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打电话!”张正杰和高晓华死命地压着何弼学,Lily趁机抢走他口袋里的手机,飞奔到门边拨电话求救。
殷坚必须承认,何弼学的霉运出乎他的意料,家里的那只女鬼还没收拾完毕,他居然又惹上别的麻烦。
扔了吸得差不多的烟蒂,殷坚微微皱起眉头。这洋房很不简单啊!风水、格局没有一样不差,看来屋主跟盖房子的老师傅有过节呢。住在这里的人下场一定是不死则疯,这房子若不出事,他殷坚的名字可以倒过来写!
“殷老师——”Lily急奔到他身边,手一挽,拖着高她许多的殷坚走进房子里,后者再次皱起眉。台湾曾让荷兰、日本占领过,所以建筑物常常混有东西方不一样的风格,但像这栋洋房这样的还真少见,乍看之下很美,但暗藏玄机。
殷坚跨进大门。该说是阴风扑面吗?室温降了许多,空气里还飘散着久无人居的霉味,入门的玄关处看得见一座荡摆式的古董钟,还有通往二楼的弧形长梯。殷坚将注意力摆回何弼学身上,这家伙让几个人压制在地上还不断挣扎,看得出来,再这样下去,不是那些人让他甩脱,就是何弼学用力过度,弄断自己的骨头。
“殷老师!”在一旁很紧张的蒋佳玲、张英男和Lily全躲到殷坚身后。电影里看人被鬼附身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朋友中邪又是另一回事。
“鬼上身啊?真是……”殷坚冷哼一声,他实在很讨厌处理这种事,能附到人身上的恶鬼多半很难缠。果然,何弼学静了下来,阴阴地看着殷坚,跟着发出一长串无法辨别的音节,殷坚扬了扬眉。
“有录下他刚刚说的话吗?倒着播。”殷坚平静地指示,大明点点头,立刻调整仪器,喇叭里传出极阴沉诡异的声音。
“天、亮、之、前、没、有、人、能、出、去。”
听到这些话,所有人静了下来,只有仪器不断运转的沙沙声,还有何弼学那有些哑但是依旧低沉好听的笑声,虽然现在听上去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话说完了?说完就可以离开了!这死样子看上去很讨厌!”殷坚点了根烟。何弼学却不屑似的咯咯笑着,他的肤色更加灰白,青筋转为死气沉沉的暗蓝色,本来一张很阳光、开朗的脸,布满了这样的尸斑、青筋,实在好看不起来,那双大眼睛的瞳孔一旦变成死灰色,真是怎么看怎么恶心。
“我实在不喜欢用这招啊……”殷坚猛吸一口烟,捉起何弼学的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前,就着嘴吹了一口烟进去。一旁的张正杰等人,还很配合地“哦”了一声,虽然说时代开放,但亲眼瞧见还是有点震撼。
何弼学倒回地上,肤色由灰白渐渐转回小麦色,瞳孔先是一片茫然,接着瞬间聚焦。他不由自主地呛咳起来,殷坚的烟,真不是人抽的。
“回魂啦?何同学。”殷坚拉起他,何弼学还在咳。突然间大钟响了起来,众人吓了好大一跳,全奔回玄关处。那个荡摆式的老钟不断响着,回音一声又一声,空空洞洞的分外诡异。
“我们……我们先回去好吗?”女孩子的胆子总是比较小,就算不怕,也得装出很怕的样子,Lily举起手提议。
张正杰格外地赞同她,一马当先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连一秒都不到,他居然又从所有人身后的那扇门跨了进来!
“任意门?”何弼学笑了起来,觉得十分有趣似的也想来一次,殷坚早一步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真是不知死活。
“这房子有古怪。”殷坚看了看钟,长短针指在零点二十二分,秒针不断地颤动,咯咯直响却一直无法往前,就好像时间冻结在了零点二十二分。
“没什么好怕的吧?有坚哥在嘛!”张正杰干笑两声。其实没有人比他更心惊吧?以为自己走出门了,居然又回到玄关。
“如果我在屋外,我就能解决,现在……连我也困在里面了。”殷坚帅气地点了根烟。
一行人试了又试,真的走不出这栋洋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挡墙?何弼学不断地指挥着大明、小明进行拍摄。殷坚不由得佩服他,这人的适应能力不是普通的强,在鬼屋里打转还会觉得开心的正常人恐怕不多了吧?
“坚哥,说真的,有你在让人很放心呢!学长没什么神经,还是你可靠多了!”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殷坚是真的有本领,这番话,张正杰说起来并不吃力。
“你们想得太轻松了。”殷坚在房子里四处逛了逛,现在外头还有阳光,等天真正黑了就精彩了。
“等等!你不是把那个恶鬼赶走了吗?”何弼学跳跃式的思维有时也挺方便的,前一秒钟还在跟小明讨论镜头怎么拍,后一秒钟就能立即加入殷坚他们这边的谈话。
“谁说我把他赶走了?我只是把他从你身上赶离而已,他还在这里打转。”殷坚的语气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是听的人全都静了下来,呆愣愣地望着他。
“他还在这里?”何弼学戒备地看了看四周。殷坚觉得很有意思,何弼学虽然肉眼看不见,但凭感觉总是能找到正确方向,这种人不去收妖太浪费了,简直就像个活生生会走动的灵异版雷达嘛!
“是啊!我想……他打算‘抓交替’。”殷坚简单地猜测,就看到那一群都市小孩一脸的不明白。
“简单地解释呢,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那只恶鬼萝卜想离开这栋房子这个坑,就得抓你这个倒霉鬼萝卜来填坑。”殷坚笑着回答,他长得帅气,人又高挺,说真的,确实不适合用这种幼儿化的语气回答问题,让人更加发寒。
“不用萝卜填坑行不行?”何弼学哀怨地看了看四周,就见那一群永远不知义气二字怎么写的混账躲得老远,深怕不小心被他波及。
“可以!随便你用什么蔬菜水果都行,只是有你这个萝卜在,干吗挑别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真的很走霉运。”殷坚果然是个就连陈述事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说得如此幸灾乐祸、天怒人怨的高手。
“坚……坚哥,那你能不能在他找上门之前先消灭他?”张正杰提议,众人频频点头。殷坚好歹也是个厉害的天师吧?没理由让一只恶鬼在那里嚣张。
“不能!因为他已经附在某人身上了!”
殷坚这话可不得了,本来挤在一块儿的那几人,全都炸弹开花似的跳开,警戒地互相监视着,就怕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会来场大混战。
“坚哥,坚哥!你知道是谁吗?”何弼学压低音量。这实在是多此一举,所有人都处在同一个空间里,音量压得再低也还是每个人都听得见。
“办不到。”殷坚耸耸肩。何弼学翻了翻白眼,有时他真的很怀疑,殷坚是不是只会抽烟而已,根本没看过他真的出手降妖伏魔嘛!
“那怎么办?”蒋佳玲声音微抖,女孩子力气小,万一恶鬼找上她,下场不是惨死还会是什么?她可不想被困在这栋可怕的房子里出不去。
“很简单。我先前教过,面对虚无的事情要保持敬畏的心,不过那是没遇上的时候,真正遇到了,就要拿出勇气去面对,只要你不怕他,他就伤害不了你。”殷坚微笑着解释。
“说得倒容易……怎么可能不害怕?”何弼学嘀嘀咕咕地反驳,他可是深受其害的可怜虫,心脏再小一些就不跳了。
“呐,换个方向想啊!附在我身上是我杀你,附在你身上还是我杀你,这样有没有放松点?”
“本来有……但是……坚哥,你能不能别拿着把斧头讲这些话?”
凭殷坚的本事,他也找不出那只恶鬼附在谁身上。说起来也挺有意思,单论感应力,他可能还不如何弼学这个灵异版雷达来得厉害。最后,他提了个目前为止最为合理的建议,屋子大、房间多,所有人一人找一间躲起来,挨到天亮就没事了。那只恶鬼定下的游戏规则是,天亮前没人能离开这栋房子,那天亮之后,自然能大大方方走出去。
“坚哥,你哪找来的斧头?”何弼学跟在殷坚身后。所有人都是一人找一间房藏身,为什么他要跟在殷坚身边?
“大门边。应该之前也有人进来过,这是被人遗留下来的!”殷坚带着何弼学走进一间房里,大概是主卧室吧,不西不中的风格让他很反感。
“我是不是要自己找间房躲起来啊?”何弼学提醒,然后狐疑地瞪着殷坚,万一这人让恶鬼附身了,还拿把斧头,那他不是很惨?
“躲猫猫吗?你幼不幼稚啊!”殷坚没好气。他会带着何弼学是因为他们俩绝不会让恶鬼附身,因为他的烟。更重要的是,何弼学那可怕的体质,比他更容易找出恶鬼究竟藏在哪里。他的烟带得不多,能不能撑到天亮还是个问题。
殷坚察看了一下房间,拉开壁橱的门,壁橱上端少了一块,两人对看一眼不语。
“不要爬上去……电影都这样演,上面一定藏了什么东西……”何弼学退了一大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绝不是他的做人准则。
“说不定有人从这里爬出去过哦!你不赌一把?”殷坚扬扬眉,何弼学看了他一眼,咬咬牙,该不该赌这一把?
“Shit!”何弼学才爬上去一半,就和一个瞪大眼的干尸对个正着,吓得他没踩稳摔了下来,跟殷坚撞在一起。
“喂!我不喜欢骑乘式,麻烦你起来。”殷坚揉揉磕疼的脑袋,推了跨在他身上的何弼学一把。那具干尸可能受到了震荡,老实不客气地跌落在他们身旁,四分五裂。
“是那个男的!”何弼学急忙翻出照片递给殷坚,虽然已经干得不成人形,但依稀还能认出是那只恶鬼。
“原来也是受害者啊?这下好了,此路不通。”
殷坚数了数烟盒内的存量,帅气的眉毛不由得一把皱起。他临时被何弼学找来救援,完全没料到自己也会被困在这里,烟不够多,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何同学!不要在窗户那里穿进穿出!”殷坚厌恶地警告一句,他心情差透了,何弼学却还有心情在那里玩游戏。
“我以为可以从窗户那里出去嘛。”何弼学咕哝两声,大门不行,试试窗户很奇怪吗?
“你的手机有信号吗?”殷坚瞄了一眼自己的移动电话,本想找殷琳求救,可惜一点信号都没有。何弼学翻出自己的手机察看,一样不幸。
“该死!”殷坚低声骂了一句。何弼学狐疑地盯着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殷坚这么烦躁地发脾气。
“坚哥,你还好吧?”何弼学关心地问了一声。大家相识一场嘛,互相关心是应该的,况且,他还想继续“借住”在殷坚家里呢。
“我的烟不够了。”殷坚边走边说,开始四处察看屋子,何弼学连忙跟上。他不是说不要在屋子里乱跑?结果他自己完全不守规矩。
“坚哥,你真的抽太多烟了!这样对身体不好,当心得肺癌。”何弼学小声抱怨。殷坚根本是烟鬼吧?由头到脚都是浓浓的烟味,在他的床上打个滚,保证能沾上一身的烟味。
“不抽会死。”殷坚冷淡地回答。
殷坚虽然说了要每个人各自找间房躲起来,但这可不代表他自己会遵守,更不能保证何弼学这个好事之徒不会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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