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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半天终于缓过劲来,才发现这节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是,那边还有一个。
车厢尾部的椅子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白色的裤子,黑色的头发有些长,他微微蜷缩着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白驰赶走脑子里瞬间闪现的那些,有关地铁闹鬼的念头~~振作!!我是警察!!
壮着胆子走过去,就见那人脸朝里躺着,头发遮住面孔,看不清容貌。
“先生……先生?”白驰轻轻拍拍他……没有反应。
“喂,你没事吧?”白驰深呼吸,再拍拍,还是没反应??
做好那张脸上可能没有五官,或者长得跟贞子一样的心理准备,白驰鼓起勇气,把那人扶了起来。
乌黑的长发微微散开,露出了面孔,小白驰拍拍胸口,有五官,也不像贞子!!还好~~
定睛一看,惊得差点叫出来:“好好看哦~~”
那人并不是很年轻,偏瘦,肤色很白……说他不年轻,是因为他延伸到嘴角的两条淡淡的法令纹,怎么说呢,有一点岁月的沧桑,还有一点点性感,长在这张脸上……白驰不会形容,只感觉好看。
“你没事吧?”摇摇他,那人的头歪向一边,没有反应。
白驰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他会不会已经……
颤巍巍地伸出食指,去探那人的鼻息,就在手指接触到他嘴唇的一刹那……那人突然张嘴,含住了白驰的手指。
“呀~~~~”白驰吓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人睁开眼睛,歪着头看地上的白驰,随即,捂着肚子倒在一边,笑得肩膀直颤。
他的笑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看得出他非常的高兴,几乎眼泪都笑出来,斜长的凤目里水光氤氲……看得呆坐在地上的白驰有些傻。
那人笑过一阵后,重新坐直了看白驰,眨眨眼,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上唇。
白驰脸腾就红了,愤愤地站起来:“原来……原来,你骗我!!”转身就想走,却被那人拉住。
“肚子好饿~~”那人拉住白驰,凑过来抱住他腰,头埋在腰间蹭了蹭,像撒娇一般地说:“胃疼~~”
白驰呆站在原地,耳朵里回响着那人的声音——好空灵……
哭笑不得地看着正跟自己撒娇,但是年纪明显比自己大的人,可怜兮兮的,好像真的很饿。白驰无奈地坐到他身边,从包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吃……吧。”
那人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白驰,仰起头,张嘴说:“啊~~”
白驰一愣,才明白那人是要自己喂他……看在自己今天心情很好的份上,白驰剥掉塑料包装,把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放到那人嘴里。
吃完一块,那人又靠在白驰肩上蹭蹭:“还要。”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还有??”白驰奇怪地看着他。
那人也不回答,只是靠得更近:“我还要~~”
……
白驰把包包里的四块德芙巧克力都塞到了那人的嘴里,那人才咂咂嘴,心满意足地靠在白驰肩头休息。
“你刚才,干……干吗要吓人?”白驰有些气鼓鼓地问。
那人不理他,而是凑上去在白驰身上闻了闻,说:“医院。”
一惊:“你……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医院?”
得意地转开脸。
白驰突然对他很感兴趣,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疯,不过又好像不疯~~
“我叫白驰。”决定努力和他沟通一下。
那人回头看他一眼,又弯着腰笑了起来。
白驰红着脸,“是……白驰!驰骋的驰!!”
那人停住笑,看白驰,道:“你姓白?”
“嗯!”白驰点头,“你呢?”
那人凑到他耳边说:“不告诉你。”
……
白驰决定还是不要和他沟通了!
“你有什么困扰?”那人却说起话来,“你给我吃东西,我帮你解决一个难题。”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不用客气。”
白驰有些呆呆地看着他,感觉眼前的这人和展昭有些像,都好像可以看穿人心一样,但两人从气质上又完全不同。
“那个……恶魔之子……”脱口而出,这个困扰了自己一路的词。白驰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这个人可能会给他答案,“你知道么?”
那人盯着白驰看了一会儿,微笑,“如果当不成神子,就只好当恶魔之子。”然后意味深长地用手指点点白驰的额头,“因为他们有人类没有的东西。”
白驰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地铁缓缓停下,那人站起来,揉揉白驰的头发,凑到他耳边说:“别担心,你还可以选择。”说完,在他头发上亲了一下,“下次再见。”
白驰猛地醒悟过来时,那人已经走出了地铁。
连忙跳起来冲过去,门却在这个时候关了。趴在门上,白驰对着那人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电车开始前移,白驰向后跑着,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很接近谜底了,只要再一步。
那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在消失前,他抬起手,食指压在唇上,对着白驰笑……
接近凌晨,白玉堂和展昭才从威尔森教授的别墅回到警局。
刚出电梯,就见迎面冲过来的赵虎。
“你干什么?”白玉堂看着一脸受惊过度的赵虎。
“啊!头,你们回来了啊?我走了!”赵虎言简意赅地回答,冲进电梯。
“你去哪啊?”
“去看着齐乐。”电梯门关闭。
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对视了一眼,继续向里走。
推开门的瞬间,两人就明白了。
只见S。C。I。的办公室里,坐着脸色阴沉的白锦堂。
气压好低啊~~
两人默契地乖乖走进去,“大哥,你怎么来了?”
白锦堂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低头继续酝酿低气压。
展昭望向躲得老远的蒋平。
蒋平战战兢兢地指指隔壁的法医室。
白玉堂和展昭立刻了然地点点头,准备开溜。
这时,办公室的门却开了,公孙拿着文件夹走进来。
白玉堂和展昭刚想打招呼,就是一愣——公孙看上去,有些虚弱,不是,应该说很糟糕。
脸色白得吓人,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公孙……”展昭真想上前扶他一把,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公孙并没有理会他俩,把文件递给白玉堂,说:“贾郑岩的验尸报告,还有那些药物分析。”
……!……
两人一惊,这么快就好了?!
“贾郑岩是氰化物中毒死的。”
“氰化物?”展昭和白玉堂愣住,“你是说那些药丸里的是氰化物?”
公孙点头,说“这些彩色药物的成分各有不同,贾郑岩身上的,是剧毒的氰化物;赵虎拿回来的,是毒麻药之类的混和剂,的确可以止痛;你刚才叫人送来的,是含有king粉等高效制幻剂的混合物。”
“制幻剂?”白玉堂皱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公孙点头,“很强的药效。”
“也就是说,贾郑岩是被杀的,而劳拉袭击威尔森博士是因为吃了迷幻药。”展昭面色严峻。
“还有没有其他发现?”白玉堂问公孙。
“暂时就这些。”说完,公孙转身想走,突然晃了一下,本能地按住身边的桌子。
一直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白锦堂猛地站起来,想扶他一把,但手指还没触到公孙的手臂,就被一把挥开。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
公孙按着桌面缓和了一下那晕眩的感觉,白锦堂的手悬在半空,不敢靠近,又舍不得撤走。
展昭上前扶住公孙道:“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说着,就把公孙扶向自己的办公室,让他靠在沙发上。
门外的白锦堂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白玉堂突然问,“哥,公孙怎么了?”
见白锦堂不语,白玉堂想了一下,抽了口气,小声问:“你昨晚上,该不会是硬来的……”
白锦堂抬头瞪他一眼,叹了口气说:“待会儿帮我送他回去。我最近不会去他那里,让他乖乖在家里呆着吧。”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展昭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到白玉堂身边,“大哥走了啊?”
点头:“公孙怎么样?”
“他在发烧,我想送他去医院,他不肯。”
白玉堂好笑,这猫真够呆的,这样怎么能去医院,“去医务室拿些消炎药和退烧药来吧。”
“嗯。”展昭点头走了出去。
白玉堂在原地转了几圈,还是慢慢踱进了展昭的办公室,靠坐在办公桌上,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公孙。
公孙闭着眼睛,白玉堂知道他不是睡着了,是不想面对。
“嗯……”挠挠头,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那个,我打扰你几分钟,行么。”
公孙缓缓睁开眼睛,真是难得,可以看见白玉堂手足无措的样子。
叹了口气,白玉堂说,“我不一定能像那猫那样说得很明白,不过……”边说,边撩起自己的袖子给公孙看,“这里。”
公孙看着白玉堂的手臂,上面有几道比皮肤颜色略浅的痕迹,像是用手抓的,不解地看他。
“大哥在我很小的时候,出过一次事,你大概知道吧?”
公孙点点头。
白玉堂庆幸,还好公孙还蛮配合的,接着说:“后来,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治疗,等回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像变了一个人。”
“他回来后,经常跟我和猫儿在一起,我记得有一次,我跟他说,我和猫儿要离家出走,他就把我们困了起来,关在房间里,他怕我们真的走掉。”
“这个伤,是七岁那年,我跟他吵架,说不要他这个哥哥,他就抓着我不放,死也不放……后来,是我爸硬把他手腕子拽脱了臼,才把他扯下来的,这几道伤,是他死也不肯放手所以抓出来的。”
“因为和他在一起,我们可能会有危险,家里人就把他送到了国外……直到成年后才又有了来往。”白玉堂似乎是有些歉意,“我和猫儿其实都很喜欢他,只是小时候,看到他还是有些怕。”
“他和家里的关系很不好。”白玉堂笑着说,“听说他在外面是什么老大、帮派头子,或者黑手党?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不需要什么人情味,只需要人家怕他就可以的工作。”
“我念书的时候,他来看过我们一次。还好猫儿比较细心,听说他一直有写信给大哥,告诉他我们的近况,用他的专业术语讲,大哥属于‘心智不健全’”。白玉堂苦笑,“只要喜欢,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也许是他失去的太多了,所以最怕失去,越是喜欢,就越是害怕……他可能会用比较极端的方式来把喜欢的人留住。”
远远看到展昭已经拿着药走出了电梯,白玉堂站起来,向办公室门口走,回头对公孙说:“我原本还以为我哥不会再喜欢什么人了呢……公孙,你是第一个敢拿手术刀飞他的人,别放弃他。”
展昭走进办公室,就见白玉堂走出来,袖子卷到手肘,看见那几道熟悉的伤痕,展昭了然地笑了。
倒了被热水,走进去,喂公孙吃了药,给他盖上毯子,再走出来,刚到走廊,就被人狠拽了一把。
“你干什么?”展昭瞪搂着自己的白玉堂。
白玉堂笑而不语,低头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