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群找不到出路的鱼群。以冰冷而绝望的姿势游动着。
在千帆过五指的摆弄下。悬在半空的佛珠宛如着了火的岛屿。在海水的冲击下撞向杌尾。杌尾也操作幻冰飞刀。所有的幻冰飞刀宛如箭一样穿过佛珠的胸膛。然后突然爆裂。如一座座城池突然坍塌。声音响彻苍穹。双方被反弹回的力量逼退了几步。
千帆过站稳后凌空而起。将隐藏于背后的几颗佛珠用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过去。杌尾还来不及站稳就被穿破结界的佛珠撞中了胸部。杌尾大叫一声。趔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倒了下来。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唇角流淌黏涎的鲜血。甚至连目光都受伤了。
千帆过阴谋得逞。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第二回合是十寒对千帆过发起攻击。十寒没有为自己隆起结界。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雪雕弓刀上。以至刀刃上流淌着火红的光芒。宛如刚从炼钢炉抽出来似的。十寒凌空跃起。右手握刀。
朝着夜色。挥动刀刃。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楚。黑色麝曦披风在背后如潮水追逐一样。每朝夜空斩一刀。刀在空气中发出震荡的声音。宛如绞碎一潭冷月。都留下一道着火的光芒。
当十寒双脚落地站稳后。半空出现一个死字。而且死字似乎被烈火燃烧着。意味着死火复燃。在虚箭的力量推动下。死火如一股着火的潮水淹过去。
千帆过不慌不忙翻开身后那口古井的石头。一股蓝色光芒塞满井口。蓦然井水宛如被煮沸了。而且发出翻滚的声音。接着从进口喷涌出来。如同火山爆发时崩溃的岩浆。在千帆过的操纵下,井水如一条被激怒的雪白的的蛇飞跃出来。然后扭动身躯将迎面而来的死火纠缠着。水火不相容。
所以在双方的力量达到高潮时。死火被熄灭。灰飞湮灭。而水蛇的尸体四分五裂。变成水。因为十寒没有为自己隆起结界。所以被反弹的力量击伤。单刀立地。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像一棵几乎被风连根拔起的树。千帆过退了几步。结界出现裂痕。宛如地球裂谷的伤口。没有流血。也无法愈合。
我们站在一边。似乎安静地欣赏一场带有艺术性的格斗。陌轩哥蹙起眉头。眉尖悬挂着焦虑。亦非的鼻翼似乎快要沁出担忧液化成细腻的汗珠了。三皇子无赦背靠着墙。似乎在品尝格斗带来的刺激。唇角叼着几缕将灭未灭的微笑。
冰颜站在一边。如同冰雕一样。二皇子流觞与二皇妃似乎对格斗毫无兴趣。双眼被疲倦淹没。曲恙长老爬满皱纹的脸总是悬浮着一层诡谲的微笑。干瘪如空巢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而古岛沉稳如一尊礁石。眼里流淌着对左右护法的信任的目光。
我可以不相信杌尾与十寒。但我相信古岛。我焦虑的心也慢慢地安静下来。像一片落叶漂浮在礁石背后。没有被恐惧的潮水淹没。周围杀气重重。宛如浓雾一样将我们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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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水颜。曲恙长老的迷局
十寒与杌尾都意识到单打独斗不是千帆过的对手。遂联合起来发起带三轮攻击。十寒五指的指端汩汩流淌出血红色的光芒凝聚成虚箭。右手用力拉动刀弓。手臂暴起的青筋宛如蚯蚓一样纠缠着手臂。目光凛冽如箭。
杌尾将皮囊所有的幻冰飞刀拨出来。然后幻化成无数飞刀。接着再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偃月刀。杌尾目光锋利如刀刃。不断地呼唤力量。准备发动攻击。千帆过的自信度依旧如膨胀越来越大的结界。脸上的邪笑在结界外看起来有点狰狞。
当无数支虚箭如岩浆般朝千帆过喷过去时,杌尾那把巨大的偃月刀如大海的漩涡卷了过去。千帆过在结界内似乎十分沉稳。当穿空而来的虚箭突然转变了方向。居然竖直起来刺向夜空。彻底地消失于所有人面前。只有十寒才知道虚箭在什么时候出现。
千帆过的神色开始有点恐慌。也顾及不了太多。在凝聚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偃月刀击碎。如樱花般凋零之际,无数支虚箭从上空向结界射过来。千帆过迅速将所有力量凝聚起来来抵抗虚箭入侵结界最薄弱的地方。
但千帆过万万没有想到。凋零在地面的幻冰飞刀并没有消失。突然飞了起来。在杌尾的操纵下,将千帆过包围住了。而千帆过根本无法将自己凝聚起来的力量分散开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幻冰飞刀从结界的裂缝刺入去。然后刺穿千帆过的身体。千帆过终于倒了下来。像一座孤塔坍塌了。一地鲜血的废墟。十分狰狞。
千帆过死后,古岛并没有露出惊奋的神色,反而凝重起来。陌轩哥愁眉紧锁。却锁不住眼角的疑惑。我相信千帆过生前所说无尘非他所杀的话。陌轩哥扭转头将目光锁定了三皇子无赦。难道陌轩哥怀疑我?我怎么可能呢?无赦的眼睛如无风中的沙漠般漠然。
每个人都有可能。你好像没有怀疑过自己一不小心杀害了无尘大师呢?唇边的微笑枯萎了。那一夜我喝醉了。我是无意恐吓一下无尘大师而已。我可以以无理由为理由杀一个人。那么我有何必偷偷摸摸呢?无赦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一串冷笑。
我想应该不是三皇子无赦杀害无尘大师的。古岛话音刚下,陌轩哥就问;你怎么知道?直觉告诉我的。直觉?没错。我的直觉还告诉我,曲恙长老心底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的直觉也告诉我,你好像已经知道是谁杀了无尘大师了。曲恙长老不慌不忙地说。
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古岛面对着曲恙长老。问。曲恙长老短促的语气如石头撞进古岛的眼波了。无尘大师死于三更时分。请问曲恙长老此时在哪里?睡觉。在三更前后没有出来过?是。
我希望曲恙长老想清楚再说。曲恙长老听到古岛如此质问的语气并没有生气。曲恙长老的瞳孔突然扩张,然后用一个很美妙的动作表示自己的记忆不好。如果不是你这样提醒,恐怕我还针差点忘了。我出来过一次。干什么?去茅厕。
之后有没有去哪里?没有,回房睡觉。你撒谎。古岛很严肃。凭什么说我说谎?古岛说,我已经连续三天失眠了。当然包括昨夜。昨夜我没有入房睡觉,而是坐在屋顶上。
大约三更时分,感觉有点疲倦,于是准备下来前,我听见的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我就看到了你走了出来。当时我以为你是去茅厕而已。而且我的确看见你向茅厕走去。我刚从屋顶下来突然也想去茅厕。于是我不慌不忙地走过去。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并没有入茅厕,而是从西厢房的右侧向正殿方向走去。而无尘大师的房间就在正殿的左侧。我当时以为你睡不着而出来散散步而已。然而你回来的时候,脚步十分急邃。而且四处张望,好像害怕有人发现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无尘大师就是你杀害的。
古岛后半句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字吐出来似的。让我们大吃一惊。但曲恙长老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古岛的猜测而掀起慌乱的神色说,若是我杀的,动机是什么?杀人灭口。我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千帆过都是隐人天皇的麾下。
此话怎么理解?你还记得我问无尘大师有没有觉得寒武寺里的谁有点不妥的对话吧?当时无尘大师说,我怎么都觉得无释师兄有一种无理由的陌生感。其实无尘大师已经察觉到无释大师有点不妥了。而你害怕我会叫无尘试探无释真正的身份。当然无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识破无释真正的身份的。所以你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用的手段与千帆过的手段一样。
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你没有任何佐证。曲恙长老微笑地说,我希望你不要随便怀疑一个人。那你为什么向我撒谎?我知道你无法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谁说我不可以?我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我讨厌被别人怀疑。
可是你越是掩饰,我越是怀疑你。而且我还怀疑到了你不是被劫走的而是自己走的。曲恙长老冷笑几声说,我倒想听你要说的精彩的故事。古岛说,今天早上你的洗脸水是我妹亦非为你送来的吧。没错。
我妹就趁你洗脸的时候检查过你的鞋子,发现你的鞋子也粘有红泥。但水颜的鞋子却没有。如果你是被劫走的话,那么被蝙蝠麻醉后,刺客必然是背你走的。况且你和水颜被我们接住后都是被人背回去。换言之,你们的鞋子都不可能粘有红泥。可是你的鞋子为什么会粘有红泥呢?这足以说明你走过那条红泥路。
曲恙长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也低估了你的洞悉能力。曲恙长老,古岛是推测是正确的?陌轩哥摇摇头地问。眼里尽是哀伤与惊异。古岛的推测没有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不起,皇太子,等古岛说完后,我再说。
曲恙长老脸上依旧悬挂着微笑,只是早已褪去了那一层神秘。干瘪的微笑粘满悲伤与无奈。古岛,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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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水颜。冬季是雪皑皑的坟场
从你的随从度若飞之死开始怀疑你。为何怀疑?曲恙长老一脸诧异。当我和陌轩进入到你陵寝的时候,发现一具无头死尸。当时我们都以为死者就是你。据你所说,凶手来这里要的是你的头颅。既然如此,凶手杀死度若飞后为何还要带走头颅呢?难道这不奇怪么?你既然有时间逃跑,那么你为什么不喊人呢?
还有凶手挥刀斩度若飞与还刺了你一刀,必然发出声音。那为什么你的仆役都听不到呢?难道这也不奇怪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度若飞是你杀的。我为什么要杀度若飞?曲恙长老的表情分复杂。陌轩哥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怎么可能呢?
我一向很信任古岛,但在这一刻,我几乎无法相信古岛的推测。因为我不敢相信曲恙长老会是一个如此残忍的人。虽然曲恙长老有时很神秘,但很慈祥的。古岛严肃地说,我听丫鬟说,度若飞也是个念力很强的人。所以想一刀将他的头颅斩下来也并非易事。但从他的死态看起来好像毫无挣扎与防备的。
当时我还发现桌面有两杯茶水。一杯还没有喝,一杯只喝了一半。而当时你说度若飞送你回到陵寝打开门的时候,就发现一个黑衣人坐在你床的边缘那么桌面怎么会有两杯茶水?后来其他人走后,我便叫丫鬟喝了一杯,结果刚喝下就晕倒了。
茶水的毒绝对不可能是度若飞下的。所以我想应该是你下的毒。度若飞晕倒后你就动手。你杀了度若飞后将他的头颅藏起来。目的为了制造残忍的一幕的同时让我们无法直接看清死者的身份。其实你很相信我的智慧。你相信我会看得出死者不是你。你相信我们会找到你。
曲恙长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陌轩哥问。他不过是为演一场戏。古岛对自己的推测很有信心。演什么戏?为什么要演戏?陌轩哥继续问。曲恙长老以洗耳恭听的姿势在聆听着。曲恙长老演一场独角戏是为了顺利地潜伏于我们左右。
你们可以试想,以曲恙长老的年纪,他怎么可能和我们一起去战场呢?基本上不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他必须演出一场被刺客*,再也无法在皇城活下去的戏。所以残忍的曲恙长老就以最残忍的画面直击陌轩皇子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