连城,但它却是友谊的象征,是无法用金钱
来衡量的呀!
每当望着它,不禁使我还联想到:假如世上的人,都能像
这洁白无瑕的粒粒珍珠,那该多好啊!朗朗乾坤,人人个个,
都能像它们一样不沾污泥浊水、不含杂质纤尘,互不嫉恨、互
不猜疑,互相团结、心心相印、互相熠熠生辉,那将给我们的
世界、给我们的人类,增添多少灿烂的笑靥,带来多少美的光
华!
华杰
1998 年夏
拖把
妻抓着你的尾巴,把你的头按在地上,使尽她浑身的力,
来来回回地把你左拖右拖,将书房内的木地板上的灰尘,抹得
如同被镜片一样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而拖把,你吸了满嘴的灰,吞进了肚里,感染了细菌,而
自己霉烂在岁月里,始终无怨无悔,却让别人远离了尘埃,保
护了他人的健康,默默奉献了你的爱心。拖把,可见你圣洁的
心灵,是多么多么的高尚啊,这难道还不值得诗人来把你歌
颂?!
华杰
2009 年秋
岩
是从地心爆发一股情感,你才突然微微颤动,莫不是宇宙
万有引力,你才突然出现历史断层?
风花雪月任飘来,星星之光任光临,世界依然沉睡在梦
里,你却为何突然地裂山崩?
谁知,这是什么神力所为,还是那爱的魅力,诱惑地壳沉
默千年的心,也许世上,只有爱的力量最伟大,能摧枯拉朽把
世界更新?
华杰
1994 年夏
鹅卵石
每当我漫步人生之路,畅游历史长河,我就情不自禁想起
了你啊,你这美丽的鹅卵石!
你从岁月的山头,坠落尘埃,又在滚滚红尘里,随着暴风
雨,步入波涛澎湃的江河之中,久经大浪淘沙的锻炼,久经世
态炎凉的洗礼,慢慢地磨去了棱角,渐渐地变得圆润光滑,再
经岁月打捞上来,渗入混泥土之中。于是,你和钢筋、沙浆、
水泥、红砖为伴,共同为人类奠定了大厦的基础,共同铺路建
桥、共同肩负历史的重任、共同憧憬着世界的未来。
啊,鹅卵石,你虽朴实无华、平平凡凡、默默无私奉献,
但你永远超越那些好逸恶劳,一辈子碌碌无为的生灵,以及那
些枉活人世的“蛀虫”!鹅卵石,我不仅要赞美你胸怀天下,
放眼世界,而且我更要赞美你伟大的奉献精神!
华杰
1990 年冬
石 虎
昨夜秋风秋雨,又淋湿了你骄傲的眉宇?几滴冰凉的露
珠,又冻得你浑身颤抖?
你曾是兽中之王,不知为何被困这里?你曾是山寨之主,
不知为何被沦为奴隶?遥想你过去多么微风,林海雪原,茫茫
天际,踏遍青山,踏遍大地,何处不留下你行行足迹?
即使悬崖峭壁,你来来往往如覆平地;即使偶遇豺狼虎
豹,也不得不向你折腰屈膝;即使美丽的凤凰孔雀,也不得不
见你就回避……
可如今,你这位山大王,怎么一夜成了阶下囚,莫是玉帝
贬你来守夜的大门,而郁郁不乐才忏悔不已?
华杰
2004年夏
候鸟
莫非湖泊是你的家,也是你梦想的乐园么?自从上帝诞生
你以来,你就非常迷恋这里的锦绣江南,雾霭山岚;这里的春
草花香、鱼虾秋霜;这里的流金岁月的故事、童话;这里的织
女牛郎……
莫非蓝天也是你的家,也是你梦想的乐园么?仿佛你格外
喜欢在天空展翅飞翔,喜欢和雄鹰媲美,伫立白云头上,偷看
天外星光;喜欢把蓝天当纸,放飞自己的梦想,抒写灿烂的诗
行,无不令人遐想……
每逢春光明媚,山花烂熳时,你就南来北往,栖息月下,
营造爱的小巢,低吟浅唱,共奏爱的乐章;每逢秋风萧瑟,万
木凋零时,你就飞向异地他乡,寻找你的归宿,寻找你的第二
故乡……
华杰
2002 年秋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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