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世平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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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世平文集-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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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场可悲”他这一说,母亲停止了闹,她不知道下场可悲是啥意思,可能是挨打吧,而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在一边偷偷的笑,二阁僚经常打母亲,村里人也很少责怪他,因为平时他对母亲不是十分差,再加上那老太婆很凶,威信不高,他挨打为邻居们出口气,所以,二阁僚并没有落出不孝的名声。

  在二阁僚将近五十岁的时候,娶了一个寡妇,是个傻女人,虽说傻,只是心眼不够头,并不是疯傻,在一起过了好几年。有一次,有几个朋友来他家玩,他去打酒,回来发现傻老婆正在和他的朋友睡觉,一怒之下打跑了朋友,也赶走了老婆,从此落下一个笑柄,人们说一辈子没有老婆,娶了一个傻货给他挣了一顶绿帽子。二阁僚有个特点,就是出手大方,在那艰苦的岁月里,人们每天的三顿饭也没有保证,可是他每天 喝酒,喝酒没有下酒菜,要么是红萝卜咸菜,要么是干喝,要么是就着菜团子,因为他每月有几十元的补助,朋友们也知道领补助的日子,每当他领来补助后,三天里边不断朋友和客人。都知道他这几天有了钱,是奔他的酒而来的,过了几天,钱花完了,朋友就*了,他有一个习惯,喝酒时都是他花钱,但对别人不承认自己花钱,村里经常有人问他“范登枪,昨天你家又来人后喝酒了?”他说:“昨天喝酒我没花钱。”他有五个侄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他家喝酒,侄子们认为他傻,别人就是拿他当冤大头,所以经常呵斥他“看你那些狐朋狗友,没有一个好东西”有时候气急了,还不断的打他,每一次侄子打了他,他就会不停的骂“你们不讲孝道,下场可悲”于是下场可悲成了他的代名词。

  二阁僚虽然一生贫穷,家里像猪圈、牛棚,脏的几乎没有站立的地方。干净的人从来不去他家串门,但,他有一个习惯,喜欢看书,他凡见有文化的人,就向别人要书,借书。这也算他一个优点,看书陪伴了他一辈子,因为他没有家庭的欢乐,后来母亲死了,剩下他一人,可是他的补助也从十几元涨到了近百元,这是他晚年生活的唯一指望,地里的活干不动了,侄子们也不管他的事,最后,他四十岁的侄子娶了一个傻媳妇,不断给他送碗饭吃,也常受到侄子的阻挠,快七十岁的时候,他眼睛彻底看不见了,书也不能看了,伴随他的是冷漠与孤独,傻侄媳妇想起来就送一碗饭,最后也许是饥饿,也许是疾病,死在了自己的房子里,因为是冬天,串门的人少,两天后才被傻侄媳妇发现,二阁僚死时年仅七十岁,时隔多少年,人们仍然流传着“下 场可悲”的故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36    同伴
一户人家乔迁新居的当年,在庭院里栽了三棵树,一棵是梧桐,一棵是桃树,一棵是银杏,因为三棵树都是出来乍到,移栽到新址后都带着创伤,栽上很久没有发芽,于是梧桐树说:“伙伴们,既然主人把我们请来,我们要对得起主人,要坚定信念,恢复创伤,活下来,长下去,长大成树,不能辜负主人对我们的期待和厚爱,桃树说:“对,原来我们在树苗圃里,大伙争水喝,争营养,现在我们到了新的主人家里,得为主人争气”银杏树说:“对,人挪活,树挪死,只要挪不死,就是对主人的贡献”于是,三棵树迁来后相互鼓励,决心活下来,给主人带来幸运和快乐。

  第一年,由于主人的浇水、施肥和精心照料,三棵树也先后发芽,大家都成活了下来,由于是第一年正是恢复创伤时期,长的都很慢,枝不繁叶不茂,但是,三棵树互相鼓励共勉,终于逃出了死亡的厄运。第二年梧桐树的根扎稳之后,甩开膀子长的特别快,夏天给主人带来了一片阴凉,桃树在春天也开了一些花朵,夏天也结出了一些果实,梧桐树对桃树说:“老弟,快点长,看看谁在主人面前能争个第一,并对银杏说:”老弟,咋搞的,打起精神来,我们三个把整个院子罩起来,别让主人受热”银杏树没有吱声,到了夏天梧桐树枝繁叶茂,在院子里投下一大块阴影,供主人纳凉,桃树在春天里也开了鲜艳的花朵,夏天也结了一些果实,给整个院子带来了绿色和凉意。

  到了第三年,梧桐树长的很快,树干长的有两把粗,树冠罩遍了半个院子,桃树在春天开了许多花朵引来了许多蜜蜂,桃树很得意,夏天又结了许多果实,桃树问主人:“我开的花朵好看吗?”主人说:“这是自然”桃树又问:“我结的果实好吃吗?”主人说:“这是自然”梧桐树问主人:“我长的快吗?”主人说:“这是当然”于是梧桐树和桃树非常高兴,并对银杏说:“伙计,快点长啊,咱可不能辜负主人的期望,得争一口气,主人对我们施同样的肥,浇同样的水,你咋这么磨磨蹭蹭呢?”银杏树也不做声。

  第四年,梧桐树的枝叶笼罩了大半个院子,桃树春天开的花更加鲜艳,夏天结个果实更多更甜,于是,梧桐树和桃树赢得了主人的夸奖,两棵树结成了亲密的伴侣,它们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关系十分友好,也不再理会银杏树,银杏树孤立了起来,在许多年里,梧桐和桃树经常在主人面前邀功,并嫌弃银杏树的不争气,主人也不表示什么。

  十年过去了,梧桐树的树冠笼罩了整个院子,把主人笼罩在整个阴凉之中,桃树开的花格外鲜艳美丽,夏天结的果更多更甜,而银杏却在院子里显得格外的渺小,甚至被梧桐树和桃树瞧不起,可是银杏并没有什么失意。

  二十年过去了,梧桐树有的变样,树老叶稀,桃树花开的很少,果也结的很少。梧桐树枝不繁盛,叶儿稀少,已失去了夏天纳凉的作用,桃树不开化,不结果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有一天,主人请来买树的把梧桐树刨掉,梧桐树说:“为什么赶我走?”主人说:“你已经成长成才,应该到能发挥自己作用的地方去,再不刨掉也会烂掉”梧桐树说:“夏天你们怎么乘凉?”主人说:“你在这里已经没有繁茂的枝叶,况且银杏树已经长大,它可以替代你”梧桐树很伤心,在被买树人砍掉拉走时,银杏树向他摆摆手,对他说:“再见,祝你好运”梧桐树无奈的离开了。

  秋后,主人砍掉了桃树,桃树问:“为什么砍掉我,我会给你带来愉快的”主人说:“你已经到了年岁,不会再开花结果”桃树说:“我走后,你们会孤独的”主人说:“我会再栽新的”桃树含泪闭眼,等着主人砍掉。

  院子里只剩下一棵银杏,银杏问主人:“当初为什么不栽一种同样的树?”

  主人说:“光栽银杏长的太慢,我们等不急,光栽梧桐命运太短,一二十年会死去,光栽桃树虽然很美丽但寿命也有限,之所以把你们一块请来,是我们急于乘凉,又有后来者接替,他们分别走了你也成了大树了,我们仍能享受树荫带来的舒适和快意,你虽然不会花枝招展,但寿命很强,你是我们的终生伴侣。”后来,主人活了九十岁死了,银杏作了见证第二代主人迁来,又活了九十岁,银杏也作了见证。

  二百年后,银杏有了自己的体会“想长寿别哗众取宠”有些东西看上去耀武扬威,并不一定修成正果,有些朴实无华的东西,看能成大器,活在世上的人们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txt小说上传分享

37    转弯头
转弯头是一句方言,是一句土的掉渣的土话,在所有的字典和词典里根本找不到它的影子,但在这一带,人们都会明白它的含义,转弯头在遗传学上叫“变异”可是变异中也有好坏之分,从上代基因分裂出优秀的后代是杂交优势,分裂出的差的叫杂交劣势,在动物上叫做“转种”意思是与父本有很大不同的特征改变,在植物上叫做杂种,在人身上叫做“转弯头”转弯头就是外表特征的改变。在人们的眼里,转弯头是骂人的话,是被人看不起、被人耻笑的话,假若一个人被称作转弯头,那是被别人看作不熟,缺心眼和呆傻以及不具备正常人的特性,并含有杂种的意味,动物被称为转弯头,意思是母本与外类动物杂交而产生的后代,植物中的蔬菜被称为转种,便失去了原来的属性和味道,出售时会掉价钱,因此,人们很忌讳“转种”这种说法。

  余楼村有个杨德江的人,兄弟二人,他排行老二,他的哥哥叫杨德景,因为兄弟二人的德性,言行举止与正常人不同,所以他们分别都有一个绰号,杨德景叫“二茬”,这是邻居们按他的属性给他起的绰号,因为瓜田里的瓜秧要结瓜,结完后要拔掉瓜秧,二茬瓜就是拔瓜秧时瓜秧上带的瓜纽,叫二茬瓜,这瓜多半是被人们抛弃,因为他卖不出价钱,基本上是属于白舍。因为杨德景从小爱说傻话,说一些正常孩子不说的话,因此,就称他二茬瓜,简称二辈。杨德江与他哥哥差不了多少,也是一个二半吊子,人们叫他转弯头,意思是不太熟,不太精。他对这称呼非常反感,他知道转弯头不是一个褒义词,是骂他的话,因此别人喊他转弯头经常给别人打架。后来,人们不再叫他转弯头,给他起了另一个名字,叫他花耿瓜,耿瓜是一种炒菜凉拌吃的廉价菜瓜,产量很高,呈青色和白色两种,人们叫他花耿瓜,他很高兴,但他不知道这里边的含义,不知道这是转弯头的另一种说法,其实花耿瓜也是转弯头的意思。因为耿瓜本是青色和白色,根本没有多种颜色。耿瓜若有了多种颜色的相间就成了人们喜爱吃的酥瓜,酥瓜是比较甜脆的一种瓜果,花耿瓜分明是一种转了种的酥瓜,同样也是转弯头和杂种的意思。耿瓜之所以变成花耿瓜,那是由蜜蜂传播花粉后变成的杂交瓜,可是叫杨德江转弯头,他与别人打架,叫他花耿瓜他表示认可,于是花耿瓜代替了他杨德江的名字,可是他哥哥的二茬瓜只有长辈人敢叫,年龄小的都不敢惹他。

  村里人叫他兄弟二人二茬和花耿瓜也没有叫错,因为他们对父母格外的不孝顺。

  后来,他的父亲得了中风病,不能动弹,在床上躺了两三年,花耿瓜和哥哥二茬表示非常的厌烦,常对着他的父亲说:“看你这样,不死不活的连累多少人吧!现在地里这么忙,大人孩子需要吃喝,是伺候你是还是拉扯孩子是,要么好起来,要么……”后一句他没有说完,言外之意是早早死掉,父亲虽然不会说话,但也能听懂他的意思,眼里含着泪花,可没有反驳的能力,其实,他们兄弟二人并没有伺候父亲多久,擦屎倒尿的都是他的母亲干,可他们总觉得病床上的父亲是一个累赘,在他父亲患病的三年里,村里有不少老人相继去世,每一个老人的去世,他们都感到十分的羡慕,尤其是得了紧急病来不及就医的老人突然去世,他更是羡慕不已。他认为这样既节省了药费又不连累孩子,还不耽误工作,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村里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患了心脏病,突然死去,孩子们悲哀不止,多少天之后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而花耿瓜经常拿这个列子做比较,并发出由衷的感叹:“看看人及爱XX五十多岁,死的那么干脆利索,一点也不麻烦孩子,看俺爹这在床上躺了三年多,叫谁不烦,谁能受得了?”他经常对别人说这样的话还不算,他还经常对父亲说:“XXX得病到死不到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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