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进现场方便,我穿了身警服。
的士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现场。
案发地在郊区的一个大水库,现场四周都己站满了人,司机看我穿着警服,只象征性的收了些钱,看来他是要巴结一下警察。
下了车,我向设有警戒线的地方走去。由于上次办案,刑警队的人都认识我,见我到来,以为又是请我来协助他们工作的,负责警戒的小李远远跑来,告诉我夏队正在水库边上,问要不要去那里,我说我想看看打捞上来的碎尸,小李指着不远处用席子围起来的地方说:“在那里面,我带你去。”
我说你忙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我向席子围起的地方走去,一进里面,就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这就是常说的尸体味儿,好在还不十分厉害。
我看到两个法医正在尸检,见我进来,只是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然后,继续着他们的检查与交谈。
两位法医一位岁数大些,另一位稍显年轻,约三十多岁。今天的尸体还没有腐烂,所以,他们都没有戴口罩,软软的尸肉拿在他们手中,就像似拿了一块猪肉一样,他们的神情平常自然,也许他们见惯了这些。
常听说很多尸体发现时都己高度腐烂,干警们都要捂着鼻子站的远远的,但是,法医却要在尸体旁一项一项地检查,任何一位警察,只要一提起法医,几乎无一不敬重他们。
我看到一浅色的塑料布上面,摆放着一块块碎尸,虽然有味,但并没有腐烂。
这是一具女尸,尸块己有些发胀,被割下的头有些倾斜的放在那里,中长的披肩烫发洒散在塑料布上,从头发己干的情况看,应该说捞起有一定时间了。
女尸的上肢是从肩关节处切开的,下肢从髋关节、膝关节和踝关节切开。现在还有一个右下肢的三块没有找到,从刀口看,凶手不是一个粗鲁的人,而是一个有一定专业知识、有头脑,也许有地位,表面岸然,内心十分残忍的人。
为证明我的推断,我蹲下身仔细观察腿部的切口,再回忆读大学时看到的图片及解剖室里看到的切口,感到自己推断没有错,当我向两位法医说出自己的看法时,他们说看法与我相似,并拿起碎尸的各部份,发表他们十分专业的见解。
水库的打捞工作还在进行,己打出的尸块不能放置太久,必须尽快送到市局解剖室冷藏起来,我决定跟法医一起回去。
在法医装尸块的时候,我来到了水库边,想看一看默然他们的工作。
水库对面,默然在组织有关人员加紧打捞,看到我站在这里,他向我招了招手,我也向他招了招手,由于较远,我让小李告诉他,我先走了,随后,又冲对面再次招了下手,便返身向坡上走去。
相较停在坡上的其它车辆,法医的运尸车恐怕是最差的车子了,虽说车子外表新喷了油漆,但仍掩盖不了车子的陈旧。
驾驶室里可以坐三个人,由于我的加入,随车的一位工作人员主动坐到了后面,老法医让我坐在里面。
我们一上汽车,司机便起动了车子,虽说车子较旧,但性能还可以,说明司机平时的保养还不错。
车子在水库边上的简易路上颠簸着,一上公路,便平稳了。
车上司机边开车边向老法医询问尸检情况,老法医讲的比较简单,看来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既满足了司机想探知案情的心理,又不能让他了解太多,毕竟,案件还在侦破之中。与司机谈了一会儿,老法医又与我聊了起来,当然还是刚才我们谈的问题。
老法医面容和蔼,这幅面容做官恐怕不适应,但做一项具体的特殊工作,却很适合。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侧过脸问我:“同志是新来的吧?”
当他听说我是高院下来锻炼的大学生时,目光中流露出了羡慕之情,他说我前途无量。
知道了我的来历,老法医对我也敬重起来。
车子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驶着,我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车厢,看到后面的那位同志坐在装尸块的箱子旁,他手扶着箱子,神情自然,没有一点恐惧之感。也许,对他来说,与尸体在一起已是常事,己经习惯了,但是,对我来说,这却是头一次。从一上这部车,我就有种异样的感觉,不是说我害怕,而是说我的精神一直是处于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感受之中,这种异样的感受还真让我有些兴奋。
车子进了城,我在一个路口下了车。
打的士回到家,刚一进门,妈妈就告诉我:市局一位姓夏的同事让我给他回一个电话。我知道是默然打来的电话,我怕妈妈怀疑,便故意装作没事一样的说:“妈我知道了。”
来到电话机旁,我给默然打了个电话。
默然那头说:“看了碎尸,还有兴致约会吗?”
我说兴致更高了。
默然装作很惊讶。
我说:“别忘了,我也是警察!”
我告诉妈妈,晚上还有工作,我要马上走。妈妈说:“饭快好了,还是吃了饭再去吧。”
我说我还有事情,饭不吃了。
洗了手,喝了一杯水,我又出去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九
打的到“稻香酒家”,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坐下,满心欢喜地等着默然的到来。
我决定今天一定要自己做东。我知道他太累了,一定好好犒劳一下他。
等了一会儿,没见他来,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人影子,正当我一直注视门口时,服务员却来到了我的身后,问我是不是叫陆椰,我说是,她让我接电话,我来到服务台。
电话是默然打来的,他说他还在打捞,来不了啦,说对不起我,如果我还没有吃饭,让我一个人先吃,钱他付。
电话里,我没说什么,心里却一百个不高兴。你付钱,难道我没钱!既然来不了,为什么电话里还那样地邀人家。
我放下电话,转身向大门走去。
出了大门,我来到公路边,正要拦出租车,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
“小姐,您的东西丢了。”
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我回过头来,我看到默然正冲着我憨憨的傻笑:
“生气了,大小姐。”
他大步向我走来,一把把我抱住。
我在他怀里使劲地擂他。
“你真是坏死了!真是坏透了!”
可他却仍是傻颠颠地乐。
这是他第二逗我了,这个家伙真是“坏死了。”
小小的玩笑却让我俩走得更近了。
吃了饭,他说我们去跳跳舞怎么样,我说我不太会跳舞,他说不会吧?没听说漂亮的女大学生不会跳舞的,我说真不会跳,读书时一举行舞会我就躲,实在躲不开就坐在那里与女友聊天,就为这还得罪了不少人。他笑着说,今晚你一定要学会,要不下一个得罪的就是本大人了。
他笑脸甜甜地望着我。
我又看到了他脸上的那迷人可爱的酒窝,我微笑着点头道:我跳!我跳还不行吗?
他拉着我的手进了车里,车子在一个闪烁霓虹灯的地方停了下来。
进门时他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二张舞票。
我们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为我要了一罐饮料,打开拉盖,插入一根吸管后,递到了我手中:“喝一点吧。”
他自己要了一瓶矿泉水。
舞池里对对情侣正翩翩起舞,我们先看了一会儿。当又一首曲子奏响时,默然站起身来,抓住我的手,说:“来,我们跳一曲。”
进入舞池,他轻声说:“放松,跟着我走就行了。”
他那大手往我腰际一放,轻巧一带,我便跟着他走了起来。他非常会带,又带得极有韵味,他使我的舞步十分轻盈,全然没有了以前跳舞的不良感觉。
记得在警校跳舞时,带我的人动作机械得很,让人没有一点儿情趣,自从那次跳舞后,我就再不想进舞厅了。
现在我知道了,要想跳好舞还要看与谁来跳,如果不是与默然跳舞,我这辈子恐怕:一是永远不会跳舞;二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跳舞原来也这样的令人陶醉。
“小椰,与你在一起跳舞我总是觉得像是在梦里,你知道吗?你身上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迷人,脸型、下巴、眼睛、小巧的鼻子、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就是这小巧精致的鼻子迷住了我,我心里暗暗吃惊:这是哪家女子,生得如此秀致动人。”
“鼻子?真有那么迷人?”
默然己是第二次提到鼻子,我用手摸了摸跟随自已这么多年,自己却很少在意的这个可爱的小部件。
“是真的,我个子高,你又低着头,你这秀致的鼻子给我留下了极深印象,那天回去后,我就想象着你的脸,我想你的脸一定十分漂亮,我希望我的猜测应该不会有错。虽然信心十足,但又怕被实现粉碎。因为这方面自己已失望过几次,一次在商场,一位女人的背影好看极了,可正面一看,嗨,别提了。为了使自己美好幻想能长点时间,我强忍着几天没去你那里,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去了你那里,乖乖,比我想象的还有气质。但随后打听到你是实习的大学生时,我感到自已的欲望太不现实了。虽然后来我开车到了你们学校,但那也只是想再看一下你,至于别的什么,我还真的不敢去想……”
我说:“现在敢不敢想了?”
“现在?”默然的目光变得熠熠生辉。
“那我说不……”
他突然捂住了我的嘴。
“小椰,要不别说话,要不说同意,好吗?”
看他如此的认真,我只好不说玩笑话了。
稍稍停了一会儿,我说:“想是不敢想,可做的让人叹为观止,我己经被你捉弄两次了,不知道还有没有?”
“嘿嘿嘿……”默然脸上又露出憨憨的傻笑。
实际上,情人间开开善意的玩笑,对女孩子来说,更能激起她们的情趣,因为,女孩的心里,一般不希望生活太平淡无味。
几曲舞下来,我们又回到了沙发上。
默然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见我没有擦汗,他笑着问道:“小椰,不累吗?”
我说:“坐在你的船里,怎么会累呢?”
我望着他的手轻声说道:“你的手真大。”
“不好吗?”
“好,我喜欢,有你大手护航,我跳得好开心。”
听了这话,默然自豪地举起他的大手,说:“父亲的手也是这么大,从小我就敬佩他。他是一家的顶梁柱,做起事来既严谨又有成效,小的时候家境不是太好,由于父亲的精明与能干,我们家的日子才勉强过得去。”
“正因为有优秀的父亲,所以才有了你这位优秀的刑侦队长。”
“也许是吧,不过有些方面,至今我仍不如父亲。”
“哪些方面呢?”
“责任感,父亲对我们、对母亲、对家庭责任感很重,而我却缺少责任感。”
“这是你的工作决定的,你的心都在工作上了,自然其它方面就顾不过来了,家人会理解你的,我也能理解你。”
“小椰,你是说……”
默然眼里再次浮现出兴奋的神情,我读懂了他的意思,但我故意笑着说:“我什么也没说,你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