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的康安快要憋出病来。也许,只有喝闷酒,才是唯一地救赎方式。
然而,就在夜半三更独自烂醉之时,突然有人从外潜入,以剑架颈。
按向腰间的康安突然醒悟,他这是在家里,穿的也是便服。
黑衣人目光灼灼,阴笑不止:“嘿,福将军别来无恙么?”
福康安认得那是谁的声音,连声斥道:“你是……”
“我是箫剑,少废话,解药拿来!”箫剑毫不掩饰地承认了:“快给解药,否则杀了你!”
福康安不信他单手竟能伤人,恨道:“你敢!”
箫剑又笑了:“怎么,怕我不敢动手?你倒是敢喝醉了胡说八道了?你可以不给解药,那么,就别怪我冒险进宫去找乾隆……”
正文 第七七章 声东击西
偷盗无论到何时都是会心虚的,是被迫的就更加心虚。。dawenxue 超速首发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好。福康安不甘地从房中撤出,去搜寻解药。
夜很深了,宽宽的庭院并没有什么人。只是劲风吹得树影乱摇,吱吱丫丫的很吵人。
福康安抬头看了几眼,觉得更烦。
不知为何,书房还亮着灯。看来今夜,傅恒竟是宿在那里。
要怎么拿。很想就此作罢的福康安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箫剑就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黑黑的夜行衣,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身体。只余一双眼睛,露出寒光。
没道理怕他,在这里打起来,怎样他都是阶下囚。福康安迟疑片刻还是没敢动手。
箫剑虽然残了一只手,却没有人割去他的舌头。只要有一个听见他的乱喊乱叫,那就完了。
——箫剑自是知道要喊些什么才能报复的。有些真相,哪怕是生身父母都不可以直言相告呢。
愣神的功夫长了,箫剑很快变得警觉。福康安只好咳了一声,商量着说:“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阿玛他还在书房,我现在是醉了酒的,难道要我去坏事?”
看箫剑的态度,恐怕是很希望他去坏事的。福康安这个样子,傅恒肯定会盘问他,到那时,箫剑绝不会袖手旁观。而且,此次前来,并不止他一个,还有柳青柳红,还有慕沙带来的,那些换了装的侍卫,他们都在屋顶上。事一乱。可以趁机得手。
如果不能全都活下来,以一保二,也算是赚了。
况且,箫剑并不害怕这里会下毒手,倘若傅恒真的糊涂要让他死在这里,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好看。。dawenxue 超速首发缅甸虽然只是个小国,真要闹起来,也是会让这位中堂,吃不了兜着走的。
擅自与敌兵作交易,“放走”叛逆的罪过,谁能承担?如果再加一条,勾引“皇嫂”……恐怕福家领一个全家死光的罪名也不算过分吧?说什么皇亲国戚,总有一些底线是任何人也不能碰触的。就连乾隆也是惊怕不已,更何况一个年轻的小子?
进退两难的福康安只好停着,情不自禁地想起知画。他想,若是她在这里,必然有最快最好的办法,教他既不必得罪箫剑,又不必惊动阿玛。
他相信她一定能,只可惜,她不在身边。
被情夫这样相信着,无疑是件很件暖心的事。可是知画却觉得很焦躁很烦。
太会算计,并不是一种幸福。什么都料得到,其实是一种悲哀。就是因为哪怕福康安并没有机会在此时对她提起,她也会知道,她的心,才会更加地不舒服。
“箫剑总会来的。只要他不死。一个人,为了活下去。任何代价,都不算是代价。”虽然知道知画会一直抗拒,仍不免要提醒的秀柏深深地知道,这是她的职责。
“所以,你就用他去吊晴儿的胃口,你以为她会相信,他还活着,而你,会安排他们见上一面?”
“当然。如果她不信,又怎么会帮我的忙?”秀柏自会觉得这无庸置疑:“小姐,计划越来越顺利了。只是有一点,箫剑必定会去找解药,你是不是该帮帮福康安?”
“我?”知画的目光锁紧了她那两道美丽的烟眉:“我为什么要帮他?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帮一个外人。难道我的麻烦还不够多?”
“你难道不喜欢他?”秀柏的声音轻轻地敲打着她的耳膜,越靠越近,有点步步紧逼的意思:“你难道可以说,从来没有动过心?”
“我是动过心,那又怎么了。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任何像我这样年纪的女人,都有动心的权力。。dawenxue 超速首发”知画因故将身体倾了一倾,靠在她的耳边:“你也有。”
像是被抓住了把柄,秀柏竟因此微微地红了脸,急忙推却道:“说什么呢。明明是你。”
知画哼了一声,并未应答。
秀柏迟疑地接道:“你明明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你,难道就从未想过法子?你要知道,箫剑那种人,若要报仇,自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不怕,他把福康安给杀了?”
“箫剑不会杀他的。只要他想活下去。”知画轻飘飘地望了一眼:“这个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可是,他并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对方的本钱。除非……”秀柏突然想到什么,兴奋不已:“除非他知道了一个秘密。”
“就算他知道孩子是乾隆的,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他会告诉福康安?再说,他凭什么知道?”绝密之事,从何处传向敌人耳中,秀柏纵使有心,怕也无力。
“你怎么知道,箫剑会认定孩子是皇上的?”秀柏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阴沉:“孩子是皇上的,他凭什么威胁福康安?”
“难道……”知画眯起了眼睛:“你……”
秀柏闭上了口,一眨不眨地回望,表情认真又严肃。
“。”心里淌过一抹苦涩地酸汁,知画倒不明白是为了谁更多一点,她拉住了秀柏的手,紧紧地攥住,叹道:“你这样做,这样做……”
离危险越来越近的下场只能是死亡。
而显然地,她们正在靠向那个“终点”。
秀柏轻轻脱开她的手,故作轻松地走去桌边:“不要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
宁愿牺牲自己,却不是为主人尽忠,那就只能为了生命中的男人。
知画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让长宁知道。”
秀柏早已坐下,手握成拳,闻言用力地敲着:“为什么?”
知画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将手按上肩头:“我明白,一个女人对深爱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你总是会希望,他觉得你很干净。”
秀柏悲哀地闭上了眼睛。也许在世人的眼中,她已经没有资格再谈及这个词。
可是,不管做什么,都不是为了自己,是否可以因此得到赞美?
只是拿痛苦换来赞美的滋味,就像在阳光下暴晒的伤口。
知画不能自抑地哭了出来,俯下身去抱住了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难道你以为,你这样做,福康安就会忠心?你难道没有想过,很有可能,你只是在白白地付出自己?”
扮成知画的样子,用人皮面具来作欺骗,偷出去和福康安春风一度,然后让他莫以为他才是孩子的父亲,究竟能得到什么?
“至少,如果永琪被提议立储,富察家会一力赞同不是吗?”秀柏忍住,露出惨白的笑容:“虽然原因,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但是效果,却是我们想要的。”
谁都知道富察氏在乾隆心中的份量,虽然不知道傅恒可以红多久,福康安是他最在意的儿子,这一点却是全无疑虑,如果他拼死相护。为了“自己的下一代”考虑,扶永琪上位,永琪当上太子的机率,是不是又多了几成?
只不过,傅恒自然永远不会知道,只因福康安永不可能主动告诉自己的阿玛,乃至任何一个人,他没有这样的勇气。而欲拒还迎的秀柏,自然会于再次相见之时,暧昧不明,让他自以为是地确定,孩子,是属于他们的“杰作”。
之后,震惊也好,抗拒也好。这个男人,都会对孩子死心塌地。
毕竟,这是一桩强大的诱惑。如果他能平安地在皇家长大,甚至有可能……
不,是一定要!这才是对知画的补偿。也是对富察家的补偿!
秀柏知道怎样才能激起福康安的复仇之心。是永琪这个讨厌鬼,让他得不到心爱之人。是乾隆的过失才导致孝贤的死亡。这些,她都会找准时机,推波助澜。
要把一切都推得高高才能跌得更惨。
治乱世用重典,乱中取胜,斗得就是一个狠字。
知画和她哭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问道:“你知道箫剑要来,想必千松一定有在外巡查,你们安排了多少人,你们要做什么。该不会……”
“是的。上回相会之时,我已经提点过了。我想,如果福康安不至于太笨,还能记得的话,在对着箫剑的时候,他应该……”
“你去吧。”在一片纷乱中的福康安终于地想起,对箫剑回道:“解药没有,你去禀报皇上便是。奸夫就是我,孩子也是我的,我认了。”
箫剑愣了一愣,笑道:“果然变聪明了,这是陈知画教你的吧?只可惜,我现在不想告诉乾隆,只想告诉你的阿玛。”他往书房那边望了一眼。
康安顿时也急了起来,斥道:“你敢!”
正在这时,那书房内像是听到了动静,突然灭了灯。
康安扣紧腰间的佩刀,亟待动手。
箫剑亦是紧张地拿余光时不时地扫视着。
门开了,有一个人闪了出来。
箫剑神情稍滞,目瞪口呆。
忧心过度的康安心思全在他的身上,顾不得看别的,也顾不得向谁解释,一刀斩去。
见此情形,那人几乎是飞扑着奔向箫剑的怀抱,以身相护,口中疾呼:“箫剑!”
正文 第七八章 斩草除根
是晴儿。。dawenxue 超速首发
扑过来的人是晴儿,男装的晴儿。
箫剑睁大了眼睛,居然真的是她。
很显然,她不怕死,只要能救他,就算要她真的去死,也没什么所谓。
虽然这很冲动,来不及交流什么的箫剑也只好将她抱住。晴儿背对着福康安,迫得对方急忙收势。
急促的“屏令”声喘息着,刀尖在地面划出点点火星。
惊愕难平的福康安还没来得及问晴儿因何在此,只闻一声浑厚的威喝:“住手!”
毫无疑问,那是傅恒。这两个人,居然在这深夜独处,多么诡异。
箫剑的眉间动了一动,将晴儿推开,淡淡地道:“没事了。我没事。”
过于冷淡的态度让她很伤心,抬起双眼的晴儿含着泪水:“箫剑,你……”
箫剑侧过身去,努力不让其发现情绪的波澜,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是吧,傅中堂?”
傅恒的脸色很难看,态度却很奇异,他向旁边让开一条道,对着他们说:“都进来吧。”
屋顶响来异声,晴儿轻轻地捏了捏箫剑的手,暗示他放心没有伏兵。箫剑转身迅速做了个手势,那些人便停下。
随后进入房中的连同福康安在内,一共不过四个。
昏黄的烛火像被撩动的跳跃着,让人觉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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