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谁?
总是出现在血色的夜里,如同黑夜中的流星,来不及看清他的模样,就已一闪而逝。
他是朱朝阳?他是James?他是25层破窗前的黑衣男人?
如果他是朱朝阳,他不应该不认识我,可他明明说‘你认错人了’。
我记忆中的朱朝阳,有一口非常标准的普通话,清亮的嗓音,认真讲起话来,表情很温柔,很迷人。
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我感到心里有一种被蚂蚁撕咬的痛,很难受,很难受。我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难受,但我不要再想下去了,不要。
出租车停在了我所预订的酒店门口。
付完车钱,我拎着行李下了车。
因为刚才的耽搁,现在已经靠近凌晨12点了。
我预订的这家酒店,是一家位于西安市区的三星级酒店,价位不算贵,比较适合像我这样的自费旅行者。酒店大堂不算大,凌晨时分,大堂里空空落落的,显得很冷清。
“小姐您好,请问有预订吗?”总台的小姐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嗯,有的,我姓明。”我掏出了证件,递给总台小姐。
“明……小雅!”总台小姐突然读出了我的名字:“您就是明小雅小姐啊,请您回身看一下,休息区有位先生,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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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别重逢后的热情
我宁愿你是火
热烈地把我焚烧殆尽
我宁愿你不是海
即使在最温柔的夏晚
是不是眼波里也荡漾着寒意
一个高高的男人远远站在那里,双手插袋,正双目含笑看着我。
夸张的花衬衫、破破烂烂的牛仔裤,有些卷曲的半长短发,浓浓的剑眉、细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脸上正对我露着戏谑的表情,一幅吊儿郎当无所谓的嬉皮味。
我惊喜道:“任新!”
他迈开长腿,快步走来,向我展开双臂。
我扔下行李,扑入他怀中。
熟悉的温暖包围了全身,这是任新的温度。
“真失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埋在他胸口的头,我笑道:“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反过来了。”
然而任新却突然表情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明小雅?”,双目直直看着我额头:“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哦……”我尚未来得及回答,他却又突然变成一只小狗,把鼻子凑到了我的额头,用力嗅了两下。
“干什么?!你在闻什么?”我拍开他的大脸,觉得有些好笑,道:“待会儿去房间再说吧!”
用磁卡打开房门,我对任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很简单!”任新轻轻把我推进房内,轻轻地关上房门,突然一把抱起了我。
“啊!”我惊叫一声,他的吻却已经覆上来了。满脸满唇都是他的味道,就像一团移动的火,在我眼上烧着、鼻上烧着、颊上烧着,然后是双唇、胸口、小腹……我感到背后靠上了一层软绵绵的垫子,他把整个人都覆了上来。
我喘着气,想要撼动他,却身不由己,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团火,直到额头突然针刺般的剧痛,我尖叫出声,护住了额头。
“哦……对不起!”任新懊恼地停了下来,慢慢从我的身上撑起。
“没关系。”我惊魂未定地摇摇头,从他身底移开,靠坐到另一边,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刚才为我疗伤的那个黑衣男人。
“刚才我碰到它了吗?”任新靠了过来,轻轻捧着我的脸颊,细细查看着那个伤口,温暖地空气随着他的呼吸轻轻吹到了我的脸上:“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合上眼睛,突然想起了大巴车上那酷似朱朝阳的黑衣男人,也是这般地轻轻捧着我的脸颊,静静地看着那个伤口,细细地擦拭着,处理着,冰凉冰凉的双手,让我感到一种渗入心脾的冷。
如果说任新是一团烈火,那么那男人就是海,深蓝色的、神秘的海……
脑中突然跳出了一个类似的名字……那一尾……深水的鱼……黑色梦中博客中所提起的,那个神秘的文物鉴定专家……
这个深水的鱼,到底是谁呢?拥有那个‘黑色珠子’的人死了,见过那‘黑色珠子’的黑色梦中也死了,那么,这个被介绍去鉴定这颗‘黑色珠子’的深水的鱼,死了没有呢?
“你的小脑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的思绪被任新怒气冲冲的声音唤了回来。连忙睁开双眼,看见任新原本细长的丹凤眼已经瞪成了圆形,两簇小小的火苗在眼里上下跳动着。
我忍住笑,拍开他仍放在我的脸颊上却变得无比僵硬的双手,故意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刚才在想别的男人,你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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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西安第一晚1
一个浪一个浪
无休止扑过来
每个浪都碎了
碎成泡沫一堆
游戏正式开始……
任新收回放在我颊上的手,慢慢伸了个腰,从床上站起。
他走到窗前,‘哗’的一声拉开窗帘,打开了半扇窗户。
窗外的夜风、和车辆行驶的声音一下涌了进来,包括半空一轮橙黄色的新月,也探头探脑地挂在了窗框上。
我闭上眼,轻轻呼吸着这从窗口溜进来的北方夜空的风,凉爽而干燥,没有南方的那份湿润。
却听任新道:“小雅,你在想,那个给你上药的男人,是不是?”
我吃了一惊,睁开双眼,见他斜靠在窗前,一手撑着窗框,一手插着袋,潇洒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由自主的反问出声,但话音刚落,不禁又有些后悔。
我原本并不想给任新说这件事,只是当做一个玩笑来开,哪知道,任新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他看起来毫无吃醋的反应,却作出了正确的推理。
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待会该怎么对任新说那个貌似朱朝阳的黑衣男人的事。
“小雅,你这单纯的眼睛,根本藏不住心思。”任新看着我,轻轻地、温柔地说着:“刚才我无意碰到了你额头上的伤口,然后,你整个人都变样了,恍恍惚惚的,眼神穿透了我,变得那么陌生。”
“可是……”我着急地冲口而出,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还知道,给你上药的人必然是个不凡的男人,是不是?”任新继续着他的推论。
“为什么……”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还记得我刚才在你的额头又闻又看的吗?”任新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种伤药能够快速止血化瘀、消炎止痛、去腐生新,并且不留疤痕,它的最大的特点是药效快,几乎是立竿见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它散发着一种高原白雪的特殊气味,普通人不可得。在国际上有个名字叫做‘冰雪1号’。”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在涂药的时候,确实闻到了一股淡淡清新的味道,这是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味道,现在想想,应该称之为‘雪腥味’吧?
“有‘冰雪1号’的,必不是常人。而你刚才在恍恍惚惚之际说,你在想另外一个男人,那么,不是想这个为你上药的人,又会是想谁呢?”
我无法反驳,因为任新分析的很对,甚至很多都超出我的想像,比如“冰雪1号”。
叹了口气,我缓缓道:“在机场到宾馆的路上,我乘坐的大巴,遭遇了车祸。车子撞倒了人,而我的头因为车子的颠簸,撞倒了行李架上,破了。”
“难怪!”任新坐到了窗前的沙发上,点头道:“我预计了你差不多11点10分左右到达酒店,可你超时了四十分钟,你到的时候,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打电话询问机场或者公路管理处。”
“哦!谢谢!”我耸耸肩,拣起扔在地上的包,掏出了手机:“看,上飞机就关了,一直忘开了。”
对任新笑笑,我顺手打开了手机,道:“是范梦茜告诉你我要来的,是不是?”
任新对我眨了眨眼,微笑道:“小范对我说,惊喜是互相给的。”
“惊喜是互相给的?”我讶然:“她的理论还挺多的。”不知为何,我又想起了她那个神秘的丈夫,林杰。
“小雅,能说一下,你在这次车祸中,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吗?”任新直直看着我,正色问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24、西安第一晚2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思索着,该怎么向任新描述那个男人。
“还记得两年前梅艳的那起案件吗?”我道。
“当然记得。”任新点头:“一起悬案,兼于他杀和突发意外之间,至今未果。死者是你以前的同学梅艳,生前是某医药公司销售代表,死前来X市出差,死因为心脏麻痹造成瞬间停止呼吸,但死者并无心脏病史,在体内也查不出有药物反应迹象。尸表有些轻微的擦伤,是心脏麻痹发作后摔倒所至。”
“她有个哥哥梅宏,国内某著名军事工程学院的在读研究生,在梅艳死前一个月因车祸死亡。”我补充道。
“是的,非常巧合。”任新道。
“更巧合的是,她的前男友,大学里的同学,朱朝阳,亦在半年前死亡。”
任新不语,坐在前方,默默看着我。
“前天晚上9点多,我在凤凰酒店的25层,在那个跳楼男人的现场,又看到他了……”我闭上双眼,那张与朱朝阳一模一样的脸,又浮现在眼前,只是那黑夜星辰般的双眸里,不再有一丝的温柔,只是那么冰冷地凝视着我……凝视着我,仿佛穿透过了我的灵魂,不再有任何的阻隔。
“你是说……”
“朱朝阳,我看到他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只是气质不太相同了……也许应该叫他James……”
“James?”
“嗯!”我点头:“当晚,我去了范梦茜的家,和她谈起了案情,我有一张毕业照,上面有朱朝阳的样子,不过不太清楚,我准备提供给警方。范梦茜看了后,从家里找出了另外一张照片,照片拍摄自一年前的西藏,照片上是她的妹妹梦霞,和她追求的男人James。”
“James!?”
“这个James,有着和朱朝阳一模一样的脸,还有着和那个25层破窗前男人一模一样的气质,冰冷、神秘、漠然……或许更多……无法形容……”
“而今晚,你又遇见他了?就是他,为你涂上了‘冰雪1号’?”任新淡淡地问道。
我看不清任新具体的表情,只是觉得有些心慌,说不出的心慌。
“是的,我又遇见他了!”我承认:“我的头被撞破了,流血了,他突然冒了出来,给我上了药,又消失了。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叫他‘朱朝阳’,可他却说‘你认错人了’。陌生的嗓音、生疏的语调……朱朝阳早就死了,也许应该叫他‘James’……”
“James!”任新重复着:“陌生的嗓音?生疏的语调?”
“范梦茜对我说,她准备明天去羊城调查此事,因为,朱朝阳就是在羊城被火烧死的。她要去调查这起火灾。”
任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今天你们遭遇的这起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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