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齐思贤又在桌子和沙发周围到处来来回回地察看,我猜想他是在找那个梅花标记。
“怎么没有呢?”齐思贤自言自语地说。
“会不会出现在于文鹏的房间里?”我联想到前几起案件的特征。
“我早些在于文鹏的房间里找证据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个血色梅花啊!难道我看走眼了?”齐思贤眯着眼睛反问自己,又转而说,“不可能,的确没有那个梅花!”
他挠了挠头,说,“要不我们再上去看看吧!”
还没等我答复,齐思贤就先行迈出步子打算上楼了。
我紧跟在他后面,也来到了于文鹏的房间,可在屋子里转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梅花的影子。按道理说,前几次出现的那个梅花标记比较大,也都出现在容易发现的位置,可这回却比较反常。
“沈海,你怎么看?”齐思贤也正纳闷儿。
“什么怎么看?梅花?还是杀人案?”我故意装傻,说,“我现在一脑子的浆糊,什么也理不出来!”
“那我们再到三楼看看路遥的房间吧!”这次他倒是一直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好吧!上去看看也好!”我点了点头。
当齐思贤走到三楼的时候并没有急着进到路遥的房间里,他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静静地站在原地,我一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没做出任何响动。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样子,齐思贤才打开路遥房间的房门,走了进去。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担心房里有人么?”我好气地问他。
“只是一个方面,其实我是想听听整个三楼有没有动静,你也知道,现在池淼也不知道躲到什么角落里了,万一她就是凶手的话,那么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得不提防一下!”齐思贤的心眼儿倒是不少。
路遥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按照齐思贤刚才的思维,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庆幸。
房间里的摆设和我们上次进来的时候一样,家具和物品好像没有移动过的迹象。
我在房间里四处走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很令人失望,我们一无所获。
“你说于文鹏是中毒而死的,除了这个死因你就没有其他的可说的了么?”我们两个人下楼梯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走在我前面的齐思贤。
“有,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对我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扶了扶眼镜说。
“本来在于文鹏的房间找到的那件带血的衬衣和这栋别墅的钥匙,已经可以说是铁证,可以认定于文鹏就是整个连续杀人案件的凶手了……”,说着,他又转身下楼。
他的这个疑问也是我的疑问,为什么凶手还突然死掉了?而且那个神秘的梅花也没有再次出现。难道是于文鹏自己预先下的毒,自己给忘了,结果把自己毒死了?那他是怎么下的毒?
转眼间我又打消了这种假设,因为这太滑稽了,而且还是那种无厘头式的滑稽。
到了一楼,我和齐思贤两个人直奔健身房,不再去理会于文鹏的尸体。
健身房的房门敞开着,地板上残留着齐思贤刚才撞门的时候从门上掉落的碎屑和木块儿
路遥的尸体是俯卧在台球桌上,小腿以下的部位搭在桌子外侧,双脚悬空,在差不多垂直于路遥的双脚的地板上散落着一双红色的拖鞋,这双鞋拖鞋应该是路遥自己穿来的,因为路遥的双脚*。
路遥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我们从学校坐车来时的那套装扮,我的意思是,她的这身着装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独自呆在房间里,或者会见闺友时的装束。
路遥后脑的部位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凹陷,好像是被坚硬的物体用力击打造成的,很明显看得出头皮连带着头发向下凹陷。再看看头上流出的血迹,早已没有了那种粘稠的感觉,现在只不过是凝固在台球桌上的一片发黑的固体血块而已。
齐思贤先是用手指在桌面上的血迹上轻轻地蹭了一下,之后又用手在路遥的耳根和脖颈处试试了路遥的体温,接着他闭上了双眼,紧皱的眉宇好像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就再次睁开眼镜。
“根据路遥血迹的粘稠程度和体温大致可以推断她是在于文鹏之前被害的。”他转过脸对我说,神情悲伤而又愧疚。
齐思贤的手是温度计吗?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到的这些知识,不过我也觉得路遥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
“有没有可能也是在昨天晚上遇害的?”我问齐思贤。
“有可能,毕竟从今天早上开始,路遥就一直没能露面,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躲起来吓唬我们,而昨天晚上也是凶手杀人的最好的机会。”我同意他的这种说法。
“你还发现其他什么线索了?”我问。
“还没有,你看看地板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齐思贤的口气虽然不是命令我,但我还是有点痛快。
我勉强蹲下身子察看地板上的蛛丝马迹。
在察看前几起案件的时候,齐思贤可都是亲力亲为,这次的行为有点怪异。
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稍稍侧了一下脸,用余光瞄了一眼齐思贤。
第4天09节——修改死亡信息
果然不出所料,齐思贤可能以为我真的听了他的话,在低头查找着线索,于是他趁这个机会玩儿点猫腻。
我只是静静地观察他的行动,并没有出声。
只见他从路遥的右手掌下拿出一个台球,然后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一个不同颜色的球,轻轻塞到路遥的右手掌下面,再把第一个台球放到了桌面上的某个位置,他好像是在偷梁换柱。
虽然因为角度的问题我没看清两个台球的数字和第一个球被隐藏的位置,可我能肯定的是,两个球的颜色是不一样的。
看到齐思贤的这些小动作后我又立刻低下头,假装很认真查找线索的样子,因为我担心他会突然把脸转过来,这个时候要是撕破了脸,那我绝对是自找苦吃。
“沈海,你过来看一下!”他以一种兴奋的口气对我说。
“怎么了?”我继续装傻充愣。
“你看路遥的右手下面。”齐思贤指了指。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跟我演戏,那我也得配合一下,不能冷场。
我轻轻地摆开路遥的手指,她的手底下有一个台球,我想把球拿出来,却一把被齐思贤拦住。
“你想干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能干什么啊?不是你让我过来看的吗?我想看看这个球是几号?”我装出一副莫名奇妙的样子。
“哦!好像是12号!你把路遥的手抬起来看就行了,最好不要把球拿出来!”齐思贤好像有点紧张。
我“哦”了一声,轻轻抬起路遥的右手,她手掌下的球的确实“12”号,也就是齐思贤偷偷调的包。
“你觉得这是路遥留给我们的死亡信息!”我摆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有这种可能,可是也不好说,说不定又是一个骗局!”当齐思贤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心里诅咒他。
“那凶手会不会是梅雨薇?”我继续演戏。
“她的嫌疑也比较大,除了夏炎姐和文哥,我们这些人都和她不熟,而且她说她有心脏病,我更觉得她是在有意躲着我们!”他想了想,又说,“你发现了那个梅花没有?”
我摇摇头,说,“没,好像路遥和于文鹏的死并没有出现那个梅花!是不是路遥和于文鹏的死和那个梅花没有什么关系?还是凶手有其他的意图?”
“这个不好说,有可能凶手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听了他这话,我心里有点发毛,要是一切都布置妥当了,那我们可就都是瓮中之鳖了,任人宰割吧!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想试探一下齐思贤的口风。
“等到明天天亮吧!这雨也许今天晚上就能停了!”这跟没说一样。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而手机依旧没有信号。
“还有十二个小时!”我低声说。
“还有十二个小时,只有十二个小时”,虽然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态,可这两种心态在这栋别墅里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十二个小时内什么也不会发生,但这种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也许凶手会在雨停之前孤注一掷,把整个连续杀人事件推向高潮。
不过这第二种“也许”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大,这栋别墅还有六个人,其中路遥已经疯了,而且不知道躲藏在什么地方;文哥也疯了,被我和齐思贤捆绑后关在书房;夏炎姐受到过度惊吓,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连文哥都不愿意照看;梅雨薇本来就和我们不熟,更谈不上什么信任之类的东西;齐思贤现在倒是精力十足,可我最怀疑的人就是他,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而我呢,现在就想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熬过这个夜晚。
想要在十二个小时内杀死这六个人,也许应该是其中的五个人,而且还是分散行动,互不信任的五个人,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也许凶手真的有这种能力,如果这个凶手不是我们同类的话……
“都已经五点了,你不说我还真没发觉这么晚了!”齐思贤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说,“今晚可能是最难熬的一个晚上了,我看夏炎姐和梅雨薇是不敢再迈出她们的房间,晚饭的话我们自己动手吧,不然怎么熬啊!”
齐思贤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我不想和他呆在一起,更不想吃他做的饭,现在能躲就躲,一个人才是最安全的。
“今天目睹了这么多血腥、恐怖的场景,我已经没有什么食欲了,恐怕吃了也会立刻吐出来。而且我现在有点头疼,想回房间躺一会儿。”我皱着眉头低声对他说,装出一副焦虑的表情。
“好吧!我去弄点吃的,做好了我去楼上叫你!”齐思贤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你怀疑我,老子还怀疑你呢!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还敢一个人呆在厨房做饭?你到底是信心十足,还是若无其事。
我上到二楼,在开门的时候也站在原地,没有急着开门进去。学着刚才齐思贤的样子,想要侧耳听听周围的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可除了外面下雨的嘈杂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安静得令人胆寒。
我缓慢地拧开门把,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边走边往屋内张望,等我确信我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迅速把门关上,并上了锁,将放在门口的那两个床头柜顶了上去。
虽然我现在非常怀疑齐思贤就是那个连续杀人的凶手,可人在神经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保持一种疑神疑鬼的状态。
此时房间里的灯都打开着,因为我惧怕黑暗中的阴影。我打开笔记本儿,播放着可以令人心潮澎湃的音乐,给自己壮胆,也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其实我没有什么心情欣赏音乐,只是在数播放的歌曲的数目,一首歌曲差不多三分钟,听完一首歌就距离明天的雨过天晴更接近一步。
我静静地躺在床铺上,双眼紧紧地盯着天花板,现在连鞋子也不敢脱,就怕出现一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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