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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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撞击-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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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进乡村杂货店,发现里面有许多孩子,嘈杂喧闹,他们正在买零食。他四处走着,看着这里出售的物品:糖果、贺卡、小刀、船模、玩具、木偶、风筝、当地乐团的CD、日历、果酱和果子冻,以及报纸等,好像走进了自己的童年。
  他拿起《林肯县新闻报》,排在孩子们后面。片刻之后,孩子们拿着装在褐色纸袋里的糖果,砰的一声推开门,一哄而出。售货员是个高中女生。他把报纸放在柜台上,笑笑。“我想要点糖果。”
  她点点头。
  “我要……让我想想……火球糖——好多年没吃过了——还要麦芽牛奶糖、甘草糖和薄荷糖。”
  她把糖果装在一只纸袋里,放在报纸上。“两块一。”
  他把手伸进衣袋,掏出钱包。“我听说几个月前有颗流星从这里划过。”
  “对。”女孩说。
  他从钱包里拿出钱。“你看见了吗?”
  “我只看见窗户外面有一道光。大家都看到了。接着就响起了雷鸣般的声音。我们出去时,只见空中有道发光的轨迹。”
  “有人发现了那颗陨星吗?”
  “哦,没有,它落进了海里。”
  “他们怎么知道?”
  “所有的报纸上都这么说。”
  福特点点头,把钱拿出来。
  “那下面是港口吗?”
  她点点头。“向右经过商店——尽头就是码头。”
  “有卖活虾的地方吗?”
  “合作社有卖。”
  他拿起糖果和报纸,回到车上,把火球糖扔进嘴里,读着《林肯县新闻报》的头版。最上面是个醒目的标题:

  沉船上的尸体和手枪找到了

  报纸上有张模糊的照片,一艘巡逻艇正用铁钩将一具尸体拖到船上。福特读着这篇文章,顿时来了兴趣。他翻开报纸,看见被袭击的两个女孩的照片和死去的袭击者中学年鉴上的照片,还有几张被拖到干船坞上的被毁船只的照片。这是朗德庞德的重大新闻——企图在公海上抢劫,成功登上他人的船只,企图杀人,最后以船只沉没告终。此事跟某个传说中的宝物有关。他喜好研究的本能被调动起来了:这个故事里面有漏洞,有矛盾的地方,急需作出解释。
  他继续翻着报纸,了解到一个“海边农夫协会”举行了一次专吃豆类的晚餐,一处新设的交通灯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他还读到一篇文章,介绍一名从中东回来的士兵。他还扫了一眼警察的提示,读到一篇评论,斥责一所中学的董事会会议开得冷冷清清,浏览了一下房产信息和招聘广告,以及读者给编辑的信。
  最后,他把报纸折起来,陶醉在这座小镇的美景之中。它是一座静谧的新英格兰小渔村,虽然经济不景气,却风景如画。有朝一日,房地产商们可能会将这样的小镇俘虏,到那时一切就完了。他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他发动汽车,向港口开去。港口立刻出现在他眼前——右边是捕虾人的合作社,还有码头,坞边餐馆,海港里全是渔船和浓烈、带着咸味的鱼饵的味道。
  他停好车,向合作社走去。合作社是码头上一座简陋的小屋,木窗开着,一池一池的水里全是满得溢出来的龙虾。一块黑板上写着当天的价格。一个穿着橙色长靴的秃顶男人来到窗口。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去周边的海里捕虾吗?”
  “没有,我女儿捕虾。我只管卖。”
  福特看见屋子里有个年轻女人,正在煮龙虾。
  “你见过那颗陨星吗?”
  “没有。我睡觉了。”
  “她呢?我对陨星很感兴趣。”
  他转过身。“马萨,这里有个人想知道你看见那颗陨星没有。”
  她走过来,擦干双手。“当然看见了,刚好从我们头顶划过。我洗盘子的时候从窗户里看见的。”
  “它的去向呢?”
  “径直划过劳兹岛,落进了海里。”
  福特伸出手。“我叫怀曼·福特。”
  那个女人握住他的手。“我叫马萨·马龙尼。”
  “我希望找到那颗陨星。我是个科学家。”
  “他们说它落进了海里。”
  “你是个渔妇?”
  她大笑起来。“你一定是从外面来的。我是个捕虾的渔夫。”
  “我有个问题。”福特决定直奔主题。“那天晚上,海面风平浪静。海洋观测系统的气象浮标在陨星落下时没有记录到哪怕是一点点波纹。对此你怎么解释呢?”
  “福特先生,海洋很大。大概落到了一百英里以外的地方吧。”
  “你听见过附近有人说他发现了陨星坑或者看见了炸毁的树木吗?”
  她摇摇头。
  福特谢过她,向汽车走去,把一颗麦芽牛奶糖扔进嘴里,若有所思地吮吸着。他一回到汽车上,就打开工具箱,拿出笔记本,把朗德庞德也画掉了。
  这个地方就到此为止吧。这一趟是最没收获的了。


40

  阿贝·斯特诺端着两篮油炸蛤蜊和两杯玛格丽塔鸡尾酒,来到那对波士顿夫妇坐的桌旁。她把蛤蜊和鸡尾酒放下。“还要点别的吗?”
  女的研究了一番她的酒,长长的指甲在杯子上恼火地敲着。“我说过不要盐。”带着浓重的波士顿口音。
  “对不起,我再给你倒一杯。”阿贝把她的酒收走。
  “别以为把盐分去掉就完事了,我还是会尝得出来的。”那个女人说。“我需要一杯淡酒。”
  “当然。”
  她正要转身离开,那个男的示意了一下他的盘子,“十四块钱就这些东西吗?”
  阿贝转过身来。那男的体重至少有两百五十磅,身穿被撑到了极限的双面高尔夫球衫,绿色的家常裤,秃头,在光秃秃的头顶正中有个大坑。耳朵眼里长出了浓密的黑毛。 
  “没事吧?”
  “十四块钱就买十个蛤蜊?太贵了吧。”
  “我再给你拿几只。”
  她向厨房走去的时候,还听见那个男的在对他妻子大声说:“我讨厌这些地方,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随便宰游客。”
  阿贝走到后面的厨房。“第五桌还要几个蛤蜊。”
  “什么,他们抱怨了吗?”
  “给我蛤蜊就是了。”
  厨师扔了三个小蛤蜊在一只小盘子里。
  “再给几个。”
  “就这么多。让他们滚吧。”
  “我说再给几个。”
  厨师又在盘子里扔了两个。“他妈的。”
  阿贝伸出手,又抓了五六个,堆在盘子里,转身要走。
  “我告诉过你,不要碰我的炉子。”
  “见你的鬼去吧,查理。”她从后面出来,把盘子放在那人面前。他已经吃完了十个蛤蜊,连停都没有停,又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刚端上来的蛤蜊。“再要点海鲜酱。”
  “马上就来。”
  这时,一个高个子男人正好坐在她服务的区域。她在去取海鲜酱的途中停下来,给他一张菜单。“要咖啡吗?”
  “好的,谢谢。”
  她倒咖啡的时候,听见从波士顿来的那个男人正扯着嗓门发牢骚,声音盖过了一般人的谈话声。“问题是,他们以为我们很有钱。夏天,当人们开始从波士顿拥到这里来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们垂涎欲滴的样子。”
  阿贝的注意力分散了片刻,咖啡从杯子边缘溢了出来。
  “哦,对不起。”
  “别担心,”那个高个子男人说。“真的别担心。”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瘦削、巨大的鹰钩鼻、突出的下巴——虽然有些消瘦、生硬,但让人好奇,令人愉悦。他笑的时候,面部的变化很大。
  “喂?海鲜酱呢?”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邻桌上传来。
  高个子男人点点头,眨眨眼睛。“最好先把他们照顾好。”
  她匆匆离开,取了海鲜酱回来。
  那人哼了一声,一把把海鲜酱夺过去,用勺子舀着倒在蛤蜊上。
  她回到高个子男人旁边,手里拿着便笺。“来点什么?”
  “请来个鳕鱼三明治吧。”
  “除了咖啡,还喝点什么?”
  “水就好了。”
  她犹豫了一下,朝波士顿人的那桌瞟了一眼,看他们是否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只见他们正忙着吃东西。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你住在附近吗?”
  最近这样问她的人太多了。“没有,”她说,“我住在半岛上。”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几个月前你一定好好看了一眼那颗陨星吧?”
  阿贝立即警惕起来,被这个问题吓得一惊。“没有。”
  “你没有看见陨星的轨迹或者听见划过时的声音?”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没听见。”她感觉自己否定的语气太强烈了,于是将视线转向别处,试图掩饰自己的反应。“是陨石,不是陨星。”
  那人又笑笑。“我总是把这两个字搞混。”
  接下来她加快了速度。“还要别的什么吗?沙拉?油炸食品?”
  “可以了。”
  她收起点菜单,匆匆回到那两个波士顿人的桌旁,他们这时已经吃完了。“还要点别的吗?”
  “什么,需要这张桌子了?”
  那个妻子说道:“我觉得他们轰客人走的行为真是不可饶恕。”
  她看了看自己负责的其他几张桌子,端起鳕鱼三明治,送给客人。
  “嗨,我们的账单呢?”喊声从波士顿人那桌传来。“难道你没看见我们吃完了吗?”
  她掏出点菜单,走到收银台,把消费项目记入收银机,打出来,回头把小票放在桌上。“祝你们今天过得愉快。”
  那人敏捷地翻开账单,夸张地仔细检查总数是否对头。“好贵啊。”他数了些钱放在桌上,很多是零钱,纸币皱巴巴的,在账单上堆了一堆。
  过了一会,那个高个子男人也离开了,留下一笔不菲的小费,足以补偿她在波士顿人那桌受的气。她收拾桌子的时候,心想他为什么会直截了当地问她陨石的问题呢。那人看上去不错,可有些靠不住——直觉告诉她,靠不住。


41

  怀曼·福特驾着车,穿过威斯卡西特桥,将车停靠在一家古玩店门前的路上。他将车完全停下来,坐在那里沉思。他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有件事不太合理。这件事与餐馆里那个女孩古怪的举止和当地报纸上那个让人兴奋的报道有关。他拿起被他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报纸。餐馆里那个女孩绝对是报道中的那个女孩,那个寻找海盗的宝物的女孩。可当他问她是否知道那颗陨星时,她突然变得很紧张。为什么?小镇上有多少服务员知道陨石和陨星的区别?
  他把车开出来,沿路返回。十分钟后,他走进了餐馆。那个女孩还在那里,忙忙碌碌,他从门边餐厅领班的位置看着她。她绝对是报纸上的那个女孩 ——事实上,她是他来缅因州这一路上见到的唯一一位非裔美国人。短短的黑发在脸庞周围拳曲着,明亮的黑眼睛,苗条修长的身材,健壮的体格。四处走动时,脸上带着嘲笑,甚至是讽刺的笑容。未施粉黛。是个相貌出众的女孩。大概二十一了?
  他一走进餐厅,她就看见他了,脸上立即带上了戒备的神情。他冲她点点头,笑笑。
  “忘什么东西了吗?”她问。
  “没有。”
  她的脸上像上了一层霜。“你想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想刺探什么,难道你不是我在报纸上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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