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趋吉避凶才是正理。只不过,要想对自己有利,还是要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
既然紫薇说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有把当时说话的这两个人拿下,让他们招供,看到证据的知画才有可能承认,才有可能被他们胁迫。
紫薇觉得这很难:“我看到的,是木贵人和李长宁。。dawenxue 超速首发这两个,我一个都不熟,我怎么抓?”
金琐很明白的摇头道:“是啊,一个是贵人,一个人是郎中,他们都不会听你的。我看,只有用非常手段,才有可能!”
非常手段,就是绑架。
如果是在从前,也许会有一些糊涂鬼肯跟着尔康去干这种事,但是现在,恐怕能够行动的,只有福家的家将。一旦事败,予头会直指福家,而且此事事关重大,就算那些人肯去,只怕也无法放心。大难临头,除了自己,谁还管得上别人。
这条路不通,只好换一条。
金琐宽慰道:“小姐,那么,就只好从宫内动手了,让这三人聚在一处,然后……”
“你想他们当面对质,你觉得他们有可能说实话吗?”这种事,不动点狠的,怎么会招认,而让尔康以一对三,对他们“行凶”,成功的希望如此渺茫,而且万一被反咬一口……
“要不然怎么办?”金琐黯然地垂低眼帘,抱住了她。心里却在想自己的事。
直到此时,金琐对尔康的怨念仍未消除,她当然会记得,当初紫薇和他在假山那儿说过的话。要说不恨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有些怨恨,会一辈子刻在心里,永不磨灭。
既然把我当作物品一般看待,怎么能不让这个贱男付出一点代价?
真可惜,上回没把他整死呢。
紫薇投在金琐的怀内哭着,完全不知道金琐在想这个。更加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是如何的精彩绝伦。只顾着伤心难过,六神无主。就算是再阴狠的主意,她也只好认了。
想当初,香妃之事,也是众人出谋划策,而今轮到自身,可依托之人却只有金琐,真叫人黯然神伤。罢了,一切等抓到证据再说。
于是,金琐给她出主意,她说:“这样吧,小姐,你回去和姑爷好好商量一下,最好能进宫来,我们坐下来谈。你也知道,现在福家有很多人盯着,我要是回去,很不方便。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的。”
里应需外合,紫薇不能辩驳,回家去了。结果……
发现她也知道这件事的尔康大为惊恐,而且有一个答案,让他更加害怕,他们两个人在房中吵作一团:“你,你也知道啦?你知道知画背叛了永琪?孩子真正的阿玛是……”
“福康安啊!”虽然福康安身为傅恒之子,是很重要没错,但也不至于让尔康谈到他的时候,连五官也扭曲了。战战兢兢的紫薇躲远了一点,才敢应他:“尔康,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福康安?”抖着双腿的尔康一跤摔倒,赶快爬起,去抓紫薇的手:“你说是福康安,你有没有听错,这不可能!明明是皇上!”
……这回轮到紫薇晕厥,而且是真的双眼一闭,晕倒在地。
真相太惊竦会害死人。孩子的事,不管阿玛是哪一个,只要不是永琪,都可以称得上惊竦。
知画摸摸自己的肚子,她也有点害怕。
乾隆就坐在她的对面,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
这里不是景阳宫,这里是养心殿。
也许在这儿的噩梦太深刻,踏进殿门,知画的身体就在微微地颤抖着。
四下无人,乾隆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坐在桌边,知画下意识地向后倾,想离他远一点。乾隆不得不开口提醒:“小心肚子。”
他们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都要无人旁听。这是他造成的,乾隆偶尔也会觉得惭愧。
但,仅仅是偶尔,一闪而过的偶尔。这件事带来的麻烦,会将它淹没。
乾隆已经没再上手过了。而且他也知道,知画和永琪也从未亲近过,这使得他对知画更加迷恋不已。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至少在这宫里,还可以时常相见。只不过十月怀胎,知画必须在惊恐中度过这段日子,并且会迎来更加漫长的恐惧。作为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也有义务安抚她的心。
知画把手缩开,他就再握紧,用那苍老不堪,可是自诩风流的态度讲道:“知画,你不要怕,一切有朕。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我……们的。”
由于心虚,说到“我们”,他还是顿了一顿。不过,确保知画由庶转侧的立场,是表露无疑。他不会允许任何女人凌驾在她之上。也就是说,胡玉玲固然是螳臂当车,永琪要想纳嫡福晋,也是痴心妄想。
这一切,都要先确保知画的安危与地位,更进一步说,是确保腹中孩儿的地位。
一个私生子,能够得到这么大的眷顾和恩典,哪怕一辈子不能和亲生父亲相认,又有什么呢?
乾隆微服在外之时留下多少风流债,恐怕数也数不清。他肯郑重其事地表示愿意对这一桩负责,他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谁都这事的严重性,而知画,为什么没有“感激涕零”?
不但不感动,反而冷若冰霜,这又是凭什么?
“就凭我不想要他。”知画飞快地抬起手指,指向肚子:“就凭我,想杀了他!”
乾隆不可思议地拍向桌案,站起身来:“这不可能!你怎么敢这样做,这是朕的孩子!”
知画毫无畏惧,看也不看:“这是我的孩子。”
顾不得可能隔墙有耳,震怒不已的乾隆连声斥道:“朕明白了,谁给你出的主意,是谁!?”
正文 第七五章 一石二鸟
“是你。。dawenxue 超速首发”知画幽幽地望了一眼,再次确认道:“是你。”
“你说什么?”被戳破心事的乾隆岂能承认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涨红了脸,支吾道:“不不不,朕怎么会……”
“那么,皇上保证他活下来了?”知画紧紧地抓住机会,追道:“君无戏言,儿臣多谢。”
真阴险,这样就得到了保障。想必乾隆此刻心中正在难受吧,不过,难受也没有用。
知画猜得分毫不错。其实乾隆是想说几句漂亮话,然后等着“傲骨铮铮”的她来反驳,这样,他就可以借坡下驴,乘机把孩子打掉。
他故意生起气来,借以表示他是在乎这孩子的生命的,可是,他越是“在乎”,知画会觉得受到污辱,她一定不会同意,一定会气愤难平,这样,她会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她会不惜一切地不要他。
太好了,她果然说不要他。再进一步,这事就成了。
玩了白玩,这不是很好的事么。没想到,自作聪明的决定,反而害了自己。
有了这句保证,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这孩子顺利生产。不能出一点儿差错。乾隆想想这很吃亏。如果得手多次倒还罢了。可是偏偏只尝了一次,而且是稀里糊涂的,过程不管有多么**,他也只能记得大概,他觉得很吃亏。
好吧,生就生吧。就不信还能闹出些什么来。糟了,会不会秀柏这丫头,和她才是一伙的?
乾隆忐忑不安地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他觉得很值得怀疑。令嫔死了,空的位置,秀柏想顶上,需要他的恩典,磨了很多次,他不给。因为觉得虽然长得不错,可是这个身份,成为贵人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荣耀,不值得再给更高的,位子高了,人的野心就会变得更大。。dawenxue 超速首发
本来疑心没有那么强,都是秀柏缠得太紧,突然想起来,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乾隆的脸冷下来,态度也变得阴狠。在霎时间失去了怜香惜玉:“你还想当嫔,朕看,你的脑袋恐怕都要掉了吧?”
秀柏正侧躺在床勾着他的脖子,突然这么一句,她很受不了,瞪圆了眼睛,吓得不行:“您,您说什么?”
“你是故意要让令嫔死的吧?说!是谁支使你这么干的!”
真是白痴,怎么这么笨。
秀柏在心里低低地骂了一句。马上做出更为惊恐的表情来使其信服,她滚下床去趴跪在地,惊颤不已:“您,您怎么知道的?”
就凭耳环。
乾隆没有忘了耳环。当初,他就是凭着这对耳环,认定令嫔知道他和知画的隐秘,所以才非杀她不可。其实,那时是冲动了一点,如果,他没有如此气急败坏,令嫔会直到死,也不会明白内情。可惜,他的着急,才是暴露的元凶。这在很大程度来说,是因为他才导致了令嫔的死亡,但是,细想起来,不是没有导火索的。
导火索就是耳环。
想想,有很多漏洞。当日,若是知画将这对耳环遗失在养心殿,拾到它的除了值日的小太监或者宫女,不可能有外人。他们扣在手中不予上交的机率极小,也就是说,这枚耳环理应交给胡值诚,他是总管,也是心腹。而他,必然会将此物交给乾隆。
没有,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枚耳环,并没有掉在养心殿,而且,不管有没有掉在养心殿,它为什么会去往令嫔的手中?难道养心殿中能有她的心腹?这是不可能的。。dawenxue 超速首发福家已经落寞,而她也已日薄西山,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有人愿意投靠,除非……
当时他看见的是,秀柏和令嫔推搡,随后摊开掌心。他误以为是她从令嫔那里抢来,如今看来……
这枚耳环,根本早就在秀柏手中,她只不过利用了一些条件,让令嫔死于非命而已。
而这枚耳环,正好被秀柏捡到的机率有多少?
答案是零。养心殿是什么地方,没有传诏,嫔妃能够擅入?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贵人。
那么,这枚很有可能没有掉在养心殿的耳环,要怎么样才能悄无声息地,到达秀柏手中?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有一个。
“是知画给你的吧?”乾隆按住心中的怒火,仔细盘问:“你们表面不和,其实是一伙的吧?对吧?”
“是我捡的。”很没趣味的回答,也很惊险。当前的情况,可是怠慢一点儿就要掉脑袋,她只得提起精神,小心翼翼地:“皇上,您太英明了。臣妾是很想令嫔死的,因为臣妾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时候?”被耍了的滋味,教乾隆突然暴怒,还好,他还能忍耐,重重地了呼了口气,斥道:“你快说!”
“那天知画从养心殿里出来……”
细说从头。知画开始慢慢描述当日。
她是参与始终的帮凶,事情的成败,自然也很关心。知画从养心殿避出之时,她曾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确认结果。在她们迎面撞的时候,侧面相碰,无意跌落,她就捡到了它。
这也算是个理由。不过,不太保险。秀柏知道乾隆会有疑虑,仍是要这样说。因为这样说,他才会更加生气。
生气的人总会犯点糊涂。这世上,有多少事都是一时意气做下的。过后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乾隆果然愈加愤慨。他站近几步去提起秀柏肩膀,狠狠地打了几巴掌。秀柏咬牙忍住了,没有叫委屈,也没有哭,只道:“皇上,您认为臣妾在说谎对吗?对,我没有说实话,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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