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闭住了眼晴,他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随后,他轻声道:“小椰,我要走了,能原谅我吗?能吗?”
他看着我。
“……”
“别恨我”。
“……”
“小椰,能再握一下手吧?”
由于我气还没消,我没有伸出手去。可我心里知道,如果说到伤害,默然受到的伤害比我更大,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唯独没有他自己。
他再次深情地望了下我,依依不舍的慢慢转过身,在他脸侧过去的时侯,我隐略看到了他眼中的泪花。
他走了,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他的身上只有一个包,那样的简洁,简洁的让人感到那样的孤单。
他走了。
是含着泪走的。
一个高大的、在犯罪分子面前是那样威猛的男人,但面对他深爱的女人,眼中竟闪现出了男人少有的泪花,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不是挚深的爱,是绝不会有的。
当我缓过神来,想送一下他,想和他再道声别时,我竟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急忙购了一张站台票,发疯一般挨着车厢寻找着默然,可我没能再见到他。
在己有寒意的秋风中,我流着泪,目送列车渐渐远去。
谁会想到,这一分别,竟会成了我与默然的永别。
二十八
我在逐渐地适应着北方干燥的气候。
人们都向往着北京,但北京的气候不是南方人能很快适应的,这也往往让不少南方人暗暗叫苦不迭。
北京一切都大,路面大,广场大,公交车大,建筑物大,连普通的一般道路也宽大。 到了夜里,各条道路都有路灯,那种带有红光的灯,让人在街上就能感到温暧,忧郁的情绪自然会好一些。
晓冰为了能与我时常保持联系,他给我买了部手机,科技的发展真是快,原来不敢奢望的手机,现在一些普通生意人和特殊职业的人也都有了,样子也越来越好看和变得小巧了。对于传呼机,我仍然没有舍弃,因为我想它可能还会响,即使不响,我也要开机下去,因为这是唯一能让默然找到我的工具。
车站一别,我觉得很对不住默然,感到对默然有深深地歉疚。
仅仅过了三周,这个传呼机真得又响了。
我急忙抓起传呼机,渴望能再听到默然的声音。
按传呼机上的号码打过去,听到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陆椰同志吗?”
“你是淮?”我问道。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我是昆市的记者,是这样,我们市的刑警队长在一周前的一次与犯罪分子的枪战中,英勇的牺牲了。”
“你说谁牺牲了,是夏默然队长吗?”
“是的,是夏默然队长。”
我的心猛地一揪,这怎么可能,我希望她是说错了名字,我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当我又一次核实确是夏默然时,我的大脑一阵晕眩,以致于电话里还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清了。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才又回到我的耳边。
“陆椰同志;你在听吗?”
“对不起,我在听。”
电话这才继续,只是语调更慢了。
“是这样,在整理英雄遗物时,我们看到了很多有关你的事情,报社让我把日记带来了,想让你看看,同时想让你给我们提供一些英雄生活工作方面的情况,我们准备报道一下他的事迹。这个传呼号也是在日记中看到的,希望你能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住在京西宾馆306房间,你看你什么时候能过来一下。”
我开始流泪了,默然呀,默然,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呀,在车站我没有与你握手,你知道我是有气的呀,可你怎么也不该说走就走呀,让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呀。
电话那边还在等我回话,我急忙擦去眼泪,说:“晚上六点半钟好吗?”
“好,谢谢你。”
放下电话,我感到心口堵得难受。
我内心一遍遍呼唤着默然的名字。
默然呀,默然,你就这样走了吗?那次的深吻,成为我们的最后一吻;车站的离别,竟会成了我们的永别。默然呀,我虽不能拥有你,但却不能没有你。回想起与默然在一起的美好日子,我的眼泪又如同泉水般地涌流出来……
下班后,我给晓冰打了电话,说自己有事,可能回去晚一点,让他别等我了。
我拦了一辆的士,向京西宾馆驶去。
来到宾馆,见到了女记者。
女记者姓周。她给我倒了一杯水,坐在了我的身旁。
“路上我就想象着你的长相,我们的英雄为何如此动情,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她从皮包里取出了一个有些旧了的日记本,上面有些地方打了析,她说:“这是夏默然同志的日记,您先看看吧。”
日记的字写得很大气,像默然庄实的身体一样。打折处是日记记录了他从第一次见到我到第一次与我握手和第一次吻我内心深处的真情独白,句句都充满对我的深深爱恋。
八月二十六日这天,默然这样写道:
今天我太高兴了,当我击倒歹徒,救了那对情人回到车边时,小椰抱住了我,抱得是那样紧,我知道刚才的那一幕小椰还没有经历过,那毕竟是一对三呀,她怕我有闪失,说明她也像我爱她一样深爱着我。我们又一次接了吻,这次是她主动吻了我,我心里幸福极了。我要说,小椰呀,我会永远爱你,像保护所有姐妹一样,爱你,呵护你。今天的饭也是小椰请的,吃得很开心,真要谢谢小椰,她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八月二十九日
今天小椰说要去出差,衷心地祝小椰外出顺顺利利。有人说,带一个玉就能保平安,以后我要多留个心,看到好玉一定记得给小椰买一个玉,让她挂在胸前,保佑她一辈子。
九月一月
今天肖局突然把我找去,原以为有重大案子,没料到是我和小椰的事。小椰母亲找到肖局,讲述了北京一位大首长儿子的情况,她说为了他们两家人的情感,希望让肖局做做我的工作。听了这话,我的眼前有些发黑,但我还是勉强支撑了自己。出来的路上,姐姐的模样让我静下了心,是呀,若能让更多人幸福,让小椰更加的安逸幸福不是更好嘛,爱一个人难到就一定要得到?即使得到了,却让更多的人不快乐,你还能真正的快乐吗?所以,我要离开一段日子,我要将传呼机号码换掉,我不能接小椰的电话,我控制不了自己呀。
九月三日
今天小椰一连打了八个传呼,我不能接呀,小椰,你原谅我吧。
九月四日
我己经三天没怎么进食了,肖局说我这几天办案太辛苦,放我一天假,让副队主持工作,我没有同意,我想过了这几天,自然会好的,谢谢肖局了,他知道我痛苦,但不知道我的心是在流血。我默然一生经历了那么多的难事,但都不能与小椰分离这样让我痛彻骨髓,小椰呀,我是多么喜欢你,多么爱你……
九月七日
今天队里又接到了感谢信,说是一个便衣警察救了两个落水儿童,送到医院付了钱就走了。家长说慌乱中只记得那人个头挺高,也设有细看,看开的是警车牌照就打听来了。刘政委没多想就说是我,看来这身高想埋名都难呀。政委带他们找到我,两个孩子的母亲竟当场跪下,说我是孩子的再生父母,她们说如果孩子不在了,她们也不活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也许不知,救第二个孩子时,我第一次感到了体力不支,但为了幼小的生命,我是咬着牙,才把他托出水面,今天见到了他们父母,我感到很欣慰,生命呀,是如此的脆弱,我们做警察的就应该尽全力去救助,这些年来,加上这两个,我共救出了八个孩子,八个家庭避免了灾难,我真觉得生命值了。孩子的父母们临走时,掏出一个大红包,说是两家的一点心意,说是救命的钱,一定要我收下,我说我们有纪律,不能收钱,见说服不了我,他们又让政委劝说我,政委也说钱不能收,见我们不收钱,孩子父母们说:他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孩子的命是我们给的,离开时他们三步一回头。政委离开时用力握了下我的手,他望着我低声说:我的事他都知道了,在我最为痛苦的时间里,依然还能这样尽一个警察的责任,他做政委的还能说什么呢。
九月十日
听别人说,小椰要调到北京了,真心的祝愿她幸福,我可爱的小椰。我知道我的假戏奏效了,但这对小椰的伤害也是巨大的,长痛不如短痛,小椰你原谅我吧。今天,我来到了江边,坐在我们曾经一起坐过的地方,我抚摸着小椰坐过的地方,感到石凳也因小椰坐过而变的是那般的可爱。我面向北方,整整地坐了一夜,一直坐到东方日出……
十月二十日
今天我又在北京见到了小椰,还是那样好看、动人,本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可她还是找到了我,见面的那一刻,她哭了,哭得是那么伤心。当我告诉她那次舞厅的一幕是我故意安排的时,她生气我是理解的。我上车后,我看到她又一节节车厢的找我,我知道小揶还是小揶,她的善良依然如故,只是我不能探头呀,我不能再给她现在的家庭带来丝毫不利的影响,我要克制住了自己。列车开出很远了,我看她还站在那里,一定还流着泪,我也真想找个地方,好好痛哭一场…… 如果说真有来世,下辈子我一定要和小揶生死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再也不分离。
“平安玉”我这次终于送给了小椰,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我要说:小椰呀,无沦你在那里,我都会在心里爱你和深深地祝福你!
十月二十八日
北京回来,心情一直不佳。今天医院突然来电活,说姐姐的情况不好,我发疯般赶到医院,在淹淹一息的姐姐病床前整整守护姐姐直到天明,这一晚,我想了很多,眼眶一次次的湿润再湿润。早晨查房,医生护士对我这个弟弟如此地关爱姐姐,都很感动,他们说即使姐姐去了,她也会很欣慰的。上午小施护士给姐姐换完药后,她看到我还痴痴的坐在那里,她来到我的身前,两只大眼望着我,像是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她背过了身子,我看到她在擦眼泪,多好的护士呀,算起来她护理姐姐也有三年了,我站起身轻声道:“真要感谢你,照顾姐姐这么久,护埋的这样好,太辛苦你了。”她转过脸,笑了一下说:“这是我的工作,说到辛苦的还是你这个当弟弟的,我们护士都说,姐姐有你这个弟弟,真是幸福,卧床这样长的时间,姐姐身上始终这样干净,没有任何疥疹,就是专业保姆也并非都能做的这样好,我流泪是被感动的,我本想安慰一下你,可我嘴笨,又不知说什么好,现在只能同你一样,祝姐姐能闯过这一关。”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再一次投向我,我隐约发现她的目光中包含着浓浓的爱意,这是一双非常纯洁的眼晴,可是,我己不可能再接受任何的爱了,我的心己永远的有了归属,那是我夏默然今生今世的爱,不论她是否已结婚,我都会爱着她,永远爱她,我心中的小椰。
十一月一日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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