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十六章］山雨欲来风满袖
藏剑山庄位于杭州西湖畔，山庄里专门有游船以供游湖之用。坐在游船上，望着眼前碧波千顷的潋滟西湖，无骨无意识的微笑。年少时总想跑遍大江南北，看遍天下风光，可那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等到长大了，有条件去实现了，却又没了那份心思，每日里疲惫不堪只想一睡不醒。哪能想得到呢，活着的时候没能看到的风景，如今却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铺陈开来。
“听说华夏大陆上的风光都是按照一些古董资料还原出来的，整个联盟除了在侠客行，已经找不到实景了。”虽然和无骨的感慨有些不同，但玄风此时的笑容却是和无骨一样的，欣赏中带着嘲讽。“据说东湖游的老板是古华夏族的后裔，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些再也看不到的故土风物。托他的福，看惯了高科技制造出来的冷冰冰的城市，来到侠客行，真的有种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古华夏族？呵……，已经只剩下这样一个称谓了么。垂眼看着湖水，无骨觉得如果让那些科学家知道自己是活生生的文物——至少他是会说话会思考的，恐怕自己会从此变成实验室里的永住民吧。被贴上一个“文物”的标签，面对无休止的盘问、研究、参观，直到再也榨不出任何的价值。
瞥见无骨的侧脸，玄风直觉此刻对方想到的是很不好的东西，嘴角勾起的弧度过于冰冷。“除了万花谷的晴昼海，西湖泛舟也是很多人寻情缘、约会的选择。”
听到玄风的话，无骨收敛起心头的想法，转头，似笑非笑。“看来你很有经验。”
“经验倒是谈不上，只是见得多了。门派任务有一部分就是绕着西湖跑，总能看见些告白的、卿卿我我的，甚至还有拌嘴的。”想到自己无意间撞到的那些鸳鸯、鸳鸳、鸯鸯，玄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知道么，我最怕撞见那些谈情说爱的，那会让我忍不住有阴暗的想法。”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藏剑，无骨忽然笑起来。“是不是想诅咒天下有情人不是兄弟姐妹就是父女母子什么的？”
“诶，这都被你猜到了。”假装惊讶，随即笑起来，笑着笑着，玄风忍不住凑近了些。“如果哪天小道长遇见了喜欢的人，约来西湖上泛舟，可千万记得告诉我一声，好让我也沾染沾染喜气。”
被玄风说得一愣，无骨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眨眨眼。“别说没有，就算是真遇见了，我也不会约来西湖的。”
“哦？”痞痞的一笑，玄风摸着下巴。“去晴昼海的比万花的鹿还多，在那儿只能被围观。西湖很大，在船上不管是告白成功还是被拒绝，都不会被人听到。莫非，小道长还有更好的选择？说来听听，万一哪天我遇到了，也好参考参考。”
“也许……”歪着头想了想，记忆中剑网三的每一张地图都在脑子里飞掠而过。“纯阳宫雪竹林。”
本以为无骨会说七秀坊或者昆仑小遥峰，在玄风的印象里这两个地方和万花晴昼海、藏剑西湖一样是大部分人谈情说爱的选择，因此对于无骨的答案他是意外的。“被你这么一说，倒是一定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了。”似乎他真的没去过那个地方，纯阳宫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片白的雪峰，以及穿着一身白的道人。“可是，纯阳宫似乎是道观吧？在道观的地界里谈情说爱……，”眨了眨眼，玄风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原来无骨还是个尘缘未断的道士啊。”
……应该说点什么来反驳的，可一时间无骨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能说自己是个鬼，不能说谈情说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别人的八卦而已。
“无骨，事情办妥了么？”
忽然听到祈进的声音，无骨往远离玄风的地方挪了挪。“办妥了。”
看到无骨的动作，再看对方嘴唇在动却没有声音，玄风知道是有人在密语无骨。别开视线，看向波纹缠绵的湖面，刚才无骨纠结着该说什么才好的表情让他觉得其中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微眯了眼，似乎自己对这个有点呆的小道长关注得越来越多了。
“……早些回纯阳，师父说要考较考较你有没有荒废剑法。”听到无骨说在西湖上，祈进本来不想催促，但考虑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还是开了口。
“哦，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坐船去扬州坐马车回去。”有些意外，无骨记得师父总是念叨自己应该多四处走走的，怎么会突然叫自己回去？
“过两天我也会回去，近来都不会下山了，晚课过后的切磋可不许再偷懒耍赖。”各大门派都要做准备了啊，看了看床边列药材清单的裴元，祈进心知接下来这段时间恐怕没机会再见面了。这么一想，看裴元的目光遍柔和了些。“就这样了，自己路上小心些。”
不解的皱了皱眉，总觉得师兄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无骨一时间也想不出会是什么。抬起头，看到玄风虚靠在船舷上盯着湖水，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戳了戳对方，等到对方转脸过来。“靠岸吧，我得赶回纯阳去，师兄催我了。”
“难得来一趟，也不让你好好看看藏剑山庄的风光么？”挑眉，玄风有点不爽，按照他的计划西湖只是第一站，接下来还有虎跑泉、九溪等等。
“风光在这里又不会跑，什么时候不能来看？”翻了个白眼，无骨不明白对方语气里若有若无的失落是怎么来的。“要是惹师兄生气，我会很惨的，你可别害我。”
无奈的点点头，玄风伸手摸到船上的控制点，拉出菜单选择了靠岸。想了想，丢了一个好友邀请给无骨。“加我好友吧，下次你再迷路就可以问我了。”
完全没听到系统提示音，也没看到自己的聊天系统弹出提示，如果不是觉得玄风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无骨真要以为对方只是说着玩儿的。猛然想起自己的聊天系统是属于ＮＰＣ的……一剑飘摇是九天帮自己弄进好友列表的，这下该怎么办？“我有个密语，你等我一下。”编了个借口，无骨赶紧呼叫九天。
“你确定要加他为好友吗？”听了无骨的询问，九天不带感情的开口。“他不是游戏公司的人。”
……对啊，为什么我首先想到的不是要不要加，而是怎么加？被九天这么一问，无骨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他不想和玩家有什么牵扯的，既是因为自己非人类的身份，也是因为他不想再和现实世界有什么牵扯。眼角瞄到安静的等着自己的玄风，虽然这家伙总是嘲笑自己调侃自己，还总是不顾自己的意愿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拽来拽去的，可是……他不像是一个喜欢打听人隐私的。楼外楼门外的护院对自己的态度，玄风肯定察觉了，却什么都没有问。“恩，加。”
默默的操作，九天没有再说什么。即使说了想要生活在这里，也还是会想要和人类亲近么，呵，人类天生的群居属性。
“提示，您已经被无骨加为好友。”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玄风知道无骨已经处理好了密语。“好了，这下你不用再担心迷路了。”抬头看了看。“马上靠岸了，上岸就走吗？”
知道九天已经弄好了，而且没让玄风起疑，无骨点头，松了口气。“恩。去扬州，然后坐马车回纯阳。”
“从扬州去纯阳的路程不短。”想了想，玄风抬腿上了岸，把手递给无骨拉他上来。“路上你肯定会饿的，这样吧，先去山庄里的小吃铺买点吃的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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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不错，不错，长进了不少。”看无骨练完了整套太虚剑意的招式，吕洞宾捋着胡子笑得很欣慰。“看来跟你大师兄学了不少东西，恩？”
“每天都要被大师兄拖着切磋，我再想偷懒也没机会啊。”收了剑，无骨耸耸肩。
“无骨啊，虽说有长进，但也还是没有尽全力。”看到无骨撇嘴，吕洞宾指了指身边让无骨坐下。“在我看来，你的天分可不止这么点儿。”
“师父，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么？”嘴角抽了抽，无骨心想自己哪有什么武学天分，喜欢也好向往也好，从来都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对自己要有信心些，再说我可不会看走眼。”转开眼，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雪峰，吕洞宾觉得还是要和九天再商量商量。“要知道，天分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勤修不辍。无骨，不可再偷懒，不然我就罚你去思过崖闭关练剑。”
……认命的点头，无骨也知道师父说得没错，天分再高也得苦练才不至于荒废，何况自己真没什么天分。嘛，过去总幻想着自己变成仗剑天涯的侠客，现在有机会了，是该下功夫了。
看到无骨眼神的变化，吕洞宾暗自点头，总算是放心了。一剑飘摇的任务已经做到一半了，恶人谷很快就要出现，紧接着便是八大门派组建浩气盟与恶人谷对抗。到那个时候，无骨就得下山入世了。之所以要督促无骨用功，就是怕他下了山之后遇到危险不能自保，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危险了。当然，这件事暂时是不会叫无骨知道的，否则这孩子指不定要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一个精神体要想留在程序的世界里，没有先例，只能一步一步摸索。而这一切的前提，则是确保无骨的安全，并且让他的精神更加稳固。入世，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办法。避世而居是解决不了什么的，只要无骨心里没有真的看开，就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而受到刺激。人类的精神很顽强，也很脆弱，这一点他们已经看得够多了。何况，无骨看似懒散随意，可他看得出这孩子藏在骨子里的倔强和决绝，容易入执啊。
“师父，要不我还是去思过崖吧。”考虑到自己松散了太久的状况，无骨觉得大概真的只能在那样的境地里才能一心一意的练剑。他懒，真的很懒，不管别人怎么催促都没用的，非得要自己逼自己。
“思过崖可不是表面上那个样子，你这么着急去领罚？”看了看无骨，吕洞宾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这孩子总也学不会束发戴峨冠。对于无骨的提议，他倒是觉得可以接受，毕竟最近宫中会为恶人浩气的出现做各方面的准备，难保不会被无骨看出什么。为了能让小家伙乖乖下山，去思过崖下闭关倒是挺好的。
“小说上写的那些惊世大侠不都是在某个地方被困住，然后为了逃出生天而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吗？”随手把被吕洞宾揉乱的头发抓了抓，无骨压根儿不会想到这个提议会让自己在日后后悔不迭。“嘛，去试试也挺好的，万一真让我练成了呢。”
“呵呵，好吧，难得你肯下功夫了，做师父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笑呵呵的站起来，跟附近的杂货商打了个招呼，吕洞宾带着无骨往思过崖走，生怕他反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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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骨呢？”到了吃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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