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红莲教教主司马重城,以及红莲教历史。”赵承宗答的极为简洁。
“哦,承宗哥哥就为这个而来?”妙笔生似有失望的问道。
“难道你不愿意告诉我?”赵承宗盯了妙笔生一眼,疑惑的问道。
“不,不,承宗哥哥但凡要问天下任何事情,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倘若阅星楼没有的,我也会亲自为你打探出来。”妙笔生忽然神情激动的说道。
赵承宗侧身而去,却不再看妙笔生。妙笔生见他偏于冷漠,不免寂落伤神,但赵承宗却不愿理会,只是静立一帮,默默等待答案。
“那红莲教是道家弟子曹遇真于晚唐时期所创,初设坛于福建武夷山,后转入岭南。红莲教奉道家三清为圣,又拜佛教转世红莲为尊,以祈福消灾,渡厄渡难为教义,颇得乡民心声。后设坛曲江五指山,如今遍布西南、岭南六省,教徒过万之众。”妙笔生一口气将这红莲教的前世今生洋洋洒洒的说了下来。
赵承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扭过头来微微看了妙笔生一眼,仿佛是佩服他的江湖学识,又像是在示意他继续讲。
“那红莲教主司马重城,乃是红莲教第十一代主教,自幼入红莲教炼丹修道,后得老教主传授衣钵,在四十六岁那年坐上教主之位,算来也有四、五年了。”妙笔生对司马重城的来历也是倒背如流。
“那司马重城功夫如何?”赵承宗听完妙笔生这段描述后问道。
“那司马重城一直隐居五指山,从未与外人交手,暂无记录。但红莲教独门的红莲剑法在五代时期独步江湖,想来也是一个极为厉害的高手。”妙笔生猜测道,心中对这个司马重城也是多有几分兴趣。
赵承宗听完,沉思片刻,便转身欲要离去。却被妙笔生唤住。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赵承宗问道。
“承宗哥哥,为何每次你都是这般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妙笔生望着赵承宗许久,失望至极的说道。
或许是见不得妙笔生失望,赵承宗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我有要事在身。”赵承宗郑重的说道。
“这些年你北上七里镇,可知我好生想念。”妙笔生说着,以罗袖掩面,他竟然伤心了起来。
赵承宗顿了顿,却依旧不语。
“你去之后,我日夜思念,又是差人打听消息,又是烧香为你祈福。你平安了,如今却这般冷落与我,实在负我一番心意啊。”妙笔生一边拂拭双眼,一边难过的说道。
这话语哪是在诉苦,简直就是在控诉,听得赵承宗越发不耐烦起来。
“这里是江湖新生刀客叶惊风的资料,此人武功与我伯仲之间,他日重归中原武林,必定大有作为。”赵承宗递上一封信笺后和声说道。
但妙笔生只顾轻掩罗袖,仿佛生气了似得不愿接手。赵承宗却不愿意做更多的逗留,只见他一扬手,一封信件已经置于桌上,接着便头也不回的飞身而去。阅星楼上,妙笔生又气又悔,但都无济于事,唯有孑然独立、暗自伤神。
妙笔生原本应该是对赵承宗所说的这位武林新秀非常感兴趣的,因为他能第一个掌握这样的信息,这也是阅星楼安身立命之职。但赵承宗的不辞而别显然更让他难过,难过的要忘掉自己的本职工作——撰写武林。
妙笔生倚楼怅望,如何能接受这愈发冰冷的事实。但一想起当年雪晶宫之遇,却又渐渐开心豁然起来,因为在那里他第一回遇到了赵承宗。年轻时候的赵承宗英姿飒爽,风度翩翩,更有卓越武功在身,可谓少年英雄。那一年赵承宗奉师命到雪晶宫寻找千年玄冰,而与这北海门派有了交集。
雪晶宫独居偏远北海,人迹罕至,且宫中悉数女子,唯有作为公子的妙笔生是男儿之身。他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竟然连衣着打扮、审美爱好也和宫中女子看齐,却也甚是惊艳。忽然见到少侠前来,便和其他宫中女子一样难掩爱慕之心,久而久之渐成龙阳之癖。
妙笔生起初羞怯,隐藏此心与赵承宗交往。赵承宗亦与之交往,当时皆年少,也算聊得来。但时间一久,妙笔生难掩心中感念,却发现赵承宗对自己屡屡敬而远之。伤感之际,亦寻一死,又被赵承宗救活。如此一来二去,妙笔生对赵承宗愈发倾慕有加,对赵承宗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甚至将雪晶宫至宝——千年玄冰双手奉上。这年前玄冰藏于北海海底,非雪晶宫门人不能取。赵承宗为此特意感谢了妙笔生一番,让妙笔生一连激动好几天。
得到千年玄冰后,赵承宗急急回赴师命去了。妙笔生却因此闯下大祸,被逐出雪晶宫,从此落魄江湖。
所幸妙笔生才华横溢,又生的俊美异常,多得风尘女子爱慕收留。又于此探得无数私密之事,乃心生一计,干脆做个江湖书客,专门撰写武林轶事,也算不枉此生。
于是便有了阅星楼,期间又暗得高人相助,日渐名盛,终于在江湖立足。这个高人相助,妙笔生当然知道是赵承宗的功劳,便也投桃报李,主动为他收集怀德山庄感兴趣的事情,并对其大书特书,由此赵承宗和迎龙山庄的事迹才能远播江湖。
伤心的多了,便就习惯了。妙笔生无奈的叹叹气,拆开赵承宗留下的那封信件,细细拜读起来:“叶惊风,海南琼州人士,少年东渡扶桑研习剑道,历时二十余年,始有所成。乃独创一长一短奇特双刀流,刀法凌厉无比,剑气更如长虹贯日,令人叹为观止。绍兴三十年重阳,叶惊风与迎龙山庄赵承宗交手五十余回不分胜负,可堪伯仲之间。”
“承宗哥哥的字迹还是那么的隽秀,言语还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妙笔生一番拜读,忍不住赞叹起来。又暗想:“若我能与承宗哥哥一起执笔写书,我以笔尖雪月风花之妙,配与他大江东流的春秋笔法,必是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阅星楼上,寂寞的人,寂寞的月亮,别有一番幽怨沉致。
第十回 红莲出世
赵承宗从阅星楼探得红莲教的消息后,越发对这个红莲教主感兴趣起来。百余年前就可独步武林的红莲剑法是怎么样的一门绝学?而那司马重城的内力修为又是如何呢?这些都让赵承宗吊足了胃口。临行前,赵承宗独自来到山庄的一个小屋,静静的沉思起着,仿佛是在诉说什么事情,又像是在祈祷什么。这个小屋的内壁供奉着一些牌位,只写明是赵家第几代先人,却清一色的没有详细名字。
翌日,赵承宗快马兼程,直下岭南。同是江湖顶尖高手,一个威名远扬,另一个却幽居山谷鲜为人知,这一次见面,注定让人满心期待。
经过十数日的行程,赵承宗已经单枪匹马的来到岭南。岭南自古偏僻蛮荒,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但见道路越来越小,杂草滕曼夹道丛生,远近山林莽原浩浩,绝无半点繁华气息。一路上但见有人,必是京城贬谪的官员。这些被贬谪的官人皆是愁云惨淡,又加剧了这荒蛮之地的荒芜气息。
赵承宗继续赶路待到黄昏才赶到一处村落,便下马投宿。村子里的人见有外人到来,都谨慎的很,赵承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收留的地方。心里直叹民风未开。
一番招待后,赵承宗给了农户一些碎银,算是报酬,便安闲入睡去了。山村的夜晚出奇的静,就像当年自己学艺是所在的深山一般。半夜,赵承宗忽然感知屋外有微弱脚步声,听得出外面应该有好几个人正悄悄的过来,赵承宗一个闪身来到窗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查探起来,不多时,房顶上亦有脚步之声。赵承宗凭借直觉知道已经有人盯上自己了。
但赵承宗却回到床上佯装睡了起来。屋外那群人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细微的火光之下,赵承宗看到这些人个个手执利刃,朝着床边走来。
忽然,赵承宗鱼跃而起,以极快的身法游走到门口,众人只觉得一阵风过,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原来赵承宗在刚才那一阵快速的游走中,接连点住屋内所有人的穴道。如今个个人手拿兵器,却如木偶一般纹丝不动,不能言语。
赵承宗又抬头仰望屋顶,确定屋上众人所在后连发数掌追魂手,屋上顿时刷刷的掉下三四个人来,这些人悉数中掌,皆一命呜呼。
赵承宗这才点起蜡烛,扫了屋内这五六人一眼,这些人正是本村村民,为首的竟还是这户主人。
赵承宗解开户主的穴道,质问其为何要行刺自己。
户主早已被赵承宗卓绝的武功吓个半死,唯有跪地求饶。原来这里十分偏僻,众人见赵承宗衣着光鲜,又见其出手阔绰,遂起贼心,意图劫财杀人。赵承宗气愤不已,打出一式推山手,掌力顿时在屋内那五六个被点穴的刺客身上穿梭,不等其哀嚎,便齐齐死去。赵承宗关起门,又回到床上安安稳稳睡了起来。
次日早晨,赵承宗离开村子,提起步伐向五指山疾驰而去。
五指山重峦叠嶂,峰云如矗,浩浩荡荡的屹立在这茫茫荒原之中。赵承宗举目四望,但见主峰山顶青烟缭绕,料想这便是那红莲教总坛所在了。不多迟疑,赵承宗施展履尘功直上主峰。果然,在古树掩映之下,一座颇具规模的道观隐于其中,大门上“红莲观”三字褪尽铅华,显得十分古朴厚重。道观门外有一个百步见方的平地,其间供有一个硕大的鼎炉,炉上青烟渺渺,极显清静本色。赵承宗正欲前去通报,却听得观内传来一声言语:“来者何人,何不进殿一叙?”
这声音自然随和,但却传入云霄,真如神仙也。但赵承宗更诧异的是自己履尘功无声无息,弗一落地,便被他识破,看来观内之人,必定也是一个极厉害的角色。
“在下赵承宗,特来拜会司马教主。”语罢,便径直走了进去。
这红莲观入了大门后,便是一副依着太极构造的庭院,只有中间曲折的石路直通大堂。庭院之上,三三两两的道徒或禅或动,各做各事,全然不顾赵承宗的到来。复步前往,只见大堂左右,是各式露天祭台,台上香火鼎盛,烟云弥漫,将大堂衬托的如仙家宝境一般。赵承宗边走边看,已经来到了大堂里面,但见大堂之上三清圣飘逸自得,三清面前,置放着一个诺大的红色莲华。红莲之下,端坐着一个闭目养禅的道人,大堂两旁则端坐着几十名道徒。
“在下赵承宗,见过司马教主。”赵承宗对着道人一辑说道。
“远客来临,所为何事?”那闭目养禅的道人缓缓说道,这人便是红莲教教主司马重城了。
“久仰教主大名,赵某专程来此拜会。”赵承宗说道。
“哈哈,贫道久居深山,不涉尘世,赵先生如何知得贫道?”司马重城笑着问道。
“哈哈,红莲教济世为怀、普渡众生,连朝廷都知道,何况我一个江湖人士呢?”赵承宗笑着答道。
司马重城随微微一怔,这才睁开眼细细打量起赵承宗来,然后说道:“我等方外人士,渡化世人皆为天下太平,岂料惊动朝廷,实非本意啊。”
“红莲教在司马教主掌教以来声威大震,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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